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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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秋天,出生于重庆的蒙古族姑娘席慕蓉,随家人为避战乱南下香港,并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清苦而安稳的童年。5年后举家迁至中国台湾,她开始习画,并创作诗歌和散文,逐步成长为破销量纪录的现象级作家。上世纪80年代,她的影响力开始溢出台湾岛内,作品被盗印、铺满了大陆的大小书店,与同龄的台湾作家三毛一起,成为那个时代众多文学青年的偶像。 有人说,席慕蓉设想了很多情境来写诗,但其实那些东西都是真实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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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秋天,出生于重庆的蒙古族姑娘席慕蓉,随家人为避战乱南下香港,并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清苦而安稳的童年。5年后举家迁至中国台湾,她开始习画,并创作诗歌和散文,逐步成长为破销量纪录的现象级作家。上世纪80年代,她的影响力开始溢出台湾岛内,作品被盗印、铺满了大陆的大小书店,与同龄的台湾作家三毛一起,成为那个时代众多文学青年的偶像。
有人说,席慕蓉设想了很多情境来写诗,但其实那些东西都是真实的。人在少年时期特别敏感,自己受伤或者让别人受伤,很多诗也都是在寂寞受伤时写的。所有的诗人想要叙述的,都是自己的生命。诗是一个困惑的人用一颗困惑的心,在辨识着自己此刻的处境。席慕蓉说:“我在诗中的感情,绝对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但有时候也会有一些拟设。所以我曾经写过,‘诗是挽留,为那些没能挽留住的一切;诗是表达,为当时无法也无能表达的混乱与热烈,还有初初萌发的不舍;诗,是已经明白绝无可能之后的暗自设想:如果,如果曾经是可能……’”
1989年8月1日,台湾解除了公教人员不得赴大陆的禁令。8月底,她怀揣着无限的乡愁与热望,终于重新踏上了阔别40年的大陆,回到祖辈栖居的内蒙古。到达大草原的那天晚上,当初识的亲人都已睡去,她在万籁俱寂的星空下忍不住号啕大哭。这一趟还乡之旅,成为她人生和写作的分水岭,此后的每一年她都会多次回到内蒙古高原,从大兴安岭到锡林郭勒,从乌兰巴托到克什克腾,翻越山川、草原、戈壁、大漠,去探访和记录游牧民族的生活,寻找潜藏于自身血脉里的历史文化基因。
她的写作主题和风格亦随之变化,从以抒发个人爱情、乡愁与人生为主题,进行温柔、细腻、浪漫、多情的诗歌创作,转向以散文为主探索游牧民族的历史传统和现实生活,她写下了蒙古长调歌王哈札布、喀尔玛克流浪者丹僧、鄂温克女猎人玛丽亚·索等人的故事。近年来,她的写作向更早期的民族史延伸,创作出《英雄噶尔丹》《英雄博尔术》等一系列叙事长诗,以此纪念族人心中世代传颂的英雄人物。
与此同时,她对自己家族历史的寻根也逐步深入。她的外祖父穆隆嘎(汉名乐景涛,1884年~1944年)曾任内蒙古人民革命军总司令,担任过民国政府监察委员、国府委员,参加过孙中山领导的护法运动;她的父亲席振铎(蒙文名汉译为拉席敦多克)毕业于辅仁大学,曾任民国政府参政员、立法委员,后长期任教于德国;母亲乐竹芳(蒙文名汉译为巴音毕力格)曾任国民大会蒙古察哈尔八旗群代表;二伯父尼玛鄂特索尔(汉名尼冠洲,1894年~1936年)曾任察哈尔盟明安旗总管,创办学社大力翻译出版蒙汉书籍,后因反对日本干预内蒙古自治运动而遭暗杀。
翻开那部厚重的五卷本《蒙古民族通史》,她发现家人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内蒙古近代史上,他们曾为民族国家的救亡图存抛洒热血,乃至牺牲生命。她的家族,牵连着寻求族群存活的血泪史。对民族和家族历史渊源的追寻,让她明白自己与这片广袤土地割不断的血脉联系。因而,自从她踏上那片高原,她在精神上就再也未曾远离。
她在文章中喟然长叹:“就是那里,曾经有过千匹良驹,曾经有过无数洁白乖驯的羊群,曾经有过许多生龙活虎般的骑士在草原上奔驰,曾经有过不熄的理想,曾经有过极痛的牺牲,曾经因此而在蒙古族近代史上留下了名字的那个家族啊!就在那里,已成废墟。”穿越过幽暗斑驳的时空隧道,一切恍若隔世,她对故乡的情感愈发炽热奔腾。
她的散文书写也因此有了更广阔的视野和格局,当她彻底融入蒙古族同胞的大家庭中,成为其中名副其实的一员,她开始关注现代文明的一些根本性命題,去追问何为现代、何为传统、何为民族国家。她为草原生态被肆意污染破坏而疾呼,她说草原不是只属于游牧族群,而是属于全人类,草原的生产力是依靠牧民、牲畜、草原三者和谐共处才形成的,一些为了短期经济利益而造成的生态破坏,可能需要千百年才能恢复原貌,而这与现代文明的理念背道而驰。
而今,年近八旬的席慕蓉依旧神采奕奕,才思敏捷,情感和精力饱满充沛,只是听力大不如前。她在2019年推出了新的作品集《我给记忆命名》,这是一本日记与散文合集,书写时间横跨半个世纪,涉及诗歌创作、还乡之旅、家族历史。她说:“有些事物如果再不记下来,恐怕从此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因此,我给记忆命名,或许,它们就会有了归属、有了顾盼、有了呼应。我给记忆命名,只因我的痴心。”
无论身在何处,她始终笔耕不辍,她说现在才是自己创作的真正“高峰期”。她仍旧在努力书写新的英雄叙事长诗,还受到叶嘉莹、齐邦媛、痖弦等前辈的指点和鼓励。对她的采访,正是在她赴天津参加叶嘉莹的学术研讨活动之后,她们相识近二十载,有着同族情谊,更有着诗人灵性的契合相通,我们的谈话也由此开启。
(摘自《新京报》)(责编 清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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