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的彭德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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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饥饿的感觉几乎从童年开始就伴随着彭德怀。
  
  童年饥饿
  
  在《彭德怀自述》里有这么一段故事:正月初一,富人家喜炮连天,可他家却没有一粒米下锅,彭德怀只好领着二弟去当叫花子,沿门乞讨。走到一个地主家门时,地主高兴地问他们:“你们是招财童子吗?”彭德怀答:“不是,我们是来讨米的。”地主一听,脸唰地一下沉了下来,二弟连忙说:“是的,我们是招财童子,恭喜老爷发财。”地主一听又笑了,立即给了他二弟一碗米饭。
  到了初二,祖母说:“我们4个人都出去讨饭。”彭德怀说:“我不愿去,讨米受人家欺侮。”祖母说:“不去怎样办!一家人就活活饿死吗?”寒风凛冽,雪花横飘,一个年过70的老太婆,一双小脚,白发苍苍,带着两个孙孙,拄着棍子,一步一扭地走出去。
  彭德怀13岁时,湖南发生大饥荒,镇上一个地主开着一家大米店,他囤积居奇借机大发横财。一天,几百饥民涌到地主家中,要求他把大米平价卖给饥民,这个地主就是不答应。爱打抱不平的彭德怀带领饥民打开地主的家门,将地主家的存粮全部分光。因为此事,官府要拿办,彭德怀只好告别了亲人,离开了家乡。
  
  战时少粮
  
  1935年,红三军团官兵艰难地跋涉在川西北的草原上,接连几天下雨,草地泥泞滞水,全军已经断粮!彭德怀望着自己的坐骑,那头大黑骡子,深情地抚摩着它。稍后,彭德怀把手一挥,做了一个刀劈的动作,非常坚决地下令:“杀掉,吃肉。”谁都知道大黑骡子是彭德怀心爱的“伙伴”。每到宿营地,彭德怀总要牵着它遛一遛,给它刷毛、掸土,喂些鲜嫩的草料。有时,还会悄悄地从自己的那份干粮里分出一块,塞到它的嘴里,高兴地看着它吃完。彭德怀的命令虽然下了,但身边的警卫员和饲养员都低着头,默默地站着,谁都不愿意执行这个“残酷”的任务。
  “杀!”彭德怀复述了命令,头朝天仰着,眼圈发红。
  这头大黑骡子,不知挽救了多少战士的性命!
  
  “大跃进”遇“浮夸风”
  
  时间过到了狂热的大跃进时,人们鼓吹“人定胜天”,鼓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就连“亩产26万斤粮食”的牛皮都敢吹,竟然大多数人还都相信,认为中国的粮食多得吃不完。于是,全国不切实际地荒废农业大炼钢铁,国民经济日益难以为继。接着中苏关系恶化、苏联逼债和三年自然灾害,物质的困乏、饥饿的蔓延,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升温的共产党人和狂热的全国民众,吞下了不顾客观规律、只凭主观愿望种下的苦果,饿死的人民就有几千万。
  1958年,彭德怀在庐山会议写下了万言书,指出大跃进和浮夸风给老百姓带来的灾难,可结果彭德怀被定为反党集团的首要人物,撤销了一切职务。1959年彭德怀回到故乡,他看到虚假的统计数字下,群众却是饥饿浮肿,难过得流下眼泪。他把一位老红军赠来的诗修改了一下,拿来对“大炼钢铁”提出尖锐批评:“谷撒地,薯叶枯,青壮炼铁去,收禾童与姑。来年的日子怎么过?我为人民鼓与呼!”
  他常说自己从小饿怕了,后来总是怕人民挨饿。然而为人民鼓与呼的结果,使他遭到了批判。
  1974年的那个冬日,曾经横刀立马的彭大将军,在北京一家医院孤独的逝世了。在他临走时,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战友,他很想和自己的亲人见见面,然而却不能;他很想和自己的战友握握手,然而却不能。病房里只有一个护士,他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想和她告别,然而伸出去的手护士却不敢握。因为,他是一个“反革命头子”。
  (责编 李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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