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炜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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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身之难
  夏日河岸,清风与柳树大谈兴衰之道
  我废弃语言,让骨头替我说话
  鳥在枝头韬光养晦
  谁手持松针,指向隐痛的往事
  低头,看见稠密的蚂蚁
  正在形成教条,日落前
  我隐身蚁穴,满街的人锈迹斑斑
  这几年,我惊讶于舌头打结的厄运
  与人间仿佛有缄口不言的契约
  白鹭穿过新粉刷的墙壁
  令蓝天瞬时倾空,从桥上离去
  我看见自己隐身湖底
  淤泥就要没过眼睛,这般的
  昏沉沉,我感觉快要撑破荷叶
  遁入金鱼的腹中,在那里
  我将不会与谁再次相逢
  尝试对喧嚣的挪动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静谧的
  睡去再醒来,稿纸上的诗句已经完成
  此刻,你思考如何进入黄昏
  光线溢出到你的脚踝,为了忘却
  你搬动巨大的阴影,为了记住
  你缝补一大片空白,看着一群人
  落入迷雾,你在面前堆起辽阔的新雪
  一阵风削去陡峭的现实
  你伸手,尝试对喧嚣的挪动
  历程
  母亲朝我灰蒙蒙的诗句里走来
  她时常教我古老的沉思,与
  一棵苹果树的读音,她的唠叨
  形成了时间的哲学,二十年
  我都能感受到,那隐秘的默祷
  一个女人托起雾,将沉默赠与我
  春天就要结束了,真的,要结束了
  我将离开家,回到一滴海里
  空寂的头顶响起开门之声,蝴蝶
  在她手中被塑造,飞身入林
  这一生充满速朽的事物,唯有母亲
  有永不衰竭的偏爱,她能轻易抵达
  我内心的边界,那里空无一人
  她在其中独守我疲惫的黄昏,此时
  光阴令磨损的爱,愈来愈清晰起来
  在归途
  栀子花像白昼之月,夏天的
  乌云在鸟瞰燃烧地图
  树荫下,有人谈论八十年代
  咽喉肿痛,如嵌入涂了蜜的刺
  不成形的风来回吹拂
  当窗外的蝴蝶煽动黄昏
  衰弱的风景,谁的手敲击新的寂静
  谁谛听古典的告别式,蓝色调的
  雨后,水龙头上长出水草与珊瑚
  这个季节沉积了多少轶闻
  即使镜子对称于辽阔的钟声
  昨日之日,几枝荆棘闪耀
  被时间洗得发白,他胸前的徽章
  已经抵达了一种温柔的疲惫
  匮乏如云
  有时,我梦见漩涡般的夏季
  短促,弯曲,西风卷起预言之舌
  博物馆的廊柱前,几只乌鸦
  在制造阴影,多奇异的傍晚
  猪蹄花飘香,有人读张枣的诗
  而寄身于经验的池渊,如此充沛地
  感受虚无,仿若风帘翠幕
  这催人欲老的世间,心事叠加
  像一场多余的奏鸣
  有人在云端轻声唤我,一次次
  镜子在响亮的回应,怪事咄咄
  到底谁在窥豹,谁在探海
  谁拂动乍起之云,升起年轻的旗帜
  我忽然记起的一幕,八岁孩童
  痴迷于星座之名
  在家庭作业簿上写下一生的运程
  他预见我,寻找这无限之书
  更多的星座之名就在我的掌中
  重返迷津
  需要一首诗,将时间熄灭
  伟大的想象力正在途中,我献给你
  喑哑的夏季,“草木的暴烈曾令我们摇曳”*
  而落日长眠于荒野,旧梦
  在万物绸缎般的小腹上练习奏鸣曲
  又会有一艘船等不及潮水
  从你的眼睛里扩展出海洋
  所以我们追悔年轻的神,穿过一道窄门
  堆满书籍的房间,寂寞的镜面
  月亮因渺小而陷入虚空
  一盏灯最亮的时刻,我们继续走向阴影
  我们学会了移动自身
  再也不能与庸俗和解,那些受难的孔雀
  已成为高高的树冠
  无比荒芜的声音,让我确信
  永恒正流出我的耳朵,给我以醒悟
  给我以迷途,给我以骤现的闪电
  寂然无声,所有的疼痛都隐入词语
  一切物质都是我们吸入肺部的飓风
  精神世界里的仿古建筑,静止
  不在一场无休止的运动中
  *引自勒内·夏尔《埃瓦德涅》一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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