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用心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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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梦想,我们穷其一生只是捕风,或扑空;有的追求,生来就是镜花水月,徒然地看着它一点点灭;有些寻找,穿过了荆棘,却发现它从未存在过……
  
  2007年3月14日 晴
  他喝醉了,头微微仰起,向后靠在椅背上,灯光下,他有一头茂密的发、苍白而轮廓分明的脸。我是在那一刻心动的,这个38岁的男人,他醉后多么像无助的孩子。
  在这个美丽的小城,我们彼此离得那么近,其实只隔了一条街,但是以前不知道,我们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如果没有新交的朋友请我去参加那个团体聚会,相信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说要来我家看我种的琼花,被我不加迟疑地拒绝,我说我从不让男人来我家,我不想当老公不在家时,让男人进来玩。再说我也没有特别要好的男人。
  他说那你来我办公的地方看我,我想想答应了。是盛夏,在漫长的午休时间里,我脱下灰色的工作衣裙,把自己打扮一番,在他一个人的办公室里聊天,门半闭着,我那么自然地高高架起我的脚,一个平时刻板端庄的女人,我多么惊讶于我的随意。
  他叫田君,我知道他喜欢我,他看我的眼光是一个老男人对年轻女子怜惜的眼光,尽管我已并不年轻。
  
  2007年4月5日 阴
  我28岁,在这个城市做普通白领,老公在上海,一个星期回家一次,工作、家庭、孩子,日子如此忙和累,天天粗糙如速溶咖啡。有一段时间,我总是晚上忙完事就睡觉,而且总是一夜无梦,长睡到天亮,我喜欢这样清心寡欲做人,因为一个人睡不着是很难受的事。
  可是又有一段时间,我的皮肤如此饥饿,我的心里像揣着一团火,早也不安,晚也不安。我很快发觉,这正是我认识田君后的这段时间。
  我约他一起去喝茶,他却总是以各种应酬来推托,又以喝茶睡不着觉来推托,后来我知道他真正的原因是怕熟人看见。
  我心灰意冷。
  
  2007年5月23日 晴
  天正热,我没有食欲,也不愿上街,休息日,老公不回来,我穿着睡裙病恹恹躺在沙发上,任长发垂下来,一个人昏昏沉沉,好像中了暑。我是那么想念田君,想念他的怀抱,于是终于给他发短信,叫他来我家看我。
  手机好像睡着了,始终没反应,我也睡着了,做着慌乱的梦。
  我是被短信叫醒的,下午4点钟,田君说他刚从外面回来,就来我家看我。我优柔地躺在他怀里,他撩我的裙子,抚摸我的大腿,跟我讲一些外面的趣闻,然后帮我倒水拿药。我不要吃药,我说你就是医我的药,你一来,我的病就全好了。
  是的,全好了,天可怜见,病里有多少是相思呢?但是我拒绝跟他做爱。
  我对他说丈夫是用来尊重和信赖的,我不想在家里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并且我也不想去田君家,在他太太不在时面对那张镜框中陌生的脸。
  我接受了田君来我家,并且不由自主地主动邀请他来我家,可是他却又不敢来了,他说在这个小城他认识的人太多,他怕常进出我家的小区被人怀疑。有一次,他终于答应了晚上来,可是好几天不回家的老公打电话说也要回来,我只好拒绝了他,结果最后老公还是因突然有事没回来,我依旧只能一个人度过整个无聊的晚上,用了很长时间才平息了内心的恼怒。
  
  2007年6月17日 晴
  田君终于主动约我去喝茶,在那个离我家不远的偏远咖啡馆。晚上8点,我拎着新买的粉红色手袋欣然前往,我们找了一个包间对坐,要了茶,他给我点了冰激凌,其实我不爱吃这东西,可还是很高兴,因为我分明在接受着男人的宠爱。他要我把鞋脱了踩在他的脚面上,然后又把我的光脚抱起来捧在他怀里,我像鸽子般咯咯笑着,他赞美我今天晚上真漂亮,我觉得自己正被一种叫作幸福的滋味陶醉着,这样的欢愉无人能懂。
  但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说他要走了,他必须在9点之前回家,因为他老婆规定他在外面应酬不能超过9点钟,要不然电话就会查问个没完没了。
  9点,这真是一个夺命的时间,不早不晚,可以让男人吃晚餐却不能让男人染足情色场所,可以把夜晚的老公捆在自己身边,就像超市里捆绑销售的肥皂和洗衣粉,不得不厮守在一起。
  我说这个夜晚就这样毁了吗?我说你不能为我再坐一会儿吗?我终于把痛苦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在脸上,我说如果你们夫妻恩爱的话,那就不要再跟我趟这浑水了吧!我这样早晚惦记着你,心里只有你,而你每天在酒桌上跟别人嘻嘻哈哈,留一点点时间来约我,我就等在那里像个应召女郎,这多不公平啊!他连忙说没有,他们的夫妻关系很一般。但是人在江湖,真的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他已经心不在焉了,我站起身来说走吧!
  就算把个男人捆在身边又如何呢?管得了这个人还能管住他的心吗?如果能管住,田君也不会跟我这样了。
  我依然没法下定和田君断绝往来的决心,这缘于我本质上的孤寂和情欲的不满足,而且我还特别喜欢在他面前那种毫无顾忌地放纵,想说就说,想笑就笑,这是在单位里或其他任何人面前所不能做的,但是他却能给我。
  我们彼此发着短信,或者用家里的座机跟他的小灵通煲电话粥,这是我的精神食粮,寂寞少妇出轨需要理由吗?我问自己,回答我的是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2007年8月29日 雨
  这个沿海小城每年夏季都会有一段台风肆虐的日子,今年也不例外,8月份的那几天,大风大雨狂卷了整个城市,把我一个人困在家里,田君却在单位里连日连夜加班,我发短信对他说:我一个人在家,风很大雨很大,我很怕。他却正忙得不可开交。
  那一晚,台风渐退,他还得在单位值班,所以不必回家,他在QQ上说可以来看我,也可以晚一点回去,我没法抗拒这样的诱惑,我说你来吧!
  他迫不及待亲近我,我说让我洗个澡,他也洗个澡,这样我们才可以舒舒服服在一起,他要和我一起洗,我说不要,我不要看见他的身体,也不要他看见我的,我不要我们暴露得那么赤裸裸。
  在他洗澡的间隙,我在客房的地板上铺了条席子,我想只有这样,我心里的负疚感才会少许多。一直以来,我自己没采取任何避孕措施,我要他采取措施,可是他说他没法用,一用就会泄气,所以他从来不用。他说他会小心。
  整个过程,他的确很温柔,也很小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反而把精力都集中在了防范上,过程并未如同想象的那般美好。他翻身下来的时候久久不说话。他躺了一会儿就对我说,我还是走吧。
  我默默地点头。他迟疑了一下说,要不,那以后我们再……
  我用眼神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也许女人都是这样的吧,总是把一场意外的性爱想得太过美好,其实,没有建立在相互信任和关爱的基础上,性爱只是一场危险而赤裸的身体交易。我想也许,我们不再有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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