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施信任,“SOHO达人“命丧外卖员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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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貌美的女孩从不外出工作,却居住在豪华的单身公寓里,并经常点外卖。外卖员猜测她不是二奶就是小三。一次偶然的机会,外卖员在女孩的电脑里发现了她的性爱“记录”,进一步认定了女孩不光彩的身份。不久,外卖员在人生失意时起了歹念……
  她有钱有闲又让外卖员进家门
  他猜测:她不是二奶就是小三
  2011年8月21日下午6点刚过,江苏苏州一家外卖网站的配送员李军,依据网站系统的分配,将一份咖喱鸡肉饭和一杯布丁奶茶,送到了“白领公寓”楼下。这是住在该幢公寓1206室的冯佳妮通过网络下单买的外卖。李军拨通冯佳妮的电话,让她下楼取餐。冯佳妮却说:“师傅,你帮我送上楼吧!”
  李军一怔:一般情况下,他们给客户送餐都是在楼下等待客户自取,没有时间也没有权限上楼!就在李军不知所措时,保安竟走上前来告诉他,业主允许他上楼。原来,冯佳妮在接完李军的电话后,又给保安打电话让其放行。
  李军乘坐电梯上了12楼,敲响了1206室的房门。冯佳妮听到敲门应声而出,令李军眼前一亮:她扎着马尾,身着白色连衣裙,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宛如出水芙蓉,是个十足的美人。
  在冯佳妮掏钱的一两分钟里,李军的眼睛扫到了她身后屋内很上档次的摆设,装修得温馨时尚的小屋令他羡慕极了:多好的房子呀,我恐怕这辈子都住不起吧!
  随后,冯佳妮支付了38元餐费和送货费。李军接过钱,递给她一张名片说:“我叫李军,负责这片区域的外卖,以后你想点餐可以不用上网,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冯佳妮欢喜地接过名片,满口答应。
  冯佳妮,1988年5月出生于江苏启东,父亲在教育局工作,母亲是中学语文教师。在浓郁的文化氛围中成长起来的她,从小就写得一手好文章。她读中学时,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得了三等奖。2006年9月,她以优异的成绩考进苏州大学,就读汉语言文学专业。
  课余时间,冯佳妮喜欢上网看小说,她发现许多小说都是边写边更新,而一些好看的小说免费阅读到一半后,却要付费才能阅读。一天,她突发奇想:自己何不也在网上写文章呢?除了锻炼文笔,说不定还可以赚稿费呢!
  随后,冯佳妮构思了一部校园爱情小说的框架,并写了1万字的开篇贴到了“起点中文网”上。没想到,开篇很快就引起了读者的追捧。当她贴到7万字时,网站编辑竟主动联系她,表示要与她签约,之后的章节边写边更新,并实行付费阅读,收益按五五分成。冯佳妮大喜过望,当即签下了合同。
  最终,这部校园爱情小说为冯佳妮带来了近8万元的收入,也使她迷上了网络文学。
  2010年7月,冯佳妮大学毕业后,进入苏州一家报社工作。工作没几天,千篇一律的文章模式就令她失去了工作激情。不到三个月,她就辞职了。2010年年底,她在朋友的介绍下,来到苏州一家大型国企,从事内刊编辑工作。可很快,她又对这份工作失去了兴趣。原来,所谓的内刊实则是一本企业党政宣传材料的汇总。
  冯佳妮慢慢地对上班失去了兴趣与信心。她想,与其出去接受单位领导的指示,不如坐在家中“我手写我心”。几经权衡后,她决定做SOHO一族(即Small Office Home Office,意为家居办公,专指能够按照自己的兴趣和爱好自由选择工作,不受时间和地点制约、不受发展空间限制的白领一族),坐在家中写网络小说。
  冯佳妮的父母向来开明,一直以来都非常尊重女儿的想法,所以面对她的职业选择,他们几乎没怎么反对就答应了。冯母甚至还憧憬着说:“我的宝贝女儿文笔好,指不定日后能成为像铁凝那样的大作家呢!”
  2011年3月底,冯佳妮拿出积攒的12万元稿酬,父母又支援了她近40万元,在专为单身贵族量身打造的“白领公寓”购买了一套45平方米的精装修房。冯佳妮正式成了令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羡慕嫉妒恨的SOHO一族。
  2011年6月,冯佳妮与“红袖添香”网站签约,连载时下最流行的穿越小说。这种毫无历史依据的故事,想怎么编就怎么编,让冯佳妮越编越有乐趣,也让读者越看越上瘾。
  2011年8月21日下午5点多钟,冯佳妮参加同学聚会后回到家,这才猛然想起当天的网文还没更新,便迅速打开电脑敲打文字。可不一会儿她的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只好在网上点外卖……
  李军不到20分钟就送餐上门,并热情地留名片给冯佳妮,令冯佳妮觉得点外卖非常靠谱。冯佳妮不知道,李军与她仅一面之缘,但她俊俏的身影和温馨的小屋却让他暗自“心动”。
  此后一连几天,冯佳妮因忙着赶稿,多次给李军打电话点外卖,而李军每次送餐均直接送到她家。一来二去,两人熟稔起来。冯佳妮得知,时年28岁的李军,老家在安徽六安农村,中专毕业后,辗转多地打工。2010年年初,他经人介绍来到苏州这家外卖网站工作,负责送餐业务。而李军见冯佳妮年轻貌美又有钱,还天天闲在家中,竟疑心她不是二奶就是小三。
  小说性爱细节遭偷窥
  他认定:她是风尘女
  李军自从疑心冯佳妮的身份后,越发想一探究竟。一次,他趁给冯佳妮送餐时,似无意却有意地说了一句:“冯美女,你的生活可真舒坦哦!”冯佳妮却说:“我呀,看着舒坦,不用去上班,其实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苦!”冯佳妮说的是她从事的行业,李军却误会了,越发认定她的身份不光彩。
  2011年11月,冯佳妮在“红袖添香”上的穿越小说连载完毕,她分到了近15万元的读者支付的阅读费(即稿酬),日后如还有付费阅读仍会有收益分红。她见收益如此之高,便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写穿越小说。岂料,当她把新写的穿越小说放到网上时,却无人问津。冯佳妮赶紧向编辑讨教,编辑指点道:“穿越文已经过时了,现在流行‘白领职场’和‘官场商海’题材的小说。”
  随后,冯佳妮调整方向,开始写职场小说。可她并没有多少职场经历,所写的职场小说自然不够吸引人。很快就有读者直言不讳地说她已经江郎才尽。冯佳妮从受人追捧的热门写手,沦落到被读者唾弃的蹩脚作者,为此她痛苦不堪。   这一切,李军自然不知道。不过李军发现,冯佳妮点外卖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他每次给她送餐时,都要敲很久的门她才开门。开门后见是他,她便扭头回到电脑前埋头敲键盘。他走进她家,把快餐放在桌子上,她才抬起头从钱包里掏出钱。他走过去接过钱,然后关门离开……
  两人极有默契。久而久之,李军不禁犯起了嘀咕:她埋头在电脑前究竟干吗?
  2012年1月,冯佳妮黯然离开了“红袖添香”。此后的两个多月,她没有动笔,而是埋头钻研热门的官场商战小说。她想,要在这一行生存下去,就得跟着读者的阅读兴趣走。此外,还要努力拓宽写作范围,不能仅写言情小说,还要学着写官场、商场和职场小说。
  经过两个多月的专心研究,冯佳妮发现但凡卖得好的官场小说,无外乎抓住了三个点:权力、情爱和阴谋。随后,她根据这三个点,构思了一部官场小说。2012年4月,她转战另一家文学网站,贴出了这部官场小说三分之一的章节。没想到,她再次“走红”网络。由于这部小说,她是以第一人称写作,所以许多读者纷纷猜测她是不是政府官员。她暗自欣喜。
  网站见冯佳妮的小说受到追捧,便与她签了约。冯佳妮慢慢地发现,读者对小说中人物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非常感兴趣,甚至还有读者直白地表示要看性爱细节。冯佳妮羞红了脸。然而,当故事推进到一定的情境时,她痛苦地发现,没有性爱细节确实不行,故事明显单薄了许多。于是,没有任何性爱经历的她,为了赚钱、为了迎合读者的口味,只好硬着头皮胡编乱造了一些半遮掩半露骨的性爱细节。冯佳妮没料到,这些细节竟大受读者欢迎,使她的小说迅速上升到了阅读排行榜榜首。她更没料到,这些细节会给她带来灾难。
  2012年5月29日,冯佳妮24岁生日,她请留在苏州工作的几位同学到家里聚会。事先,她打电话给李军点了18道菜和若干饮料。当李军把外卖送到她家时,同学还没到,她正忙着打扫厨房卫生,便让李军坐一会儿,说等她忙完给他钱。
  李军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没多久,无意中瞄到冯佳妮的电脑没关,困扰他许久的疑惑瞬间升起,好奇心迫使他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没想到,电脑上冯佳妮以第一人称写的一段小说,记录了“我”与一名高官之间的性爱经过。李军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返回的路上,李军终于“想明白”了冯佳妮的身份。原来,有钱又有闲的她,伪装清纯,实则是高官包养的情妇。处在社会底层的李军,对冯佳妮不禁有了唾弃之感。然而,冯佳妮的性爱文字却又深深地攫住了他的灵魂,让他夜夜难寐。
  2012年6月底,李军的父母为他物色了一门亲事,对方在老家县城上班。两人通过电话联系,聊了十多天,彼此都很中意,女孩委婉地提出让他中秋节回家上门提亲。上门提亲就需要花钱,可他手里只有几百元钱。他焦虑万分!
  她露富还衣着性感不设防
  他失衡:剑走偏锋酿悲剧
  就在李军愁眉不展时,冯佳妮再次给他打电话点餐——2012年7月13日,冯佳妮下午要参加同学聚会。她事先在网上购买了一条价值1800元的裙子,收到货时,她顺手将裙子放在了桌子上。这天中午,她刚洗完澡准备穿新裙子时,李军送来了午餐。
  见冯佳妮身着一套真丝性感睡衣,诱人的曲线展露无遗,李军不禁浑身燥热,呼吸急促起来。他强咽了一口口水,极力保持镇定。而冯佳妮则完全沉浸在“斩获”新裙子的快乐中,丝毫没有觉察到李军的异样。
  冯佳妮兴奋地拿起新裙子,向李军炫耀道:“这是我刚从网上买的,还不错吧?商场要卖几千元呢,我1800元就搞定了!”
  得知一条看着很普通的裙子竟相当于自己大半个月的工资,李军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你可真有钱呀!”冯佳妮回答道:“最近卖得比较好!”冯佳妮是说文章卖得好,李军却误以为她卖身卖得好,“臭不要脸”之类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8月13日,天降暴雨,临近下午6点多钟,在电脑前敲字敲了一下午的冯佳妮这才想起,晚上约了同学K歌,可还没吃晚饭,便给李军打电话让他送餐。李军无奈地说:“雨天订单多,我手上还有上十个单等着送呢,不知道要弄到几点才能给你送,要不你自己下楼找点东西吃吧!”冯佳妮却说:“你先给我送餐,对别人就说下雨路上耽搁了,没人会投诉你的。”李军听明白了冯佳妮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不得已只好耽搁别人的单,先给冯佳妮送单。事后,虽然冯佳妮千恩万谢,但李军对她已从厌恶升级为仇恨。
  当天,李军忙到晚上10点多钟才回到公司宿舍。恰在此时,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追问他与女孩进展如何,如果满意的话,就趁中秋节回家提亲。李军一想到离中秋节只有一个多月了,烦躁与郁闷再次袭上心头……
  8月21日傍晚,李军给冯佳妮送完外卖后出来,想到她一副安逸享受的模样,再次愤愤不平:“我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地为人送外卖,还要看人脸色。而这些住高档小区的人,每天只要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就有人上门服务,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突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地想法:“既然冯佳妮那么有钱,我何不找她弄点钱回家去提亲?”李军被这个念头吓出一身冷汗,毕竟她对他是那么的信任,毕竟这是犯法的行为。
  晚上回到公司宿舍,李军思来想去后决定,先向冯佳妮开口借钱,视她的态度再做下一步打算。
  2012年9月4日中午,李军给冯佳妮送餐时,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借钱之意。冯佳妮却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哪有钱借给你!”李军不相信,说:“你问你男人要点钱,帮帮我吧!我给你打欠条!”冯佳妮哭笑不得:“我哪有什么男人啊!”李军认为冯佳妮装清纯耍他,便脱口而出:“你不是二奶吗?”冯佳妮以为听错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李军见冯佳妮没反应,便鄙夷地说:“你有钱又有闲,不是二奶是什么?”冯佳妮这次听得真切,气得将手中的水杯摔到李军面前。李军躲闪不及,被泼了一身水。
  冯佳妮的举动激怒了李军心头的魔鬼,他迅速扑上去,不由分说将冯佳妮从电脑椅上拽了下来,按倒在地,像恶狼一样撕扯着她的衣服。冯佳妮极力反抗,李军见状辱骂起来:“你装圣女,还不要我说呢!我今天不仅要说,还要占有你!”弱小的冯佳妮哪是李军的对手,只好怀着屈辱的泪水任由他糟蹋。
  李军发泄完兽欲后,竟发现冯佳妮的下身出血了。他不明白她为何会出血,但血却引起了他内心的恐慌与惧怕。恶向胆边生!他当即决定杀死冯佳妮,再卷款潜逃。随后,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掐死了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冯佳妮。尔后,他翻箱倒柜,只找到了4000多元钱,便匆匆离去。当晚7点多,李军没有向公司提出辞职,就从苏州汽车南站乘坐长途汽车逃回了老家。
  2012年9月5日,冯佳妮的父母联系不上她,遂联系了她的同学。可她的同学也联系不上她,只好报警求助警方。警方上门调查,发现她已死亡。警方根据物业监控,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李军。次日,苏州警方在安徽六安警方的协助下,将李军抓获,并带回苏州审讯。
  李军对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当法医摆出冯佳妮下身出血系处女膜破裂的鉴定报告时,李军傻眼了,怎么也不相信她是处女。警方告诉他她是网络写手后,他才明白真相,不禁懊恼得以头撞墙。
  据警方调查考证,冯佳妮所写的性爱细节符合故事发展需要,没有淫秽词语出现;整部小说总字数为17万字,而关于性爱情节的字数不到2000字,不违反有关法律。
  悲剧的发生,自然不能归结于冯佳妮的性爱细节,但如果一定要归结于此,那只能怪李军对这样的文字心存杂念。悲剧其实在冯佳妮让李军进门的那一刻就埋下了伏笔。冯佳妮对陌生的外卖员滥施信任,毫不设防地将自己的性格、情感和生活展露在外卖员面前,无疑是将自己置身于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当外卖员人生一失意,心理一失衡,她自然就成了发泄不满的首要目标。学会保护自己,这是像冯佳妮一样喜欢网购的读者应吸取的教训;而懂得调整情绪与心态,则是每个人都需要学会的做人与处世的本领。
  〔编辑:潘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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