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韦小宝”金纪玖攀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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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款10亿新台币进跑的金纪玖。是从基层做起的小职员。却能钻研出一套“攀龙术”。跟一帮台湾蓝绿政要扯上关系。他谎称国民党大老杭立武是他爹。又以南怀谨弟子自居,巴上了师兄刘泰英。吃香喝辣之余。还不忘金援市长败选的阿扁。民进党上台后。他摇身一变成了绿营新贵。柯承亨、邱义仁乃至于林文渊都成为其密友。难怪相交30年的朋友称他为“现代韦小宝”。不过,小说中的韦小宝游戏人间,享齐人之福,没替主子闯大祸;现代版的韦小宝。却趁主子下台前狠捞一票,为陈水扁和民进党谱上最难堪的休止符。
  
  半个世纪前,一名身形瘦高却咳嗽不断的少年,在黄昏的台大校园里专注地练习气功,站在少年面前指导他的,是一位温文的中年儒者。两人的师徒关系只是短暂的意外,但这场意外不仅改变了少年赢弱的体质,更让他一辈子受用无穷。
  中年儒者是“国学大师”南怀瑾,而这名少年,正是引爆此次“建交”诈骗案的男主角金纪玖。两人是否真为师徒,近日成为这场“外交”诈骗案外的茶余话题。事实是,当时还在念初中的金纪玖,因为读大学的哥哥是南怀瑾的学生这层关系,曾经跟着南怀瑾学了几次气功,以改善咳嗽不断的宿疾。这样的因缘际会,也让成年后的金纪玖引以为傲,每逢重要场合必以“怀公弟子”自居,更因此攀附上正式拜过南怀瑾为师的刘泰英。
  
  初遇蒋孝勇
  
  “他是个很胆小的人,但能言善道、舌灿莲花,加上外表斯文,给人印象不差。”金纪玖在建中时期的同班同学这样形容他。事实上,因为成绩不算好,金纪玖四年的建中生涯(留级一年)相当低调。
  
  金纪玖小档案
  
  年龄:64岁
  背景:原姓杭,杭立武为其伯父
  婚姻:妻刘淑慎,育有一子一女
  经历:
  中华工程公司
  金泰建设开发董事长
  泰合建设开发董事长
  力甲营造董事长
  中华顾问工程公司董事长,
  高中毕业后,金纪玖考上台北工专机电科,1979年进入“台电”,曾经担任过机电组组长、施工组副主任等基层主管。金纪玖在“台电”时,正好遇上“台电”大楼的兴建期。这栋地上27层、地下3层、高度127.5米的建筑物,是当时台湾第一高楼,施工难度相当高,金纪玖日后能在工程界钻营,就是在这时打下来的专业基础。
  更重要的,是他在这段时期认识了“中兴电工”的蒋孝勇。这是金纪玖遇见的第一个权贵,他常跟着蒋孝勇,帮忙打点吃喝交际,从蒋孝勇身上,他也深切地体会到“关系”的重要性。可惜蒋孝勇并没有重用他,不久金纪玖也离开“台电”,到“中华工程”出任总务副主任,但时间并不长。
  
  政经二代跟班
  
  1988年离开“中华工程”后,金纪玖随即到美国与妻子及子女相聚。经过两年的天伦之乐,金纪玖回到台湾,通过蒋孝勇的关系,进入“中兴电工”跟随谷家华,之后再到唐荣铁工厂,担任总经理严隽泰的助理,做他最擅长的公关工作。一直到严隽泰爆发舞弊丑闻,金纪玖才离开唐荣。
  由于谷家华与严隽泰都是官场第二代,往来的对象也多是政经界的二代公子哥,金纪玖跟着他们到处交际应酬。这段时期是他日后游走蓝绿、穿梭政商的历练阶段。
  离开唐荣后,金纪玖接着到国民党的党营事业“沣水营造”担任副理。当时“沣水”总经理张子戈不喜欢金纪玖的逢迎奉承术,将他整整冷冻了一年,却不知这一年反而让金纪玖攀上顶峰,认识成就他日后长袖善舞的人脉源头刘泰英。
  
  巴结上刘泰英
  
  关于金纪玖如何攀上刘泰英的马屁事迹,一位与金纪玖相识30年的朋友甚至将其比喻成韦小宝:“足足可写成一套现代版的《鹿鼎记》。”其中最经典的就是占车位之术。
  刘泰英当时虽然高居国民党“投管会”主委,也有司机,但非公务时间,他大都自己开车。刘泰英喜欢爬山,每周日早上必到木栅指南宫爬山,却经常为找不到车位苦恼。金纪玖知道后,连续四个月,周日一大早就开车到山下占好车位,等刘泰英到了,他才赶紧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说:“泰公,车位帮您占好了。”
  此外,他也对刘泰英身边的随扈、司机特别打点,经常借故送些名牌领带、钢笔之类的礼物。遇到民进党人或媒体批评刘泰英,他还会私下摆摊消音,不少媒体记者都曾参加过金纪玖的餐会。当然,他也会很技巧地让这些“贡献”,传到刘泰英的耳里。
  一段时间下来,刘泰英对这位态度恭敬、做事灵活,又同是南怀瑾弟子的小副理愈来愈欣赏,几乎把金纪玖当成助理。之后,“投管会”成立了“金泰建设”,在刘泰英的力挺下,金纪玖出任总经理,很快又接下董事长一职,也开启他与绿营高层的交流大门。
  
  打通绿营之路
  
  当时,刘泰英是李登辉最信任的大掌柜,也负责替李登辉暗中“挹注民进党”。长袖善舞的金纪玖自然没忘记要畅通通往绿营之路。
  在此之前,金纪玖与绿营人士最早的交集,是1993年通过前“环球电视”董事长吴子嘉的介绍,认识当时在张俊宏主持的“美丽岛办公室”担任主任、现任考试院保训委员的陈淞山。在当年陈淞山的印象里,金纪玖是一位“很有礼貌的商人”。
  金纪玖在担任“金泰”董事长后,也入主党营事业“力甲营造”。1998年,“力甲”股东改组,增资1.9亿新台币成为甲级营造厂,最大股东就是刘泰英主导的“中华开发工银”,第二大股东则是张俊宏主导的“全民电通”,其它才是一些民间小股东。据当时在“力甲”的同事表示,当时金纪玖还向银行借了两亿元。此外,由于金纪玖认识陈淞山在先,是否通过陈淞山与张俊宏这层关系。将“全民电通”资金引进“力甲营造”,也值得推敲。
  陈淞山属于第一代阿扁童子军,曾经当过陈水扁“立委”办公室主任,而陈淞山与柯承亨又是中兴法律研究所的同学,金纪玖才有机会通过陈,进一步认识柯承亨,不过那已是1998年的事了。
  细心低调、风趣幽默的柯承亨与媒体互动良好,加上略带圆胖的身材,被昵称为“小亨利”。他是陈水扁担任“立委”时的助理,由于有法律背景又精研军事,阿扁当年揭发的许多军事弊案都是出自柯承亨之手,阿扁竞选台湾地区领导人时的重要文书,也是由他操刀。
  在被检调机关查出柯与金纪玖关键性的手机短信后,许多民进党人都对行事低调的柯承亨会卷入其中案件感到意外。而金纪玖的朋友则推测,金纪玖工于心计,很会对“人”下手,柯承亨应是他长期锁定的经营对象,所以通过柯承亨,金纪玖相继认识邱义仁、洪奇昌两位绿营中坚人士,才有后来的林文渊、黄志芳,甚至陈水扁。一座看似森严的绿色城堡,就这么一道道被金纪玖攻陷。
  讽刺的是,据金纪玖的朋 友表示,金其实与洪奇昌交情最好。再对照“外交”诈骗案爆发后,洪奇昌率先对邱义仁重炮轰击,却绝口不提他与金纪玖的交情,不免令人有亟欲撇清关系的联想。
  另一个与金纪玖关系密切的绿营人物,则是人称“陈水扁账房”的林文渊。争议性极高的林文渊,应该是“董事长经历”最完整的绿营人士,一路在“中钢”、“台电”到“台汽电”担任董座,去年还回锅“中钢”。
  尽管“立委”邱毅点名林文渊最可能是“第三人”时,林文渊严正立誓切腹否认;但从林文渊胞弟林文清在金纪玖的“力甲建设”任副总,公司财务账目又由林文清的太太主管,加上林文渊到“台汽电”后,鹿港、台南两大工程都是由“力甲营造”承包,林文渊恐怕很难撇清他与金纪玖的关系。
  林文渊有没有介绍陈水扁与金纪玖认识,其实一点也不重要,以金纪玖当时在绿营的触角,要认识“台北市长”并不难。
  在合照曝光后,陈水扁当然无法否认认识金纪玖,但是否真的如声明所说的“素无交情”,就值得商榷。有关人士表示,在1999年阿扁市长选举失利后。金纪玖雪中送炭,花的心血不输当年对刘泰英,“简直像在烧冷灶”。
  由此可见,两人之间就算谈不上深交,也一定有某种程度上的交情,这也是向来聪明多疑的邱义仁会如此信任金纪玖的原因。一般推测,金纪玖后来能出任中华顾问工程公司副董事长,多少也与陈水扁的“报恩”有关。
  蓝绿通吃,让金纪玖无往不利。金纪玖的友人表示,金曾经在2000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前,准备了一艘古船,要送给当时看好的连萧,连上头印着连萧的旗子都插好了;就在选前几天。金纪玖还特地搭机到香港找铁板神算,结果算出陈水扁会当选,金纪玖也就开始准备向绿营靠拢。后来果然政党轮替,于是金纪玖立刻把古船上的旗子换成扁吕,改送陈水扁,见风转舵,由蓝转绿。
  
  好赌好色成性
  
  外界对于金纪玖的观感,多半是好赌成性,经常在周末邀约打政治麻将。事实上,金纪玖是在“力甲营造”时期才学会打麻将。金的友人表示,约打牌只是名义,约在“招待所”打牌才是重点。
  金纪玖的招待所在台北市龙江路一栋不起眼公寓的地下室,一位曾去过的企业家形容,“简直是刘泰英招待所的翻版,连总管小梅,都是同一人”。因此,金纪玖之所以邀约打牌,多少也有点宣示他“与泰公很要好”的意味。
  除了小赌,幼时身体不好的金纪玖极重养生,很少喝酒,最多也只是浅酌一两杯红酒。外传他干杯不醉,其实他的酒量很差,能在一场应酬下来把对手灌得七荤八素,靠的还是那张舌灿莲花的嘴。
  惟一会让金纪玖晕船的,是女色。由于老婆长年在国外。他为了打关系应酬又经常出入酒店,一掷千金的海派,加上会说话,拥有不少欢场上的红粉知己。当时,金纪玖几乎和所有台北市的酒店妈妈桑都很熟。
  
  步入穷途末路
  
  能够一手遮天、瞒天过海,把一竿子高官耍得团团转,金纪玖到底有何天大能耐?从金纪玖的崛起事迹看来,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大本事,惟一的本领是很懂人性,这从他的送礼哲学就不难看出。
  “他会先锁定目标,仔细观察,找到弱点后就大举进攻。”这些弱点,有的是钱,有的是名笔名表,有的是情色欢场,有的是吹捧。早在80年代,金纪玖送礼的行头,就是价值十几万元的名表、名笔,买来准备送官夫人的翡翠手镯,一口气就买20只。“留着总会用到。”这就是他的送礼哲学。
  丰沛的人脉,加上接不完。的工程,的确帮金纪玖赚了不少钱。不过他赚得多,花得更凶,他深信“花钱做关系,一定赚得回来”的道理。他曾经一个晚上在酒店应酬花掉上百万元,只为接一笔500多万元的小工程;一年后,他就从同一个人的手中,揽下上亿元的工程。
  也因为金纪玖在铺陈人脉的花费惊人,让他没有太多的资产。据了解,为了取得“台电”六输工程,金纪玖几乎耗尽最后的资金,以致“力甲营造”出现资金缺口,之后金纪玖找到机会抽身,由股东之一钱育城接任董事长。一个月后,“力甲”就接连跳票,正式爆发财务危机,钱育城在无外力支持,工程又出问题的双重压力下,投河自尽。金的前同事表示,“力甲”关门时,金当时把公司买的鸡血石、古董、雕刻等贵重物品,全都带回家,一个都不留。
  这也是金纪玖在六输弊案爆发后,大胆设计这场高达10亿新台币的世纪骗局的原因。他一生忙着为钱打关系。终于也因为钱,走上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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