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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月的话】
如果突然发现一个死去的人变成了你身体里的一个声音,你会不会惊骇得跳起来?如果这个人是你故去的亲人,你会不会难过得掉眼泪?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把少女北尾实加和姐姐北尾千津子永远地分开了。姐姐千津子美丽、能干、多才多艺,像明星一样光彩照人。妹妹实加在她的衬托下,像一只丑小鸭,得不到父母、老师和同学的重视。这让实加沮丧,甚至有些嫉恨。姐姐的死,让北尾一家接近崩溃,也让实加非常难过。有一天,实加突然惊讶地发现,她听到了死去的姐姐的声音,她甚至还能与姐姐对话。从此,姐姐成了实加的守护神,陪伴实加渡过接二连三的难关,给她以鼓励和安慰。在姐姐的悉心指点和雕琢下,实加渐渐地成长起来,日臻出众……
现实与幻想的完美结合,使得《两个人》具有了感人肺腑的力量。日本小说惯有的细腻,将那种生死相隔的惨痛,那种手足间真挚的情谊,那种花季少女独有的情感和心理,表现得十分生动。下面,我们将欣赏到实加在姐姐的声音的鼓励下,勇敢地战胜自己,在接力赛中取得好成绩,和她发现写给前田哲夫的信弄丢了,跟好朋友长谷部真子一起寻找的两个片段。读一读,你会明白,青春就是永不停息地向前奔跑,青春就是不轻易言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因为我们正年轻。
汗与泪的日子
快点快点,真子!
还不见真子跑上坡来。从实加的位置上,看不到真子跑到什么地方了。除了实加,还剩下三个人,在等着前面赛跑的人。
真子,加油实加一边踏着步,一边轻轻地喘着气。实加她们班上,没有跑得快的孩子,结果连跑不快的真子和实加都被选上了。实加仅仅是因为个子高,就被选上了,这让她发火了:“别人都不想跑”实加发着牢骚,姐姐千津子只是笑了笑。
秋天了,已经是10月了。正在进行的是班级对抗长距离接力赛。虽然不像听上去跑那么远,但因为平时从不这样跑,也是相当的“重体力劳动”呢
看见了一个人。可是,不是真子。绿色的街树在风中摇动着。因为多是上坡,所以沿着学校周围的路线跑下来,一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是最后一名也要用尽全力去跑——这是实加她们班级的口号。可想而知队员们跑得有多慢了吧不过,十名队员里头,倒净是发誓要认真拼命跑的孩子。
“无聊”一上初三,有的孩子就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积极了,预赛时还会故意落在后头。“让她们去吧,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千津子对气不打一处来的实加说,“不过,努力跑,绝对没有什么不好或不好意思的。”真子,还剩下两个人了呀,加油一个人、两个人……不是真子。真子果真是最后一名吗﹖让跑不快的真子和实加担任最后两棒,你就知道她们这一队跑得有多慢了。实加是最后一棒爸爸和妈妈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其他班级的人,从前面一棒的手里接过布条,冲了出去。实加绝望了。
终于只剩下实加一个人了。可是,还是不见真子的影子。真子总算是没有转学。当听到妈妈说就这样让她接着读高中时,她和实加两个人跳了起来,哇哇好一阵大叫。要是拿出那股劲儿来跑的话,没准能得第一名——
“来了”班上的同学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还差多远﹖”“现在,已经到半山坡了。不过,真子已经很努力了,追上了不少。”“被甩下那么远﹖”“第三棒的坂井扭伤了脚脖子,惨透了。啊,来了”
真子满脸通红,跑上坡来。头发摆动着,斜挂在肩上的窄布条一跳一跳的。“真子,加油”实加大声地叫道。真子迈着沉重的脚步,跑了过来。实加接过布条,猛地冲了出去……
有点起风了。北尾治子和丈夫一起,站在终点附近。因为是星期天,来看热闹的家长特别多。终点就是学校校园里的操场。“快来了吧﹖”治子说。“谁知道呢,已经进来几个人了﹖”“四个还是五个了……”“老师不是说过了吗?她们班上净是跑得慢的人。”“可不是吗﹖实加竟会是最后一棒”“不过,那丫头会拼命跑的。”北尾说。“千津子倒是跑得快。”“啊,是啊。”北尾点点头。虽然个子不高,但不管是短跑还是长跑,都是千津子的强项。这样的长距离接力比赛,千津子肯定是最后一棒。当然了,如果其他的孩子跑得不快,千津子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不过,初三和高一,千津子连续两年第一个冲破了终点线。“你还记得吗﹖千津子上高一的时候……”“啊,那太惊人了。”千津子最后一个进到校园,但却以惊人的速度接连超过了前面的两个人,得了第一名。等在那里的学生都沸腾起来了,治子看得心脏都疼了起来。即使是今天,还常常有人说起那最后的冲刺。
“啊,有几个人进来了。有实加吗﹖”“看不见。”北尾摇了摇头。“啊,你们好。”朝着两个人走过来的,是满头大汗的真子。“哎呀,怎么了﹖”“我坐老师的车先回来了。和前头的人差了一百多米,怎么也追不上了。”真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么,是最后一名了﹖”“对不起。”“没有关系。”北尾笑了起来,“最后一名还能得到掌声,不是便宜了她?”真子也一起笑了起来。
“啊,又有几个人进来了。”治子说。他们看到从校门外跑进来了两个人……三个人。“马上就要结束了。”真子说,“她们后头就是实加。还要有一会儿……”真子话说了一半,就瞪圆了眼睛,“实加”离前头那个人也就只差了15米。实加用短跑一样的速度,冲了进来。“太厉害了实加——加油”真子跳起来大叫。班上的同学们欢呼起来。远远地望过去,实加满脸通红地跑了过来。“超过去,实加超过啦……”一阵欢呼。实加超过了一个人。那些看着第一棒到达终点的学生们,不由得叫了起来,那是因为实加超过了一个人,又朝另外一个人追去。
“实加还差一点——加油”真子喊道。治子觉得从前看到过这个情景。对,千津子上高一的时候,那回冲刺时就引起了和今天一样的欢腾。“实加……”治子看着拼命奔跑的实加嘟囔了一句。于是,视线模糊起来,泪水夺眶而出。“追上了追上了”真子跳了起来,“超过两个人了,实加”治子慌忙擦了擦眼睛。实加已经到达终点了,一脸大汗地喘不上气来了。真子跑了过去,班上其他的孩子也跑了过去。实加的身影马上就被淹没看不见了。治子看了看丈夫,丈夫也在用手指擦着眼角。“你……”“嗯,我想起了千津子。”“我也是。”两个人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看着班上同学把实加抛了起来……
丢了的信
前田哲夫:
你好吗﹖我最近情绪有点低落。倒不是成绩不好我成绩总是不好,而是姐姐一周年的忌日到了,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是回忆起姐姐还活着的时候的事。
姐姐是一个大美人,人也聪明,运动神经出众,即使是做妹妹的,也会觉得姐姐是这一带少有的优秀的人。
为什么不能分给妹妹一点呢﹖以前,我总是恨恨地想。不过,今天回想起来,我才明白,姐姐当然也有姐姐的烦恼,她只是不想让妹妹看到不愉快的脸,才那样开开心心的。对不起,净写姐姐的事了。可是,我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写的。我常常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见你,当你看我一眼时,我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而你要是和同学说话,理都不理我就走了过去,那一整天——我都悲伤得不想开口说话。我真像一个傻瓜啊。不过,我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这就是恋爱。你不理我也好,不,你和同学在一起时,冲女孩子挥手怕人笑话,故意装作不认识走过去也好,对我来说都是幸福的。
欢喜得心怦怦直跳也好,悲伤得心如刀绞也好,哪一种都是恋爱所拥有的感情。就像一旦要是喜欢上了谁,不管是他的笑脸还是哭脸都喜欢一样。高兴也好,痛苦也好,我渴望被这一切紧紧地包围。昨天,你妹妹朗读了一首诗,我好羡慕她那好听的声音。你妹妹偶尔会和你说起我吗﹖不过,如果说到我,也总是那些毛手毛脚的愚蠢得不得了的笑话吧﹖尽管那样,如果你听到了,偶尔想到我,我也是非常幸福的。
写得太长了,让你觉得无聊了吧﹖放学时要是能遇见你就好了。
天冷了,别感冒了。我很想给你织一条围巾,可我那手指头笨得要命。永远……
北尾实加
实加跑了起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从校门冲了进去,正好撞见了一位老师。“喂,你怎么了﹖”“啊,老师,我忘了东西了。”实加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是吗﹖急急忙忙的,我还以为又举行长距离接力赛了呢。”老师笑着说。“对不起,失礼了。”实加行了一个礼,朝校舍跑去了。
糟了——这可怎么办﹖实加抱着书包,冲进了走廊。可是才放学,老师们还没有走,跑起来不能发出咚咚的脚步声。她像竞走的选手似的,快步朝教室走去。
“上帝啊,保佑我吧”她一边喘气,一边嘟哝道。
打开了教室的门。还好,没有一个人。实加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了盖子。有的同学桌子里面乱七八糟地塞满了东西,实加整理得还算比较干净。
没有看一眼就知道了。可实加不死心,她把桌子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然后,又跪到了地板上,把眼睛睁得像盘子一样大,找了起来。
不会掉到地上了吧﹖可是没用了。如果掉到了地上,值日扫地的同学也会发现。那对于实加来说,就是最可怕的了。
“没有啊……”实加筋疲力尽地坐到了椅子上。“打起精神来”是千津子的声音在安慰她。“姐姐没发现我的信丢了﹖要是知道了,告诉我啊”“要是知道,当时就告诉你了。”千津子说。“是呀……”“柜子里呢﹖”“可是不可能丢在那里啊。”“可是为了慎重起见,再找一遍吧”“好吧……”实加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我没拿着它走路呀。”“现在说这话又有什么用﹖”“嗯……可是要是谁读了它——”“又不是写的什么坏事,不用那么担心。”“可是……”实加走进了更衣室。她打开了自己的柜子,里头当然没有信了。也没有掉到地板上。不过,肯定是丢在了学校里。
一走出更衣室,响起了一个声音:“实加”是长谷部真子。“真子,怎么了﹖”“还怎么了﹖应该是我问你吧﹖突然就发出一声怪叫,撒腿就跑了”真子的脸都歪了,“我在担心你”“对不起。我想说让你先回家的。”“可我根本就没听见。”真子瞪了她一眼,“我问你怎么了呀﹖”“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什么﹖”“嗯……是……是……”“是这样啊。”真子点点头,“找到了吗﹖”“没有。”实加摇摇头,“找是找了,没找到。”“你好沮丧啊,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吗﹖”“嗯。”“让我和你一起找吧”“不用了。教室、柜子里都找过了,没有其他要找的地方了。”“是吗﹖那么回家﹖”实加犹豫了一下,结果还是不得不说:“那就回家吧。”可是——到底丢到哪里去了呢﹖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实加恨死自己了。明明就没有打算把情书寄出去,却宝贝似的拿着它乱跑,结果弄丢了,脸色苍白地找来找去……这不成了闹剧或是喜剧了吗……
“对不起,真子。”实加轻轻地拍了一下好朋友的肩膀,“走吧”“不要紧吗﹖”“不要紧,没有办法了。”听上去多少还有点恋恋不舍。“再找一遍吧﹖我帮你一起找。”实加望着真子那认真的眼睛,笑了。她有一种感觉,也许这回会找到。“谢谢你。那么,找吧”“OK”真子干劲十足,“要想找到丢了的东西,就要重复一遍自己的行动。”“到中午休息之前我确实还拿着的。”“实加的‘确实’可靠不住”“瞎说”“可是,你不能否定吧﹖”千津子插嘴道。“是吧。”实加勉勉强强地承认了。“那么,就从中午休息开始吧”真子说,“实加,中午休息你在什么地方﹖”
(彭懿/译,节选部分略有删改,接力出版社出版)
如果突然发现一个死去的人变成了你身体里的一个声音,你会不会惊骇得跳起来?如果这个人是你故去的亲人,你会不会难过得掉眼泪?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把少女北尾实加和姐姐北尾千津子永远地分开了。姐姐千津子美丽、能干、多才多艺,像明星一样光彩照人。妹妹实加在她的衬托下,像一只丑小鸭,得不到父母、老师和同学的重视。这让实加沮丧,甚至有些嫉恨。姐姐的死,让北尾一家接近崩溃,也让实加非常难过。有一天,实加突然惊讶地发现,她听到了死去的姐姐的声音,她甚至还能与姐姐对话。从此,姐姐成了实加的守护神,陪伴实加渡过接二连三的难关,给她以鼓励和安慰。在姐姐的悉心指点和雕琢下,实加渐渐地成长起来,日臻出众……
现实与幻想的完美结合,使得《两个人》具有了感人肺腑的力量。日本小说惯有的细腻,将那种生死相隔的惨痛,那种手足间真挚的情谊,那种花季少女独有的情感和心理,表现得十分生动。下面,我们将欣赏到实加在姐姐的声音的鼓励下,勇敢地战胜自己,在接力赛中取得好成绩,和她发现写给前田哲夫的信弄丢了,跟好朋友长谷部真子一起寻找的两个片段。读一读,你会明白,青春就是永不停息地向前奔跑,青春就是不轻易言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因为我们正年轻。
汗与泪的日子
快点快点,真子!
还不见真子跑上坡来。从实加的位置上,看不到真子跑到什么地方了。除了实加,还剩下三个人,在等着前面赛跑的人。
真子,加油实加一边踏着步,一边轻轻地喘着气。实加她们班上,没有跑得快的孩子,结果连跑不快的真子和实加都被选上了。实加仅仅是因为个子高,就被选上了,这让她发火了:“别人都不想跑”实加发着牢骚,姐姐千津子只是笑了笑。
秋天了,已经是10月了。正在进行的是班级对抗长距离接力赛。虽然不像听上去跑那么远,但因为平时从不这样跑,也是相当的“重体力劳动”呢
看见了一个人。可是,不是真子。绿色的街树在风中摇动着。因为多是上坡,所以沿着学校周围的路线跑下来,一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是最后一名也要用尽全力去跑——这是实加她们班级的口号。可想而知队员们跑得有多慢了吧不过,十名队员里头,倒净是发誓要认真拼命跑的孩子。
“无聊”一上初三,有的孩子就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积极了,预赛时还会故意落在后头。“让她们去吧,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千津子对气不打一处来的实加说,“不过,努力跑,绝对没有什么不好或不好意思的。”真子,还剩下两个人了呀,加油一个人、两个人……不是真子。真子果真是最后一名吗﹖让跑不快的真子和实加担任最后两棒,你就知道她们这一队跑得有多慢了。实加是最后一棒爸爸和妈妈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其他班级的人,从前面一棒的手里接过布条,冲了出去。实加绝望了。
终于只剩下实加一个人了。可是,还是不见真子的影子。真子总算是没有转学。当听到妈妈说就这样让她接着读高中时,她和实加两个人跳了起来,哇哇好一阵大叫。要是拿出那股劲儿来跑的话,没准能得第一名——
“来了”班上的同学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还差多远﹖”“现在,已经到半山坡了。不过,真子已经很努力了,追上了不少。”“被甩下那么远﹖”“第三棒的坂井扭伤了脚脖子,惨透了。啊,来了”
真子满脸通红,跑上坡来。头发摆动着,斜挂在肩上的窄布条一跳一跳的。“真子,加油”实加大声地叫道。真子迈着沉重的脚步,跑了过来。实加接过布条,猛地冲了出去……
有点起风了。北尾治子和丈夫一起,站在终点附近。因为是星期天,来看热闹的家长特别多。终点就是学校校园里的操场。“快来了吧﹖”治子说。“谁知道呢,已经进来几个人了﹖”“四个还是五个了……”“老师不是说过了吗?她们班上净是跑得慢的人。”“可不是吗﹖实加竟会是最后一棒”“不过,那丫头会拼命跑的。”北尾说。“千津子倒是跑得快。”“啊,是啊。”北尾点点头。虽然个子不高,但不管是短跑还是长跑,都是千津子的强项。这样的长距离接力比赛,千津子肯定是最后一棒。当然了,如果其他的孩子跑得不快,千津子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不过,初三和高一,千津子连续两年第一个冲破了终点线。“你还记得吗﹖千津子上高一的时候……”“啊,那太惊人了。”千津子最后一个进到校园,但却以惊人的速度接连超过了前面的两个人,得了第一名。等在那里的学生都沸腾起来了,治子看得心脏都疼了起来。即使是今天,还常常有人说起那最后的冲刺。
“啊,有几个人进来了。有实加吗﹖”“看不见。”北尾摇了摇头。“啊,你们好。”朝着两个人走过来的,是满头大汗的真子。“哎呀,怎么了﹖”“我坐老师的车先回来了。和前头的人差了一百多米,怎么也追不上了。”真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么,是最后一名了﹖”“对不起。”“没有关系。”北尾笑了起来,“最后一名还能得到掌声,不是便宜了她?”真子也一起笑了起来。
“啊,又有几个人进来了。”治子说。他们看到从校门外跑进来了两个人……三个人。“马上就要结束了。”真子说,“她们后头就是实加。还要有一会儿……”真子话说了一半,就瞪圆了眼睛,“实加”离前头那个人也就只差了15米。实加用短跑一样的速度,冲了进来。“太厉害了实加——加油”真子跳起来大叫。班上的同学们欢呼起来。远远地望过去,实加满脸通红地跑了过来。“超过去,实加超过啦……”一阵欢呼。实加超过了一个人。那些看着第一棒到达终点的学生们,不由得叫了起来,那是因为实加超过了一个人,又朝另外一个人追去。
“实加还差一点——加油”真子喊道。治子觉得从前看到过这个情景。对,千津子上高一的时候,那回冲刺时就引起了和今天一样的欢腾。“实加……”治子看着拼命奔跑的实加嘟囔了一句。于是,视线模糊起来,泪水夺眶而出。“追上了追上了”真子跳了起来,“超过两个人了,实加”治子慌忙擦了擦眼睛。实加已经到达终点了,一脸大汗地喘不上气来了。真子跑了过去,班上其他的孩子也跑了过去。实加的身影马上就被淹没看不见了。治子看了看丈夫,丈夫也在用手指擦着眼角。“你……”“嗯,我想起了千津子。”“我也是。”两个人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看着班上同学把实加抛了起来……
丢了的信
前田哲夫:
你好吗﹖我最近情绪有点低落。倒不是成绩不好我成绩总是不好,而是姐姐一周年的忌日到了,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是回忆起姐姐还活着的时候的事。
姐姐是一个大美人,人也聪明,运动神经出众,即使是做妹妹的,也会觉得姐姐是这一带少有的优秀的人。
为什么不能分给妹妹一点呢﹖以前,我总是恨恨地想。不过,今天回想起来,我才明白,姐姐当然也有姐姐的烦恼,她只是不想让妹妹看到不愉快的脸,才那样开开心心的。对不起,净写姐姐的事了。可是,我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写的。我常常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见你,当你看我一眼时,我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而你要是和同学说话,理都不理我就走了过去,那一整天——我都悲伤得不想开口说话。我真像一个傻瓜啊。不过,我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这就是恋爱。你不理我也好,不,你和同学在一起时,冲女孩子挥手怕人笑话,故意装作不认识走过去也好,对我来说都是幸福的。
欢喜得心怦怦直跳也好,悲伤得心如刀绞也好,哪一种都是恋爱所拥有的感情。就像一旦要是喜欢上了谁,不管是他的笑脸还是哭脸都喜欢一样。高兴也好,痛苦也好,我渴望被这一切紧紧地包围。昨天,你妹妹朗读了一首诗,我好羡慕她那好听的声音。你妹妹偶尔会和你说起我吗﹖不过,如果说到我,也总是那些毛手毛脚的愚蠢得不得了的笑话吧﹖尽管那样,如果你听到了,偶尔想到我,我也是非常幸福的。
写得太长了,让你觉得无聊了吧﹖放学时要是能遇见你就好了。
天冷了,别感冒了。我很想给你织一条围巾,可我那手指头笨得要命。永远……
北尾实加
实加跑了起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从校门冲了进去,正好撞见了一位老师。“喂,你怎么了﹖”“啊,老师,我忘了东西了。”实加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是吗﹖急急忙忙的,我还以为又举行长距离接力赛了呢。”老师笑着说。“对不起,失礼了。”实加行了一个礼,朝校舍跑去了。
糟了——这可怎么办﹖实加抱着书包,冲进了走廊。可是才放学,老师们还没有走,跑起来不能发出咚咚的脚步声。她像竞走的选手似的,快步朝教室走去。
“上帝啊,保佑我吧”她一边喘气,一边嘟哝道。
打开了教室的门。还好,没有一个人。实加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了盖子。有的同学桌子里面乱七八糟地塞满了东西,实加整理得还算比较干净。
没有看一眼就知道了。可实加不死心,她把桌子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然后,又跪到了地板上,把眼睛睁得像盘子一样大,找了起来。
不会掉到地上了吧﹖可是没用了。如果掉到了地上,值日扫地的同学也会发现。那对于实加来说,就是最可怕的了。
“没有啊……”实加筋疲力尽地坐到了椅子上。“打起精神来”是千津子的声音在安慰她。“姐姐没发现我的信丢了﹖要是知道了,告诉我啊”“要是知道,当时就告诉你了。”千津子说。“是呀……”“柜子里呢﹖”“可是不可能丢在那里啊。”“可是为了慎重起见,再找一遍吧”“好吧……”实加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我没拿着它走路呀。”“现在说这话又有什么用﹖”“嗯……可是要是谁读了它——”“又不是写的什么坏事,不用那么担心。”“可是……”实加走进了更衣室。她打开了自己的柜子,里头当然没有信了。也没有掉到地板上。不过,肯定是丢在了学校里。
一走出更衣室,响起了一个声音:“实加”是长谷部真子。“真子,怎么了﹖”“还怎么了﹖应该是我问你吧﹖突然就发出一声怪叫,撒腿就跑了”真子的脸都歪了,“我在担心你”“对不起。我想说让你先回家的。”“可我根本就没听见。”真子瞪了她一眼,“我问你怎么了呀﹖”“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什么﹖”“嗯……是……是……”“是这样啊。”真子点点头,“找到了吗﹖”“没有。”实加摇摇头,“找是找了,没找到。”“你好沮丧啊,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吗﹖”“嗯。”“让我和你一起找吧”“不用了。教室、柜子里都找过了,没有其他要找的地方了。”“是吗﹖那么回家﹖”实加犹豫了一下,结果还是不得不说:“那就回家吧。”可是——到底丢到哪里去了呢﹖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实加恨死自己了。明明就没有打算把情书寄出去,却宝贝似的拿着它乱跑,结果弄丢了,脸色苍白地找来找去……这不成了闹剧或是喜剧了吗……
“对不起,真子。”实加轻轻地拍了一下好朋友的肩膀,“走吧”“不要紧吗﹖”“不要紧,没有办法了。”听上去多少还有点恋恋不舍。“再找一遍吧﹖我帮你一起找。”实加望着真子那认真的眼睛,笑了。她有一种感觉,也许这回会找到。“谢谢你。那么,找吧”“OK”真子干劲十足,“要想找到丢了的东西,就要重复一遍自己的行动。”“到中午休息之前我确实还拿着的。”“实加的‘确实’可靠不住”“瞎说”“可是,你不能否定吧﹖”千津子插嘴道。“是吧。”实加勉勉强强地承认了。“那么,就从中午休息开始吧”真子说,“实加,中午休息你在什么地方﹖”
(彭懿/译,节选部分略有删改,接力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