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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G是环境(Environment)、社会(Social)和治理(Governance)的简称,全球有关ESG的投资逐年增长,有关ESG的发展理念、政策法规以及信息披露要求等正在世界范围内被广泛接受,时至2019年末,ESG正成为引领人类社会与经济发展的新指南。
要深入理解ESG,首先应思考ESG三个因素与人类的关系。
对于环境,人类社会在认识与改变世界的过程中,持续的与环境进行交互,可以说人类在改变环境的同时,环境也在不断地塑造人类,环境对人类生存提出了大量挑战,人类为应对挑战也进化出了前所未有文明和技术。一旦人类踏上改造世界这条路,这条路反过来就会塑造人类本身。今天,人类可以利用知识和技术创造大量财富,改进各项福利,但也前所未有的对环境造成了大量破坏。在处理人类与环境协调发展的关系中,我们必须抱有敬畏之心,合理有效地利用资源,让人类与环境持续协调发展。对于社会,社会是由人与人形成的关系总和,是共同生活的个体通过各种各样关系联合起来的集合,是在特定环境下,共同生活的人群构建的能够长久维持、彼此相依为命的关系结构。任何个体无法脱离复杂的社会关系而独善其身,社会是人类精神、知识、智慧共同的载体,其对每一个个体赋能的同时,个体也必须按照社会的规则行事,接受社会规则的制约。对于第三个关键词治理,有很多定义与解释,这里我只想提一点,就是治理会从更高的视角来理解人与人、人与环境以及社会的关系,治理要求我们具备跳出系统看系统的视角,剖开局部与个体利益与观念,从独立的角度思考系统本身应如何运转和升级。
上述三个概念其实都隐含了一个关键词——系统,这个世界没有所谓孤立的个体和事件,ESG赋予人类思考自身发展时必须具备系统观,要跨越空间范围和时间轴线考虑问题,不断形成新的理念,而正是正确的理念才能引领正确的行动。纵观公司发展,其基本理念一直在不断进级,从偏重短期的利润最大化转向注重长远的股东价值观;从偏重局部利益的股东价值最大化转向利益相关者理论、社会责任和ESG等。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我们一直在考虑的是公司如何为我们人类服务,满足我们短期或长期、个体或整体的利益需求。这种看问题的视角常常会陷入利益纷争与冲突。通常针对利益相关者理论,最直接的异议就是缺乏明确的服务目标和主体,为所有人服务等于没有目标,等于是对所有人都不负责;而利润最大化和股东价值最大化具有清晰的目标,更容易执行并具有可操作性。今天我想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公司发展的理念。
当我们将公司视作满足人类利益目标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一种逻辑之中,即公司是为我们服务的,当每个人利益深陷其中时就很难有正确的结论,正所谓我们定义事物的好坏,常常从自我利益出发,对自己有利的就是好,对自己不利的就是坏。有时我們必须站在系统全局的视角来看,跳出个体利益,甚至多数人利益,而是把人类与公司当成一个大的系统来整体看,不要把公司理解成我们创设的一种工具,就必然将其视为我们利益服务的载体。换一个视角看,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是在为公司服务,为这套系统服务。凯文?凯利对技术的认识是:最早人类发明了技术,但是技术一旦被发明出来,就有了它自己的意志和力量。不是你想要技术干什么,而是技术想要干什么。我认为公司组织同样如此,公司作为人类创设的一种制度安排,本质上承载着人类探索和改变世界的责任和使命,其本身自成体系。与其说公司是为我们服务,不如说人类是在为这套系统的自我迭代升级服务。因此利益相关者、社会责任以及ESG发展理念本质上不是公司为谁服务的问题,而是公司组织在自我迭代升级过程中,人类不断对其施加的限制。限制减少了公司发展的选项,降低了公司短期做事的宽度和广度,却使得公司向新的方向进化,这个方向尽管目前很难,但未来的路一定更广阔,让人类拥有更大的自由。
从人类社会发展历史看,正是限制逼迫人类思考更多的方法,这反而会给人类带来更大的自由和活力。有时候限制才能成为激发创新的动力。在以色列,自然资源极度匮乏,一半以上的地区都是沙漠,全年有7个多月都是无降雨期。同时,它还长期深处领土纠纷。但是,以色列一跃成为世界经济与科技强国。就是这个人口800万的弹丸之地,拥有4000多家科技创业公司。平均每2000名以色列人中,就有1人从事科技创业。正是所谓的各种“限制”,逼着以色列这个国家必须创新,央视纪录片《创新的国度——以色列》让我们充分了解了如何在沙漠中养鱼,如何开发出太阳能转化技术、滴灌技术、海水淡化技术、防虫害粮食储存技术等等。腾讯早期的OICQ的即时通讯技术也来自以色列。同样的例子还有日本,它是典型的资源短缺国家,要发展就必须创新。事实上,在自然资源十分丰富的热带地区,从来不是人类文明和技术的发源地,恰恰是自然环境严峻挑战促进了人类文明、技术进步升级。
从公司发展理念的变迁可以看出,ESG发展观念的转变本质上是增加了更多的所谓“约束和限制”,这种限制和发展理念,将深刻改变公司和人类社会发展的未来。如果说动物为克服自然条件的限制会进化出各种特异功能,那么人类与其他物种有一项根本差异,就是只有人类可以主动通过增加规则的限制,确立合作与竞争的基本规则,这些理念和规则反过来促进了人类更普遍的创新,实现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升级。从公司治理的角度来看,所谓的公司治理逻辑,无外乎通过各种规则设定要求公司参与各方避免零和博弈,逼迫公司想尽一切办法去创新和升级,从而不断将发展的蛋糕做大,不断创造出前所未有的产品和服务。正是这一条进级之路,开启了人类社会不同于任何物种的发展道路与方向。就如同自然选择,人类社会发展是一种累进性选择,而非单步骤选择,每一次选择都是完成一次进化。我们要砥砺前行,让ESG成为公司与人类实现进步发展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