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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莉被快乐包裹着,房间里弥漫着她的笑声,那么随意,那么温暖,那么触手可及。和她交流是愉快的。探询隐秘在她心灵深处的伤痛,才知道:把暖暖的太阳装进行囊,是她快乐的秘诀。
一贫如洗:山谷茉莉独自开
4岁的记忆很模糊,但冯莉依稀记得。母亲带着她,从安徽辗转到河南,为的是离开原来的家,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孤儿寡母的日子是外人无法体味的,小小的冯莉就这样依随着母亲,走进了继父的家。
但贫穷依旧延续着,只有从母亲那里,冯莉能感触到微弱的温暖。但母亲的力量太单薄了啊,冯莉记得,勤劳的母亲养了几只鸡,一年到头也不舍得吃鸡蛋,为的是换了钱供冯莉上学。那一年,冯莉考上了高中,这对捉襟见肘的家来说是奢侈的,家里更缺的是劳力。听说不让自己上学的消息,正在帮着拾捡花生的冯莉绝望地坐在花生地里,放声大哭起来:“我要上学!我就是要上学!”哭声响彻在空旷的地头,让听的人心酸。可能是太激愤了吧!她粗糙而有力的两只小手竟把身旁的沙土刨出了两个大坑,她太想上学了!还是母亲心疼她,这个毫无怨言的农村妇女,含泪答应了女儿。
冯莉的童年没有新衣服,没有玩具,没有天真烂漫,有的只是贫穷和无尽的劳作。她的小手总是不停地帮母亲干哪,干哪,15岁那年,有人上门提亲了,这在河南农村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周围上着学的小姐妹们也都是这样,纷纷辍学,嫁为人妇的。可冯莉不甘心,偏偏要在“命运”前逞逞强,她离家出走了。先是到离家几十里外的县城打工,后来在一位同乡的帮助下,漂流到北京。
冯莉就像一朵盛开在山谷的茉莉,经受了苦难,却独自开放着,找寻着她的土壤。
莺歌燕舞:哪怕生活吝啬到只剩下一块馒头
在冯莉心里,北京是安放梦想和希望的地方。可来了才知道,自己太幼稚太单纯了。满脑子的浪漫和玫瑰梦境被举目无亲、衣食无着的现实击得粉碎。她在北京郊外通县的破旧小平房里,寻找着一切可以维持生活的机会。北京是繁华之地、莺歌燕舞啊,却没有冯莉的安身之地。这个倔强的姑娘,做过餐厅的服务员,做过眼镜公司的厂工,还做过迪斯尼产品的推销员,每天累得要死,可还是没让生活有太多的改善。
在北京整整一年,春节回家的时候,她还是穿着来时的衣服回了家。温饱之余,是兜里紧紧揣着的一千块钱,交给母亲时,娘俩儿抱头痛哭了。
在北京的冯莉是孤独的,没有朋友,没有依靠,在经意或不经意的轻视与忽略中,好强的她心里生疼。最艰难的时候,她连地下室也租不起,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在繁华的街头溜达,每天靠黄瓜西红柿充饥,看什么都灰蒙蒙的,觉得自己费尽辛苦来了北京,竟是这样的结局。生活的残酷,让她没有了信念。
灰色的心情持续了两个月,冯莉像往常一样,在每天奔波了十几个小时之后,坐在灯下记录一天的行程,她记得那样专著,全然忘了小屋的寒冷,全然忘了青菜充饥的艰难,全然忘了一扇扇关闭的门和来自各处的呵斥与冷漠。她从小屋的窗户往外看,是匆忙的人群,透过一张张疲倦的面孔,在一瞬间,她突然明白:现在的生活只是热爱的城市给自己布下的一个小跟头,想在这个城市安睡的人们,不都在为梦想奔波吗?
冯莉呼吸着北京天空的熟悉气息,是那样亲近。一年的触摸,冯莉爱上了这座城市,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留下来。哪怕生活只剩下了一块馒头,只要能活着,就一定不离开。
拼命吮吸:绽放出暖暖的艳阳天
冯莉决定读书。1999年,她报考了中央戏剧学院,学习表演。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一边还要供弟弟上学。物质依旧窘迫,但精神充实了很多。这个承载艺术梦想的店堂开启了她的眼界和心智,冯莉学会了寻找机遇,学会了不急不躁,学会了永不放弃。
冯莉从不埋怨生活,她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去抱怨。如果对生活不满意,我就设法改变她;如果改变不了,我就换种态度对待。”
生活把冯莉缺的课全补上了,但生活并没有给她一个称心的结果。中戏毕业后,冯莉首先面临的就是无戏可拍。好在风风雨雨后的她已经能够忍耐挫败和打击了。就像传说中的灰姑娘,耐心守候王子的马车和水晶鞋,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希望,迷茫过后,她放弃了单一的执着,寻找到一条中间的道路,创办了自己的影视咨询公司,并涉足酒店管理、企业形象策划、字画比会、拍卖等领域,不仅为更多的演员提供了机会,更为自己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这个平凡的小女子,是一个时刻准备迎战的人。她不屑于同情和怜悯,她渴望尊重,在这个城市的天空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实现着对梦想的追逐。
情到深处:一定要提到的母亲
交谈之中,冯莉深情地提到母亲。她说:“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她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母亲都保持着对生活的热情,很乐观。她是一个以种地为生的农民,一个字也不认识,她没有能力给我太多,但给了我健康的身体和快乐的心境。”
“母亲总是说,不管我到什么地方,她都不会拦着我,只要我高兴就好;她还说,不管将来遇到什么难事,都不要想不开,都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只要知道我还能活着,母亲的心就是塌实的。”说到这儿,冯莉泪水滂沱。她说:“母亲活得特别特别不容易,当年从安徽到河南,是一路要饭过去的。大家族里发生矛盾时,不管是不是我错了,母亲总会责怪我,那时候小,不懂母亲的难,心里很委屈,长大后才知道,如果母亲没有如此宽容的心胸,在那样的年月是挺不过来的。”
“我不爱吃。”是冯莉记忆中母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家里一直穷,赶上逢年过节有点好吃的,母亲从来不吃,都留给他们姐弟俩,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需求。
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冯莉记着母亲的话,用阳光的心情迎接每一个日子。她说:“心灵是阳光的,生活就是阳光的,心中有爱,人才会开心。”
“让花为你开,让花为你醉,让你别受苦,让你别再累,让岁月幽幽似流水。”一位导演对冯莉的由衷祝福,正是所有关爱这朵苦难茉莉的人的初衷。她就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把暖暖的太阳装进行囊,一路有歌,一路欢畅,播撒着茉莉的芳香,用爱铺就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