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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中医名家关幼波先生与世长辞。笔者曾有目睹了关老治病救人过程,对关老崇高医德和精湛医术印象颇深的晚辈,对一代中医大师的离世,深感悲痛与惋惜。关老走了,祖国医学战线失去了一位“大家”,病人失去了一位好医生,同行失去了一位好老师、好朋友。
我是一名神经内科医生,1970年从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医院工作。为了抢救一位危重病人,有幸结识了老幼波老先生,亲身经历了中医名家治病救人的过程,同时也对中医药学认识产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刚到医院工作不久,我们收治了一位年轻的危重格林巴利综合征(又称感染性多发性神经根神经炎)患者。这是一个年仅19岁的年轻工人,而我作为重症病人的专护工作有员,参加了全部的专护工作。
由于病人连续夜班后淋了雨,感冒受凉,两周后出现了全身瘫痪,病程呈急骤进展型,很快就出现了咽喉部、面部肌肉及呼吸肌相继受累,只剩下眼皮可以抬起,眼球可以运动。由于不能自主呼吸、不能吞咽、不能咳嗽,被送进了“铁肺”(当时的一种人工呼吸机)并做了气管切开,以便于吸痰和保持呼吸通畅。
在治疗期间,病人的肺部感染日趋严重,我们把当时最好的抗生素都用上了,并配合神经营养药、激素、鼻饲高营养、定期翻身拍背等,感染仍然无法控制。病人的状态每况愈下,出现了面然晦暗、精神萎靡、全身大汗并出现了汗疱疹。我们焦急万分:大家意识到,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西医已束手无措。科里讨论决定,急请中医名家关幼波先生会诊――医护人员把希望转向了祖国传统医学!
那天刚好是一个星期天,我们联系到了关老。接到电话以后,关老说可以立即到医院来会诊。去接关老的时候我才知道,由于年轻时左脚粉碎性骨折并留有残疾,一代名医关幼波先生需要拄着拐杖行走。
关老到达医院以后,首先赞扬了我们悉心治疗和护理病人的工作,然后,就通过中医学所特有的望、闻、问、切,对病人进行了辨证,告诉大家说:病人已到了中医所说的“脱症”的程度,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病入膏肓”。随后,关老为病人开具了药方,嘱咐我们要立即去抓药,连夜煎药后让病人每小时服用一次,从鼻饲管喂服。并且说:“如果明天早上(病人)汗少了,说明还有希望,可以通知我再来复诊,继续治疗;如果明早汗液仍不见少,那我也就回天无力了。也不用再打电话给我,病人可能很快就不行了。”
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我们遵照关老的嘱托,连续奋战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高兴地发现病人的汗果真少了!我们立即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关老。在关老的精心治疗调理下,中西医配合治疗,病人终于度过了难关。
一年之后,这位病人完全恢复了健康,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
通过几次会诊,我有幸与关老的“零距离接触”,并深深领略了祖国传统医学老一代名家的高尚医德和高超的技艺。在此以前,我只知道中医最大的优点是整体调理,辨证论治,更具个性化、更有针对性,但救不了急。关老诊病的活生生的经历,使我纠正了对中医疗法的这一偏见。
从一个医生的角度看,中医有它独到之处,有它善长医治的一些病种。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医者本人的医术。同时,关老对病人的耐心、细心、实事求是的态度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使我一生受益匪浅。事后,我有机会再次见到关老,向他报告了那位病人康复的情况,并表示感谢时,关老谦虚地说:“这是大家的功劳,我只是帮了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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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幼波简介
国家级名老中医、著名中医肝病专家、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主任医师、教授、研究生导师。
196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北京中医医院内科副主任、副院长,院长顾问。第一至六届崇文区人民代表、人民委员会委员、北京市政协常委,中国中医药学会常务理事、北京中医药学会理事长、北京市科协理事、北京市人民政府医药顾问。
1982年被聘为北京第二医学院(现首都医科大学)教授,1986年受聘为北京中医学院名誉教授,1990年受聘为北京联合大学中医药学院教授、顾问。1990年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确定为首批全国名老中医。1991年被评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有突出贡献的专家。
从医六十余年,医德高尚、医术精湛,被誉为“中医泰斗”、“岐黄圣手”。
格林巴利综合征
一种急性起病,以神经根、外周神经损害为主,伴有脑脊液中蛋白-细胞分离为特征的综合征。任何年龄和男女均可得病,但以男性青壮年为多见。
病因与发病机制目前尚未完全阐明,一般认为与发病前有非特异性感染史与疫苗接种史,而引起的迟发性过敏反应性免疫疾病,主要病变是周围神经广泛的炎症性节段性脱髓鞘。其临床症状为起病前1-4周有上呼吸道或消化道感染病史,或有疫苗预防接种史。四季均可发病,夏秋季为多。其临床特点以感染性疾病后1~3周,突然出现剧烈以神经根疼痛(以颈、肩、腰和下肢为多),急性进行性对称性肢体软瘫,主观感觉障碍,腱反射减弱或消失为主症。
主要表现:
(1) 运动障碍:四肢和躯干肌瘫是最主要症状。一般从下肢开始,逐渐波及躯干肌、双上肢和颅神经,可从一侧到另一侧。瘫痪一般近端较远端重,肌张力低下。如呼吸、吞咽和发音受累时,可引起自主呼吸麻痹、吞咽和发音困难而危及生命。
(2) 感觉障碍:一般较轻,多从四肢末端的麻木、针刺感开始。也可有感觉减退、消失或过敏,以及自发性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