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州回响:青州明衡王府与清山东巡抚部院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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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泉大院是济南著名的城市园林,位于济南老城区市中心,南望千佛山,北邻大明湖,院内因有济南第四大泉群——珍珠泉群而闻名遐迩。据史料记载,珍珠泉大院历经沧桑,距今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了。至于珍珠泉大院与远在青州的明衡王府有什么关系,恐怕就不是一般人所了解的了。


  堂皇青州衡王府
  到青州市游玩的朋友,对位于益都卫生学校院内的明衡王府遗留下的两座石牌坊应该有印象。石坊坐北朝南,均为四柱三门式结构,每个石坊各由28块巨石构筑而成。石柱南北两侧镶有圆雕蹲龙,每坊8尊。中门上方各嵌巨石匾额,皆剔地阳文楷书,南坊为“乐善遗风”、“象贤永誉”,北坊为“孝友宽仁”、“大雅不群”。石坊虽历经数百年的沧海桑田,风化很严重,但精美绝伦的浮雕仍栩栩如生,其高大伟岸的身躯没有丝毫位移或变形。
  历史上的明衡王府曾显赫一时。据明嘉靖《青州府志》卷十二《藩贤衡恭王传》记载:“王讳佑楎,宪宗纯皇帝第五子,母庄懿德妃张氏,生于成化十五年己亥。二十三年封衡王。弘治十二年之国青州,嘉靖十七年八月薨。敕葬临朐西三阳山之原,赐谥曰恭。”也就是说,第一代衡王名朱佑楎,乃明宪宗朱见深的第五子,明成化二十三年(1487)封为衡王。
  弘治十二年(1499),朱佑楎就藩青州,从此开始大兴土木,建起了规模宏大的衡王府。据说,衡王府是仿照北京皇宫建造的,只是规模稍小。据考证,衡王府的宫殿区主要在今山东省荣复军人休养院一带。王府有四门:东为东新华门,西为西新华门,北为后宰门,南为午朝门,整个王府占地面积约1.3 平方公里。清初寿光名士安致远在其《青社遗闻》中称:“青郡衡藩故宫,最为壮丽。”


  衡王府在历史上很有名气,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第七十八回 《老学士闲征姽嫿词 痴公子杜撰芙蓉诔》中,巧借衡王府宫嫔,描述了明末清初英勇抗清而死的南明永宁王世子妃彭氏。在《聊斋志异》中的《林四娘》《绿衣女》《王成》《马介夫》等故事,也都是以衡王府为背景创作而成。
  衡王共传七人,其中两个是兄弟相袭,故称“六代七王”,共140余年。清军入关初期,天下大乱,曾有一名叫李士元的人找到末代衡王朱由棷,劝他即位称帝,抗击清军,恢复明朝。但朱由棷胆小如鼠,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干。清顺治元年(1644),他乖乖投降了清朝。然而,即使如此也没能保住他的性命。顺治二年,清政府指责衡王府子弟反清,将朱由棷押送北京囚禁。衡王府第一次被抄,府内资财多被抄走。顺治三年(1646)五月,据《益都县图志·大事记》载:“夏五月,衡王世子与其宗鲁王、荆王谋反,皆伏诛”,衡王府被抄没。
  后来,王府宫殿及附设建筑大部分被搬移到济南,建了山东巡抚衙门,于是,富丽堂皇的衡王府“奇花怪石,尽归侯门,画栋朱梁,半归禅刹”,宫殿园囿,荡然无存,处处荒烟衰草,乱鸦斜日,“瓦砾成堆,禾黍苍然”。
  大家看到的两座石坊,乃是原衡王府午朝门前的牌坊,它们是目前为止发现的明衡王府遗留下来的唯一的地上建筑,也是山东境内尚存的、时代较早、保护较好的石牌坊,同时也是唯一的明代藩王牌坊。1990年,石坊成为青州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2年,石坊升级为山东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明衡王府蜕变成山东巡抚部院署
  据史料记载,最早在珍珠泉大院建立官邸的是金末元初的山东尚书省兼兵马都元帅、知济南府事张荣。其祖孙三代世居于此,大院内修建了许多楼台亭阁,“济南八景”之一的“白云雪霁”即指院内的白云楼。
  明初,珍珠泉大院先为山东都指挥司衙署。天顺元年(1457),明英宗朱祁镇封次子朱见潾为德王。初建藩德州,但朱见潾以德州地方贫瘠,风沙过大为由,要求改建王府于济南。明英宗未准。1465年,其兄朱见深继位。第二年,朱见深同意德王建藩济南,将都指挥司衙署改建为德王府。成化三年(1467),朱见潾到济南,大兴土木,修建了壮丽宏大的德王府。王府东至县西巷,西至芙蓉街,南至今泉城路,北至后宰门街。据清乾隆《历城县志·故藩》记载:“德府,济南府治西,居会城中,占城三之一。”
  王府周围有两丈多高的宫墙,府前有牌坊:坊额题字:“钦承上命”、“世守齐邦”。四面各有宫门:南门曰端礼;东门曰体仁;西门曰导义(一说倌遵);北门曰广智,各门前均有牌坊。正门外有一座高大影壁,影壁后另有半圆形围墙,东、西各开一门,即东、西辕门。府内建有承运殿、圜殿和存心殿三大殿及亭台楼榭等。珍珠泉和北面的濯缨湖为“西苑”,珍珠泉上建渊澄阁,阁西有白云亭和观月事,阁后为孝友堂和燕居斋。濯缨湖汇聚珍珠、散水、溪亭诸泉,广约数亩,养鱼无数,湖水自南而北,绕过假山,流出宫墙后汇入大明湖。
  德王共传五位,前后172年。1639年正月,清兵攻入济南,末代德王朱由枢被俘,德王府被烧成一片废墟。


  1644年,清朝定鼎中原后,将山东政治中心由青州迁至济南,在济南设立山东巡抚部院署。最初,院署设在济南府城西南隅。康熙初年,院署被大火烧毁。
  康熙五年(1666),山东巡抚周有德招募饥民数千人,用以工代赈的方式,在明德王府旧址重建巡抚部院署。他令人前往青州,将衡王府拆除,把所能用的木石材料连同名花异石搬移到济南,建起了新院署。
  据史料记载,巡抚部院署占地面积达110多亩,大门前的院前大街上,有一木制高大牌坊,上有济南秀才王琦所书“齐鲁总制”四个楷书大字。牌坊后有一高大影壁墙,墙东西两侧各有一门,名“东辕门”、“西辕门”。影壁墙北便是院署大门,三开间,琉璃瓦顶,飞檐斗拱,气势非凡。
  巡抚衙署建成后,康熙、乾隆几次南巡经过济南,都以巡抚院署为行宫。
  清道光年间,王培荀在其《乡园忆旧录》中,对院署有所介绍:“署内西偏,巨竹挺生;再西,广厦五楹。向南,前有池,方广亩余,水深而清莹彻底,气自下腾,结成圆泡,如万斛明珠,随流涌出,累累不绝,谓之珍珠泉。水内有台,可演优,两廊宴客。池水北流,绕官宅后,停蓄汪洋,谓之海子,深莫测。”


  巡抚部院署建成直到1937年12月,历经清朝的巡抚衙门,民国时,初为山东民政长署,继为山东都督府、巡按使署、督办公署,到国民党时期的山东省政府,二百多年间,巡抚署内房舍虽有增减,但总体规模和主要建筑没有什么变化。从1928年“济南惨案”时日军航拍的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当年督办公署的全貌:整个大院按中轴线从南向北有七进院落,其中,巡抚大堂最为高大,大堂西侧隔着一处院落便是珍珠泉,大院北面乃濯缨湖,湖中有戏台。
  1930年9月,韩复榘任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时,嫌影壁墙及牌坊妨碍通行,下令全部拆除。
  民国二十六年(1937)12月,日军侵至黄河边,韩复榘弃守济南,临走下令烧毁省政府等重要建筑。大火过后,省政府大院仅剩下大门、原巡抚大堂等少数建筑。日军占领济南期间,省政府大院被废弃。1948年9月济南战役时,此地成了国民党的炮兵阵地。


  济南解放后,珍珠泉大院改建为省级机关第一招待所。市政府对大院进行了大规模整修,除了修饰遗留的几座明清建筑外,又添了人民会堂等新建筑。经年修复,珍珠泉大院又恢复了城市园林的风貌。1979年12月,这里成为山东省人大常委会驻地。
  几经劫波,如今,珍珠泉大院内能够看到的老建筑,仅剩下由明衡王府改建的原巡抚大堂。大堂五开间,一殿一卷悬山结构,进深16米,歇山九脊,翘角飞檐,前为卷棚式,六根大红柱支撑着错落的云头斗拱。红柱之间,为落地槅扇,檐角脊端,皆饰吻兽。1979年9月,济南市革命委员会将其列为济南市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站在那里诉说过往今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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