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万卡?布罗兹:“第一夫人”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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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语:约万卡曾经是南斯拉夫总统最忠诚的战友,最亲密的妻子,与一个国家最光彩夺目的“第一夫人”。但她却在丈夫逝世后被软禁、被遗忘,她的一生也目睹了铁托亲手缔造的国家兴盛与四分五裂。
  约万卡·布罗兹带着对铁托一生的崇拜辞世了。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前南斯拉夫第一夫人,10月20日上午,孤独地在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的一家医院因心力衰竭病逝,享年88岁。塞尔维亚总理伊维察·达契奇在唁电中说,“随着布罗兹的去世,我们又少了一位以前国家历史最可靠的见证者。”
  “最可靠的见证者”,这个评价恰如其分,因为她的一生几乎与南斯拉夫的命运紧密关联;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还是不免令人唏嘘,因为谁曾想到,一个国家中最光彩夺目、甚至最有权势的一位女性,晚年在凄凉中度过。年轻时刚刚邂逅铁托的她,可曾想到自己的命运会因这个男人而兴,又因这个男人而落?
  革命女战士
  约万卡·布罗兹是塞尔维亚族人,1924年出生在现克罗地亚境内的塞尔维亚人聚居地的一个农民家庭里。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已长成婷婷少女的约万卡本来怀抱着进入大学深造的梦想,但突如其来的战争打断了她的梦想。更残酷的是,她亲眼见到了她的父母在入侵南斯拉夫的德国士兵枪下丧命,从那个时候开始,约万卡告别了她的少女时代,成为南斯拉夫游击队里的一名女游击队员。
  约万卡参加的正是由铁托担任司令的南斯拉夫解放游击队。这是一支令纳粹闻风丧胆的游击队,但当时这支游击队的作战条件特别艰苦,女兵所受的待遇完全和男兵一样,即使是在飘满雪花的冬天里,二等兵约万卡也经常赤脚行军;晚上,她就睡在雪地的草堆上面,一包手榴弹就成了她的枕头。长期的战争生活让她有了“神枪手”的名号,再加上不怕吃苦英勇善战,她被挑选进入了铁托的私人卫队。
  无法知道约万卡与铁托的关系何时亲近起来,但在南斯拉夫过去流传着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故事:一个德国士兵悄悄把枪口对准铁托,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发现了这危机的情况,她扣动扳机,射倒了德国士兵,救下了铁托的性命。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铁托记下了女孩的名字:约万卡·布罗兹。
  战争结束后,约万卡因为战功卓著称为全国闻名的女英雄,并晋升为少校。1947年,她被招进总统府工作,这一年,成为约万卡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忍耐
  除了约万卡,铁托一生还有两位正式结婚的妻子。他的第一个妻子是他1917年在西伯利亚认识的,叫佩拉吉亚·贝洛乌索娃,他们于1920年结婚。在共同生活的日子里,他们共生了三个孩子,但只要一个儿子活了下来。1928年铁托被捕后,夫妻就再也没有团聚过。贝洛乌索娃带着儿子去了苏联,不久就改嫁了,铁托以后几次访问苏联都没有与她见面,也从来不跟别人谈起贝洛乌索娃。
  铁托的第二任妻子叫赫尔塔·哈斯,他们相遇于1937年,她性格温柔,深爱着铁托。但1941年,一位叫沃尔扬卡·帕乌诺维奇的年轻女大学生走进了铁托的生活中,于是,铁托与赫尔塔分手了。赫尔塔后来再婚,一直住在贝尔格莱德,却不愿意接受铁托的照顾。
  这时的南斯拉夫已经在铁托的领导下取得了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他也被任命为南斯拉夫部长会议主席。而他的私生活却不算平静,沃尔扬卡·帕乌诺维奇与铁托生活了几年后,于1946年去世。
  后人总是喜欢把伟人的爱情赋予浪漫的色彩,但人一旦成为伟人,其感情生活就不再自由。铁托时刻处于人们的包围之中,他的工作和生活都得到细致的保护,如果他要再结婚,只能在他身边的人中去找了。23岁的约万卡是一位合适的人选,她长相漂亮,身材苗条,更为重要的是她做过游记女战士,是闻名的女英雄,在政治上是严格过关的。不得不说,铁托与约万卡的接触,是保安机关精心安排的结果。
  但是,铁托与约万卡的关系,并不是一开始就一帆风顺。她刚开始来到铁托身边的时候,自然逃不过其他工作人员的各种猜测。她也不可能与铁托有太多接近的机会,因为她一旦越过了界限,就会被看做是有野心、利欲熏心。甚至,她为铁托做的饭菜,都得先当着保卫人员的面尝第一口以确保安全。在伟人周围生活是必须保持小心翼翼、万分谨慎的态度的,从23岁到28岁,约万卡在铁托身边,一过就是五年。
  他们二人关系的转折是在1951年底,铁托患了急性胆囊炎,约万卡对铁托进行了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使他们的关系明显地亲密了许多。在动手术之前,看在眼里的铁托的医生说了一句话,“伟人的私生活会被评价,但相比伟人为社会所做出的重要贡献来说,这样的评价细如尘埃。”约万卡多年的照顾铁托不会看不见,这句话对两个人的结合或许起到了一点作用。
  登上“第一夫人”舞台
  1952年9月18日,英国首相安东尼·艾登对南斯拉夫进行国事访问期间,铁托举行国宴宽带艾登。当各国驻南斯拉夫使节收到南斯拉夫政府发出的请柬,他们都大吃一惊——请柬上的署名是“铁托元帅与夫人”。60岁的铁托已与20岁的约万卡在当年的4月秘密结婚了,这消息并没有对外界公布。
  这是约万卡第一次以“第一夫人”的身份公开露面。她激动,但并不怯场,当英国首相与多个国家的外交官走进总统府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神采奕奕的铁托身边,站着一位身着华贵晚礼服,面含迷人微笑的女士,她一一与贵客们握手,应答得体,魅力十足。
  从那个时候开始,约万卡就与铁托形影不离了。约万卡从内心热爱着铁托,铁托也对她十分信任。她要照料偌大的总统府,还要陪伴丈夫参加所有的重要宴会,甚至还代丈夫签署各种文件。她漂亮的外表,优雅的风度,衣着打扮总是跟随潮流,以及开朗的性格,使她不论到任何场合都能成为受欢迎的女性,她成功地担任起了南斯拉夫第一夫人的角色。
  她对她的丈夫终其一生都是爱戴与崇拜的,在“第一夫人”生涯的20多年里,这样的感情不减反增。她在很多公开场合最喜欢说的是,“不要强迫人民不爱铁托!”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铁托一生都在致力于建设一个平等、民主、富裕的社会,他对南斯拉夫的贡献和影响没有人能相比。尽管铁托晚年与她不和,她也与铁托分居多年,但当她向记者回忆铁托时代时,仍激动地说,“以前的南斯拉夫人都过着不错的生活,只要一出生,从上学、工作直至退休,都享受国家的福利,大多数人都拥有自己的轿车和别墅。我们的国家也有较高的国际地位,是世界不结盟运动的创始国之一,不结盟运动的总部便设在贝尔格莱德。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国家分裂了,经济大幅倒退,人民生活艰难,过去的朋友、同事,一下子变为仇敌,互相厮杀。这一切离铁托的理想差得太远了!”   没有孩子,或许是约万卡一生的遗憾。她当然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但是铁托不同意,大概是他觉得养孩子太费力,为了自己的丈夫,她只能做出让步。但她帮助铁托抚育了前妻赫尔塔·哈斯生的儿子,和铁托的长子扎尔科的子女。
  弄权失宠?
  约万卡或许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失宠”的一天,南斯拉夫人民或许也没有想过那位风光的第一夫人会有突然消失身影的一天。1977年10月以后,南斯拉夫人突然发现,一直活跃在政治舞台上的约万卡突然没有消息了。
  对于约万卡的“消失”,南斯拉夫报纸曾做过这样的解释:约万卡生活奢华,热爱在公众场合打扮得珠光宝气,这在国际上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并让铁托处境尴尬,因为铁托素来是以两袖清风闻名的。约万卡生活的奢华被人议论纷纷,据说,约万卡还曾建议以她自己为题材拍摄一部电影,但被铁托拒绝了。
  夫人生活奢华,丈夫可能虽有不满但也不至于到分居的地步。对于二人失和的原因,甚至有西方媒体猜测约万卡是克格勃安插到铁托身边的间谍,但这些猜测从未被证实,约万卡本人也保持缄默。而在民间,更多的人认同约万卡弄权失宠的说法。
  据说,晚年的铁托除白天工作外,夜晚仍在坚持处理公务,即使是睡眠时间,也仍有电话打进来请示工作。为着自己丈夫的健康着想,约万卡接到电话后都会板起面孔说,“不管你认为事情有多重要,我都不在乎,希望你们不要在夜晚打扰总统休息!”反复多次以后,铁托警告她,如果他继续干扰他的公务,有意或无意把他与党的领导隔绝开,他就会毫不客气地请她离开这座别墅。在这个事情上,铁托多次对约万卡勃然大怒。
  真正让铁托对约万卡痛下铁腕的事件发生在1977年——约万卡险些挑起民族矛盾。1977年8月,在铁托出访期间,约万卡擅自授予约瓦涅奇将军以重要军衔,而这位将军正是战争期间指挥过约婉卡的营长。她还试图任命若干塞尔维亚同乡出任党的高级干部。南斯拉夫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尤其是克罗地亚人与塞尔维亚人之间的纷争从来没有停止过,约万卡的自作主张无疑给铁托制造了麻烦,铁托指责约万卡企图煽起民族战争之火。于是,铁托一结束出访,就把相濡以沫26年的妻子打进了“冷宫”。
  落幕
  1980年铁托去世三个月后,南斯拉夫当局指认约万卡对年迈的铁托施加影响,并试图发动政变,查封了所有她与铁托的财产和个人物品,并被从原来的住宅驱逐出来。她后来回忆说,“秘密警察粗暴地闯进我家中,把我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甚至连衣服的贴边都撕开。我当时的处境非常艰难,严冬来时,我没有大衣皮鞋,甚至没有一件棉衣,随身只有一套连衣裙,那还是妹妹偷偷送来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约万卡就一直被软禁在贝尔格莱德的一座破旧的别墅中。她很少见人,每周有人把食物和生活用品送到家里。对于打进来的电话,她基本不接听。2003年2月2日,南联盟新政府才宣布,解除对已是77岁年龄的约万卡的软禁,并能从国家领到一些养老金和电话、交通等补助。
  每年的5月4日,是约万卡必须出行的日子,这一天,她会悄悄来到位于贝尔格莱德城南的铁托墓前,献上一束鲜花。今年初,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铁托晚年,一些人试图利用我清算铁托,他们让铁托与我互相隔离,但让他们惊恐的是,我一直追随铁托。”尽管铁托晚年疏远她,但她并不在意。
  “铁托爱我,一直到死。”她这样对媒体说。她还说,希望与铁托葬在一起。生前与丈夫分居,现在,她的这一遗愿不会落空了,10月21日,塞尔维亚当局表示,政府将为约万卡举行军方规格的葬礼,并将她葬在丈夫铁托的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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