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金融改革:不赌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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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持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远离金融赌博
  不能在洪水泛滥前拆除堤坝
  2012年初,美国官方和主流媒体大肆宣扬就业增长和经济复苏,但是,现在美国经济又重新笼罩在经济衰退的阴影中。2012年6月,由美国供应管理研究所编制的制造业景气指数,显示了2009年以来最大的单月跌幅,7月份制造业景气指数继续保持在低于50的萎缩状态,失业率则从8.2%增长到8.3%。
  目前,美国经济界最大的担忧,是美国可能跌落“财政悬崖”。由于美国两党为推卸责任而有意不就解决财政问题达成一致,到2012年底,一系列强制增税和削减财政开支的政策将自动生效。其中特别是削减社会保障支出、医疗、教育经费等措施,将进一步降低美国普通民众收入并压缩社会需求,从而导致美国像骤然跌落悬崖一样发生严重的经济衰退。
  犹记得今年上半年,中国有许多著名经济学家称美国经济走势良好,已经摆脱了2011年8月经济动荡和占领华尔街运动的阴影,主张中国加快效仿美欧模式推行汇率、利率市场化,放松资本管制和开放金融市场,并宣称中国开放汇率市场自由浮动有利于沿海中小企业结构调整,中国还应将2012年作为“金融创新元年”并推广金融衍生品。
  当时这些学者充满信心地发表这样的见解,依据的是美国官方和主流媒体发表的权威信息。但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短短数个月美国经济形势就发生如此之大变化。倘若中国金融界、企业界当时依据这样的判断制定决策,恐怕今天就会陷入十分困难的境地。
  时至今日,有些中国经济学家仍然声称美欧经济已“坏不到哪里去了”,但各方面的指标表明,当前美欧救市措施日趋失灵并正处于爆发更大危机的前夜,国际金融资本为了逃避风险、投机套利和转嫁危机,很可能在全球股票、期货、商品、外汇市场上兴风作浪,像汹涌洪水一样在不同地区、不同国家之间快速流动,通过推动各种市场暴涨暴跌谋取暴利来弥补危机损失。如果中国在全球经济陷入漫长的剧烈动荡时期开放资本账户,就仿佛在全球洪水泛滥时期拆除防洪堤坝一样面临着极大危险。
  金融要为实体经济服务
  有些人认为,中国面临的各种问题如中小企业融资难,都是金融创新滞后和国有企业、银行垄断造成的,主张效仿美欧的发达市场经济和金融体系模式,推行私有化、金融创新并开放资本管制。
  中国金融改革有必要借鉴美欧国家金融改革与创新的经验,但是,有必要区别美欧在社会改良时期的成功经验与金融自由化时期的失败教训。
  美欧国家在二战后社会改良时期实行的金融改革与创新,鉴于西方民众对大萧条和二次大战的惨痛教训记忆犹新,并且在当时社会主义阵营的强大压力下,被迫更多借鉴了马克思的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等经济理论,采取了严格限制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贪欲的金融管制化政策,包括实行严格限制利率、汇率波动和资本跨境流动的金融管制措施,严厉打击各种市场投机确保短缺资源用于恢复遭到战争破坏的实体经济,允许各国采取“保护与开放相结合”的经济政策扶植民族经济,允许各国采取国有化措施加快竞争性、战略性、垄断性行业的发展等。
  尽管二战后美欧各国都背负着远远超过现在的沉重战争债务包袱,但是,由于美欧在社会改良时期采取了围绕着实体经济的金融改革与创新措施,促使各国实现了平稳的高速经济增长并迅速恢复了战争创伤,当年社会福利水涨船高与现在社会保障不断瓦解对比鲜明。实体经济的顺利发展自然降低了债务比重并平稳化解了债务危机,社会分配状况的改善缓和了社会矛盾并且抑制了经济周期的波动,出现了西方资本主义数百年历史上罕见的“黄金时期”。
  欧洲国家在社会改良时期建立了强大的国有企业、银行,有力地推动了经济从战争废墟中复兴和稳定发展,数十年很少发生严重金融危机和银行倒闭案件。但是,20世纪80年代新自由主义流行全球以来,欧洲的国有企业、银行受到私有化和金融自由化的削弱,特别是法国的萨科奇和德国的默克尔都主张效仿美国的金融模式,恢复自由放任政策,很快就导致了金融失序和银行危机频发,最终爆发了大萧条以来最为严重的全面金融危机。
  国有银行是经济的稳定器
  德国经济增长强劲与国有银行的重要地位有密切关系。德国国有银行所占经济比重在欧洲国家是最多的。德国有十一家地区性大型国有银行,此外还有上千家城市公立储蓄信贷银行,拥有资产所占银行业资产总额的比重超过一半以上。直至1999年,德国的国有银行在银行信贷总额中仍然占有压倒性优势,私人银行所占的信贷市场份额不到20%。
  由于德国拥有强大的国有银行部门,资金更多流入了制造业等实体经济领域,特别是民营中小企业聚集的著名米特兰工业区,促使其成为推动德国出口增长的火车头。由此可见,德国拥有强大的国有银行,有利于实体经济和中小企业发展,德国的制造业所占比重是美欧国家中最高的,超过了美国制造业所占经济比重的一倍以上。当前欧洲国家普遍陷入了严重的失业危机,2012年西班牙的失业率超过了20%,而德国的6.8%失业率是欧洲国家中最低的。
  尽管实践证明德国的国有银行成功帮助了经济增长和中小企业,但是,国际金融资本依然操纵西方主流媒体对国有银行发动了强大舆论攻势,指责国有银行效率低、官僚主义、赢利靠垄断并阻碍市场竞争。欧盟指责德国国有银行享受了国有股权的公开或隐蔽补贴。其实,国有银行虽然在提供政策性优惠贷款方面承担亏损,但由于成功帮助了中小企业和中低收入家庭克服困难,社会各阶层收入提高促进了存款大幅度增长和银行整体效益良好。
  相比之下,德国的私人大银行却享受了远远超过国有银行的巨额补贴,原因是私人大银行虽然具有很强的金融创新意识和动力,在资产泡沫膨胀时期获取了丰厚利润和账面经济效益。但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刺破资产泡沫后就变成了巨额亏损。德国私人大银行积累的有毒资产超过了6000亿欧元,需要德国政府提供巨额救市资金、担保才能避免破产的厄运。德国国有银行从事政策性经营享受的政府补贴,与德国私人银行享受的政府救市巨资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相比之下,美国华尔街私人金融资本占主导地位的银行业,根本不愿意向深陷困境的私人中小企业伸出援手,2012年第一季度对中小企业贷款额大幅下降了20%,美联储十多万亿美元救市巨资也未能惠及中小企业。私人大银行更愿意从事高收益、高风险的金融投机,政府只能依靠国有银行增加面向私人中小企业的政策性信贷。
  金融改革要远离金融赌博
  美欧深陷债务危机和温州进行开放金融试点的教训表明,金融自由化、放开资本账户管制和利率市场化,只能有利于放纵私人金融资本贪欲进行高风险投机,促使利率飙升,超出中小企业的承受能力,引诱、逼迫投资资金涌向股市楼市,造成泡沫经济膨胀,一旦泡沫破裂就会诱发债务危机、老板跑路和金融动荡。
  金融危机以来,美欧已耗费天文数字的救市资金,历时四年经济金融形势仍不见起色。因此,中国决不能以美欧模式作为金融改革的目标模式,应充分评估取消资本账户管制和放开汇率、利率的风险,摒弃金融自由化并借鉴社会改良时期金融管制化的成功经验,这样才能避免像美欧那样深陷债务危机和政策工具失灵的困境。
  当前“金融创新”是报刊媒体的时髦流行词之一,有些人还将2012年称之为中国的“金融创新元年”。“金融创新”本身是一个中性的词,关键是看究竟是围绕着什么目的而进行金融创新。美欧国家近数十年来倡导的、流行的种种金融创新,虽然也打着规避风险、提高金融市场运行效率等旗号,本质上却是金融垄断资本为获取暴利进行的剥削形式创新,为大规模掠夺全球各国社会财富而进行的金融战争形式创新。美联储前主席沃克尔曾坦率指出,数十年来西方除了银行柜员机外没有任何有意义的金融创新。
  美国著名摩根士丹利公司的前雇员弗兰克,曾著书披露他所在的金融创新部门专门对雇员进行猎杀鸽子训练,以便让雇员能毫不心慈手软将金融衍生品作为金融战争的枪炮和子弹,“刺穿那些拥有财富、不存疑心的‘人鸽’的胸膛”。有不少中国民营企业家缺乏对西方金融创新的警惕,曾亲身品尝过美国华尔街通过金融创新制造出的被称为“富豪杀手”的累计期权衍生品,不幸成为了惨遭金融战争屠杀的“人鸽”。他们才真正领会到了所谓效仿美欧模式通过金融创新帮助中小企业发展说法背后的真实含义。
  总之,美欧所谓的金融创新已沦为商业化的金融赌博创新,沦为金融赌博的欺诈千术创新。马克思曾富有远见地指出资本主义金融体系将会演变为赌博欺诈场所,对于中国金融改革的方向来说,最重要的是坚持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远离金融赌博,远离欺诈千术,不赌就是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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