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侠

来源 :民间故事选刊·下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marsxwj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这天,往日沉寂的街头突然热闹起来,有几百人正围着一条精壮汉子齐声喝彩。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名闻东三省的鼠侠仇万霆。不说鼠侠大名,单鼠侠面前的那条老鼠也足以让人称奇,那鼠有一尺多长,毛发金黄,趾红若血。
  这时,只听仇万霆手中的笛声响起,那金毛鼠便翩翩起舞,口中吱吱有声,时候不长,在众人的脚边竟齐聚了几十只老鼠。众人正在惊讶,鼠侠自腰间取出一条麻绳,依八卦打结,擲于地下,又一声暴喝:“还不各就各位!”
  那老鼠仿佛久经训练,十只一组,占据八卦方位,那条金毛鼠独占卦心,俨若统帅。鼠侠又是一声疾呼:“走八卦,串五行。”卦内诸鼠在金毛鼠的带动下,徐徐踏动,八卦陡转,众人齐声喝彩。
  这时,圈外忽然有人高喊:“好!”随着喊声,他挤进圈内,冲鼠侠一抱拳,“在下李启明,家父久仰鼠侠大名,奈疾病缠身,能否请阁下到寒舍一展绝技,以了慈父心愿?”那李启明皮衣皮裤,一看就是个富商。见鼠侠正在犹豫,李启明冲人群中一挥手,一个随从立即递上一只沉甸甸的包裹,“光洋百元,敬请笑纳。”
  鼠侠一捏包裹,哈哈大笑,“仇某跑江湖,无非求温饱,受人钱财,与人方便,请!”说着,便怀抱金毛鼠,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了李启明早已等候在外的吉普车。
  吉普车飞快地将长春远远向后甩去,几个小时过去了,仍没有停的迹象,道路却越发崎岖起来。望着眼前绵延起伏的原始森林,车上的仇万霆不禁警觉起来。凭直觉他感到吉普车已驶离郊区,正驶向神秘莫测的长白山,而盘踞长白山的除了土匪就是抗联,这个李启明到底是什么人?
  鼠侠越想越怕,突然他大喊道:“停车!”但吉普车却像一头脱缰的野马,不仅没有停,反而加大了油门。仇万霆仿佛意识到什么,用肩膀猛地撞开了车门。这时,一支乌黑的枪管顶住了他的脑袋。仇万霆回头看时,大吃一惊,拿枪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自称李启明的商人。他恶狠狠地说:“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呆着。”
  仇万霆身子一颤,颓然地坐了下来。也不知驶了多久,吉普车“嘎”的一声停了下来,骨头都要散了架的鼠侠刚想下车,突然,几个持着长枪的日本兵抢了上来,还没容他看清眼前是什么地方,双眼就被蒙了起来。
  不多时,仇万霆被带进大厅,眼罩也给解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红白相间的膏药旗,旗上的“武运长久”格外醒目。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大名鼎鼎的鼠侠先生,久仰久仰!”话音刚落,从屏风后闪出一个蓄着一撮胡子的矮胖子。鼠侠冷冷地躲过一撮胡伸过来的双手,金毛鼠也紧紧地蜷伏在仇万霆的怀里。仇万霆心中一紧,但他不明白自己一个穷耍鼠的,日本人何必花这么大的力气把自己骗到长白山老林呢?
  一撮胡也看出了鼠侠的犹豫,他用手指向李启明,用生硬的中国话喊道:“你的,跟他说。”
  “嗨。”李启明一个立正,向仇万霆说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秘密……
  原来,这里正是日本关东军臭名昭著的731部队的一个秘密生化试验场,驻扎了鬼子的一个联队,专门研究细菌疫苗。联队司令藤田雄一,就是那个一撮胡。为了对付东北抗日联军,藤田雄一接到731总部命令,要抓紧研制鼠疫菌苗,并开发鼠疫菌的解药血清。但长白山的老鼠仿佛通神,任藤田雄一怎样发动部队抓老鼠,除了用鼠药药死的几只外,连只活鼠的影子也见不到,而死鼠是没有试验价值的。正在藤田雄一一筹莫展的时候,那汉奸队长李启明向藤田雄一献计,只要找到鼠侠仇万霆,对他来说捕老鼠仅是雕虫小技……
  仇万霆清楚,如果不答应合作,那只能是死路一条,他说:“合作可以,但有条件。”
  藤田雄一喜上眉梢:“说,你的说。”
  仇万霆正色道:“我仇家世代以戏鼠为生,但从未害过一只鼠的性命。此番,仇某别无他求,一只鼠一块光洋,容仇某日后为老鼠添食加料,以赎前罪!”
  “一只老鼠一块大洋,你这是拿皇军当猴耍。”李启明一听登时大怒。
  “你一条狗都不如的东西,吼什么?”
  藤田雄一突然说:“难得仇先生有此义气,成交!”
  送仇万霆出了司令部,李启明马上凑过头来点头哈腰地说道:“太君,这价钱……”
  藤田雄一意味深长地说道:“饭桶,给他再多的钱,他能带出深山老林吗?只要机会一到……”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仇万霆每到早晨,总要坐在生化室的门前,低首吹笛,那只金毛鼠随之起舞。说也奇怪,一只接一只的老鼠便毫无顾忌地进入了早已备好的鼠笼,又一笼一笼地被抬进了藤田雄一的生化联队试验室。
  有了鼠侠的帮助,藤田雄一的鼠疫菌苗提取异常顺利,并培养出了带有原体鼠疫菌苗的跳蚤,只要将这些跳蚤附在一只只老鼠的身上,送到要去的地方,鼠疫便可横行中国。
  眼见死鼠越积越多,鼠侠住处的大洋钱也越摞越高,鼠侠的鼠笛也吹得越来越沉重起来。这一天,藤田雄一突然接到上峰的情报,东北抗联的杨靖宇正率部越过南满,长驱直入长白山区,准备袭击生化总部。要是往常,藤田雄一肯定马上迁营拔寨,可这次不同,他已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生化武器──鼠疫。藤田雄一决定动用鼠疫来消灭东北抗联。
  为了确保疫鼠的攻击性,藤田雄一让人给每只疫鼠注射了催情荷尔蒙。一切准备就绪,派来协助的战机就将疫鼠弹准确无误地空投到了杨靖宇部队的营地……
  藤田雄一打着如意算盘,不出十天抗联就会溃不成军。那一天,731总部突然来电,严责藤田雄一为什么不动用鼠疫来阻滞抗联,致使抗联的前锋已进入了长白山区,严重威胁着731部队的后路!
  藤田雄一大为吃惊,按照时间推算,杨靖宇受到疫鼠攻击的部队应该早就暴发鼠疫了,那些抗联战士也应该尸横遍野了,可现在?难道他们有抵抗鼠疫的特效防疫药?不可能,不可能!
  正在藤田雄一连连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李启明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司令,鼠,鼠疫……”藤田雄一几步赶到病房,见几十个日本兵面红耳赤……这分明是鼠疫的特征啊。“八嘎,为什么不注射血清?”   李启明结结巴巴地说道:“鼠清,鼠清全不见了。”
  藤田雄一气急败坏,突然想起什么:“八嘎,鼠侠的干活!”
  但晚了一步,仇万霆不见了踪影,那满满的一大堆光洋也分文不见了!气急败坏的藤田雄一看着地上的脚印,猛地拔出指挥刀,疯狂地咆哮道:“追,冰天雪地,看他能不能跑出长白山……”
  鼠侠的脚印变得越来越模糊,地上像有被千军万马残踏的痕迹。藤田雄一狐疑地停下车,取过李启明递来的望远镜,在前方开阔地上慢慢地搜索起来。蓦然,藤田雄一的心一沉,前方几里路远的地方,出现了鼠侠竭力奔跑的身影。更让藤田雄一骇然的是,鼠侠的背后一字长线摆开的竟是一群首尾相衔的鼠群……
  “八嘎,追!”
  看到追兵赶来,鼠侠弯下身子,将那只金毛鼠抱在胸前,轻轻地擦着自己的面颊。那只金毛鼠异常温顺,后面的鼠群像突然得到了无声的命令,都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鼠侠。突然,鼠侠把金毛鼠放在地下,仰天一声长啸,金毛鼠也一声嘶鸣,带着鼠群向前奔去。仇万霆却毅然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藤田雄一望着向他跑来的鼠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李启明嘶哑着嗓子喊道:“捉活的……”
  鼠侠又被五花大绑地带回了藤田雄一的老巢。藤田雄一恶狠狠地问道:“说,疫鼠的干活。”
  仇万霆哈哈大笑说:“小鬼子,那些疫鼠弹里没有一只疫鼠,我能让它们进来,也能让它们出去。好,既然我又回来了,这就还给你们疫鼠。”
  还没容藤田雄一反应过来,被绑的鼠侠突然一声长啸,一只只老鼠又从地里冒了出来。它们个个眼红如火,神情亢奋。“疫鼠!”藤田雄一总算明白了过来,一个侧翻,连人带椅向墙上撞去。“哗”,墙上出现了一个暗道,藤田雄一一骨碌跌了进去,只可怜了李启明,这个汉奸队长转眼就被成千上万只老鼠包围了……
  藤田雄一惊魂未定,但为了得到救命的鼠清,他不得不留下了鼠侠的性命。但任凭藤田雄一用尽了酷刑,鼠侠始终牙关紧咬。几天下来,身染鼠疫的日本兵已相继有人死去,再得不到鼠清,那些被感染的士兵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藤田雄一孤注一掷,决定连夜提审鼠侠。
  “别指望那些老鼠了。”藤田雄一得意地拍了拍被铁皮裹得严严实实的密室。
  仇万霆嘲讽地望了一眼藤田雄一,缓缓地说道:“你需要的鼠清,已全部被我偷运出去了。”
  “什么?”藤田雄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成百上千个小瓶,别说一个鼠侠,就是十个鼠侠也根本不可能把它们从自己的眼皮底下弄走。“不可能!”藤田雄一自言自語道。
  “我中华的能人到处都是,不信吗?拿鼠来!”鼠侠笑道。
  藤田雄一一哆嗦,让卫兵把一只小老鼠带了进来。只见鼠侠双唇嘬起,一股悠扬的口哨从口中吐出。那只小老鼠穿桌跳凳,扑在了鼠侠的身上。只见它两爪相抱宛若人形,随着鼠侠的口哨就去拔鼠侠身上的铜笛,无奈那铜笛别在鼠侠的腰上,几经用力仍然纹丝不动,小老鼠竟一口咬断了铜笛上的玉坠,含在嘴里。
  藤田雄一看得目瞪口呆,真是天下奇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鼠侠还有这等的本事。见藤田雄一还在那儿发愣,仇万霆又说道:“把它放了,我就告诉你鼠清放在什么地方。”藤田雄一照办了,立即问:“在什么地方?”“在东北抗联。”
  藤田雄一脸上的肌肉哆嗦着,他猛地想起了那一群首尾相连的老鼠。“不可能!”藤田雄一绝望地喊道,“那些光洋,也在抗联吗?”“一点儿不错!”鼠侠昂然地答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藤田雄一气急败坏地问。
  “抗——联——战——士!”鼠侠一字一顿地回答。“我们杨司令在得知你们灭绝人性的计划后,就将计就计了。想不到吧,藤田雄一司令!”
  “八嘎!”藤田雄一猛地拔出战刀,“你的,马上的唤鼠的有,我的快快地提取鼠清,否则……”藤田雄一高高地举起了战刀。
  “呸!”鼠侠一口吐沫飞向藤田雄一。恼羞成怒的他高举起战刀,“嗖”地就向鼠侠的头上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道闪电自天而降,只听“哎哟”一声惨叫,藤田雄一的战刀走偏,在他的面前,赫然蹲着那只硕大的金毛鼠。只见它身上的黄毛根根直立,藤田雄一的半边脸上鲜血淋漓,一只耳朵也不见了。
  藤田雄一怪叫着,操着战刀,疯狂地向金毛鼠砍去。金毛鼠腾挪闪跳,口中吱吱有声。瞬间,一只又一只的老鼠像长了翅膀一样自天而降,奋不顾身地向藤田雄一扑去。藤田雄一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又中了鼠侠的圈套,那金毛鼠凭着铜笛的玉坠找到了密室。那些老鼠不仅能入地还能上“天”,室外的哨兵眼见老鼠在外面打起了鼠墙。
  很快,藤田雄一的刀法渐渐散乱,但他的脚下也堆满了老鼠的尸体。趁此机会,金毛鼠飞快地咬断了捆绑在鼠侠身上的绳子,鼠侠抱起金毛鼠,一个旱地拔葱,冲破屋顶,瞬间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浑身是血的藤田雄一,狼狈地爬出密室,外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结结巴巴地惨叫道:“司……司令,弹……弹药库!”藤田雄一向弹药库奔去,他看到惨白的汽灯下,弹药箱整整齐齐地码在地上。可看似完好的弹药箱,里面竟空空如也。望着遍布库房的一个又一个的鼠洞,藤田雄一突然明白过来了,他又一次想起了那首尾相连的鼠群,那一块又一块的光洋……藤田雄一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联队司令部,面对破晓的东方跪了下去。他缓缓地将战刀对准了自己的腹部,猛地刺了进去,身后的“武运长久”瞬时被染成一片血红……
  自那以后,731的鼠疫部队在茫茫长白山无声地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名噪一时的鼠侠仇万霆。不过,新中国成立后有人发现,在长白山老林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碑,上面写着“鼠冢”。有幸存的抗联战士说,那是鼠侠的手迹……
  选自《新聊斋》
其他文献
这两年古城安宜的百姓可算是吃尽了老天爷的苦,先是春季栽秧时大旱,到了夏日却又是大涝,经此两番折腾,到秋季收获时,田间的稻子已是稀疏得能跑马了。  仅此天灾也还罢了,人祸偏又接踵而来,不知何时安宜城外的青龙山上啸聚了一伙山匪,这伙山匪虽说不多,只有几十个,但个个剽悍强健,青龙山山势又极险峻深广,一时间打家劫舍害人不浅。望眼欲穿中官府终于派兵来了,谁知山匪一个没抓着,各色名目的费用却“捐”出不老少,粗
期刊
我漫长的登山历险中,有好几次奇迹般死里逃生的经历。  我曾经遇上一场雪崩,被拖行了200米,死神没向我招手;我的一个友人,在同一场雪崩、同一个地点中送命。我曾经在500米的高地,随着从山上断裂的冰块摔落,只造成轻微的擦伤。有好几回,我从岩壁上摔下来,只受了一点儿伤,命是保住了……  最惊人的奇迹,发生在普瑞提谷的悬崖上一条新辟的攀岩路径。  我当时和友人卡拉图在一块儿。当我们来到距离顶峰80米处,
期刊
从前,热河西北面有座西云岭,岭下住着秀才张宝瑞,他单身独口,很有才学,就是屡试不第。但他人穷志不穷,科举不中,就自钻医学。那时,山乡小镇,十里二十里也找不出一个行医的。张秀才刚有个半拉架,四乡八邻就找上门了,他呢,也没啥架子,总是热心去给别人消灾解难。天长日久,真的练出了一手好医道。于是,前来求医买药的人越来越多。  邻居王大爷有个女儿,叫秀春。这姑娘从小在家中跟着父母耕耘播种,十分温和、善良。小
期刊
明太祖朱元璋每一次向各地派任官员前,都将他们带到皇宫的一眼水井旁说:“做清官,靠俸禄过日子,就像守着一眼井,井水虽不满,但可养活一家老小。如果从外面取水灌入井里,满了就要加高井台,一旦台破水溢,就会殃及你的乌纱帽。”  面对井的警示,许多官员都能恪守律法,廉洁为官。如常州郡守许度,他最爱吃太湖白鱼。有一次,一个渔夫为了打赢官司,挑了几条又大又肥的太湖白鱼送给他,许度谢绝了。渔夫不解地问:“您不是喜
期刊
一日深夜,宋仁宗在宫中听到丝竹之声,问何处在作乐?  宫人说,这是民间那些酒楼在玩耍。  宋仁宗“哦”了一声不再过问,宫人却忍不住接着道:“庶民都如此快活,咱这皇宫却如此冷落,这哪成啊!”  这时,宋仁宗说出一句千古流芳的话:“正因为咱这里冷落,他们才有了这種快活;我要是想那么快活,冷落的就是他们了!”  范仲淹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用在宋仁宗身上一点儿也不为过。  以民为本,
期刊
一、迷路  赤日炎炎,黄沙肆虐。  考古勘探队一行三人抵达这座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边陲的小镇,比预期晚了两天,偏偏吉普车又抛锚了,冯文敏教授给两名研究生分配了一下任务,程慧随他去镇政府调查龟兹古河图的事情,杨浪去找地方修车。  一个月前,来此地旅游的驴友偶然间发现一户居民用来钉门的破木板上面画着地图似的图案,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也是凑巧,这位驴友恰好拜读过冯教授关于西域考古的著作,便发了一封电邮给他
期刊
宋仁宗庆历三年(1043年),环洲(今甘肃境内)的羌民屡袭宋境,与朝廷作对。因种世衡曾经与羌人有过交集,在羌人中威望很高,所以朝廷就派他去主政环洲,镇抚羌人。  种世衡是北宋名将,深知民族团结的重要性。当得知有个叫奴讹的羌族部落首领非常强悍、倔强,一直不愿归顺朝廷时,种世衡刚到任就约定第二天去他的部落,一是拜访他,二是慰劳百姓。  谁知,天不凑巧,当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积雪深处足有三尺厚,早晨起来
期刊
那是1943年7月,吴化文的部队在山东沂蒙山区一带横行霸道。  何家庄的何万山在八路军的部队当团长,这一天,部队到了他们何家庄一带,打仗间隙,何万山换上便装回了村。以前,为了搜集情报,何万山经常回村。村里人都知道他是咱八路军队伍里的人,对他都很敬重。  这一次,何万山穿的是便装,没带警卫员,是他一个人回的村。  何万山是想回村摸摸情况,看能不能建立个民兵组织,好对付那些给吴化文送情报的乡绅地主。 
期刊
京东有条潮白河,沿河两岸十里九乡,自古以来就是个好地方。河里有鱼虾,沟地有河水,过了河,一条官道直通京城,走水路,顺流而下可直达海边。这河岸上的黎民百姓,家家日子很富足。  穷有穷的难处,富有富的苦衷。那年月,世间净是凶狼恶虎,都惦记着这块肥肉,常常闻着味儿到这一带来抢劫骚扰,搞得黎民百姓人心惶惶,鸡犬不宁。一来二去,这里成了祸殃之地,有的人宁可搬到远处勒紧裤带受穷,也不在这儿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期刊
皇甫道衡看了一眼日头,日光已经有一些暗淡。他卸下身上的包裹,倚靠着山石喘息。他有些后悔没听山下那两位轿夫的话,坐他们的轿子。并不是皇甫道衡不信任他们,他们看上去都是非常朴实的山民,也不是不舍得那几两银子,而是自恃年轻,根本没把这座山梁放在眼里。  山风透着丝丝凉意。皇甫道衡歇了一会儿,准备继续赶路。他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几条狗—不!是狼!皇甫道衡浑身的汗毛陡然竖起,心跳得像是擂鼓!  狼群在慢慢逼近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