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皓然于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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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惺惺相惜,还是互相吹捧,总之,我和萧然的朋友缘和同事缘是先天注定的。不然,何以相识,又何以相知?最近,萧然赠我一本他的新著《平常道》,淡淡的墨香里散发着浓浓的禅味,让我颇生敬意,于是便有了这篇“闲言碎语”。
  成天忙于案头工作,周围是一班秀才,所以常能得到这样或那样的好书,不免经常有些窃喜。偶一玩味,或得益于一种见解,心中常有释然之感,然每每便止于此了。有了写随感的冲动,便是这本《平常道》。
  前一段时间,萧然一直忙碌,说是写本集子,我当时也不以为意。半年之后,竞已成书,让我颇感惊讶。依我对萧然的了解,他是没有这么勤奋的。萧然是我青年时代的朋友,我们不仅同庚,而且同一年上大学,不过他上的大学在长江上游的四川,而我上的大学在长江下游,可谓同饮一江水了。
  认识萧然,缘于我们共同的恩师、原经济日报总编辑艾丰。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一场影响到中国各阶层的中国质量万里行活动使中国新闻界空前地站在一起,萧然就是这次活动中涌现出来的一位颇有影响的新闻工作者。这场活动,对规范市场经济的秩序,作用巨大。
  沿着中国质量万里行的脉络,后来便有了中国经济效益纵深行以及被企业界广泛推崇的中国名牌战略。还是二十大几的萧然,那时就是中国经济效益纵深行的副秘书长,很了不起的。在推进名牌行动中,为了给中国名牌大会写主题报道,大会布置我们奔赴安徽,分别承担马钢股份公司和扬子集团的重点报道任务,并一起合作给写一篇《心潮逐浪》的大会主题报道。按计划,我们在首都机场汇合。初见萧然,觉得他不善言谈,恃才傲物。一路出差下来,我们无话不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憾。我那时虽有些乖张,但对萧然还是感到怪怪的是:一个年轻人,为什么必须在晚上十点钟就准时上床睡觉呢?
  也是机缘,此后不久,我们就在同一个单位一个部门甚至是一个办公室工作了。萧然勤奋于工业报道,写了许多好作品。但不久,他便沉静下来,案头摆满了《金刚经》《圆觉经》《六祖坛经》之类的书籍。萧然的生活,自此由动而静。
  倏忽之间,我们都已到中年。那个四处奔波的人不见了,为我主持的栏目人民日报《经济茶座》经常生秀的人来了。萧然在思想方面的才华一展露,便不可收拾。最近萧然又给专栏写了一篇《要景泰蓝,还是要热水瓶?》的稿件,充满了对弱势群体的同情笔调以及对财大气粗企业简单化作风的鞭挞,文辞俊秀。
  从动到静,从文到质,文质相辅相依。这就是萧然。
  欧阳修讲,文如其人。《平常道》便是萧然。书中将道分为禅境、心慧、佛理、尘缘、慈行、色空几个部分,没有艰涩的理论描述,只有生活中的杂事琐事的条分缕析,所谓一滴水见太阳,语言及文风如明月秋水,恬淡幽静,描述了萧然对人对事的感悟以及对人生的见解:“科学是直线,佛道是圆通”。
  对佛理,我盲于稚童,不敢妄评。但《平常道》讲的是做人做事的平常道,读来让人受到启发。艾丰先生曾写过一本书,叫《三做谈》,说的是做人、做事、做官的道理,受到各界推崇。其实,与其说三做,不如说两做,因为做官也是做事的一种状态。做人做事都得有道,道是什么?道是尺度。正所谓“道可道,平常道,不可道,道也”。
  人民日报原总编辑范敬宜先生说,其实,做人做事,最难的是境界。他讲过一个故事。建国初期在新疆发现两块巨大的玉石,限于当时运输条件没有办法完好运到北京,等到80年代再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块更大的玉石已经沉没在茫茫大漠之中,只有一块运到了北京,并经能工巧匠打造成稀世之国宝。
  相论一下,那块沉没的大玉石的命运是大大的不公平了。反过来说,那块大玉石又何尝不是得到命运最好的安排了呢?此不正所谓“圣人无心,大人无功”的境界吗?联想起那块大玉石,个人得失,宦海得失,商场沉浮,又算得了什么?
  这,恐怕就是萧然所做《平常道》的要义所在。
  文尾再续貂。最近看了一部片子《一轮名月》,讲的是李叔同由俗而遁至空门的历程。叔同本是国学大师,精通国粹与音律,在美术、戏剧、音乐、诗词方面的造诣蜚声海内外,自打杭州灵隐寺出家,便绝了尘世,专攻禅学中最难之戒律。所谓学戒难,持戒更难。而世间正所谓舍得,俗界舍去一巨子,佛界得一弘一法师。此中之道理,让人琢磨不尽,慨叹不已。想来论去,这同样是一种平常道。
  “夕阳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李叔同的词曲与王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绝句,哪一种境界更打动人,更让人恬淡?哪一种禅理更深?更是平常道?一时间,竟让人茫然。
  姐姐阿朱说,准备买一些《平常道》,送给那些需要心静的朋友。无意间,道出了《平常道》这本书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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