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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在问卷调查的基础上，运用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方法，分别以企业产权性质和企业成立年限为调节变量，探究智力资本构成要素对企业创新绩效影响路径的差异情况。研究表明：（1）智力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显著的正效应；（2）当以企业产权性质为调节变量时，在人力资本和关系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影响的路径中，非国有企业的影响大于国有企业，且国有企业尚未发挥人力资本的创新驱动作用。结构资本路径中，非国有企业的创新驱动作用小于国有企业；（3）当以企业成立年限为调节变量时，人力资本只在企业发展较成熟阶段才对创新绩效发挥显著驱动作用。结构资本仅在企业初创期对创新绩效有显著作用，而关系资本开始对创新绩效产生显著正向影响是在企业初创期之后。
关键词：智力资本；创新绩效；企业产权性质；企业成立年限
中图分类号：F2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448（2017）03-0072-07
一 引言
经济新常态下，传统意义上的物质资料不再是企业成长的唯一要素，非物质形态的智力资本逐渐成为企业价值创造和获取竞争优势的源泉，而且是企业创新的关键所在，对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目前，关于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即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存在着密切的关系[1-3]。然而，有学者认为，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可能受到企业活动、属性等方面的影响[4]。
我国企业按产权性质大体可以分为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二者无论在组织结构、面临的内外部环境，还是所承担的责任都存在较大差异。那么，产权性质的差异对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关系会有何种程度的影响？此外，企业作为一个有生命的个体，在不同发展阶段表现出不同特征。那么，智力资本构成要素在企业不同的发展阶段对创新绩效作用的差异情况如何？只有深入了解它们之间的关系，才能更好地进行创新活动，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实现供给侧改革的目标。本文通过实地调研，运用工业园区企业问卷数据，分别在企业产权性质与成立年限的不同情况下探索智力资本与创新绩效的作用关系具有较好的现实意义。
二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一）智力资本
Senior首次提出“智力资本”这一概念，并将其作为人力资本的同义词，使之逐渐走入大众的眼中，Stewart认为智力资本是能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的企业员工知识和能力的总和[5]。芮明杰将智力资本定义为企业拥有的一系列资源，如企业的专利、商标、价值体系，这些资源由企业的知识和智力积累而成[6]。万希则认为智力资本可作为战略管理框架的概念帮助企業使用知识来寻求创新[7]。
关于智力资本要素的划分，最早是Edvinson二要素结构，即人力资本和结构资本。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目前较为普遍的是三要素划分法，即人力资本、结构资本与关系资本。而智力资本要素间不是孤立存在的，三者相辅相成，共同构建形成完整的企业智力资本[8]。Bontis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人力资本越大，结构资本就越大，在企业创造价值的过程中，人力资本与结构资本相互作用[9]。由于企业的一切活动均由人完成，没有人力资本，关系资本无法发挥作用，所以普遍认为智力资本各构成要素不是单独作用于企业绩效。
（二）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
企业作为一个资源集合体，其竞争优势来自其拥有或控制的资源，要在市场竞争中取得优势地位，除了依靠物质资本，更需要深厚的智力资本。智力资本作为企业的一种战略资源，能够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由于其自身具有价值性、稀缺性等特征，在推动企业绩效的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国内外学者对智力资本与创新绩效的关系进行了广泛的研究。Bontis、Ahmed Riahi-Belkaoui等国外学者通过研究得出智力资本是提升企业绩效的重要途径[9][3]。Harrison研究指出，企业拥有的智力资本越多，越有利于提升其创新能力[2]。Denis、Jose Sanche、Karl等国外学者均证明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正相关关系[10-12]。国内学者邹艳、刘程军等也得出智力资本在企业创新过程中发挥了显著促进作用的结论[13-14]。因此，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智力资本要素间的协同驱动来实现。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1：智力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有显著的正向驱动作用。
（三）选择企业产权性质与企业成立年限为调节变量的原因
在我国经济转轨的大背景下，经济市场化进程相对西方国家较慢，相关制度的建设也并不完善，不同产权性质的企业面临的内外部环境迥异，产权性质对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影响如何，这关系到微观层面企业如何合理利用现有资源来提高创新效率。Hu研究发现非国有企业比国有企业更倾向于采取措施推动企业创新[15]，张秀峰也得出类似结论[16]。吴延兵通过实证分析，得出非国有企业比国有企业在产品创新方面更具活力[17]。肖丁丁也认为企业所有权性质对创新绩效具有显著差异[18]。孙晓华利用我国工业企业数据证实企业性质对研发效率具有调节作用[19]。企业产权性质的不同意味着企业的组织结构、代理成本、承担社会责任等方面均存在差异。基于资源观理论，由于产权性质的不同，企业的物资资源、财务资源、人力资源等内外部资源控制及获取资源的能力有较大差异，而这种差异可能会对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产生影响。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2：产权性质不同的企业在智力资本各要素对创新绩效影响路径中存在显著差异。
Black提出，要得出正确的分析结果，必须重视生命周期对无形价值驱动要素的影响[20]。企业生命周期理论认为，企业和生物一样会经历从出生、成长到死亡的过程。在不同发展阶段，企业对资源的控制及获取能力会发生变化，以智力资本为主要因素的企业竞争力也在不断变化，而这些因素又影响着企业的创新绩效。企业成立初期，由于财力、物力、人力资源的紧缺以及创新经验相对较少，不利于企业创新活动产出。逐步发展后，随着企业控制资源能力的提升及创新活动经验的增加，此时可能会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正向的溢出效应。当企业成立年限较长甚至进入衰退期时，企业的创新活力也逐步降低，这可能导致智力资本各要素对不同发展阶段企业的创新绩效产生不同影响。李冬伟研究表明，智力资本要素在不同企业生命周期阶段发挥的价值作用不同[21]；袁业虎通过面板门槛模型也证实了智力资本的价值驱动作用存在阶段性特征[22]。这说明智力资本对创新绩效的影响与企业成立的时间长短有关系，随着成立时间的变化，智力资本对创新绩效的作用可能有所不同。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3：企业在不同的发展阶段，智力资本各要素对创新绩效影响路径存在显著差异。
根据上述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得到本研究的基本框架，如图1所示：
三 问卷设计与数据收集
（一）问卷设计
根据以上分析和研究假设，将智力资本三要素即人力资本、结构资本、关系资本作为外生潜变量，企业创新绩效作为内生潜变量，由于潜变量不能直接观测，通过若干可观测变量对其进行综合表征，每个潜变量问题项的设计一方面参考了现有文献，另一方面征询了实务工作者的建议，在问题项的测量上，采用管理学调查中广泛应用的5级李克特量表，从“很不满意（完全不符合）”至“很满意（完全符合）”间的不同状态，分别赋值为1至5。构建的智力资本与创新绩效关系的结构方程模型如图2所示。
（二）数据收集
本文研究数据来源于问卷调查，兼顾到江西省区域发展水平，选取了南昌、宜春、上饶、赣州、萍乡、抚州、九江地区部分工业园区企业实施调研。调研对象为企业的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财务总监、人力资源总监等高管人员，采用实地走访为主、电子邮件收集为辅的调研方式。共发出问卷400份，收回有效问卷285份，有效率为71.25%。量表基本信息的统计结果见表1，可以看出，样本分布覆盖范围较广，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四 实证分析
（一）信度与效度检验
对本研究的各问题项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删除部分不显著问题项后的结果见表2。所有潜变量的建构信度值均在0.885以上，高于评价标准值为0.60；所有潜变量的抽取方差值介于0.607至0.726之间，高于评价标准值0.50。说明模型具有较好的信度，即模型的内在质量理想。
观测指标在潜变量上的因子载荷量均超过0.71（C.R值>1.96），表示个别观测指标对潜变量变异的解释程度达50%以上，说明所设计的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关系量表具有良好的效度。
综上，量表数据通过了信度与效度检验，具有较强的可信度与可靠性，下面利用该数据对假设模型进行检验。
（二）整体模型适配度检验
运行AMOS 19.0软件，检验假设H1，并进行适配度检验（表3）。总体来看，虽然GFI值略低于0.90的标准，但其他指标拟合较好，说明模型整体拟合情况良好，即模型的外在质量较佳。
表4显示假设H1得到统计上支持，即智力资本各构成要素均对企业创新绩效有显著的正向驱动作用。
（三）多群组分析
方差分析只能限于因变量取值的差异分析，不能做多变量关系矩阵的差异分析，从参数角度来看也无法进行相关系数或回归系数方面的差异分析。而处理多变量协方差矩阵的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则弥补了以上不足。因此，本研究采用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方法来分析企业产权性质变量和企业成立年限变量对各个路径影响的差异。
1.基于企业产权性质的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分析
利用AMOS 19.0软件对数据进行运算并修正模型后，对运算结果进行整理得到表5。从模型适配标准来看，CFI值介于0.902至0.933之间，达到0.90标准值；PGFI值介于0.510至0.621之间，高于标准值0.5；RMSEA值介于0.051至0.072之间，小于标准值0.08。因此，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与观察数据能够较好的契合。
多群组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表明，在人力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非国有企业的影响显著（β=0.311，P<0.05），而国有企业影响不显著。主要原因可能是，虽然国有企业改革已进入深水期，但在改革过程中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国有企业仍存在着相对的冗员、员工工作积极性不高、竞争意识薄弱、持续学习动力不足等现象，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人力资本对国有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作用。
在结构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国有企业（β=0.460，P<0.10）与非国有企业（β=0.243，P<0.10）相比，其结构资本的驱动作用更大。可能原因是与人力资本相比，结构资本更加依附于企业组织而存在，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的公司结构差异所致，当做出创新举措时，国有企业严格的“自上而下”组织形式，能够更有力地推动措施实施。
在关系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非国有企业（β=0.354，P<0.01）比国有企业（β=0.298，P<0.10）的影响更为显著。可能的解释是，相对于国有企业有国家的特殊性质，非国有企业的股东或企业高管等个人人脉主导的关系资本更是其生存发展的重要途径。
2.基于企业成立年限的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分析
利用AMOS 19.0軟件对数据进行运算并修正模型后，对运算结果进行整理得到表6。从模型适配标准来看，CFI值介于0.863至0.912之间，基本达到0.90标准值；PGFI值介于0.502至0.541之间，高于标准值0.5；RMSEA值介于0.067至0.079之间，小于标准值0.08。因此，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与观察数据能够较好的契合。
多群组分析结果表明（如表6所示），在人力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人力资本仅对成立20年以上的企业中发挥创新驱动作用（β=0.417，P<0.10），而在企业发展的较早阶段作用不显著。一方面可能是数据来源的江西省工业园区企业相对东部沿海地区，人才引进方面表现相对较差，普遍依靠企业自有人才成长。另一方面可能跟人力资本要素的性质有关，人力资本作为企业的长期投入要素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在短期内难以发挥驱动作用。
在结构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结构资本仅在企业成立初期对创新绩效有显著的驱动作用（β=0.545，P<0.10），而在企业发展中后期对创新绩效虽有正向影响，但驱动作用并不显著。可能原因是，企业在成立初期，企业的产品和服务逐渐被客户了解和认可，销售额迅速扩大，这一阶段强调建立完善的规章制度和组织结构，使企业组织结构开始规范化和专业化，推动企业的创新绩效提升。进入发展的中后期，企业组织结构方面较为完善，但此时渐趋保守，创新活力不足。 在关系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除了成立年限在3年以下的企业（β=-0.836）之外，其它发展阶段的企业对之均产生显著影响，其中，成立年限在10至20年的企业影响最大。这是因为企业在初创阶段充分发挥关系资本的条件还不够成熟，而在较为成熟阶段时，企业销售收入趋于稳定，拥有全面丰富的人、财、物资源，与供应商、客户等利益相关者关系逐渐达到顶峰。
五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以江西省工业园区企业为调查样本，运用一阶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构方程全模型以及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等分析方法，系统探讨了基于企业特征视角，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关系的影响路径差异，得到的主要结论如下：
1.智力资本能够显著促进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即人力资本、结构资本、关系资本均对创新绩效有显著正向驱动作用。
2.企业产权性质特征变量在不同路径中的差异显著。在人力资本的影响路径中，非国有企业的影响大于国有企业，国有企业尚未发挥人力资本的创新驱动作用；在结构资本的影响路径中，国有企业的创新驱动作用大于非国有企业；在关系资本的影响路径中，非国有企业比国有企业的影响更大。
3.企业成立年限特征变量在不同路径中差异显著。人力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驱动具有滞后性，在企业发展的较早阶段，其创新绩效的驱动作用不显著；结构资本仅在企业初创时期对创新绩效发挥显著的驱动作用；除了企业成立初期，关系资本对创新绩效均产生显著正影响，其中，在企业成熟阶段的影响最大。
（二）政策建议
1.合理制定人力资本的开发与管理策略
人力资本的开发与管理是企业管理好智力资本的前提条件。（1）国有企业应不断完善人才选拔机制，建立多元化员工考评体制，同时政府要增强对国有企业的市场监督力量，以发挥人力资本的创新驱动作用。（2）针对人力资本对创新绩效的驱动具有一定滞后性的问题，政府和企业要进一步加大对人力资本的投资力度，优化创新人力资本的比例结构，鼓励创新人才柔性流动，以保证企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促进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
2.注重结构资本的培养和管理
（1）结构资本对非国有企业的创新绩效驱动力较小，原因在于其不能直接作用于企业创新活动，相对于国有企业，非国有企业在进行创新活动时更加不习惯应用结构资本，而是更多的依靠相关人员的个人技术及社会关系，因此，非国有企业要更加注重其与人力资本和关系资本的结合。（2）针对结构资本仅在企业初创时期对创新绩效发挥显著驱动作用问题，应激发员工的学习意愿和学习热情，加速组织中知识的流动速度，建立学习型组织，缩短知识传播距离，提高组织的学习能力与运转效率，保证结构资本始终发挥创新驱动作用。
3.建立和维护良好的关系资本
关系资本是企业与其利益相关者联系的纽带。（1）实证结果表明，国有企业关系资本驱动力小于非国有企业，这往往由于国有企业的社会地位，忽视维护与客户、供应商间的关系。因此，国有企业应以提升客户满意度为中心，努力维护好与客户、供应商、其他利益相关者间的关系，必要时可以强化国有企业与其高管人员的利益捆绑。（2）鉴于关系资本对创新绩效的提升在企业发展的各阶段发挥重要作用，企业有必要探索“互联网+”模式，利用互联网数据库建立客户及供应商的现代管理模式，以加强对客户及供应商的管理，对市场需求做出敏捷反应，从而获得竞争优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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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袁業虎，赵宇，舒海棠.基于组织资本门槛效应的智力资本价值驱动作用机理探析[J].当代财经，2017（4）：116-124.
关键词：智力资本；创新绩效；企业产权性质；企业成立年限
中图分类号：F2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448（2017）03-0072-07
一 引言
经济新常态下，传统意义上的物质资料不再是企业成长的唯一要素，非物质形态的智力资本逐渐成为企业价值创造和获取竞争优势的源泉，而且是企业创新的关键所在，对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目前，关于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即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存在着密切的关系[1-3]。然而，有学者认为，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可能受到企业活动、属性等方面的影响[4]。
我国企业按产权性质大体可以分为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二者无论在组织结构、面临的内外部环境，还是所承担的责任都存在较大差异。那么，产权性质的差异对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关系会有何种程度的影响？此外，企业作为一个有生命的个体，在不同发展阶段表现出不同特征。那么，智力资本构成要素在企业不同的发展阶段对创新绩效作用的差异情况如何？只有深入了解它们之间的关系，才能更好地进行创新活动，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实现供给侧改革的目标。本文通过实地调研，运用工业园区企业问卷数据，分别在企业产权性质与成立年限的不同情况下探索智力资本与创新绩效的作用关系具有较好的现实意义。
二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一）智力资本
Senior首次提出“智力资本”这一概念，并将其作为人力资本的同义词，使之逐渐走入大众的眼中，Stewart认为智力资本是能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的企业员工知识和能力的总和[5]。芮明杰将智力资本定义为企业拥有的一系列资源，如企业的专利、商标、价值体系，这些资源由企业的知识和智力积累而成[6]。万希则认为智力资本可作为战略管理框架的概念帮助企業使用知识来寻求创新[7]。
关于智力资本要素的划分，最早是Edvinson二要素结构，即人力资本和结构资本。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目前较为普遍的是三要素划分法，即人力资本、结构资本与关系资本。而智力资本要素间不是孤立存在的，三者相辅相成，共同构建形成完整的企业智力资本[8]。Bontis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人力资本越大，结构资本就越大，在企业创造价值的过程中，人力资本与结构资本相互作用[9]。由于企业的一切活动均由人完成，没有人力资本，关系资本无法发挥作用，所以普遍认为智力资本各构成要素不是单独作用于企业绩效。
（二）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
企业作为一个资源集合体，其竞争优势来自其拥有或控制的资源，要在市场竞争中取得优势地位，除了依靠物质资本，更需要深厚的智力资本。智力资本作为企业的一种战略资源，能够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由于其自身具有价值性、稀缺性等特征，在推动企业绩效的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国内外学者对智力资本与创新绩效的关系进行了广泛的研究。Bontis、Ahmed Riahi-Belkaoui等国外学者通过研究得出智力资本是提升企业绩效的重要途径[9][3]。Harrison研究指出，企业拥有的智力资本越多，越有利于提升其创新能力[2]。Denis、Jose Sanche、Karl等国外学者均证明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正相关关系[10-12]。国内学者邹艳、刘程军等也得出智力资本在企业创新过程中发挥了显著促进作用的结论[13-14]。因此，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智力资本要素间的协同驱动来实现。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1：智力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有显著的正向驱动作用。
（三）选择企业产权性质与企业成立年限为调节变量的原因
在我国经济转轨的大背景下，经济市场化进程相对西方国家较慢，相关制度的建设也并不完善，不同产权性质的企业面临的内外部环境迥异，产权性质对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影响如何，这关系到微观层面企业如何合理利用现有资源来提高创新效率。Hu研究发现非国有企业比国有企业更倾向于采取措施推动企业创新[15]，张秀峰也得出类似结论[16]。吴延兵通过实证分析，得出非国有企业比国有企业在产品创新方面更具活力[17]。肖丁丁也认为企业所有权性质对创新绩效具有显著差异[18]。孙晓华利用我国工业企业数据证实企业性质对研发效率具有调节作用[19]。企业产权性质的不同意味着企业的组织结构、代理成本、承担社会责任等方面均存在差异。基于资源观理论，由于产权性质的不同，企业的物资资源、财务资源、人力资源等内外部资源控制及获取资源的能力有较大差异，而这种差异可能会对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产生影响。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2：产权性质不同的企业在智力资本各要素对创新绩效影响路径中存在显著差异。
Black提出，要得出正确的分析结果，必须重视生命周期对无形价值驱动要素的影响[20]。企业生命周期理论认为，企业和生物一样会经历从出生、成长到死亡的过程。在不同发展阶段，企业对资源的控制及获取能力会发生变化，以智力资本为主要因素的企业竞争力也在不断变化，而这些因素又影响着企业的创新绩效。企业成立初期，由于财力、物力、人力资源的紧缺以及创新经验相对较少，不利于企业创新活动产出。逐步发展后，随着企业控制资源能力的提升及创新活动经验的增加，此时可能会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正向的溢出效应。当企业成立年限较长甚至进入衰退期时，企业的创新活力也逐步降低，这可能导致智力资本各要素对不同发展阶段企业的创新绩效产生不同影响。李冬伟研究表明，智力资本要素在不同企业生命周期阶段发挥的价值作用不同[21]；袁业虎通过面板门槛模型也证实了智力资本的价值驱动作用存在阶段性特征[22]。这说明智力资本对创新绩效的影响与企业成立的时间长短有关系，随着成立时间的变化，智力资本对创新绩效的作用可能有所不同。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3：企业在不同的发展阶段，智力资本各要素对创新绩效影响路径存在显著差异。
根据上述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得到本研究的基本框架，如图1所示：
三 问卷设计与数据收集
（一）问卷设计
根据以上分析和研究假设，将智力资本三要素即人力资本、结构资本、关系资本作为外生潜变量，企业创新绩效作为内生潜变量，由于潜变量不能直接观测，通过若干可观测变量对其进行综合表征，每个潜变量问题项的设计一方面参考了现有文献，另一方面征询了实务工作者的建议，在问题项的测量上，采用管理学调查中广泛应用的5级李克特量表，从“很不满意（完全不符合）”至“很满意（完全符合）”间的不同状态，分别赋值为1至5。构建的智力资本与创新绩效关系的结构方程模型如图2所示。
（二）数据收集
本文研究数据来源于问卷调查，兼顾到江西省区域发展水平，选取了南昌、宜春、上饶、赣州、萍乡、抚州、九江地区部分工业园区企业实施调研。调研对象为企业的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财务总监、人力资源总监等高管人员，采用实地走访为主、电子邮件收集为辅的调研方式。共发出问卷400份，收回有效问卷285份，有效率为71.25%。量表基本信息的统计结果见表1，可以看出，样本分布覆盖范围较广，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四 实证分析
（一）信度与效度检验
对本研究的各问题项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删除部分不显著问题项后的结果见表2。所有潜变量的建构信度值均在0.885以上，高于评价标准值为0.60；所有潜变量的抽取方差值介于0.607至0.726之间，高于评价标准值0.50。说明模型具有较好的信度，即模型的内在质量理想。
观测指标在潜变量上的因子载荷量均超过0.71（C.R值>1.96），表示个别观测指标对潜变量变异的解释程度达50%以上，说明所设计的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关系量表具有良好的效度。
综上，量表数据通过了信度与效度检验，具有较强的可信度与可靠性，下面利用该数据对假设模型进行检验。
（二）整体模型适配度检验
运行AMOS 19.0软件，检验假设H1，并进行适配度检验（表3）。总体来看，虽然GFI值略低于0.90的标准，但其他指标拟合较好，说明模型整体拟合情况良好，即模型的外在质量较佳。
表4显示假设H1得到统计上支持，即智力资本各构成要素均对企业创新绩效有显著的正向驱动作用。
（三）多群组分析
方差分析只能限于因变量取值的差异分析，不能做多变量关系矩阵的差异分析，从参数角度来看也无法进行相关系数或回归系数方面的差异分析。而处理多变量协方差矩阵的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则弥补了以上不足。因此，本研究采用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方法来分析企业产权性质变量和企业成立年限变量对各个路径影响的差异。
1.基于企业产权性质的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分析
利用AMOS 19.0软件对数据进行运算并修正模型后，对运算结果进行整理得到表5。从模型适配标准来看，CFI值介于0.902至0.933之间，达到0.90标准值；PGFI值介于0.510至0.621之间，高于标准值0.5；RMSEA值介于0.051至0.072之间，小于标准值0.08。因此，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与观察数据能够较好的契合。
多群组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表明，在人力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非国有企业的影响显著（β=0.311，P<0.05），而国有企业影响不显著。主要原因可能是，虽然国有企业改革已进入深水期，但在改革过程中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国有企业仍存在着相对的冗员、员工工作积极性不高、竞争意识薄弱、持续学习动力不足等现象，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人力资本对国有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作用。
在结构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国有企业（β=0.460，P<0.10）与非国有企业（β=0.243，P<0.10）相比，其结构资本的驱动作用更大。可能原因是与人力资本相比，结构资本更加依附于企业组织而存在，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的公司结构差异所致，当做出创新举措时，国有企业严格的“自上而下”组织形式，能够更有力地推动措施实施。
在关系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非国有企业（β=0.354，P<0.01）比国有企业（β=0.298，P<0.10）的影响更为显著。可能的解释是，相对于国有企业有国家的特殊性质，非国有企业的股东或企业高管等个人人脉主导的关系资本更是其生存发展的重要途径。
2.基于企业成立年限的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分析
利用AMOS 19.0軟件对数据进行运算并修正模型后，对运算结果进行整理得到表6。从模型适配标准来看，CFI值介于0.863至0.912之间，基本达到0.90标准值；PGFI值介于0.502至0.541之间，高于标准值0.5；RMSEA值介于0.067至0.079之间，小于标准值0.08。因此，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与观察数据能够较好的契合。
多群组分析结果表明（如表6所示），在人力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人力资本仅对成立20年以上的企业中发挥创新驱动作用（β=0.417，P<0.10），而在企业发展的较早阶段作用不显著。一方面可能是数据来源的江西省工业园区企业相对东部沿海地区，人才引进方面表现相对较差，普遍依靠企业自有人才成长。另一方面可能跟人力资本要素的性质有关，人力资本作为企业的长期投入要素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在短期内难以发挥驱动作用。
在结构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结构资本仅在企业成立初期对创新绩效有显著的驱动作用（β=0.545，P<0.10），而在企业发展中后期对创新绩效虽有正向影响，但驱动作用并不显著。可能原因是，企业在成立初期，企业的产品和服务逐渐被客户了解和认可，销售额迅速扩大，这一阶段强调建立完善的规章制度和组织结构，使企业组织结构开始规范化和专业化，推动企业的创新绩效提升。进入发展的中后期，企业组织结构方面较为完善，但此时渐趋保守，创新活力不足。 在关系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中，除了成立年限在3年以下的企业（β=-0.836）之外，其它发展阶段的企业对之均产生显著影响，其中，成立年限在10至20年的企业影响最大。这是因为企业在初创阶段充分发挥关系资本的条件还不够成熟，而在较为成熟阶段时，企业销售收入趋于稳定，拥有全面丰富的人、财、物资源，与供应商、客户等利益相关者关系逐渐达到顶峰。
五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以江西省工业园区企业为调查样本，运用一阶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构方程全模型以及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等分析方法，系统探讨了基于企业特征视角，智力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关系的影响路径差异，得到的主要结论如下：
1.智力资本能够显著促进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即人力资本、结构资本、关系资本均对创新绩效有显著正向驱动作用。
2.企业产权性质特征变量在不同路径中的差异显著。在人力资本的影响路径中，非国有企业的影响大于国有企业，国有企业尚未发挥人力资本的创新驱动作用；在结构资本的影响路径中，国有企业的创新驱动作用大于非国有企业；在关系资本的影响路径中，非国有企业比国有企业的影响更大。
3.企业成立年限特征变量在不同路径中差异显著。人力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驱动具有滞后性，在企业发展的较早阶段，其创新绩效的驱动作用不显著；结构资本仅在企业初创时期对创新绩效发挥显著的驱动作用；除了企业成立初期，关系资本对创新绩效均产生显著正影响，其中，在企业成熟阶段的影响最大。
（二）政策建议
1.合理制定人力资本的开发与管理策略
人力资本的开发与管理是企业管理好智力资本的前提条件。（1）国有企业应不断完善人才选拔机制，建立多元化员工考评体制，同时政府要增强对国有企业的市场监督力量，以发挥人力资本的创新驱动作用。（2）针对人力资本对创新绩效的驱动具有一定滞后性的问题，政府和企业要进一步加大对人力资本的投资力度，优化创新人力资本的比例结构，鼓励创新人才柔性流动，以保证企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促进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
2.注重结构资本的培养和管理
（1）结构资本对非国有企业的创新绩效驱动力较小，原因在于其不能直接作用于企业创新活动，相对于国有企业，非国有企业在进行创新活动时更加不习惯应用结构资本，而是更多的依靠相关人员的个人技术及社会关系，因此，非国有企业要更加注重其与人力资本和关系资本的结合。（2）针对结构资本仅在企业初创时期对创新绩效发挥显著驱动作用问题，应激发员工的学习意愿和学习热情，加速组织中知识的流动速度，建立学习型组织，缩短知识传播距离，提高组织的学习能力与运转效率，保证结构资本始终发挥创新驱动作用。
3.建立和维护良好的关系资本
关系资本是企业与其利益相关者联系的纽带。（1）实证结果表明，国有企业关系资本驱动力小于非国有企业，这往往由于国有企业的社会地位，忽视维护与客户、供应商间的关系。因此，国有企业应以提升客户满意度为中心，努力维护好与客户、供应商、其他利益相关者间的关系，必要时可以强化国有企业与其高管人员的利益捆绑。（2）鉴于关系资本对创新绩效的提升在企业发展的各阶段发挥重要作用，企业有必要探索“互联网+”模式，利用互联网数据库建立客户及供应商的现代管理模式，以加强对客户及供应商的管理，对市场需求做出敏捷反应，从而获得竞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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