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The way to combine creative manual labor and personalized jade carvings and give birth to the new-fashioned jade carvings with contemporary values，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artistic expression and individual style becomes an important issue that every jade carving creator must address.
当代中国，玉雕产业正面临着一场全新的变革。2017年，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了《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2019年，上海市政府办公厅转发了《上海市传统工艺振兴计划》，标志着传统工艺重要组成部分的玉雕产业，已经迎来了振兴发展的历史时刻。如何使创造性的手工劳动和个性化制作的玉雕成为具有当代价值观念、审美意识、艺术表现和个性风格的全新玉雕，已成为每位玉雕创作者必须面临的重要课题。
一、玉雕界当前形势
建国以来，中国玉雕界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受国内外经济大环境和消费市场趋势变化的影响，玉雕产业也出现了一些不尽如人意的现象，用新时代、新形势的发展需求来衡量，还存在一些偏差，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玉雕产业的健康顺畅发展。
1.几千年以来传统玉雕所带有的农业社会属性，形成一种家庭式作坊加工模式，工作室是各自为营的单打独斗模式，是一种散沙式的格局，相互之间鲜有合作，难以组成经得起市场考验的合力。
2.从业人员的综合素质尚需提高，从凸显文化优秀内涵和时代精神底蕴的高度来看，创作队伍在整体上还略显单薄，还不能完全适应全新变革的形势需求。
3.在创作实践上，题材单一、老旧，缺乏创意。什么原料好卖就做什么原料，什么题材卖得好就做什么题材，从而形成作品的“抄袭”“模仿”之风，严重违背了艺术创作的规律，影响了玉雕创作的健康发展。
4.受单纯经济利益的驅使，玉雕界存在着一种片面拼材质、拼工艺的价值观。一方面以材质好坏认定玉雕作品的优劣，造成“面包没有面粉贵”、卖作品不如卖玉料的不正常现象。另一个方面，一味“拼工艺”而忽视玉料的天然美质，违背了玉雕艺术中工、料合一的价值观。
白描先生说：“中国玉文化亟待用新理念、新思维、新视角和新方法实现玉雕产业的创新发展。”当务之急是，要确立当代玉雕的新理念，认准当代玉雕的新方向，加速玉雕产业的发展。
二、当代玉雕新理念
要从设计理念开始，创造一种以人为本的新文化玉雕理念，成为崭新的指导思想，使玉雕创作产生新思想、新高度、新突破。
1.宏扬时代精神
中国的玉雕艺术经历了几千年的发展，成为中华民族历史文明进程中承续时间最长，从未断流的文化载体，不同的朝代，都刻下了本朝代玉雕创作的鲜明烙印，促进了玉雕艺术的长河滚滚向前。时至今日，我们必须牢固树立“当代玉雕”的新理念，探索当代玉雕新特征、新途径，并在玉雕作品中展示出来。
一切艺术都是以服务时代、反映时代为己任的，玉雕艺术也应如此。一个时代需要有属于本时代的玉雕精品、珍品，反映当代玉雕的时代走向，感知玉雕艺术的时代灵魂，打下鲜明的时代密码，从而留给后人一个个鲜活的我们这个时代的信息，提供我们这个时代玉雕艺术真实而整体的历史形貌，其意义是深远的。
“任何时代都以它的艺术作为时代精神生活的重要表征，任何社会的变革，也都以它传统艺术发生当代变化而体现那个时代的精神演化。”所以，玉雕创作者对时代的最好贡献，就是创造新的时代，并及时反映、推动新的时代。
2.突出传承创新
创新是玉雕艺术的灵魂，要在传承中创新，用创新促进传承发展。“传承与创新是一个民族文化精神独立于世界之林的必然选择。”“作为当代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国玉雕艺术，必将犹如老树新枝般地焕发勃勃生机，为当代文化艺术注入新的活力。”
玉雕创作必须与时俱进，立意创新。时至当代，绝不能再固守从前，作品好似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一样，给欣赏者一种审美疲劳。对于欣赏者来说，认识是有发展过程的，特别是年轻人，需要不断有新的因素来激励自己，老是一付旧面孔，就会使欣赏者失去信心。
以子冈牌为例。子冈牌是晚明冶玉圣手陆子冈所创，对后代玉牌创作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子冈牌为长方形玉牌，长、宽、厚都有严格的规定。如果我们对这种四方四正的形制及严格的比例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则中国玉牌创作发展必定受到影响。所以必须有传承创新的理念，在子冈牌为基础的玉牌创作中，融入外圆内方、刚柔并济等创作元素，用流丽柔美的线条，使传统子冈牌在刚性之中，有股柔劲，加强层次感和立体感，体现当代文化艺术的多元性、复合性的特征，才能促进子冈牌不断向前发展。
这就启示我们，创新不仅仅局限于创造新的题材，一些传统的题材及形式，只要在思想内容上开掘出新的深度，在工艺形式上赋予新的元素，也是一种很有价值的传承创新。
3.促进中外结合
在玉雕艺术的发展理念上要坚持开放、共享，这就需要借鉴国外雕塑等艺术的积极元素，中外结合。艺术是不能只局限于区域性的。
对海派玉雕来说，中外结合是题中应有之义。“因为上海的文化身份正是在全球化过程中确立的，上海文化一个很重要的传统，即融合中西的传统，这与上海开埠以后的自我认同有关系。”
所以玉雕的当代观念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中外融合。我们现在常从美学的高度评价玉雕，而美学就是从西方传入中国的，要将西方美学、当代工艺和当代审美结合。事实上，我们现在所讲的美学是西方美学和中国意境说、气韵说、神韵说等结合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当代美学。中国玉雕艺术的发展就是要学习别国的好东西，玉雕创作更需从国外学习积极的元素。 如西方雕塑将解剖学、比例学的原理运用到雕塑的创作中来，使作品肌肉匀称、比例恰当，立体感、形象性极强。这种创作手法已运用到中国玉雕的创作中来。再如中国的写意与西方的写实相结合，西方焦点透视与中国的散点透视相结合，再如“景深”“组合”“明暗”等手法，均可运用到中国玉雕的创作中来，做到中西融合，多元并存，兼收并蓄，引领风尚。
许正龙先生说：“中国人重‘情’，西方人讲‘理’，过于强调情而无规则，过于强调理而无韵味，现今趋势是综合，中国学习西方之‘理’，西方借鉴中国之‘情’，合情合理，天地圆方。”随着中国玉雕艺术的不断走向世界，中外融合的理念显得越来越重要。
三、当代玉雕的新方向
明确了当代玉雕的新理念，针对玉雕界的一些偏差，即可找到当代玉雕的新方向。
1.坚持合作共赢
几千年来，一成不变的家庭作坊加工模式，运作至今，改变不大，在现代产业的商业竞争中，很难适应时代的要求。
所以，当代玉雕一个重要的新方向，就是要加强沟通，合力作战。首先大师工作室要有“集体发展，团结作战”的新思路。我的工作室研究一件人物雕作品在定格前，先把做炉瓶、花鸟、动物等其他成员召集在一起共同讨论，就选料、设计、制作等环节，各抒己见，从自己所做作品角度出发，充分提出建议，研究修改。这件作品有不足，在下件作品中加以改进，做炉瓶、花鸟、动物等题材的作品也是如此，整个工作室一盘棋，人人一专多能。一定要使作品先打动自己，才能做出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同时，可以将几个大师工作室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讨，并进一步成立设计联盟或叫玉雕设计师团队，取长补短，携手并进，必定会加速玉雕产业的发展。
还可以发挥名大师的特长，共同创作一件玉雕珍品。人物雕、花鸟雕、动物雕等著名大师，共同设计，各发挥专长，将有关大师的集体智慧集中到一件作品上来，创造出能流传后世的杰作，这样，就能使大家看到希望，自然而然就会被吸引到玉雕圈中来，工艺美校专业的学生们，也会积极加入进来。
在大师共同研究的集体里，对玉雕产业的高度热爱使大家走到一起，在立志振興玉雕的目标下，大师间是平等的，没有高低之分。相互间唯有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从而结下深厚的友谊。水平再高，也要居安思危，谦虚谨慎。时代不断发展，要求越来越高，仅凭单兵作战，是不行的，必须相互扶持，激励并进，才能适应形势的需要。这是当代玉雕产业必须努力达到的一个重要方向。
2.打响玉雕品牌
品牌意识是当今玉雕界一个新的观念，品牌意识就是品牌的知名度，只有精品才有知名度、可信度，所以品牌意识也就是精品意识。
《上海市传统工艺振兴计划》指出：“坚守精品理念，提高传统工艺产品的整体品质，振兴一批有历史底蕴和社会影响力的经典品牌，培育一批引领当代需求的新锐品牌，打造一批品质认可度高、市场影响力大的优质品牌，引导传统工艺企业和从业者增强品牌意识，提高产品附加值和软实力。”
事实证明，具有品牌价值的玉雕精品，才能受到市场的欢迎。据调查，当代玉雕大师名家的精品，最受藏家和市场的追捧，料好工佳意美的作品价格一直坚挺，因为这些精品、珍品，是中华玉文化精髓的最好载体，优秀的玉雕艺术引领者是行业发展前进的保证。
这就启示我们，要用玉雕精品来引领市场，而不是迎合市场，把商品消费变为品牌消费。我和有些玉雕大师在夜深人静时共同研究玉雕创作，万籁俱寂，是最好的和玉料对话的时刻。玉是有灵魂、有语言的，它会用自己的天然美质告诉你，如何发挥这块玉料的作用，创造最高的价值，做出不可复制的珍品。以和田玉特别是和田籽料为例，这是稀缺的高挡玉料，一定要充分发挥它的温润细腻、体如凝脂、脉理坚密、精光内蕴的特质，并经过巧妙的构思、精湛的技艺，给作品注入文化艺术的灵魂，成为一件不可再求的天人合一境界的玉雕珍品。
这样具有品牌价值的作品，在形态、形制、动感、线条、节奏等方面都给人一种美感，自然美、艺术美合为一体，形成一种当代玉雕的品牌艺术。不但收藏家喜爱，广大爱好者和年轻人群体也都会喜爱，必然受到市场的欢迎。
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的是，玉雕品牌建设，与知识产权是密不可分的。为了玉雕品牌艺术的顺利发展，必须合理地运用知识产权制度，鼓励玉雕创作者在自己作品上署名或是采用手作标识，保护创作的品牌专利权和创作成果，杜绝抄袭等不良行为，为玉雕品牌建设提供健康发展的环境，奠定坚实的基础。
3.加强队伍建设
建设一支适应形势需要的玉雕设计、制作的创作队伍是下一步的努力方向，也是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
首先，整个队伍都要形成一种精神。特别是年轻一代的玉雕工作者，一定要虚心学习老一辈玉雕艺术家热爱玉雕事业，终身投入玉雕事业，“干一行，终一生”的精神和工匠精神。
壮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队伍，鼓励技艺精湛、符合条件的中青年传承人，申报进入非遗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队伍，形成合理梯队，从而调动年轻一代从事玉雕事业的积极性，同时，培养高水平的大国工匠。
要提高队伍产品设计、制作水平，提高文化素养。要加强玉雕工艺理论与应用研究，建立玉雕艺术评论员机制，提高玉雕创作队伍的理论水平。要创立玉雕界的各种艺术流派，形成流派纷呈、百花齐放的繁盛局面。
只要我们坚守当代玉雕新理念，朝当代玉雕的新方向不懈努力，就一定能创作出无愧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玉雕精品、珍品，玉雕振兴的时代一定会到来。
参考文献：
〔1〕白描：《在中国玉文化研究会玉雕专业委员会成立大会上的讲话》，载《宝玉石周刊》，2016年1月。
〔2〕侯吉明、丁放：《民间美术的当代油画表达》，载《文艺争呜》，2009年6月。
〔3〕刘畅：《传承与创新：中国玉雕艺术的当代表达》，载《南阳师范学院学报》第15卷第4期，2016年4月。
〔4〕上海正大研究所：《文化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2003年10月第1版。
〔5〕许正龙：《雕塑概论》，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2011年10月第1版。
〔6〕上海市政府办公厅转发：《上海市传统工艺振兴计划》，载《上海工艺美术》杂志，2019（2）。
当代中国，玉雕产业正面临着一场全新的变革。2017年，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了《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2019年，上海市政府办公厅转发了《上海市传统工艺振兴计划》，标志着传统工艺重要组成部分的玉雕产业，已经迎来了振兴发展的历史时刻。如何使创造性的手工劳动和个性化制作的玉雕成为具有当代价值观念、审美意识、艺术表现和个性风格的全新玉雕，已成为每位玉雕创作者必须面临的重要课题。
一、玉雕界当前形势
建国以来，中国玉雕界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受国内外经济大环境和消费市场趋势变化的影响，玉雕产业也出现了一些不尽如人意的现象，用新时代、新形势的发展需求来衡量，还存在一些偏差，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玉雕产业的健康顺畅发展。
1.几千年以来传统玉雕所带有的农业社会属性，形成一种家庭式作坊加工模式，工作室是各自为营的单打独斗模式，是一种散沙式的格局，相互之间鲜有合作，难以组成经得起市场考验的合力。
2.从业人员的综合素质尚需提高，从凸显文化优秀内涵和时代精神底蕴的高度来看，创作队伍在整体上还略显单薄，还不能完全适应全新变革的形势需求。
3.在创作实践上，题材单一、老旧，缺乏创意。什么原料好卖就做什么原料，什么题材卖得好就做什么题材，从而形成作品的“抄袭”“模仿”之风，严重违背了艺术创作的规律，影响了玉雕创作的健康发展。
4.受单纯经济利益的驅使，玉雕界存在着一种片面拼材质、拼工艺的价值观。一方面以材质好坏认定玉雕作品的优劣，造成“面包没有面粉贵”、卖作品不如卖玉料的不正常现象。另一个方面，一味“拼工艺”而忽视玉料的天然美质，违背了玉雕艺术中工、料合一的价值观。
白描先生说：“中国玉文化亟待用新理念、新思维、新视角和新方法实现玉雕产业的创新发展。”当务之急是，要确立当代玉雕的新理念，认准当代玉雕的新方向，加速玉雕产业的发展。
二、当代玉雕新理念
要从设计理念开始，创造一种以人为本的新文化玉雕理念，成为崭新的指导思想，使玉雕创作产生新思想、新高度、新突破。
1.宏扬时代精神
中国的玉雕艺术经历了几千年的发展，成为中华民族历史文明进程中承续时间最长，从未断流的文化载体，不同的朝代，都刻下了本朝代玉雕创作的鲜明烙印，促进了玉雕艺术的长河滚滚向前。时至今日，我们必须牢固树立“当代玉雕”的新理念，探索当代玉雕新特征、新途径，并在玉雕作品中展示出来。
一切艺术都是以服务时代、反映时代为己任的，玉雕艺术也应如此。一个时代需要有属于本时代的玉雕精品、珍品，反映当代玉雕的时代走向，感知玉雕艺术的时代灵魂，打下鲜明的时代密码，从而留给后人一个个鲜活的我们这个时代的信息，提供我们这个时代玉雕艺术真实而整体的历史形貌，其意义是深远的。
“任何时代都以它的艺术作为时代精神生活的重要表征，任何社会的变革，也都以它传统艺术发生当代变化而体现那个时代的精神演化。”所以，玉雕创作者对时代的最好贡献，就是创造新的时代，并及时反映、推动新的时代。
2.突出传承创新
创新是玉雕艺术的灵魂，要在传承中创新，用创新促进传承发展。“传承与创新是一个民族文化精神独立于世界之林的必然选择。”“作为当代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国玉雕艺术，必将犹如老树新枝般地焕发勃勃生机，为当代文化艺术注入新的活力。”
玉雕创作必须与时俱进，立意创新。时至当代，绝不能再固守从前，作品好似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一样，给欣赏者一种审美疲劳。对于欣赏者来说，认识是有发展过程的，特别是年轻人，需要不断有新的因素来激励自己，老是一付旧面孔，就会使欣赏者失去信心。
以子冈牌为例。子冈牌是晚明冶玉圣手陆子冈所创，对后代玉牌创作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子冈牌为长方形玉牌，长、宽、厚都有严格的规定。如果我们对这种四方四正的形制及严格的比例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则中国玉牌创作发展必定受到影响。所以必须有传承创新的理念，在子冈牌为基础的玉牌创作中，融入外圆内方、刚柔并济等创作元素，用流丽柔美的线条，使传统子冈牌在刚性之中，有股柔劲，加强层次感和立体感，体现当代文化艺术的多元性、复合性的特征，才能促进子冈牌不断向前发展。
这就启示我们，创新不仅仅局限于创造新的题材，一些传统的题材及形式，只要在思想内容上开掘出新的深度，在工艺形式上赋予新的元素，也是一种很有价值的传承创新。
3.促进中外结合
在玉雕艺术的发展理念上要坚持开放、共享，这就需要借鉴国外雕塑等艺术的积极元素，中外结合。艺术是不能只局限于区域性的。
对海派玉雕来说，中外结合是题中应有之义。“因为上海的文化身份正是在全球化过程中确立的，上海文化一个很重要的传统，即融合中西的传统，这与上海开埠以后的自我认同有关系。”
所以玉雕的当代观念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中外融合。我们现在常从美学的高度评价玉雕，而美学就是从西方传入中国的，要将西方美学、当代工艺和当代审美结合。事实上，我们现在所讲的美学是西方美学和中国意境说、气韵说、神韵说等结合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当代美学。中国玉雕艺术的发展就是要学习别国的好东西，玉雕创作更需从国外学习积极的元素。 如西方雕塑将解剖学、比例学的原理运用到雕塑的创作中来，使作品肌肉匀称、比例恰当，立体感、形象性极强。这种创作手法已运用到中国玉雕的创作中来。再如中国的写意与西方的写实相结合，西方焦点透视与中国的散点透视相结合，再如“景深”“组合”“明暗”等手法，均可运用到中国玉雕的创作中来，做到中西融合，多元并存，兼收并蓄，引领风尚。
许正龙先生说：“中国人重‘情’，西方人讲‘理’，过于强调情而无规则，过于强调理而无韵味，现今趋势是综合，中国学习西方之‘理’，西方借鉴中国之‘情’，合情合理，天地圆方。”随着中国玉雕艺术的不断走向世界，中外融合的理念显得越来越重要。
三、当代玉雕的新方向
明确了当代玉雕的新理念，针对玉雕界的一些偏差，即可找到当代玉雕的新方向。
1.坚持合作共赢
几千年来，一成不变的家庭作坊加工模式，运作至今，改变不大，在现代产业的商业竞争中，很难适应时代的要求。
所以，当代玉雕一个重要的新方向，就是要加强沟通，合力作战。首先大师工作室要有“集体发展，团结作战”的新思路。我的工作室研究一件人物雕作品在定格前，先把做炉瓶、花鸟、动物等其他成员召集在一起共同讨论，就选料、设计、制作等环节，各抒己见，从自己所做作品角度出发，充分提出建议，研究修改。这件作品有不足，在下件作品中加以改进，做炉瓶、花鸟、动物等题材的作品也是如此，整个工作室一盘棋，人人一专多能。一定要使作品先打动自己，才能做出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同时，可以将几个大师工作室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讨，并进一步成立设计联盟或叫玉雕设计师团队，取长补短，携手并进，必定会加速玉雕产业的发展。
还可以发挥名大师的特长，共同创作一件玉雕珍品。人物雕、花鸟雕、动物雕等著名大师，共同设计，各发挥专长，将有关大师的集体智慧集中到一件作品上来，创造出能流传后世的杰作，这样，就能使大家看到希望，自然而然就会被吸引到玉雕圈中来，工艺美校专业的学生们，也会积极加入进来。
在大师共同研究的集体里，对玉雕产业的高度热爱使大家走到一起，在立志振興玉雕的目标下，大师间是平等的，没有高低之分。相互间唯有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从而结下深厚的友谊。水平再高，也要居安思危，谦虚谨慎。时代不断发展，要求越来越高，仅凭单兵作战，是不行的，必须相互扶持，激励并进，才能适应形势的需要。这是当代玉雕产业必须努力达到的一个重要方向。
2.打响玉雕品牌
品牌意识是当今玉雕界一个新的观念，品牌意识就是品牌的知名度，只有精品才有知名度、可信度，所以品牌意识也就是精品意识。
《上海市传统工艺振兴计划》指出：“坚守精品理念，提高传统工艺产品的整体品质，振兴一批有历史底蕴和社会影响力的经典品牌，培育一批引领当代需求的新锐品牌，打造一批品质认可度高、市场影响力大的优质品牌，引导传统工艺企业和从业者增强品牌意识，提高产品附加值和软实力。”
事实证明，具有品牌价值的玉雕精品，才能受到市场的欢迎。据调查，当代玉雕大师名家的精品，最受藏家和市场的追捧，料好工佳意美的作品价格一直坚挺，因为这些精品、珍品，是中华玉文化精髓的最好载体，优秀的玉雕艺术引领者是行业发展前进的保证。
这就启示我们，要用玉雕精品来引领市场，而不是迎合市场，把商品消费变为品牌消费。我和有些玉雕大师在夜深人静时共同研究玉雕创作，万籁俱寂，是最好的和玉料对话的时刻。玉是有灵魂、有语言的，它会用自己的天然美质告诉你，如何发挥这块玉料的作用，创造最高的价值，做出不可复制的珍品。以和田玉特别是和田籽料为例，这是稀缺的高挡玉料，一定要充分发挥它的温润细腻、体如凝脂、脉理坚密、精光内蕴的特质，并经过巧妙的构思、精湛的技艺，给作品注入文化艺术的灵魂，成为一件不可再求的天人合一境界的玉雕珍品。
这样具有品牌价值的作品，在形态、形制、动感、线条、节奏等方面都给人一种美感，自然美、艺术美合为一体，形成一种当代玉雕的品牌艺术。不但收藏家喜爱，广大爱好者和年轻人群体也都会喜爱，必然受到市场的欢迎。
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的是，玉雕品牌建设，与知识产权是密不可分的。为了玉雕品牌艺术的顺利发展，必须合理地运用知识产权制度，鼓励玉雕创作者在自己作品上署名或是采用手作标识，保护创作的品牌专利权和创作成果，杜绝抄袭等不良行为，为玉雕品牌建设提供健康发展的环境，奠定坚实的基础。
3.加强队伍建设
建设一支适应形势需要的玉雕设计、制作的创作队伍是下一步的努力方向，也是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
首先，整个队伍都要形成一种精神。特别是年轻一代的玉雕工作者，一定要虚心学习老一辈玉雕艺术家热爱玉雕事业，终身投入玉雕事业，“干一行，终一生”的精神和工匠精神。
壮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队伍，鼓励技艺精湛、符合条件的中青年传承人，申报进入非遗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队伍，形成合理梯队，从而调动年轻一代从事玉雕事业的积极性，同时，培养高水平的大国工匠。
要提高队伍产品设计、制作水平，提高文化素养。要加强玉雕工艺理论与应用研究，建立玉雕艺术评论员机制，提高玉雕创作队伍的理论水平。要创立玉雕界的各种艺术流派，形成流派纷呈、百花齐放的繁盛局面。
只要我们坚守当代玉雕新理念，朝当代玉雕的新方向不懈努力，就一定能创作出无愧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玉雕精品、珍品，玉雕振兴的时代一定会到来。
参考文献：
〔1〕白描：《在中国玉文化研究会玉雕专业委员会成立大会上的讲话》，载《宝玉石周刊》，2016年1月。
〔2〕侯吉明、丁放：《民间美术的当代油画表达》，载《文艺争呜》，2009年6月。
〔3〕刘畅：《传承与创新：中国玉雕艺术的当代表达》，载《南阳师范学院学报》第15卷第4期，2016年4月。
〔4〕上海正大研究所：《文化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2003年10月第1版。
〔5〕许正龙：《雕塑概论》，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2011年10月第1版。
〔6〕上海市政府办公厅转发：《上海市传统工艺振兴计划》，载《上海工艺美术》杂志，20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