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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备受学生尊重的年轻教师,大学毕业后走上了自己热爱的教师岗位。为了学生的茁壮成长和教育事业的蒸蒸日上,她历尽艰辛、不辞劳苦。无数个日日夜夜,她披星戴月,风雨不误。
天有不测风云,怀孕期间她不幸患了重症胰腺炎,辗转医治,家徒四壁,后继无力。孩子夭折,自己又身染重病,在绝望之际,感觉时日不多的她,为学生再上一节课成了她的最大愿望。
2006年7月19日上午,在大别山下的光山县白雀镇初级中学两间简陋的职工宿舍里,躺在病床上、身体两边插着四根排流管的年轻女教师邱莉,在丈夫李文军的帮助下,艰难地坐了起来。她手上捧着一本小学三年级的数学课本,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同学们,有谁愿意到黑板前读一读上面的的数字?”冒着酷暑赶来的学生们纷纷举起小手,想回答老师的提问……“教室”里的学生们专心致志,邱莉的课讲得断断续续,好几次她停下来喘气,丈夫想上前扶她躺下来歇一会儿,都被她制止了。
在这个学生们都放假的时刻,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教室”里,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潸然泪下。
工作、爱情美好,她的生活像花儿一样
今年刚满23周岁的邱莉自小就很向往教师职业,2002年她终于如愿以偿。那年她刚从师范毕业,在河南光山县白雀园镇初级中学实习。从她上讲台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生命的阳光是那么地灿烂,属于她的时光是那么地美好。毕业时,她才18岁,一个花季的年龄,一个自己向往了已久的职业……这一切,让她都感觉很开心。于是,内心的喜悦流露在她的脸上、她的行动上。
尽管她只是实习生,可是她还是非常认真地把各项工作做好,她备课总有很长的提前量,而且上课前还总要认真复备。兢兢业业的她不仅受到了学生们的欢迎,而且得到了同事和领导的认可。
看到邱莉勤恳、负责的工作态度,同事李文军眼前一亮:这不正是自己多年来等待的那个人吗?这样一个人足可以与她终身相伴。李文军也是白雀镇初级中学的教师。因为忙于工作、至今还单身的他开始有意地和邱莉接触。邱莉对于这个憨厚老实的小伙子也渐渐产生了好感。
有一次,李文军陪着邱莉去学生家里做家访,她的认真和负责让李文军心里涌现了很多感动,更是认定了这一辈子要与邱莉相依相偎的念头。让李文军在冰冷的的黑夜里陪着自己走了那么远的路程,邱莉心里也很感激,觉得他这个人可以依靠。于是,两个人恋爱了。
2003年5月的一天,邱莉眼睛红肿着去上课。原来,邱莉患有13年糖尿病的妈妈突然撒手人寰。李文军边安慰她边帮她忙前忙后,处理她母亲的后事。邱莉失去母亲以后,他感觉自己的肩头责任重了起来,以后要更好地对待邱莉。在李文军的安慰下,邱莉慢慢恢复了原有的快乐与激情。
终于,2004年12月的一天,穿着一袭白婚纱的邱莉被李文军娶进了家门。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谈着她俩共同热爱的教育事业,交流着在教学中的经验,她俩在快乐、幸福的氛围中生活着。
2005年9月份,邱莉转到白雀冯寨小学任教。
幸福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2005年的10月。邱莉出现了怀孕的症状,呕吐厉害起来,肚子有时也会疼起来,瘦弱的身体也增胖了一些。当时,李文军心想:没准,邱莉怀上小宝宝了。年近三十的他,心里一阵阵地狂喜,教书更提劲了。不久,他带着邱莉到乡卫生院做B超检查,检查结果显示邱莉已经怀孕2个月了,而且还是个男孩,身体发育也很正常。
“我要做爸爸了。”内向的李文军高兴地在内心呼喊了千百次。可是,身体瘦弱的邱莉肚子却比其他孕妇肚子大了很多,而且,肚子还一阵阵地疼。李文军和邱莉都没有放在心上,以为那仅是普通的妊娠反应而已。邱莉的动作不像以前那样麻利了,步履显得很是蹒跚。李文军担心邱莉一个人骑着车子到4公里以外的学校上课,就坚持每天送她上班。
10月底的一天,早上刚起来,如注的大雨就从天而降。李文军怕路滑万一车翻了会把怀着2个月身孕的邱莉摔出个问题,于是就说:“路这么滑,万一摔着你和孩子怎么办?咱请一天假吧。”谁知,邱莉竟然一脸的不高兴:“你光替自己着想,你就不想想,我不去孩子们的课谁来上?”看到邱莉这样的反应,李文军在担心的同时,也被她的责任心所感动。于是,冒着雨,骑车带着妻子上了路,大雨模糊了双眼,模糊了道路。李文军揣着一颗担忧的心,骑着车子,艰难地慢慢行驶。
终于到了学校,尽管都披着雨衣,可是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淋透了。身体强壮的李文军被10月里微寒的风一吹,身子禁不住颤动了几下。看看身边同样被淋湿的怀孕的妻子不停地抖动,李文军很心疼,可是也无可奈何。等到放学去接邱莉的时候,发现她的衣服还没有暖干。
欣喜背后竟蕴含着病魔的冷笑
春节过后,学生们又要开学上课了。邱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五个月,呕吐、恶心等妊娠反应几乎都没了,可是,肚疼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厉害了。可是她还是坚持着给学生上课。四年级的数学,三、五年级的英语课,200多本的作业,再加上各个年级的备课等繁多工作使邱莉的身体吃不消。可是,看着孩子们可爱的笑脸,邱莉坚持给学生们上课。
每当邱莉提着改好的作业本去二楼的教室上课时,其他老师和学生常常会看到这样熟悉的一幕:邱莉拖着沉重的脚步,吃力地向教室挪动着。走到楼梯口处,她就会先把厚厚的一摞作业本轻轻放在地上,歇一歇,摸摸隆起的肚子,喘几口气,然后,再从地上拿起作业本扶着楼梯向教室走去。校长和其他老师看到邱莉走路很吃力的样子,就关心她说:“邱莉啊,走路这么吃力,你就请假别来上课了。”要强的邱莉总是说:“没事的,等孩子快生的时候再请假。”
四年级学生彭经富哽咽着告诉记者:“那一段时间,邱老师上课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一手用书本抵着肚子,一手撑着桌面。我们以为她累了,就让她休息一下。可老师总说没事……”
2006年3月底的一天,邱莉的肚子疼痛得难以忍受,而且吐得很厉害。李文军赶紧把她带到乡卫生院去检查,医生检查后说邱莉的腹部左边有一个硬包,建议邱莉检查一下胃部。看到比一般孕妇高得多的腹部,医生说邱莉可能是假宫缩。当时,为了缓解肚子的疼痛,医生就给邱莉开了一些止痛药,并打起了点滴。到了晚上,邱莉的疼痛减轻了好多。于是,邱莉夫妇就回家了。可是,等到凌晨一点时,邱莉再一次疼痛起来,脸色变得苍白,头上的虚汗也大滴大滴地淌。看到邱莉这个样子,李文军吓傻了,他赶紧找车把邱莉送到光山县中医院。经过又一次身体检查,医生脸色严肃地告诉李文军:“病人患的是重症胰腺炎,如果再拖下去,生命将会受到威胁。另外,为了保险起见,建议你们转院。”
听了医生的话,李文军如五雷轰顶,当时就呆站在那里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他用力抽了一下鼻子,抹了一把脸,就拿出电话,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借钱准备转院。好不容易借了5000元。揣着这来之不易的救命钱,当天晚上10点半左右,邱莉和李文军来到了武汉协和医院,进了急诊科。当医生全面检查过邱莉的身体后,得出判断:邱莉的胰腺炎至少有6个月了,现在胰腺炎已经发展到了重症阶段,如果不立即进行手术,病情将会威胁到大人和孩子的生命。
在手术前,医生非常严肃地征求李文军的意见:“大人的身体很虚弱,病情又很严重,孩子也刚有7个月,同时保住大人和小孩的命会冒很大的风险,如果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你愿保住哪一个?”李文军心里进行了痛苦的挣扎:一面是自己多年期待着的骨肉,一面是要相伴一生的爱人,剜去哪一块都会连着心啊!可是,与自己心灵相通、体贴的爱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还可以再生啊,如果没有了爱人,一切的希望都没有了。
痛苦的挣扎之后,他坚定地告诉医生:“一定要保住大人啊!”
令他欣喜的是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孩子大人都平安无事。然而欣喜竟然如同昙花一现般短暂,没多久,医生告诉他,产妇腹腔积水,生过孩子后,凸起的肚子还没有消平,她的生命又一次受到严重威胁。另外,由于婴儿早产,营养又不足,刚刚诞生的小生命也是命悬一线。在这种情况下,医生让李文军再次做出保住哪一个生命的选择。面对这一次的选择,李文军更是难以决定。他,一个七尺男儿,跑到无人瞧见的地方,痛哭起来。既然婴儿诞生了,自己给予了他生命,怎么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可是,没有钱,没有钱啊,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心里在泣血。手头一点费用只能让一个人存活,李文军恨自己没能力保住自己至亲的人。半个小时,如同在炼狱里挣扎过的李文军作出了一个决定:保住大人。
虚弱的孩子就这样在世上停留了几个小时之后又离开了。而邱莉还在危险期。医院也在全力以赴地抢救着这位不幸的母亲。经过7天紧急的抢救,终于把邱莉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几天,李文军的心好像也不在了,接二连三的苦痛折磨得他已经麻木了。
尽管邱莉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可是,她的身体状况会让她随时出现危险情况。李文军一刻也不敢马虎,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了照顾邱莉上。
邱莉在武汉住院的那段时间里,李文军也想着一切办法借钱。每次借钱,他心里也饱受着折磨。有一次,他向一个朋友借钱,刚讲完邱莉患病这个事情,对方就打断了他,在说了一声“没钱”后,电话就被挂断了……这样的情景,李文军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
最后,李文军再也找不到可以借钱给他的人了。他愁得一筹莫展。在邱莉住院的那些天里,李文军瘦了30斤,一个强壮的小伙子瘦成了皮包骨头。
病中心愿:为孩子再上一节课
在邱莉住院这段时间,邱莉除了感受到丈夫无微不至的关怀外,她还感受到了来自孩子们的问候。这些稚嫩的问候给了她无限的温暖。得知自己的老师在外地接受治疗,孩子们纷纷拿起笔,用他们的小手写出一行行简单但纯真感人的语句:
祝愿老师早日战胜病魔,早日走上给予我们知识的讲台,我们希望早日再见到您慈爱的笑容!
改变这个世界的,不是上帝,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爱、支持、鼓励和祝福。请相信,爱的力量是可以创造奇迹的。邱老师,请带上我们的爱,早日战胜病魔回到我们身边。
……
看着笔记本上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的真挚祝福和安慰,邱莉不止一次泪流满面。
在武汉协和医院,邱莉的病情也是一波三折。她先后做了两次大手术,在这期间,她曾多次出现盆腔和伤口感染、高烧不退的情况。2006年6月中旬,在邱莉进行了第二次手术后的第三天,医生发现她的伤口严重感染,而且感染区域扩散,单纯用药已经无法控制和治疗。无奈之下,医生只好再次拆开伤口,把受感染部位的脓和肌肉刮出来。
也就是在进行了这次手术之后,邱莉家里的经济已经彻底跟不上了。丈夫李文军把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过了,口袋的日渐干瘪让他们心如灌铅,一筹莫展。此后,医生对邱莉的用药只是一些普通抗生素、维生素和葡萄糖等,再输一些肠内营养药来维持生命。
漏屋偏逢阴雨天。6月下旬,邱莉的父亲赶到武汉来看望女儿,李文军趁岳父在医院照顾妻子的空儿回家凑钱。李文军刚到家的第二天凌晨,武汉医院打来电话说他岳父心脏病突发。当天李文军赶到武汉的时候,岳父已经去世。
李文军没有敢把她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邱莉,害怕她承受不住这样雪上加霜的打击。邱莉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她不能下床去看个清楚,只好躺在床上看着丈夫的强颜欢笑。
看到自己的病不能好转的状况后,邱莉就开始想在自己撒手人间之前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当她听丈夫说家乡的孩子们都在牵挂她的病情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最记挂的还是自己的学生和自己的工作。于是她跟丈夫说:“咱们回家吧,趁我还能坐起来。我想给孩子们再上一节课。”
7月初,护士长把李文军叫到了一边,小声劝告他:“如果你家里还有钱,我建议你继续为你妻子医治。如果经济情况跟得上继续治疗的话,你妻子的病还能治好。如果你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太好,我建议你们回家静养吧。你们在这儿治疗和回家其实效果是一样的,你们当地的医院就可以对她进行医护。”护士长还告诉他,只要在家保持卫生状况,不让伤口感染就不会出现大问题。如果伤口或其他器官再被感染的话,病情就不容乐观了。
山穷水尽的李文军怀着悲凉的心情带着妻子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的邱莉思想上产生了很大的波动。望着日渐消瘦和憔悴的丈夫,想着身后十几万的外债,她有了自杀的念头。她不想再拖累丈夫,不想再拖累这个家,她觉得如果自己死了,对自己对丈夫都是一种解脱。但细心的李文军马上就觉察出了妻子的想法,他更加时刻不离妻子的身边。陪在妻子身边,李文军慢慢地给她讲他们相识相爱的美好往事,给她设计他们美好的未来,邱莉常常听得沉醉不已。每当邱莉想不开的时候,李文军就告诉她一些关于学生的一些事,告诉她学生们都在牵挂着她的病情,都在等着她早日回去给他们上课。李文军还常常拿出学生们的信让邱莉看。想到学生们渴望和企盼的眼神,想到自己深爱的工作,邱莉心里慢慢地又产生了温暖和坚持下去的感觉。
从武汉回来后的一天,邱莉躺在床上想着事情。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离死神不远的人,留在这个世间,是为了再陪丈夫一段时间。她又想到了自己教的那些学生们,现在放假了,他们在家干什么呢,学习都还好吗?
仔细算了一下时间,她才发现自己离开学校的日子太久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路程还能走多远。“作为一个教师,教书育人是我的工作。我爱我的工作,也爱自己的学生们,在我有生之年我还能够再做点什么呢?”邱莉在心里问自己。为自己深爱的工作再站一班岗,为孩子们再上一节课的愿望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急忙把丈夫叫到身边,再次说出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丈夫含着热泪答应妻子为她联系学校领导。
当李文军找到刘校长说明来意后,刘校长也被邱莉的举动深深地感动了。因为教育部有暑假不许私自上课、不许开设补习班的规定,刘校长当即联系上级有关部门并提出了申请,申请很快被批复了。然后,刘校长召集学校的老师,他们不顾暑假休息,顶着酷暑骑车到各个村子里去找邱莉的学生们。学生们一听说邱莉老师回来了并且要给他们上课,纷纷换上衣服跑到学校集合。
由于来的学生太多,邱莉家太狭窄,又在八九里之外的白雀园镇初级中学,刘校长就挑选了十几个学生,租车把这帮孩子们送到邱莉老师家里。
2006年7月19日,一下车,孩子们便争先恐后地跑进邱莉的房间。因为邱莉身体虚弱,身上又插满排流管,孩子们怕弄疼了老师而不敢去抱她,大家都伸出小手去握住老师的手。孩子们或坐在老师身边的床上,或站在老师面前,或蹲在地上,个个都用关心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老师。几个胆小的女同学担心地问邱莉:“老师,做手术疼吗?你现在还疼吗?”有两个男孩子站在邱莉的左右,守护着她,生怕其他同学不小心碰着老师身上的管子而弄疼了老师。
小小的房间里,“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教我们呢?开学时就能回去吗?”这样的问话一个接一个。见到自己的学生,邱莉挣扎着站起来,看看这个孩子,摸摸那个孩子,个个都是那么亲切可爱。稍作休息之后,邱莉开始讲课。
上课了,“讲台”就在床上,黑板是邱莉床头桌子上竖着的一块黑色木板,上面已经板书好了要讲的内容。孩子们搬着小凳子坐好。邱莉的声音很微弱,身体虚弱的她连举手都很困难。每讲一段,她都要停下来喘口气。孩子们听得格外认真,连平时喜欢搞小动作的同学都格外安静和仔细,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邱莉床头的那块小黑板。每当邱莉讲得有点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孩子们就小声对她说:“老师,您歇一会儿,我们不着急。”每当此时,邱莉都笑着点点头,但她还是接着讲课。
课快要讲完了,邱莉想着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这帮可爱的孩子们,她忍不住想叮嘱他们要好好学习,将来走出去闯一片天地。她还特意叮嘱几名平时比较调皮的孩子,如果万一她不能再回到学校,不能再回到他们身边时,他们要听新老师的话,认真完成新学期的学习任务。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孩子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有两个小女孩用课本遮住脸,泪水顺着课本滴在地板上。“对不起,孩子们,老师没有把你们的课完整地讲下来,老师心里觉得很难受。”听完邱莉这句话,孩子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一声哭出声来。邱莉急忙去劝他们,但她微弱的声音已经被孩子们的哭声淹没了。邱莉情绪有点激动,泪水满面的她想去抓身后的卫生纸。在转身的瞬间,一阵昏厥感涌上大脑,她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守在床边的李文军连忙扶住她,示意孩子们不要再哭。这帮孩子看见老师昏了过去,都跑到床边,边擦眼泪边帮助李文军扶邱莉躺下,口里还焦急地呼喊“邱老师,邱老师……”
泪水模糊了双眼,站在门口的记者再也看不下去了,掏出手绢走出房间。
学生们临走时,记者问他们现在最想跟邱老师说句什么话,一个男孩从包里拿出纸和笔,趴到烈日下的井台上很快写出几个字:“希望老师早点回到我们身边”,字写得很工整,而且很用力。这是孩子们的共同愿望。
邱莉的事迹被媒体报道以后,引起社会各界的巨大反响,人们纷纷向这位平凡但可敬、不幸但顽强的年轻教师表达敬意和鼓励。一些个人和企业自发为邱莉捐款,救助这位在生命无望之际还不忘再上一节课的优秀教师,这些捐款者都希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延伸邱莉的人生之路。
人们在为这位乡村女教师深深感动的同时,也衷心祝愿邱莉老师能够早日恢复健康,重返她所热爱的教育工作岗位,续写人生的辉煌。
(来源:文化时报)
天有不测风云,怀孕期间她不幸患了重症胰腺炎,辗转医治,家徒四壁,后继无力。孩子夭折,自己又身染重病,在绝望之际,感觉时日不多的她,为学生再上一节课成了她的最大愿望。
2006年7月19日上午,在大别山下的光山县白雀镇初级中学两间简陋的职工宿舍里,躺在病床上、身体两边插着四根排流管的年轻女教师邱莉,在丈夫李文军的帮助下,艰难地坐了起来。她手上捧着一本小学三年级的数学课本,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同学们,有谁愿意到黑板前读一读上面的的数字?”冒着酷暑赶来的学生们纷纷举起小手,想回答老师的提问……“教室”里的学生们专心致志,邱莉的课讲得断断续续,好几次她停下来喘气,丈夫想上前扶她躺下来歇一会儿,都被她制止了。
在这个学生们都放假的时刻,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教室”里,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潸然泪下。
工作、爱情美好,她的生活像花儿一样
今年刚满23周岁的邱莉自小就很向往教师职业,2002年她终于如愿以偿。那年她刚从师范毕业,在河南光山县白雀园镇初级中学实习。从她上讲台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生命的阳光是那么地灿烂,属于她的时光是那么地美好。毕业时,她才18岁,一个花季的年龄,一个自己向往了已久的职业……这一切,让她都感觉很开心。于是,内心的喜悦流露在她的脸上、她的行动上。
尽管她只是实习生,可是她还是非常认真地把各项工作做好,她备课总有很长的提前量,而且上课前还总要认真复备。兢兢业业的她不仅受到了学生们的欢迎,而且得到了同事和领导的认可。
看到邱莉勤恳、负责的工作态度,同事李文军眼前一亮:这不正是自己多年来等待的那个人吗?这样一个人足可以与她终身相伴。李文军也是白雀镇初级中学的教师。因为忙于工作、至今还单身的他开始有意地和邱莉接触。邱莉对于这个憨厚老实的小伙子也渐渐产生了好感。
有一次,李文军陪着邱莉去学生家里做家访,她的认真和负责让李文军心里涌现了很多感动,更是认定了这一辈子要与邱莉相依相偎的念头。让李文军在冰冷的的黑夜里陪着自己走了那么远的路程,邱莉心里也很感激,觉得他这个人可以依靠。于是,两个人恋爱了。
2003年5月的一天,邱莉眼睛红肿着去上课。原来,邱莉患有13年糖尿病的妈妈突然撒手人寰。李文军边安慰她边帮她忙前忙后,处理她母亲的后事。邱莉失去母亲以后,他感觉自己的肩头责任重了起来,以后要更好地对待邱莉。在李文军的安慰下,邱莉慢慢恢复了原有的快乐与激情。
终于,2004年12月的一天,穿着一袭白婚纱的邱莉被李文军娶进了家门。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谈着她俩共同热爱的教育事业,交流着在教学中的经验,她俩在快乐、幸福的氛围中生活着。
2005年9月份,邱莉转到白雀冯寨小学任教。
幸福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2005年的10月。邱莉出现了怀孕的症状,呕吐厉害起来,肚子有时也会疼起来,瘦弱的身体也增胖了一些。当时,李文军心想:没准,邱莉怀上小宝宝了。年近三十的他,心里一阵阵地狂喜,教书更提劲了。不久,他带着邱莉到乡卫生院做B超检查,检查结果显示邱莉已经怀孕2个月了,而且还是个男孩,身体发育也很正常。
“我要做爸爸了。”内向的李文军高兴地在内心呼喊了千百次。可是,身体瘦弱的邱莉肚子却比其他孕妇肚子大了很多,而且,肚子还一阵阵地疼。李文军和邱莉都没有放在心上,以为那仅是普通的妊娠反应而已。邱莉的动作不像以前那样麻利了,步履显得很是蹒跚。李文军担心邱莉一个人骑着车子到4公里以外的学校上课,就坚持每天送她上班。
10月底的一天,早上刚起来,如注的大雨就从天而降。李文军怕路滑万一车翻了会把怀着2个月身孕的邱莉摔出个问题,于是就说:“路这么滑,万一摔着你和孩子怎么办?咱请一天假吧。”谁知,邱莉竟然一脸的不高兴:“你光替自己着想,你就不想想,我不去孩子们的课谁来上?”看到邱莉这样的反应,李文军在担心的同时,也被她的责任心所感动。于是,冒着雨,骑车带着妻子上了路,大雨模糊了双眼,模糊了道路。李文军揣着一颗担忧的心,骑着车子,艰难地慢慢行驶。
终于到了学校,尽管都披着雨衣,可是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淋透了。身体强壮的李文军被10月里微寒的风一吹,身子禁不住颤动了几下。看看身边同样被淋湿的怀孕的妻子不停地抖动,李文军很心疼,可是也无可奈何。等到放学去接邱莉的时候,发现她的衣服还没有暖干。
欣喜背后竟蕴含着病魔的冷笑
春节过后,学生们又要开学上课了。邱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五个月,呕吐、恶心等妊娠反应几乎都没了,可是,肚疼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厉害了。可是她还是坚持着给学生上课。四年级的数学,三、五年级的英语课,200多本的作业,再加上各个年级的备课等繁多工作使邱莉的身体吃不消。可是,看着孩子们可爱的笑脸,邱莉坚持给学生们上课。
每当邱莉提着改好的作业本去二楼的教室上课时,其他老师和学生常常会看到这样熟悉的一幕:邱莉拖着沉重的脚步,吃力地向教室挪动着。走到楼梯口处,她就会先把厚厚的一摞作业本轻轻放在地上,歇一歇,摸摸隆起的肚子,喘几口气,然后,再从地上拿起作业本扶着楼梯向教室走去。校长和其他老师看到邱莉走路很吃力的样子,就关心她说:“邱莉啊,走路这么吃力,你就请假别来上课了。”要强的邱莉总是说:“没事的,等孩子快生的时候再请假。”
四年级学生彭经富哽咽着告诉记者:“那一段时间,邱老师上课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一手用书本抵着肚子,一手撑着桌面。我们以为她累了,就让她休息一下。可老师总说没事……”
2006年3月底的一天,邱莉的肚子疼痛得难以忍受,而且吐得很厉害。李文军赶紧把她带到乡卫生院去检查,医生检查后说邱莉的腹部左边有一个硬包,建议邱莉检查一下胃部。看到比一般孕妇高得多的腹部,医生说邱莉可能是假宫缩。当时,为了缓解肚子的疼痛,医生就给邱莉开了一些止痛药,并打起了点滴。到了晚上,邱莉的疼痛减轻了好多。于是,邱莉夫妇就回家了。可是,等到凌晨一点时,邱莉再一次疼痛起来,脸色变得苍白,头上的虚汗也大滴大滴地淌。看到邱莉这个样子,李文军吓傻了,他赶紧找车把邱莉送到光山县中医院。经过又一次身体检查,医生脸色严肃地告诉李文军:“病人患的是重症胰腺炎,如果再拖下去,生命将会受到威胁。另外,为了保险起见,建议你们转院。”
听了医生的话,李文军如五雷轰顶,当时就呆站在那里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他用力抽了一下鼻子,抹了一把脸,就拿出电话,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借钱准备转院。好不容易借了5000元。揣着这来之不易的救命钱,当天晚上10点半左右,邱莉和李文军来到了武汉协和医院,进了急诊科。当医生全面检查过邱莉的身体后,得出判断:邱莉的胰腺炎至少有6个月了,现在胰腺炎已经发展到了重症阶段,如果不立即进行手术,病情将会威胁到大人和孩子的生命。
在手术前,医生非常严肃地征求李文军的意见:“大人的身体很虚弱,病情又很严重,孩子也刚有7个月,同时保住大人和小孩的命会冒很大的风险,如果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你愿保住哪一个?”李文军心里进行了痛苦的挣扎:一面是自己多年期待着的骨肉,一面是要相伴一生的爱人,剜去哪一块都会连着心啊!可是,与自己心灵相通、体贴的爱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还可以再生啊,如果没有了爱人,一切的希望都没有了。
痛苦的挣扎之后,他坚定地告诉医生:“一定要保住大人啊!”
令他欣喜的是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孩子大人都平安无事。然而欣喜竟然如同昙花一现般短暂,没多久,医生告诉他,产妇腹腔积水,生过孩子后,凸起的肚子还没有消平,她的生命又一次受到严重威胁。另外,由于婴儿早产,营养又不足,刚刚诞生的小生命也是命悬一线。在这种情况下,医生让李文军再次做出保住哪一个生命的选择。面对这一次的选择,李文军更是难以决定。他,一个七尺男儿,跑到无人瞧见的地方,痛哭起来。既然婴儿诞生了,自己给予了他生命,怎么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可是,没有钱,没有钱啊,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心里在泣血。手头一点费用只能让一个人存活,李文军恨自己没能力保住自己至亲的人。半个小时,如同在炼狱里挣扎过的李文军作出了一个决定:保住大人。
虚弱的孩子就这样在世上停留了几个小时之后又离开了。而邱莉还在危险期。医院也在全力以赴地抢救着这位不幸的母亲。经过7天紧急的抢救,终于把邱莉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几天,李文军的心好像也不在了,接二连三的苦痛折磨得他已经麻木了。
尽管邱莉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可是,她的身体状况会让她随时出现危险情况。李文军一刻也不敢马虎,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了照顾邱莉上。
邱莉在武汉住院的那段时间里,李文军也想着一切办法借钱。每次借钱,他心里也饱受着折磨。有一次,他向一个朋友借钱,刚讲完邱莉患病这个事情,对方就打断了他,在说了一声“没钱”后,电话就被挂断了……这样的情景,李文军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
最后,李文军再也找不到可以借钱给他的人了。他愁得一筹莫展。在邱莉住院的那些天里,李文军瘦了30斤,一个强壮的小伙子瘦成了皮包骨头。
病中心愿:为孩子再上一节课
在邱莉住院这段时间,邱莉除了感受到丈夫无微不至的关怀外,她还感受到了来自孩子们的问候。这些稚嫩的问候给了她无限的温暖。得知自己的老师在外地接受治疗,孩子们纷纷拿起笔,用他们的小手写出一行行简单但纯真感人的语句:
祝愿老师早日战胜病魔,早日走上给予我们知识的讲台,我们希望早日再见到您慈爱的笑容!
改变这个世界的,不是上帝,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爱、支持、鼓励和祝福。请相信,爱的力量是可以创造奇迹的。邱老师,请带上我们的爱,早日战胜病魔回到我们身边。
……
看着笔记本上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的真挚祝福和安慰,邱莉不止一次泪流满面。
在武汉协和医院,邱莉的病情也是一波三折。她先后做了两次大手术,在这期间,她曾多次出现盆腔和伤口感染、高烧不退的情况。2006年6月中旬,在邱莉进行了第二次手术后的第三天,医生发现她的伤口严重感染,而且感染区域扩散,单纯用药已经无法控制和治疗。无奈之下,医生只好再次拆开伤口,把受感染部位的脓和肌肉刮出来。
也就是在进行了这次手术之后,邱莉家里的经济已经彻底跟不上了。丈夫李文军把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过了,口袋的日渐干瘪让他们心如灌铅,一筹莫展。此后,医生对邱莉的用药只是一些普通抗生素、维生素和葡萄糖等,再输一些肠内营养药来维持生命。
漏屋偏逢阴雨天。6月下旬,邱莉的父亲赶到武汉来看望女儿,李文军趁岳父在医院照顾妻子的空儿回家凑钱。李文军刚到家的第二天凌晨,武汉医院打来电话说他岳父心脏病突发。当天李文军赶到武汉的时候,岳父已经去世。
李文军没有敢把她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邱莉,害怕她承受不住这样雪上加霜的打击。邱莉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她不能下床去看个清楚,只好躺在床上看着丈夫的强颜欢笑。
看到自己的病不能好转的状况后,邱莉就开始想在自己撒手人间之前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当她听丈夫说家乡的孩子们都在牵挂她的病情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最记挂的还是自己的学生和自己的工作。于是她跟丈夫说:“咱们回家吧,趁我还能坐起来。我想给孩子们再上一节课。”
7月初,护士长把李文军叫到了一边,小声劝告他:“如果你家里还有钱,我建议你继续为你妻子医治。如果经济情况跟得上继续治疗的话,你妻子的病还能治好。如果你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太好,我建议你们回家静养吧。你们在这儿治疗和回家其实效果是一样的,你们当地的医院就可以对她进行医护。”护士长还告诉他,只要在家保持卫生状况,不让伤口感染就不会出现大问题。如果伤口或其他器官再被感染的话,病情就不容乐观了。
山穷水尽的李文军怀着悲凉的心情带着妻子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的邱莉思想上产生了很大的波动。望着日渐消瘦和憔悴的丈夫,想着身后十几万的外债,她有了自杀的念头。她不想再拖累丈夫,不想再拖累这个家,她觉得如果自己死了,对自己对丈夫都是一种解脱。但细心的李文军马上就觉察出了妻子的想法,他更加时刻不离妻子的身边。陪在妻子身边,李文军慢慢地给她讲他们相识相爱的美好往事,给她设计他们美好的未来,邱莉常常听得沉醉不已。每当邱莉想不开的时候,李文军就告诉她一些关于学生的一些事,告诉她学生们都在牵挂着她的病情,都在等着她早日回去给他们上课。李文军还常常拿出学生们的信让邱莉看。想到学生们渴望和企盼的眼神,想到自己深爱的工作,邱莉心里慢慢地又产生了温暖和坚持下去的感觉。
从武汉回来后的一天,邱莉躺在床上想着事情。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离死神不远的人,留在这个世间,是为了再陪丈夫一段时间。她又想到了自己教的那些学生们,现在放假了,他们在家干什么呢,学习都还好吗?
仔细算了一下时间,她才发现自己离开学校的日子太久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路程还能走多远。“作为一个教师,教书育人是我的工作。我爱我的工作,也爱自己的学生们,在我有生之年我还能够再做点什么呢?”邱莉在心里问自己。为自己深爱的工作再站一班岗,为孩子们再上一节课的愿望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急忙把丈夫叫到身边,再次说出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丈夫含着热泪答应妻子为她联系学校领导。
当李文军找到刘校长说明来意后,刘校长也被邱莉的举动深深地感动了。因为教育部有暑假不许私自上课、不许开设补习班的规定,刘校长当即联系上级有关部门并提出了申请,申请很快被批复了。然后,刘校长召集学校的老师,他们不顾暑假休息,顶着酷暑骑车到各个村子里去找邱莉的学生们。学生们一听说邱莉老师回来了并且要给他们上课,纷纷换上衣服跑到学校集合。
由于来的学生太多,邱莉家太狭窄,又在八九里之外的白雀园镇初级中学,刘校长就挑选了十几个学生,租车把这帮孩子们送到邱莉老师家里。
2006年7月19日,一下车,孩子们便争先恐后地跑进邱莉的房间。因为邱莉身体虚弱,身上又插满排流管,孩子们怕弄疼了老师而不敢去抱她,大家都伸出小手去握住老师的手。孩子们或坐在老师身边的床上,或站在老师面前,或蹲在地上,个个都用关心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老师。几个胆小的女同学担心地问邱莉:“老师,做手术疼吗?你现在还疼吗?”有两个男孩子站在邱莉的左右,守护着她,生怕其他同学不小心碰着老师身上的管子而弄疼了老师。
小小的房间里,“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教我们呢?开学时就能回去吗?”这样的问话一个接一个。见到自己的学生,邱莉挣扎着站起来,看看这个孩子,摸摸那个孩子,个个都是那么亲切可爱。稍作休息之后,邱莉开始讲课。
上课了,“讲台”就在床上,黑板是邱莉床头桌子上竖着的一块黑色木板,上面已经板书好了要讲的内容。孩子们搬着小凳子坐好。邱莉的声音很微弱,身体虚弱的她连举手都很困难。每讲一段,她都要停下来喘口气。孩子们听得格外认真,连平时喜欢搞小动作的同学都格外安静和仔细,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邱莉床头的那块小黑板。每当邱莉讲得有点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孩子们就小声对她说:“老师,您歇一会儿,我们不着急。”每当此时,邱莉都笑着点点头,但她还是接着讲课。
课快要讲完了,邱莉想着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这帮可爱的孩子们,她忍不住想叮嘱他们要好好学习,将来走出去闯一片天地。她还特意叮嘱几名平时比较调皮的孩子,如果万一她不能再回到学校,不能再回到他们身边时,他们要听新老师的话,认真完成新学期的学习任务。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孩子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有两个小女孩用课本遮住脸,泪水顺着课本滴在地板上。“对不起,孩子们,老师没有把你们的课完整地讲下来,老师心里觉得很难受。”听完邱莉这句话,孩子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一声哭出声来。邱莉急忙去劝他们,但她微弱的声音已经被孩子们的哭声淹没了。邱莉情绪有点激动,泪水满面的她想去抓身后的卫生纸。在转身的瞬间,一阵昏厥感涌上大脑,她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守在床边的李文军连忙扶住她,示意孩子们不要再哭。这帮孩子看见老师昏了过去,都跑到床边,边擦眼泪边帮助李文军扶邱莉躺下,口里还焦急地呼喊“邱老师,邱老师……”
泪水模糊了双眼,站在门口的记者再也看不下去了,掏出手绢走出房间。
学生们临走时,记者问他们现在最想跟邱老师说句什么话,一个男孩从包里拿出纸和笔,趴到烈日下的井台上很快写出几个字:“希望老师早点回到我们身边”,字写得很工整,而且很用力。这是孩子们的共同愿望。
邱莉的事迹被媒体报道以后,引起社会各界的巨大反响,人们纷纷向这位平凡但可敬、不幸但顽强的年轻教师表达敬意和鼓励。一些个人和企业自发为邱莉捐款,救助这位在生命无望之际还不忘再上一节课的优秀教师,这些捐款者都希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延伸邱莉的人生之路。
人们在为这位乡村女教师深深感动的同时,也衷心祝愿邱莉老师能够早日恢复健康,重返她所热爱的教育工作岗位,续写人生的辉煌。
(来源:文化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