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不在,生意还在

来源 :视野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cutzq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1904年,德国一本杂志上画了一幅漫画,很形象地表达了列强们对待殖民地的不同心态。德国人讲规矩,他们把鳄鱼、长颈鹿都弄来跟德国人学正步走;法国人比较自由浪漫,与当地的土著部族打成了一片;比利时国王二话不说,就把所有土著人放在烤架上烤,然后把肉一块一块割下来给吃了;而英国殖民地的场景就比较好玩,英国人是把当地人培植成商人,然后跟他们做交易。
  当然,德国人为了讽刺英国人,画了一个大磙子,英国士兵把当地的商人弄到磙子下碾轧,榨出最后一个便士。等榨得破产了怎么办?再派一个传教士过去,让当地人信了上帝,从此他们的心灵就安顿下来了。
  你看,即使在德国人的嘲笑当中,英国人的做法也是最聪明的一种。
  英国的殖民地也是摊了一地,每一块殖民地的情况都不一样,有的是自治,有的是半自治,有的是托管殖民地。比如说印度,有些邦是英王直属,有些邦是当地自治的土邦,自治的土邦里面情况也不一样。
  再比如说美国,美国独立的时候是13个殖民地,可是这13个殖民地来源都不一样。马萨诸塞是当年的“五月花号”落脚的第一块土地,是清教徒们自己开拓的殖民地;弗吉尼亚是英王特许的一个殖民者开拓的,后来由一家公司经营,那个公司破产后,国家又接管;北卡罗来纳是英王特许的一块殖民地;罗德岛是马萨诸塞的一帮人因为不服当地的管理,自己跑过去组建的一个殖民地。
  每个殖民地的情况干差万别,那这个国家还有战斗力吗?当时欧洲人就是这么嘲笑英国人的:破破烂烂,浑身是补丁,我只要打你一下,你就分崩离析了。
  结果“一战”、“二战”后,谁分崩离析了呢?德国完蛋了,而看起来破破烂烂、不成系统的英国反倒硬硬朗朗的,一直挺到了丘吉尔他老人家去世。
  个中原因其实亚当·斯密、埃德蒙·伯克这些人讲得很清楚了:统治不成,情意还在;情意不在,生意还在,我们的整个基础就在。
  所以,当大英帝国崩溃之后,即使大家成了一个英联邦,各过各的日子,但是每隔几年还是会开一次英联邦运动会,赛一赛鸵鸟,女王出来跟大家招招手,也挺好,还有这么一个情感纽带。
  你可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个弱纽带,它很强。比如说“二战”的时候,加拿大人、澳大利亚人、新西兰人都派出了自己最强的部队去帮助英国人作战。新西兰人跟德国人又没仇,而且德国人又打不到它,对它的安全毫无威胁,为什么要帮英国人?这就是情感纽带在起作用。
  (摘自北京联合出版公司《罗辑思维:迷茫时代的明白人》)
其他文献
我有一个朋友很成功,他是我的老乡,年长我 20 岁。有一次聚会,我鼓起勇气问他:“如果给我一个建议的话,会是什么?你取得的成功源于什么呢?”  在中央戏剧学院讀本科的四年,他演过一些校园戏剧,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大红大紫。毕业后为了留在北京,全力考研。考上研究生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伴随而来的是长久的迷茫。  28 岁研究生毕业,身边的同学李亚鹏在 20 世纪末就凭借偶像剧《将爱情进行到底》名声在外。
因为李安的电影,张爱玲的《色·戒》广为人知。当年很多人为了看未经删节的版本,专门从内地跑到香港去看这部电影。张爱玲的小说里,性的描写几乎只是淡淡的暗示。显然,在张爱玲的内心,性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呢?我们不妨读读张爱玲谈她自己写包括《色·戒》在内的三个短篇的缘由:这三个小故事都曾经使我震动,因而甘心一遍遍改写这么多年,甚至于想起来只想到最初获得材料的惊喜,与改写的历程,一点都不觉得期间三十年的时间
上小学的时候,就聽老师提到过“封建卫道士”。从老师的神情语气判断,我知道,那肯定是个坏怂,虽然我不知道那人究竟坏在哪里。他脾气肯定不大好——很瘦,披了身玄色袍子,养着长长的指甲。帽子和包青天同款,不过两边少了扑棱扑棱的翅子。八字胡很长,比胡子更长的是眉毛,不苟言笑,手笼在宽大的袖子里,不管碰着啥事,都横挑鼻子竖挑眼,心里老有股子邪火。  朋友说起他老家一个故事,改变了我的看法。提起过苦日子的那阵,
一日,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左边车道的一位善心人,指指我的轮胎,作了一个手势。  咦,是轮胎不够气吗?或者,轮胎正在漏气?  这樣想着时,我突然感觉到车子出现了令我不安的震动。可是,由于置身于快速公路,无法停下来检查,我心里生出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车子继续行驶着,可是,过了不久,另一位好心的司机,又指了指我车子的同一个轮胎,以食指不断地画着无形的圆圈。啊呀,莫非我车子的轮胎要“脱轨而出”了?有冷
到医院去探访喜获麟儿的姻亲,碰巧她公司里的老杂役也来看她,捎来了一大包苹果。姻亲双目含笑,喜滋滋地说:“我最爱苹果啦。医生常说:每天一苹果,病魔门外过。谢谢你!”老杂役十分高兴,满脸皱纹都浸在笑意里。  老杂役走了以后,一贯善解人意的姻亲转头对我说道:“嗳,我一咬苹果,牙齿便发酸。拜托你,带回去吃,好吗?”  姻亲以良善的旨意包裹了一个白色的谎言,给了别人面子,也聪明地保住了双方可贵的情谊。  由
皮特有一个少见而古怪的姓:Ng’ang’a。  这个姓读作“拿缸嘎”,意味着他来自遥远的非洲,是个“根正苗黑”的尼日利亚兄弟。  我在美国上大学时,主修经济学,皮特·拿缸嘎是国际宏观经济学的教授。  学校是一百多年前由北欧人建立的教会学校,有着根深蒂固的白人传统,历来没什么黑人学生,亚洲人也少之又少。直到21世纪,我进校第二年,皮特才通过一个教授交流项目成为了学校历史上第一个黑人教授。  皮特有句
我很小的时候,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跟着我爸爸去他的学校。路上经过一片水域,就是现在的柳荫公园,当年觉得那片水很辽阔,对岸都是模糊的,现在看就是一个小池塘。我爸爸的同事亲切地称呼他为“瞎子”,他得了一种病叫“视网膜萎缩”,要用放大镜看报纸,他还有一本很大的笔记本,在上面写的字歪歪扭扭。所以,他应该很早就失去了阅读的乐趣。1975年,社会上在批判《水浒传》,我爸就让我妈读《水浒传》给他听,我对鲁智深倒拔
从前,在美国大西部的丛林里有一头棕熊,他生活得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他会走进一个出售用蜂蜜发酵后制成的蜂蜜酒的酒馆,然后往吧台上扔下一些钱,嘴里说着:“瞧瞧后来的那些熊将会喝点儿什么。”接着起身回家。可是最后,他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沉溺于喝酒,夜里则摇摇晃晃地走回家,踢翻傘架,撞到落地灯,用两肘击穿窗户,随后就会瘫倒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直到在那里进入梦乡。为此,他的妻子极其苦恼,他的孩子们非常害怕。
这几个月,编辑部每天都有个固定项目,就是看第二届视野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的来稿。  这是件让人兴奋的事,尤其是发现了有才华有锋芒的文章,高兴程度不亚于捡了五百块钱。大赛的作文题目有三个,我个人最喜欢看的,是“非虚构”这个题目的来稿。一开始确定这个题目的时候,产生了一点点争议:怎么才能确定参赛写手写的是非虚构的东西?当时大家的想法,是要有个检验的流程,但来稿量这么大,一个一个去核实,实在是一项大工程。
一  带着一种甜蜜和悲苦羼杂的情愫,我多么愿意谈谈我的老祖母啊。她是口头文学的大师。八十多岁时,她仍然以精确的记忆、恰当的比喻、风趣的语言和女巫般神秘的解释向每一个愿意倾听的人奉献她人生的细节。  四岁那年,她感染天花。那是在1920年代,革命与战乱的年代,同时也是饥荒的年代,天花夺去很多小孩的生命。经过一番巫术与偏方的疗治,她变得奄奄一息。她的母亲将她丢弃在野外。由于夜里下着大雨,狼没有离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