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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里寻找,你曾留下的笑,烙在心里成记号,这样也好”——边听着李泉的新专辑,边盯着电脑屏幕,看着那根小杆子在原地忽闪忽闪,跳不出一个字。大凡有点个人偏爱的歌手,就让人难以起笔。正在这时,飘进耳朵的是他的“没你的情人节”,其中的一段歌词,倒是很贴切地表达出了我对李泉这若干年来的印象。——知道其人,完全是因为上世纪那张叫做“上海梦”的专辑,当时的听后感,若用振聋发聩来形容,或许有所夸大,但若由此而称他为流行音乐界的才子,相信也是实质名归了。后来他开始游走于港台,为一些大牌歌手写歌,昨天还是音乐学院钢琴系的高才生,今天则是一个市场化下的歌手,“走钢索的人”或许是他当时矛盾心理的一个写照。后来的他也发片若干,而到了《2046》时,光看了那个名字,我就再也没去开启过那盘CD。之后,在FASHION SHOW上,在和柯蓝有关的新闻里,常常能和他打个照面,而那个被名之为音乐才子的李泉却仿佛离我越来越远,背道而驰般地渐渐隐去。
唱片公司的企宣,一遍遍地和我确认时间,又再三提醒千万别迟到误点。隐隐中感觉李泉是个工作态度非常严谨的人,到达他们公司的时候,他正弓背弯腰神情严肃地核对着接下来的行程。第一次见着他本人,想着,就是这个人,曾在我们大学那个破得不能再破的礼堂里,用十指在钢琴上飞舞,点燃过那个让人夜不成眠的晚上……
“给客人们倒杯水。”几分钟的等待后,他来到会议室,剪短了的头发,让他显得较之以往精神,而这次的行头听说也全由女朋友一手包揽。面前的他没有一点架子,有问必答。10月24日在北京的个人演唱会后,他曾激动表示,这样的场景,有这么多好友前来祝贺,那感觉像是婚典一般。于是一上来,我就心直口快地问了个最不专业的问题。他则抱之以一笑,“应该快了!我从来没恐惧过婚姻,只是觉得自己必须对未来能有所交代,有了这样的前提,才有资格去承诺情感,承担责任。”和前几年,提到感情时的遮遮掩掩相比,这次他则非常开诚布公,“新专辑里的一首歌曲‘爱的花园’就是写给柯蓝的,是4年前的作品,之所以现在才放在唱片里,是因为我觉得,我和她的感情,从开始的热恋到成熟,有了个沉淀,因此这首作品更显其意义。”
话题转到了这次的新专辑《划火柴的女孩》,他说,其中最大的意义就在它的包容性。“我觉得自己的每张专辑都是相当独特的。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不能重复自己。当初的第一张,把在音乐学院那几年所接触到的各种音乐类型都表现在了其中;而现在的这张则是在创作性上,不再要求完全百分百的自创。”此次他特地邀请了曾为韩国当红艺人Rain打造专辑的韩国知名制作人房始赫Bang,新加坡的李偲菘以及内地的缪森一起来协力打造,他表示,和优秀音乐人的合作是非常必要的,因为从中自己也能吸收到非常多的养分。
而此次的主打歌曲“划火柴的女孩”,其创作灵感则来自于李泉自己的童年生活。“从4岁时,我就被逼每天在钢琴前练琴5个小时。当时脑子里过的全是大人给自己讲过的那十几个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女孩,就是其中的一个。”多思早慧的他,一边弹着曲子,一边在小脑袋里,一次次给那个故事加枝节,改结局。“我一直觉得童话能给人以一种非常美的意境,而那恰恰是现实生活所不存在的。而爱情也是如此,它的纯粹与真实,是现实中所罕见的。”正是基于这种思考和关联,有了这首让人听来感觉尤其温暖的歌曲——“划火柴的女孩”。
颁奖典礼上的他沉默寡言,而生活中的他则非常健谈。他称呼自己为“音乐传教士”。而其言谈中,既可见他对音乐等同于生命般的热爱,也有他对唱片市场,流行音乐的看法。“我们目前就是在并不太专业的初级商业社会中求生存,”他有点愤愤的说,但自己不想做等待的人,“我宁愿进这个水塘中去搅和,哪怕可能是瞎搅和。但我也不放弃。因为现在回头看十几年前的华语流行音乐,你就会发现,这些年来,它的进步有多大。”对于中国音乐,他充满信心,在他即将发行的下张钢琴独奏专辑中,会有将近一半的曲目选自于中国的经典名曲,并将在欧美发行。他说,长时间来都是我们掏钱买西方的音乐来听,是时候让他们掏钱来买东方音乐、中国音乐了。
采访在离开地面55层的高度上,望着窗外,这座城市所特有的灰蒙蒙的大气层,即使是隔着玻璃,仿佛也能感受到吸进了那大颗粒的尘埃。而在我的脚下,则是另一番景象,永远如白昼般的璀璨串联起了华尚和奢侈……不由问生于斯长于斯的李泉,最爱的城市是哪个。他想了想,说,应该还是上海。虽然变化很大,但还是能在这个城市的细枝末梢中找到熟悉的感觉。
接着问他,是上海的变化大,还是他自己呢?他笑了笑说,他可以做城市的旁观者,可又怎能做自己的呢?
他通常喜欢用这样的话,来概括自己——自己是个人格一点都不伟大的人,但我喜欢写自己喜欢的东西。
中学时,他逃课打架,组摇滚乐队,在长辈眼里甚至是有点大逆不道。大学后,觉得这样做表面文章,虚张声势,未免太没意思。于是有一天,当他的十指划过琴键的时候,很是突兀,他决定,今后要用音乐来传递他的每一个想法,一直到今天。这个人就是李泉,有那么点骄傲,他说他自己的音乐是最好的;有那么点轻狂,他说自己就是贝多芬,莫扎特,因为他和他们一样在偶然的瞬间捕捉灵感;有那么点传教,喜欢说意识形态如何左右了音乐创作云云。但,他还是让你喜欢,因为他那深藏在玩性背后的执着与认真,因为在他的音乐里,你的长久等待得到了某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