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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台湾师范大学孔子行脚活动赓续的第九年，华中师范大学阳光支教活动连续举办的第六年，因实习的武汉学之旅公司与该活动相关院校的合作关系，笔者有幸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参与到了这个支教性质活动行程中，为这次行脚于湖北恩施的港澳台学员们服务。十天的行程，从负责活动的服务到参与部分教学工作，与有荣焉。目睹海峡两岸暨香港、澳门地区的同龄人如何在活动之初互不相识到快速培养出团队之间的默契，共同探讨如何更有效地让受助的学生在短时间之内获得学习兴趣、方法和思维多方面的启发，十分感慨。希望通过对受助学校现状的描述和对支教活动的介绍，为关心支教的人们提供一个观察的视角。
一.活动的源起及发展过程中理解的差异
“孔子行脚”活动，始于2008年的金融危机之后，目的是为了给饱受金融海啸影响的偏乡地区学童提供帮助，并引起全社会的持续关注。“2008年的一场金融海啸，让两岸四地许多孩子无法就学，为了帮助这些孩子，台师大在年底发起烛光一百活动，并在来年发动「2009 Hoping·Download 烛光一百—青年踏寻孔子行脚计划」，串连台湾、大陆、香港、澳门等四地的青年学子力量，效法孔子教育精神，踏上两岸四地偏乡进行课辅服务。”（http：//hopingdownload.ntnu.edu.tw/2018/）由台湾师范大学，台湾师范大学校友总会及财团法人诚正勤朴学术基金会发起的这项支教活动受到海峡两岸暨香港、澳门地区众多知名院校、有关企业及社会团体的积极响应。到2018年活动已历时九年，计有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香港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等40余家合作单位参与。服务范围遍及湖北、青海、四川、东北、陕西、内蒙古等省区的偏乡地区和除屏东之外的台湾所有偏乡地区。活动在效法孔子教育精神，以教育为使命，跨越藩篱，汇集一流大学青年，帮助偏乡地区学童，给予爱与希望的宗旨下展开，2012、2013、2014以“仲夏的希望”为主轴、以“种下孩子们的希望为目标”作为主题，2014年“青年踏寻孔子寻脚活动”正式更名为“孔子寻脚”。
笔者本次服务的“阳光支教·孔子行脚”活动由华中师范大学与台湾师范大学合作在湖北恩施和宜昌两地展开。华中师范大学与台湾师范大学的联合“行脚”活动，是众多大陆高等院校参与“孔子行脚”活动的一个比较典型的案例。为了体现参与者的主体性和对活动性质的理解，华中师大方面在活动冠名上进行了前缀性修饰，以“阳光支教·孔子行脚”命名，比较客观地突出了活动“支教”的性质。从华中师范大学关于活动的报道中不难发现，同是支教，海峡两岸合作院校在活动宗旨阐述方面还是存在差异的。比如2018年3月22日华中师范大学发布的活动募员通知中关于“活动宗旨”的表述是“本次活动旨在培养学生热心公益、服务社群，践行公民责任精神，提升学生自身素养，加强理论与实践相结合，锻炼学生就业的核心能力，以创造教育均等机会为使命，让两岸的偏乡学童都享有求知的权益，促进两岸青年学子的交流与学习，同时培养团队合作默契与互助精神。”（http：//youth.ccnu.edu.cn/info/1020/32089.htm）两相比较，台师大方面关于活动宗旨和意义的阐述较为单纯，富于诗意和包含教育精神传承与践行的意味，含混而不含糊，不论是与传统的关联还是对当下的关注，教育的立场较为鲜明，更富有感召力。华中师大方面于活动宗旨和意义的阐述相对芜杂和功利，表述比較生硬。虽然如此，华中师大从2013年开始参与此项活动，已延续六年。据负责此项工作的老师介绍，活动安排比合作之初行程更为合情，内容更趋合理，参与人数不断增多，支教点数量受益学童也逐渐扩大。今年支教点分布恩施及宜昌已经多达12处。下面拟以笔者服务的两个组别中其中之一的恩施州宣恩县沙道民族中学作为观察点展开，偏颇之处敬请批评。
二.“团康”活动、“破冰”游戏提高团队默契与合作效益
“阳光支教·孔子行脚”活动在团队集结后和小组抵达支教点后有两个传统的保留项目，分别是“团康”活动和“破冰”游戏。前者是为团队默契奠基，后者是为建立师生互信张本。目的都是为了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互不相识的合作伙伴消除地域、文化、观念、教育和信仰等方面的隔膜，增进理解、建立互信、达成合作共识。活动以迎来、陪游和游戏方式进行，润物无声。
七月十八日，台湾、香港和澳门的同学分别乘坐飞机和高铁集结武汉，聚首华中师范大学。接下来的两天，是团队成员通过各种集体活动与计划小组中此前未曾见面或不相熟的队友相互认识、增进了解，并就支教活动方案交流的时间。在台湾，这种带有目的性如增强团队了解与合作的团队活动被叫做“团康”。
七月二十一日中午时分，前往恩施州支教的八个组约九十名师生抵达目的地。七月二十三日上午，支教活动由开班仪式和“破冰游戏”开启。虽说恩施段有内容安排的支教行程只有短短五天，但是沙道沟两组还是在短暂的开班仪式结束后进行了一整个上午的“破冰游戏”，占据所有时间的十分之一，但是十分有效的、十分必要的。因为尽管支教的教师和前来学习的同学双方都满怀期待，但因陌生而产生的腼腆和距离感是情理之中的事。以“胡克船长”为例，游戏并没有什么难为之处，但却让置身其中的每个学童心生好奇，忌惮又向往成为游戏中那位带着独眼罩，手执海盗钓的船长。游戏是即兴的，随机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胡克船长”，都有可能处罚别人或者被别人惩罚。在罚与被罚中每个人都不知不觉进行了自我介绍和才艺表演，既是露脸，也是现丑，既笑别人，也被别人笑。无一漏网，无一幸免。支教老师也是游戏中的一员，与同学无异，罚人与被人罚，笑人与被人笑。情理中的隔膜、好奇和腼腆在游戏过程中一扫而空。学习的程旅已经在同学们不知不觉开启。
三.礼遇过度易让支教生误判偏乡教育的实情
七月二十一日晚，恩施第一至第四组到达宣恩金源国际酒店。这是一家与当地移民局毗连标价每晚最低248元，高标507元起的江景酒店。从建筑装修、装饰的讲究到室内设施的舒适度来说都无法让人与偏乡关联。虽说港澳台地区青年学子到大陆进行支教活动，给大家安排舒适优越的住宿环境体现的是大陆主办院校对各地青年学子与老师的尊重和礼遇，但过度的礼遇是否会使前来支教的青年学子对当地生活、教育水平产生误解？参加“孔子行脚”活动的同学不仅仅是来上两节课，感受一番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人文风情，而是通过支教活动对支教点地区的历史文化、风俗风情、经济发展状况和教育发展水平有真实真切的感受和理解。以华中师范大学的学生来说每位自愿参加活动的同学还需缴纳4000元人民币左右的费用。 华中师范大学参加“阳光支教·孔子行脚”活动的同学行程分为两段，前半段在台湾偏乡地区，后半段在大陆偏乡地区。笔者从参加今年联合支教的同学处得知，在台湾偏乡地区支教，虽然受到热情欢迎，但教育当局并没有为前来支教的大陆同学和台师大的同学在生活方面提供过多特别的照顾，住宿甚至没有安排在酒店，有些环境贫困的学校甚至是在学校教室打地铺。虽然艰苦，但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反而有些崇高的感觉。实事求是，真诚热情，哪怕条件差一些也容易赢得理解与尊重，反之，过度礼遇容易让前来支教的同学产生当地经济发展状况与教育发展失衡的观感，可能事与愿违。
四.教育资源配置失衡导致宝贵资源浪费
七月二十二日下午，第三、第四两组前往恩施宣恩县沙道民族中学熟悉环境，为第二天即将正式开始的支教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沙道民族中学地处山区，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很差，许多家长南下打工，全校1500余名学生，留守儿童近1000人。由于长期与父母分离，很多学童自卑、孤僻、厌学、逃学。学校的办学条件也不怎么好。今年夏天湖北地区高温持续时间特别长，教室却没有空调，讲台是老旧的金属讲桌，锈迹斑斑，多已开裂。听学校老师介绍说为了暑期的支教活动，学校提前将会用到的四间教室的桌椅更新过一次。即便如此，学生使用的桌椅依然会摇摇晃晃，都是掀盖式的金属桌子。后来看到，五天支教上课不会用到的教室，桌椅却是完全没有更新过的木质桌椅，桌面、凳面坑坑洼洼且钉子突出，如果伏案书写，学生绝无可能横平竖直。然而，就是在这样条件下，学校的每间教室却都装备了先进的信息技术教育教学设施，不仅有电子屏幕，并且所有的电子屏幕安装的Windows10系统使其实现了触屏，就我在台湾四年大学期间所了解的台湾很多大学教室设备依旧是电脑和投影仪。
然而，虽然普及电子教学设备重要，但是在学校如今的现状条件下却是并非必须，反而，改良学校桌椅等必备基础设施却是必须放在首要位置的。当桌面的极度不平整而粗糙的情况下，日常的基本书写受到极大阻碍;桌面和凳面的钉子除了日常硌人更是一不小心就会划出伤口;桌椅因缺损变得不平衡而容易晃动发出刺耳的噪音，上课期间时不时被噪音干扰。科学技术手段引入课堂固然锦上添花，但是忽略了最基本最不可或缺的物资改良和更新换来电子设备的普及，在我看起其实是一件舍本逐末的事情，这就好比人在温饱尚未解决的条件下却用大量的资源和资金去换取了一套华丽精美的茶具一般。用先进、可触屏、可多用的电子技术设备，却仅仅起着最基础甚至可以被纸质材料取代的播放投影片的作用，不得不说相当浪费并且累赘。
当教育部门设立专款专项来推广信息技术融入课堂，迎合电子科技发展的趋势，却造成基础设施与电子技术设备资源配置极度失衡，是否应当慢下不断追赶高速发展的信息技术的脚步，分辨清楚是否所有地区对电子信息设备的需求一致，部分地区最缺乏、最有待改善、最基本的需求为何？每个地区教育发展水平不同，大城市，城市中心学校基础设施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完善，而部分偏乡地区基础设施甚至没有达到基本需求。既是如此，为什么我们的教育不能够依照每個地区教育水平发展的具体程度、现状来安排每个不同地区下一步具体的资源配置措施而要相同资源大面积撒网造成资源利用不当以及资源大程度浪费？为什么我们的教育设施配置不能够一步一步按照基本到高级的需求落实踏实？
五.课程准备，最终内容及形式微调体现支教学子之用心
七月二十二日晚，沙道沟第三、第四组同学和老师在对接下来一周的课程进行最后调整和安排。参加支教的同学来自不同地方，不同高校，因此所有同学都会有一节课涉及到自己所在地区的文化。笔者所在的恩施宣恩县沙道沟的当地学生，几乎都没有走出过湖北省甚至是恩施州的经历，即使有手机有网路，了解到的外面的世界却也极为稀少。一堂文化课虽然能介绍的极其有限，却可以让同学了解到原来不一样的地方是如此的不同。风景，气候，饮料，食物，信仰，建筑，祭典活动是生活中最直接的接触，却是不同文化经历发展演变之后呈现出的表象。
按照已经分好的组别，一组带两个班，每位支教同学准备两节不同内容的课程，一共四节课，除了必备的文化课程，另外一节内容自定。除了来自不同高校，同学的专业更是各不相同：数学，心理学，中文，管理，经济，工程，生物，物理等等。大家想尽办法，将游戏、实验、影片同课堂结合，力求在有限的时间内让学生学到知识，激发学习兴趣。利用乒乓球追逐梦想一直希望可以不借助外力沉入水底的故事贯穿课堂，进行乒乓球受力实验，让同学了解如何利用各种不同的力将乒乓球在没有外在物体作用下沉入水底，为何不管如何吹气乒乓球却始终跑不出瓶子，简易沉浮子的制作以及原理等等;通过梦工厂里的动画小蜘蛛Lucas以及各种影片引导同学破除从前对蜘蛛不好的猜测和害怕;让宙斯和盘古同席而坐，带领同学了解中西方神话中神的职责与地位以及中西方神话的大不相同之处;更有来自非洲的支教老师亲自演奏非洲鼓带领一起跳非洲舞……
除了白天在学校进行的教学活动，大家每晚开会讨论第二天课程安排或是说课的时候也时常会有或多或少的改动，甚至因为突发状况有需要从头准备的新的课程。大家知道的很多，对于中学生来说却是比较深奥难以理解，如何对如此多希望学生了解的知识进行删减，如何深入浅出而有趣地传授知识，是否对部分内容进行顺序或者细节的调整能够更加利于学生学习，又需要通过何种方法让学生不再畏惧一些如同物理、生物一般他们看来非常难的学科？大家积极贡献着自己的思考和方法，不会觉得第二天就要讲课还要做调整太麻烦，更不会有“差不多就好”的声音出现，即使觉得是课堂上的一个细节，也会斟酌考量如何进行时间、方式上的微调。每每此时，笔者看在眼中着实是佩服，也有一些羡慕。一群人因活动结缘，产生思想的交流和碰撞，相互辅助、相互关心，不会因时间短暂而有所懈怠，不会因意见不合而脸红脖子粗，面对问题齐心解决，为团队中每一个人每节课的顺利和当地学生热烈的反应而喜悦。在我心中，这就是最好的模样。 值得一提的是，在武汉时因为第四组有一位台湾同学身体突发状况只能返回台湾而参与不到之后的支教活动中，大家开会讨论如何安排调整来填补这位同学四节课的空缺，提出了找四位同学多备一节课来补缺，用活动代替或是第三组和第四组抽一个下午的时间进行支教老师交换教室上课三个方案，最终采用了最后一种方法。四组的同学选了有关蜘蛛和乒乓球实验的两门课到三组负责的两个班进行授课，而三组则选择了非洲鼓到四组所负责的两个班进行授课。交换授课课程一方面是参考课程内容受学生在课堂上表现出来的感兴趣程度，另一方面也给腼腆并且不自信的同学提供了机会，认识到大家上课回应不热闹并不表示着对这节课内容不感兴趣，在知识普及性质的课堂上，安静而没有开小差的学生反而是一种大家感兴趣、认真听的表现。支教过程中，除了给当地学生带来乐趣和知识，前来支教的学子也同样在改变自己，不断在进步。
六.当地教师参与程度低，支教活动没有持续影响力
支教学子全身心投入到教学活动中，当地教师对参与到课堂表现的却是兴致缺缺。就笔者所观察到或活动后续了解到的沙道沟两组以及恩施/宜昌部分其他组别的情况来看，当地教育机构的老师并没有有效的参与到整个支教活动中来，更有甚者成了支教活动的部分阻力。恩施沙道沟两组支教学校在沙道民族中学，学校老师们对支教学子的到来持热烈的欢迎，给大家费心安排教室，每日早中晚三餐力求不会出现两天重复菜的情况，安排的丰盛至极，在支教活动结束当天还带领大家参观了当地土家族特色建筑群彭家寨，但整体活动仅仅出席了第一天的开班仪式和最后一天的结业仪式。依笔者浅薄的见解看来，这种短期支教活动的意义并不完全在于在短暂的几天之内给当地的孩子们带来了多少新知识，更为重要的甚至可以被奉为精髓的，应该是来自各地的学子带来的他们所接触到的优化过的教育方式以及前沿教学理念，这些其实是没办法完全靠学生感受到的，受限于见识和阅历，学生所能够感受到的可能仅仅是这样子的课堂更有趣或是这样子的教学他们能记住更多课上讲过的内容，至于原因并不知道。这就需要当地老师参与进来，因为老师本身是熟悉当地教学质量以及教育水平的，对当地现行的、主流的教育方法和理念也是最为熟悉的，当一种新的思维，一种新的模式和固有的产生碰撞时，老师应当具有足够的敏锐度去感受到这种碰撞，并将更为优化的方法和观念与当地教学实际情况相结合来对固有的教学模式和老旧的教学方法进行改良。当本校老师完全不参与到支教课堂中来的时候，又如何能够感受到这种碰撞和不同？
再以宜昌部分支教点为例，并非所有支教点都是在当地学校，也有类似青少年宫或是社区的支教点设置，而参与支教的孩子們会有小学低年级甚至年龄层更低一些幼儿园的孩子们。这种时候，支教老师或许主要的不再是传授知识，而更多的是以游戏，以活动等更灵活、更适合学前年龄层孩子的方式来进行。孩子们能感受到的，只能是这些哥哥姐姐带来的新玩意很有意思，以前从没见过玩过。此时短期支教的意义或许并不在于孩子们本身了，而主要的是让当地的从事各方面教育的工作者认识到，原来从小就是需要对孩子无论是知识方面还是兴趣方面都有一个引导的，而这种引导，并非，前来支教的学生们其实是可以起到一个非常好的示范作用的。
七.我们无法帮到他们更多——支教团队青年学子们无奈
无论是主办“孔子行脚”支教活动的台湾师范大学，还是在湖北地区主办“阳光支教”支教活动的华中师范大学，可能出于各式各样的目的和考虑，比如让毕业之后大部分可能从事教育行业的学子们提前对毕业后可能会进行的工作进行提前了解，并且让大家知晓即使教育早已成为整个社会共同关注并且持续关注的一个部分，但是却仍旧有诸多偏乡地区的教育水平、基础设施处于非常落后的状态;也有一部分处于加强港澳台地区以及大陆青年学子之间的交、合作以及加深相互了解的考虑等等。同样的，就笔者这么多天行程下来和大家闲暇之余的聊天所了解到的，参加支教活动的各地学子们也会有大家自己的考虑和目的，或许没有诸如想让所有偏乡地区的孩子都能享受到高质量的教育此类对我们来说过于长久深远伟大的理想，但是却确实简单、单纯而充满热情。
来自台湾师范大学主修生物专业的玥瑶告诉我，虽然大学以前在昆山念台商学校，但是并没有机会和当地学生接触，恰好学校有这种机会，那么还是希望能够借这个机会弥补当时的一个遗憾。同样来自台湾师范大学，专业主攻空调的力凡这么说，大学的前两个暑假都用来服兵役，剩下大学阶段的最后一个暑假希望可以做一些不一样且有意义的事情，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喜欢与人接触、到处看看不一样的食物和风景、认识新朋友、喜欢小孩子的人，加上有学长姐推荐了孔子行脚的这个支教活动，所以就来到了这里。另外一位来自北京师范大学主修金融的女生雨筱说，因为是念商科的关系，之后也不太会考虑从事老师这个行业，但是会觉得做公益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所以非常期待的假如到了这一次的支教活动中。来自华中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的洪福（Aba Kenneth Pius）说，帮助他人、做志愿者是一件非常有激情的事情，他喜欢认识新的人，交给他人新的东西并且从别人身上学到新的东西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I love to give of myself to help people： thus， volunteering is a passion for me. I love meeting new people ， teaching and learning as well. That’s why I volunteer in educational programs.）同样来自华中师范大学的数学专业研究生学位留学生Barry Ebrima则说，他希望可以帮助更多现阶段没有条件的孩子们去了解他的文化、国家，有更多不同的东西是需要并且值得去被探索的。（I attended the activity in order to help disadvantage children to know more about my culture， country and the world in general and most importantly to explore.）
在恩施段支教的时间只有短短五天，我们能做的其实非常少，有的同学认为，我们能在短短五天之内尽力做到我们能做到的最好就足够了，我们没有办法和他们保持长久持续的联系，既然如此，让欢笑留在这五天就很好;更多的，是无奈和无力，偏乡地区那么多，师资如此有限，时间如此紧张，我们希望把想让大家看到的知道的都告诉大家并不现实，甚至，短短的五天，涉及不到大千世界万种知识的皮毛，我们能做的，也仅仅只是让大家知道世界那么大，有趣的事情那么多，每天学的物理化学其实并不枯燥……我们没有办法保证偏乡地区的每个孩子都有机会能接触到这些;我们没有办法保证短暂停留五天之后离开，大家带来的新鲜知识新鲜事会不会在孩子们心里埋下一颗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种子;我们甚至不敢保证五天的课程内容对孩子们影响的时间是短还是长;我们更没有办法因为这短期的支教活动给当地落后于平均水平的教育带来本质上的改善。希望如此短期的支教活动能在当地学生心中产生尽量长一段时间的影响吧！
此文为2017年度湖北省教育科学规划重点课题（研学旅行课程化体系建构与实施策略研究）阶段成果，课题编号2017JA091。
（作者介绍：何悄吟，武汉学之旅教育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一.活动的源起及发展过程中理解的差异
“孔子行脚”活动，始于2008年的金融危机之后，目的是为了给饱受金融海啸影响的偏乡地区学童提供帮助，并引起全社会的持续关注。“2008年的一场金融海啸，让两岸四地许多孩子无法就学，为了帮助这些孩子，台师大在年底发起烛光一百活动，并在来年发动「2009 Hoping·Download 烛光一百—青年踏寻孔子行脚计划」，串连台湾、大陆、香港、澳门等四地的青年学子力量，效法孔子教育精神，踏上两岸四地偏乡进行课辅服务。”（http：//hopingdownload.ntnu.edu.tw/2018/）由台湾师范大学，台湾师范大学校友总会及财团法人诚正勤朴学术基金会发起的这项支教活动受到海峡两岸暨香港、澳门地区众多知名院校、有关企业及社会团体的积极响应。到2018年活动已历时九年，计有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香港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等40余家合作单位参与。服务范围遍及湖北、青海、四川、东北、陕西、内蒙古等省区的偏乡地区和除屏东之外的台湾所有偏乡地区。活动在效法孔子教育精神，以教育为使命，跨越藩篱，汇集一流大学青年，帮助偏乡地区学童，给予爱与希望的宗旨下展开，2012、2013、2014以“仲夏的希望”为主轴、以“种下孩子们的希望为目标”作为主题，2014年“青年踏寻孔子寻脚活动”正式更名为“孔子寻脚”。
笔者本次服务的“阳光支教·孔子行脚”活动由华中师范大学与台湾师范大学合作在湖北恩施和宜昌两地展开。华中师范大学与台湾师范大学的联合“行脚”活动，是众多大陆高等院校参与“孔子行脚”活动的一个比较典型的案例。为了体现参与者的主体性和对活动性质的理解，华中师大方面在活动冠名上进行了前缀性修饰，以“阳光支教·孔子行脚”命名，比较客观地突出了活动“支教”的性质。从华中师范大学关于活动的报道中不难发现，同是支教，海峡两岸合作院校在活动宗旨阐述方面还是存在差异的。比如2018年3月22日华中师范大学发布的活动募员通知中关于“活动宗旨”的表述是“本次活动旨在培养学生热心公益、服务社群，践行公民责任精神，提升学生自身素养，加强理论与实践相结合，锻炼学生就业的核心能力，以创造教育均等机会为使命，让两岸的偏乡学童都享有求知的权益，促进两岸青年学子的交流与学习，同时培养团队合作默契与互助精神。”（http：//youth.ccnu.edu.cn/info/1020/32089.htm）两相比较，台师大方面关于活动宗旨和意义的阐述较为单纯，富于诗意和包含教育精神传承与践行的意味，含混而不含糊，不论是与传统的关联还是对当下的关注，教育的立场较为鲜明，更富有感召力。华中师大方面于活动宗旨和意义的阐述相对芜杂和功利，表述比較生硬。虽然如此，华中师大从2013年开始参与此项活动，已延续六年。据负责此项工作的老师介绍，活动安排比合作之初行程更为合情，内容更趋合理，参与人数不断增多，支教点数量受益学童也逐渐扩大。今年支教点分布恩施及宜昌已经多达12处。下面拟以笔者服务的两个组别中其中之一的恩施州宣恩县沙道民族中学作为观察点展开，偏颇之处敬请批评。
二.“团康”活动、“破冰”游戏提高团队默契与合作效益
“阳光支教·孔子行脚”活动在团队集结后和小组抵达支教点后有两个传统的保留项目，分别是“团康”活动和“破冰”游戏。前者是为团队默契奠基，后者是为建立师生互信张本。目的都是为了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互不相识的合作伙伴消除地域、文化、观念、教育和信仰等方面的隔膜，增进理解、建立互信、达成合作共识。活动以迎来、陪游和游戏方式进行，润物无声。
七月十八日，台湾、香港和澳门的同学分别乘坐飞机和高铁集结武汉，聚首华中师范大学。接下来的两天，是团队成员通过各种集体活动与计划小组中此前未曾见面或不相熟的队友相互认识、增进了解，并就支教活动方案交流的时间。在台湾，这种带有目的性如增强团队了解与合作的团队活动被叫做“团康”。
七月二十一日中午时分，前往恩施州支教的八个组约九十名师生抵达目的地。七月二十三日上午，支教活动由开班仪式和“破冰游戏”开启。虽说恩施段有内容安排的支教行程只有短短五天，但是沙道沟两组还是在短暂的开班仪式结束后进行了一整个上午的“破冰游戏”，占据所有时间的十分之一，但是十分有效的、十分必要的。因为尽管支教的教师和前来学习的同学双方都满怀期待，但因陌生而产生的腼腆和距离感是情理之中的事。以“胡克船长”为例，游戏并没有什么难为之处，但却让置身其中的每个学童心生好奇，忌惮又向往成为游戏中那位带着独眼罩，手执海盗钓的船长。游戏是即兴的，随机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胡克船长”，都有可能处罚别人或者被别人惩罚。在罚与被罚中每个人都不知不觉进行了自我介绍和才艺表演，既是露脸，也是现丑，既笑别人，也被别人笑。无一漏网，无一幸免。支教老师也是游戏中的一员，与同学无异，罚人与被人罚，笑人与被人笑。情理中的隔膜、好奇和腼腆在游戏过程中一扫而空。学习的程旅已经在同学们不知不觉开启。
三.礼遇过度易让支教生误判偏乡教育的实情
七月二十一日晚，恩施第一至第四组到达宣恩金源国际酒店。这是一家与当地移民局毗连标价每晚最低248元，高标507元起的江景酒店。从建筑装修、装饰的讲究到室内设施的舒适度来说都无法让人与偏乡关联。虽说港澳台地区青年学子到大陆进行支教活动，给大家安排舒适优越的住宿环境体现的是大陆主办院校对各地青年学子与老师的尊重和礼遇，但过度的礼遇是否会使前来支教的青年学子对当地生活、教育水平产生误解？参加“孔子行脚”活动的同学不仅仅是来上两节课，感受一番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人文风情，而是通过支教活动对支教点地区的历史文化、风俗风情、经济发展状况和教育发展水平有真实真切的感受和理解。以华中师范大学的学生来说每位自愿参加活动的同学还需缴纳4000元人民币左右的费用。 华中师范大学参加“阳光支教·孔子行脚”活动的同学行程分为两段，前半段在台湾偏乡地区，后半段在大陆偏乡地区。笔者从参加今年联合支教的同学处得知，在台湾偏乡地区支教，虽然受到热情欢迎，但教育当局并没有为前来支教的大陆同学和台师大的同学在生活方面提供过多特别的照顾，住宿甚至没有安排在酒店，有些环境贫困的学校甚至是在学校教室打地铺。虽然艰苦，但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反而有些崇高的感觉。实事求是，真诚热情，哪怕条件差一些也容易赢得理解与尊重，反之，过度礼遇容易让前来支教的同学产生当地经济发展状况与教育发展失衡的观感，可能事与愿违。
四.教育资源配置失衡导致宝贵资源浪费
七月二十二日下午，第三、第四两组前往恩施宣恩县沙道民族中学熟悉环境，为第二天即将正式开始的支教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沙道民族中学地处山区，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很差，许多家长南下打工，全校1500余名学生，留守儿童近1000人。由于长期与父母分离，很多学童自卑、孤僻、厌学、逃学。学校的办学条件也不怎么好。今年夏天湖北地区高温持续时间特别长，教室却没有空调，讲台是老旧的金属讲桌，锈迹斑斑，多已开裂。听学校老师介绍说为了暑期的支教活动，学校提前将会用到的四间教室的桌椅更新过一次。即便如此，学生使用的桌椅依然会摇摇晃晃，都是掀盖式的金属桌子。后来看到，五天支教上课不会用到的教室，桌椅却是完全没有更新过的木质桌椅，桌面、凳面坑坑洼洼且钉子突出，如果伏案书写，学生绝无可能横平竖直。然而，就是在这样条件下，学校的每间教室却都装备了先进的信息技术教育教学设施，不仅有电子屏幕，并且所有的电子屏幕安装的Windows10系统使其实现了触屏，就我在台湾四年大学期间所了解的台湾很多大学教室设备依旧是电脑和投影仪。
然而，虽然普及电子教学设备重要，但是在学校如今的现状条件下却是并非必须，反而，改良学校桌椅等必备基础设施却是必须放在首要位置的。当桌面的极度不平整而粗糙的情况下，日常的基本书写受到极大阻碍;桌面和凳面的钉子除了日常硌人更是一不小心就会划出伤口;桌椅因缺损变得不平衡而容易晃动发出刺耳的噪音，上课期间时不时被噪音干扰。科学技术手段引入课堂固然锦上添花，但是忽略了最基本最不可或缺的物资改良和更新换来电子设备的普及，在我看起其实是一件舍本逐末的事情，这就好比人在温饱尚未解决的条件下却用大量的资源和资金去换取了一套华丽精美的茶具一般。用先进、可触屏、可多用的电子技术设备，却仅仅起着最基础甚至可以被纸质材料取代的播放投影片的作用，不得不说相当浪费并且累赘。
当教育部门设立专款专项来推广信息技术融入课堂，迎合电子科技发展的趋势，却造成基础设施与电子技术设备资源配置极度失衡，是否应当慢下不断追赶高速发展的信息技术的脚步，分辨清楚是否所有地区对电子信息设备的需求一致，部分地区最缺乏、最有待改善、最基本的需求为何？每个地区教育发展水平不同，大城市，城市中心学校基础设施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完善，而部分偏乡地区基础设施甚至没有达到基本需求。既是如此，为什么我们的教育不能够依照每個地区教育水平发展的具体程度、现状来安排每个不同地区下一步具体的资源配置措施而要相同资源大面积撒网造成资源利用不当以及资源大程度浪费？为什么我们的教育设施配置不能够一步一步按照基本到高级的需求落实踏实？
五.课程准备，最终内容及形式微调体现支教学子之用心
七月二十二日晚，沙道沟第三、第四组同学和老师在对接下来一周的课程进行最后调整和安排。参加支教的同学来自不同地方，不同高校，因此所有同学都会有一节课涉及到自己所在地区的文化。笔者所在的恩施宣恩县沙道沟的当地学生，几乎都没有走出过湖北省甚至是恩施州的经历，即使有手机有网路，了解到的外面的世界却也极为稀少。一堂文化课虽然能介绍的极其有限，却可以让同学了解到原来不一样的地方是如此的不同。风景，气候，饮料，食物，信仰，建筑，祭典活动是生活中最直接的接触，却是不同文化经历发展演变之后呈现出的表象。
按照已经分好的组别，一组带两个班，每位支教同学准备两节不同内容的课程，一共四节课，除了必备的文化课程，另外一节内容自定。除了来自不同高校，同学的专业更是各不相同：数学，心理学，中文，管理，经济，工程，生物，物理等等。大家想尽办法，将游戏、实验、影片同课堂结合，力求在有限的时间内让学生学到知识，激发学习兴趣。利用乒乓球追逐梦想一直希望可以不借助外力沉入水底的故事贯穿课堂，进行乒乓球受力实验，让同学了解如何利用各种不同的力将乒乓球在没有外在物体作用下沉入水底，为何不管如何吹气乒乓球却始终跑不出瓶子，简易沉浮子的制作以及原理等等;通过梦工厂里的动画小蜘蛛Lucas以及各种影片引导同学破除从前对蜘蛛不好的猜测和害怕;让宙斯和盘古同席而坐，带领同学了解中西方神话中神的职责与地位以及中西方神话的大不相同之处;更有来自非洲的支教老师亲自演奏非洲鼓带领一起跳非洲舞……
除了白天在学校进行的教学活动，大家每晚开会讨论第二天课程安排或是说课的时候也时常会有或多或少的改动，甚至因为突发状况有需要从头准备的新的课程。大家知道的很多，对于中学生来说却是比较深奥难以理解，如何对如此多希望学生了解的知识进行删减，如何深入浅出而有趣地传授知识，是否对部分内容进行顺序或者细节的调整能够更加利于学生学习，又需要通过何种方法让学生不再畏惧一些如同物理、生物一般他们看来非常难的学科？大家积极贡献着自己的思考和方法，不会觉得第二天就要讲课还要做调整太麻烦，更不会有“差不多就好”的声音出现，即使觉得是课堂上的一个细节，也会斟酌考量如何进行时间、方式上的微调。每每此时，笔者看在眼中着实是佩服，也有一些羡慕。一群人因活动结缘，产生思想的交流和碰撞，相互辅助、相互关心，不会因时间短暂而有所懈怠，不会因意见不合而脸红脖子粗，面对问题齐心解决，为团队中每一个人每节课的顺利和当地学生热烈的反应而喜悦。在我心中，这就是最好的模样。 值得一提的是，在武汉时因为第四组有一位台湾同学身体突发状况只能返回台湾而参与不到之后的支教活动中，大家开会讨论如何安排调整来填补这位同学四节课的空缺，提出了找四位同学多备一节课来补缺，用活动代替或是第三组和第四组抽一个下午的时间进行支教老师交换教室上课三个方案，最终采用了最后一种方法。四组的同学选了有关蜘蛛和乒乓球实验的两门课到三组负责的两个班进行授课，而三组则选择了非洲鼓到四组所负责的两个班进行授课。交换授课课程一方面是参考课程内容受学生在课堂上表现出来的感兴趣程度，另一方面也给腼腆并且不自信的同学提供了机会，认识到大家上课回应不热闹并不表示着对这节课内容不感兴趣，在知识普及性质的课堂上，安静而没有开小差的学生反而是一种大家感兴趣、认真听的表现。支教过程中，除了给当地学生带来乐趣和知识，前来支教的学子也同样在改变自己，不断在进步。
六.当地教师参与程度低，支教活动没有持续影响力
支教学子全身心投入到教学活动中，当地教师对参与到课堂表现的却是兴致缺缺。就笔者所观察到或活动后续了解到的沙道沟两组以及恩施/宜昌部分其他组别的情况来看，当地教育机构的老师并没有有效的参与到整个支教活动中来，更有甚者成了支教活动的部分阻力。恩施沙道沟两组支教学校在沙道民族中学，学校老师们对支教学子的到来持热烈的欢迎，给大家费心安排教室，每日早中晚三餐力求不会出现两天重复菜的情况，安排的丰盛至极，在支教活动结束当天还带领大家参观了当地土家族特色建筑群彭家寨，但整体活动仅仅出席了第一天的开班仪式和最后一天的结业仪式。依笔者浅薄的见解看来，这种短期支教活动的意义并不完全在于在短暂的几天之内给当地的孩子们带来了多少新知识，更为重要的甚至可以被奉为精髓的，应该是来自各地的学子带来的他们所接触到的优化过的教育方式以及前沿教学理念，这些其实是没办法完全靠学生感受到的，受限于见识和阅历，学生所能够感受到的可能仅仅是这样子的课堂更有趣或是这样子的教学他们能记住更多课上讲过的内容，至于原因并不知道。这就需要当地老师参与进来，因为老师本身是熟悉当地教学质量以及教育水平的，对当地现行的、主流的教育方法和理念也是最为熟悉的，当一种新的思维，一种新的模式和固有的产生碰撞时，老师应当具有足够的敏锐度去感受到这种碰撞，并将更为优化的方法和观念与当地教学实际情况相结合来对固有的教学模式和老旧的教学方法进行改良。当本校老师完全不参与到支教课堂中来的时候，又如何能够感受到这种碰撞和不同？
再以宜昌部分支教点为例，并非所有支教点都是在当地学校，也有类似青少年宫或是社区的支教点设置，而参与支教的孩子們会有小学低年级甚至年龄层更低一些幼儿园的孩子们。这种时候，支教老师或许主要的不再是传授知识，而更多的是以游戏，以活动等更灵活、更适合学前年龄层孩子的方式来进行。孩子们能感受到的，只能是这些哥哥姐姐带来的新玩意很有意思，以前从没见过玩过。此时短期支教的意义或许并不在于孩子们本身了，而主要的是让当地的从事各方面教育的工作者认识到，原来从小就是需要对孩子无论是知识方面还是兴趣方面都有一个引导的，而这种引导，并非，前来支教的学生们其实是可以起到一个非常好的示范作用的。
七.我们无法帮到他们更多——支教团队青年学子们无奈
无论是主办“孔子行脚”支教活动的台湾师范大学，还是在湖北地区主办“阳光支教”支教活动的华中师范大学，可能出于各式各样的目的和考虑，比如让毕业之后大部分可能从事教育行业的学子们提前对毕业后可能会进行的工作进行提前了解，并且让大家知晓即使教育早已成为整个社会共同关注并且持续关注的一个部分，但是却仍旧有诸多偏乡地区的教育水平、基础设施处于非常落后的状态;也有一部分处于加强港澳台地区以及大陆青年学子之间的交、合作以及加深相互了解的考虑等等。同样的，就笔者这么多天行程下来和大家闲暇之余的聊天所了解到的，参加支教活动的各地学子们也会有大家自己的考虑和目的，或许没有诸如想让所有偏乡地区的孩子都能享受到高质量的教育此类对我们来说过于长久深远伟大的理想，但是却确实简单、单纯而充满热情。
来自台湾师范大学主修生物专业的玥瑶告诉我，虽然大学以前在昆山念台商学校，但是并没有机会和当地学生接触，恰好学校有这种机会，那么还是希望能够借这个机会弥补当时的一个遗憾。同样来自台湾师范大学，专业主攻空调的力凡这么说，大学的前两个暑假都用来服兵役，剩下大学阶段的最后一个暑假希望可以做一些不一样且有意义的事情，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喜欢与人接触、到处看看不一样的食物和风景、认识新朋友、喜欢小孩子的人，加上有学长姐推荐了孔子行脚的这个支教活动，所以就来到了这里。另外一位来自北京师范大学主修金融的女生雨筱说，因为是念商科的关系，之后也不太会考虑从事老师这个行业，但是会觉得做公益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所以非常期待的假如到了这一次的支教活动中。来自华中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的洪福（Aba Kenneth Pius）说，帮助他人、做志愿者是一件非常有激情的事情，他喜欢认识新的人，交给他人新的东西并且从别人身上学到新的东西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I love to give of myself to help people： thus， volunteering is a passion for me. I love meeting new people ， teaching and learning as well. That’s why I volunteer in educational programs.）同样来自华中师范大学的数学专业研究生学位留学生Barry Ebrima则说，他希望可以帮助更多现阶段没有条件的孩子们去了解他的文化、国家，有更多不同的东西是需要并且值得去被探索的。（I attended the activity in order to help disadvantage children to know more about my culture， country and the world in general and most importantly to explore.）
在恩施段支教的时间只有短短五天，我们能做的其实非常少，有的同学认为，我们能在短短五天之内尽力做到我们能做到的最好就足够了，我们没有办法和他们保持长久持续的联系，既然如此，让欢笑留在这五天就很好;更多的，是无奈和无力，偏乡地区那么多，师资如此有限，时间如此紧张，我们希望把想让大家看到的知道的都告诉大家并不现实，甚至，短短的五天，涉及不到大千世界万种知识的皮毛，我们能做的，也仅仅只是让大家知道世界那么大，有趣的事情那么多，每天学的物理化学其实并不枯燥……我们没有办法保证偏乡地区的每个孩子都有机会能接触到这些;我们没有办法保证短暂停留五天之后离开，大家带来的新鲜知识新鲜事会不会在孩子们心里埋下一颗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种子;我们甚至不敢保证五天的课程内容对孩子们影响的时间是短还是长;我们更没有办法因为这短期的支教活动给当地落后于平均水平的教育带来本质上的改善。希望如此短期的支教活动能在当地学生心中产生尽量长一段时间的影响吧！
此文为2017年度湖北省教育科学规划重点课题（研学旅行课程化体系建构与实施策略研究）阶段成果，课题编号2017JA091。
（作者介绍：何悄吟，武汉学之旅教育研究院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