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印·蒙古斑(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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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婴儿,脱离开母体
  小小腰脊上,蓝紫色胎印
  祖先的图腾,影子一样
  隐现着。孩子,不哭
  你背上贴着父亲恒温的手掌
  蓝印,牧马人出生
  撒欢儿的小白驹刚刚长成
  家族的火印,在脊柱一侧
  烧灼着生疼
  喊叫着,一路狂奔
  就甩掉了干渴的春寒,再不惧
  一个人的暗夜,有多漫长
  一直走,到草地的尽头
  崖顶上,山谷里的来风
  吹走汗珠和腥膻味,歌声
  紧跟着呼喊,滚动在深谷
  回声传来,黎明降临
  火印冷却成疤痕
  恍若重生,我勒马转身
  深深注目于一脉壮阔的无垠
  白骨头①
  一匹马,在沙尘暴中
  狂奔,风摘去了它
  自由的长鬃,尾巴和皮毛
  脱落,血肉被风沙搅碎
  只剩下一副雪白骨架
  还在奔跑,还在嘶鸣
  隐约有人在我耳边念叨
  白骨头,是你们蒙古贵族
  我当然不知道,我的骨头
  如何洁白,更不能亲手
  切开自己的动脉
  连带着剔除心脏,不能
  梦里我对先祖大声喊
  让我变成一匹白马吧
  一生奔跑在路上
  带着父母,滚烫的血肉
  ①白骨头:指某人貴族出身,这是蒙古人的一种民间说法。
  铁蹄马
  铁骑禁卫军在传说中疾走
  克什克腾沙地上,丘陵翻滚
  铁蹄马不挂马掌
  百岔河的冰冻碎石扎进蹄窝
  马蹄腾跃如落雪
  而一旦铁掌上身
  大马群顿时魔力四射
  铁蹄马的嘶鸣由马蹄敲响
  嗒嗒嗒嗒嗒,清脆、持久
  而嘹亮
  据说马蹄铁诞生的年代
  铁质的马镫代替了牛皮绳
  从此蒙古人立身于马背
  开始站着飞奔,远方
  在即将诞生马蹄铁和马镫的
  一瞬,成吉思汗来到了人间
  身披乳白色胎衣,一块冒着青烟的铁
  攥在他小小的手心
  这当然是人人都知道的往事
  关于马和马身上所有的奇妙配属
  只在于铁蹄本身
  ——比如成吉思汗,他的名字
  就叫铁木真,就是一块铁
其他文献
这时候,我们不愿意面对现实   这时候,家家关门闭户   这时候,我们不愿意说话   石头在深处,吃力地滚动   这时候,远方走投无路   一座城市,成为具体的黑铁   沉重的,三角形的,武汉。这时候   苦酒和药水需要共饮的嘴唇   这时候,尝试着写诗让人心中愧疚   而命运逼迫炉膛和冰雪。而這时候   如果悲哀和苦闷也可以作为一种源泉   磨盘和语言,就可以忽闪着升起   这时候,我们要在一起
我有怪脾气,在夏天的午后  一个人站在一块空地上  伸出一只臂膀,手掌一开一合  你問我在干什么?我仿佛不干什么  但的确在干什么。在十米远的  地方,你看不清楚;在一米远的  地方,你扶了扶眼镜,凑近  我迅速合拢的手掌。“哇,你在抓蚊子”  你恍然大叫,我在抓蚊子吗?我  慢慢张开手掌。为了看得真切  你的整个脸部,几乎落在了我的掌心  是在野外  我藏在一片草叶下,你绝对找不到  我藏在一枚
初五   人間两所医院都在武汉落地   火神山和雷神山   仙人想到的仙名字   崛起速度快得惊人   托塔李天王是否出身医生?   哪吒的风火轮在工地旋转   杨柳枝,菩萨的净瓶   一千万网友观看“神”施工   初八   越宅越将重点放在洗手上   对四肢不放心,对神经   想通过清洗达到自信   不放心电梯就少出门   不放心超市就不去超市   不放心春运的列车与航班   科学防护,其分寸感
在批评家的工具箱里面,“先锋性”和“诚恳度”这两个工具,很少有机会能够同时施予一身。想想,也是啊,当“修辞”——甚至“唯修辞”——披挂了某种先锋性,进而成为“生命”的分神之物,诗人往往难以在诚恳度上求得动人的饱满。此种情形并非罕见,是故,诚恳度似乎还得求诸相对“传统”的作品。  在這个前提下来讨论张新泉,绝对没有半点对先锋性写作的不敬,只是我们应该晓得,在修辞、学养和启蒙导师般的高蹈之外,尚有可能
破小坡,1985年生,工学硕士,有诗刊于《诗歌月刊》《星星诗刊》《青年作家》《安徽文学》等。  听雨  雨是冒犯,侵略  雨是夜半最大的动作  它要找最软的耳朵落脚  有人酣睡,有人  清醒得如吃了布洛芬  迎合着那富有节奏的一击一落  现在,他正枯坐于这四面八方的  摇旗呐喊声中,仿佛自己是那最漫不经心  的一滴,悬而未落,接受重力与张力  的双重领导。天亮了,雨住了  他被无限的倦意泥泞着  
戈壁滩上那些光滑的石头  流走的水,一去不返  留下打磨过的石头,沉寂于河床之上  安然接受光线、雨水和风的洗礼  成为戈壁滩上荒芜的一部分  一些寻宝人  挑挑拣拣,翻来覆去地察形观色  最后带走那些有缘的石头  还给创门起了一个个好听的名字  比如戈壁玉,比如金丝玉  捡起来又被抛下的石头,继续沉睡  继續等待一只羊或一头牛  无意中把它们踢到,最好踢得滚动几下  这样的机缘也是弥足珍贵的  
主持人语  一提起拉丁美洲詩歌,很容易想到达里奥、米斯-特拉尔、巴列霍、博尔赫斯、聂鲁达、帕斯等耳熟能详的大诗人。拉美诗歌在世界诗坛的位置仍然是影响深远、不容小觑的。即使在今天,拉美诗歌被广泛地阅读、翻译,它所意味着的不仅是对新大陆的好奇,并且是对更大的可能的期待。本期推介的墨西哥诗人马加里托·奎亚尔在拉丁美洲是相当值得注意的,他的诗有很多的创新,着迷于日常生活的经验,并加以创造许多超越时空的想象
编者按:  “中国古代小说研究”是北京联合大学师范学院中文系面向本科高年级同学开设的课程。任课老师侯晓晨介绍,虽然课名里有“研究”二字,但本意并不是做“高大上”的学术研究,也不是把古代的小说作品作为不容置疑的经典“供”起来读。课堂上,侯老师按照古代小说发展的历史顺序,选择若干精彩的作品,与同学们一起品读。同学们提交的课程作业中,对小说人物的理解都能突破“非正即邪”的单一、片面的模式,“爱而知其恶,
雪花飘在空出来的马路上  是那种柔软而又给人想象的白  她在窗口看雪  她看到了風的形状,是那种毛绒绒的令人舒服的舞步  城市像个虚词,与这场雪相对  她孤独的脚步曾敲响新年的黄昏  此时,雪花是一种回响,在另一条马路上  那些至今无人送还的脚步,格外清脆  梧桐花  你不必同情,不必做出俯身的姿势  去打捞失态的春天。你只要  让你的颜色和仰望  继续缩短与露水和星光的距离  你就让它们,组成你
风不住地吹  吹老了季节,吹老了人生。  相对于生活,其实  我并无过多的企求  我只希望,当我累了时  能够拥有片刻的喘息与宁静。  想象着日子为我而留  却不料,我一直被风劫持  光阴催我不停地赶路  走过春,越过夏,抬头遇见秋。  回首,草木凋零,花自落泪  秋的背景已成残红败絮  脚下的哀伤,烙上一个人行走的远方  跋涉的旅程印着惊心的仓惶。  风穿过季节的门缝  洗劫绿色的年华  掠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