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伦电子再度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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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有了好的开端,并不意味着后面的历程也能一帆风顺。
  一台缝纫机,不用卷边压脚,布料放上去就能白己裁剪、挖裤袋、贴片,直接“缝”出一条西裤。这场制衣领域的智慧革命,正在全国多个服装厂发生。
  给全国数百万台缝纫机装上“伺服电控设备”这一“智慧大脑”的,是总部位于武汉的精伦电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精伦电子”,证券代码600355)。
  走进精伦电子,支点财经记者在展示厅内看到一句话——“干点激动人心的事!”
  这是董事长张学阳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事实上,当初精伦电子“发家”时,的确干了件“激动人心”的事,它在IC卡公用电话(以下简称“公话”)领域一度称霸全国。
  风来了:IC卡公用电话引狂欢
  不少“80后”对lC卡公共电话亭仍记忆犹新。在湖北一个小县城读过高中的李敏就是其中之一。
  出生于农村的李敏,考进当地县城最好的高中。他说,2002年他第一次进县城,印象深的是县城宽阔的大道,以及沿街布置的lC卡公用电话亭。一次,他花20元购买了公用电话卡,给远在广东东莞务工的亲人打了一通电话。为此,他兴奋了一夜。
  李敏“致青眷”式的回忆,也拉开了精伦电子跌宕起伏的序幕。
  精伦电子的诞生与兴起,恰与lC公用电话行业紧密相连。
  1984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已吹遍神州大地。那年,张学阳从华中师范大学物珲系毕业,没有听从分配当老师,而是当起了自由职业者,为一些中小企业做电脑程序、改进电路。之后,张学阳在武汉大学下属的一家研究所里,负责长途电话密码器、公共汽车报站器的研发。这一过程中,他对公用通信有了深入了解。
  张学阳回忆,当时研究所不少技术都很先进,有市场前景,但苦于没有启动资金进行市场化推广。
  1992年,一大批“92派”辞职创业。此时,注册公司的政策开始松绑,个体可以以自然人的身份注册公司。1994年,张学阳看准时机,联合曹若欣、岁剑峰等6人凑了10万元“下海”,注册成立精伦电子,拟从有人值守公话计费器开始,进军公话市场。
  公司名称取自“精益求精,精美绝伦”这句中的两个字,寓意有两个,一是对待工作和事业要精益求精,二是创造的产品要精美绝伦。
  精伦电子真正“发迹”是在1999年。当年,公司研发出HIC166T型lC卡电话机并获得中国电信总局进网许可证。那年,精伦电子生产公用通信终端产品每台/套售价达20多万元,产值高达2.1亿元。
  精伦电子副总裁彭骏接受支点财经采访时介绍,当时该系列产品在市场上几兀对手,公司很顺利拿卜大客户中国电信,IC卡公用电话很快就覆盖中国电信在全国各地70%的分公司。随着lC卡公用电话销售越来越火爆,市场对终端提出更高性能要求。精伦电子先后开发出升级版公话计费器等新品,不断推向中国电信全国各地分公司。
  有了“巨无霸”中国电信的神助攻,精伦电子的业绩呈爆发式增长。财报显示,1998年营收就已超1.3亿元,3年后的2001年更是猛增至2.95亿元。
  遭质疑:毛利率远超同行
  高歌猛进的精伦电子,于2001年开启了上市征稗。但正如硬币的两面一样,lC卡公用申.话的高毛利率,让精伦电子业绩在格外好看的同时,也备受市场质疑。
  2000年至2001年,精伦电子的毛利率分别高达68%、63%,也就是说,每100元的销售额中,超过60元都是毛利润,而同类公司的毛利率不到30%。如此高的毛利率,受到了证监会重点关注。
  精伦电子带着证监会相关人员与供应商、客户核对交易情况。精伦电子解释,公司利润主要来源十公用电话计费器和卡式公用电话机,后者销售收入占90%以上。公司在卡式公用电话机上拥有核心技术,能做到替代进口,与昂贵的进口零部件相比,白主研发的产品生产成本低,因而毛利率高。
  “从材料送到证监会到股票正式发行,这期间总共经历11个月。公司上市审核非常严格,最终结果十分顺利。”彭骏说。
  2002年6月13日,精伦电子成功在A股上市,精伦电子上市踩准了,好时机。如果晚几年上市,风险会很大。成为中国“公用通信终端第一股”,也是全国第一家以全自然人作为发起人的上市公司。
  同时,精伦电子受市场关注的原因還有一点——公司是实施新股配售政策后首家上市公司。此前配售政策是沪市上市公司只能由沪市投资者进行配售,而本次精伦电子的发行,沪深两市投资者均可以各白持股市值进行配售。
  上市当年,精伦电子实现销售收入3.63亿元,净利润8249.42万元,缴税6922.61万元。“因缴税排名靠前,区政府还给公司奖励了一台小轿车。”彭骏说。
  风停了:踏上痛苦转型路
  好的开端,并不意味着后面的历程也能一帆风顺。“精伦电子上市踩准了好时机。如果晚几年上市,风险会很大。”彭骏说。
  彭骏眼里的风险,就是2003年通信行业巨变——随着移动通信终端的迅速崛起,特别是小灵通的普及,使用公用设备打电话的人越来越少,公司业务大幅下滑。随着lC卡电话亭的日渐式微,到2005年,精伦电子首次面临亏损,转型迫在眉睫。
  转型的过程异常痛苦。起初,精伦电子的转型依然是以公用电话为基础,想在公话领域求突破。先是开发可上网电话,后又往消费型方向发展,比如增加银行卡使用功能。然而,这一系列改变没有得到市场认可。
  在确定无法阻止行业发展趋势后,精伦电子才决定彻底跳出公话市场,开始往其他领域调整,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就是换赛道。赛道千万条,究竟哪一条才是出路?精伦电子基于过去的技术积累,开始进军税控收款机市场。
  好消息是,精伦电子成为第一批获得税控收款机行业认证的企业;坏消息是,由于该设备的市场推广成本较高,公司最终不得不放弃了该业务。彭骏表示,早年不少销售税控设备的同行都没有“熬”下去。   税控设备不行,身份证核验设备行不行?2004年,公安部面向全国招标二代身份证核验系统,精伦电子是70多家竞标单位之一,最终中标。当年底,公司推出首款二代身份证核验机器。
  不过,这类核验设备的推广与政策关联较大。2005年,全国二代身份证发卡最不够大,核验机器需求量也不大。
  转机发生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前夕,公安部出台相关政策全面推动二代身份证普及,拉动了核验机器市场需求,让精伦电子看到了曙光。随后几年内,身份核验设备逐步在市场上铺开,应用在物流、电子商务、食品安全等领域。直到2015年,身份核验市场迎来爆发。
  彭骏回忆,2015年央视“3·15”晚会曝光三大运营商手机“黑卡”被随意售卖,随后运营商在所有售卡终端安装身份证核验设备。“这一年,我们业绩爆棚。50人左右的身份证核验项目团队,全年创收超过2亿元。”彭骏非常兴奋。
  的确令人兴奋,因为从2004年到2009年,精伦电子的扣非净利润持续为负,公司丞须找到突破口。
  好在,事情正朝好的方向发展。如今,身份证核验业务已蜕变为体系化的解决方案。比如海南三亚的大部分酒店,都应用了精伦电子的人证对比系统,通过人像验证进一步核实身份。
  彭骏介绍,目前除传统身份证核验机具业务外,公司产品已在人证核验及智能识别相关业务如公安、酒店、企事业单位、教育等行业得到应用,在大用户量的人证核验应用上均有所突破。
  如今,身份核验解决方案已成为精伦电子的优势项目。2018年,该公司以身份核验为代表的商用终端产品营业收入为0.83亿元。
  扩赛道:给缝纫机换“大脑”
  转型路上,除身份证核验解决方案外,精伦电子还拓展了不少赛道。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缝纫机伺服电控设备业务。
  过去,国内制衣厂驱动缝纫机的都是笨重的離合器马达,体积大且耗电,若从日本等地进口高端设备,价格太贵,整机达1万多元/台。
  中国是纺织和服装制造大国,如果改变生产工具,会不会成为一门好生意?凭借多年在智能控制产品上的技术积累,精伦电子团队与出身斯坦福、福特电机的几位海归人员一拍即合,于2002年10月组建全资子公司鲍麦克斯,专门研发制造缝纫机“大脑”——伺服电控系统。
  如今,在国内许多大型制衣厂,人头攒动的场面早已不再。流水线上,一名工人能同时照看多台缝纫机。缝纫机缝衣服时跑完一定针脚就白动停下,衣服转弯后设备再自动接着跑。让缝纫机变“聪明”的,就是这套精伦电子伺服电控的设备,什么衣服该怎么缝、走多少针,全装在该设备内部芯片之中。
  如今,这些高度智能的缝制设备已在国内外多家Nike、adidas服装代工厂成功应用,还成为浙江、广东等地制衣厂的抢手货。
  这一市场,有着巨大的“出海”空间。近年来,国外知名服装品牌纷纷在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廉价劳动力市场设厂,这给精伦电子带来了巨大增量。财报显示,除东南亚外,精伦电子相关产品还远销德国、俄岁斯、土耳其等全球20多个国家和地区。
  2018年,以鲍麦克斯为核心代表的控制类产品营收达2.91亿元,成为精伦电子主营业务占比最大的一个板块。
  在时代洪流面前,唯有不断转型升级去适应环境,才能生存。精伦电子转型仍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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