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过去十年你对GE最大的改变就是让它“数字化”，但最近你又说，并不相信五年内工厂会完全自动化，对此你怎么解释？
　　这是两件事。我相信工業互联网有巨大空间，而GE会成为其中的领导者。我和一些人有一点不同的地方在于，人们总是在说，所有的工作都会自动化，而我认为数字化的价值之一就是让现在工人的工作更有效率。我对所有东西在五年到十年内都会被机器人替代表示怀疑。我觉得会经过波浪形的过程，这些数字工具会让我们的工人更高效。
　　02 这也是为什么你称自己为现实主义者，而不是乐观主义者。
　　其实某种程度上我两者都是。我的职业生涯中经历了太多东西，我知道一件事情如何从想法层面转变到执行层面。这也是我对GE这些年比较骄傲的一点，它不仅拥有下一个梦想，还知道如何令想法成为现实。
　　03 你认为如今的贸易环境会如何影响GE在全球的生意？
　　我们现阶段面临更多的是保护主义。我们的策略是更多去适应当地的规则，无论在中国、美国还是欧洲，这都会是有效的策略，我想说的是，中美之间的良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这会是未来十年最重要的战略关系。
　　04 你如何看待自由贸易目前在全球化中扮演的角色？特别是在美国这一届政府任期内。
　　事实上，有很长一段时间，自由贸易被侵蚀了，并不是从特朗普时代才开始。回到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前，无论中国、日本还是欧洲，都比现在更加强调贸易保护主义。当然这不是我们可以退后的借口。我相信GE在全球范围内会继续增长，而且会以更加强彼此联系、更适应当地规则的方式增长。我欣赏“一带一路”战略，这会让中国的全球化更有效率。
　　05 你认为像GE这样的公司，能够推动华盛顿在贸易政策上作出更多改变吗？
　　这是个好问题。我只能说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我们相信和认同的。有一段时间人们似乎不太信任大公司或大机构，我们需要理解这种情绪，从长期来看也要懂得如何和中国这样的国家合作。
　　06 如何平衡实现公司长期发展和令投资者满意间的关系？
　　这就像一场永恒的战争。我们较早在市场中处于领先，尊重消费者，有好的团队，市值很高。我们需要做的是增加收益和现金流，稳固市场地位。长期来看，股价会反映出这些努力。你需要让这三者都满意，你的团队、消费者以及投资者。这并不是一夜之功，但只要你做得对，总会有回报。
　　07 GE在金融危机时渡过了一段艰难时光。回头看，你从中学到了什么？
　　如何做个更好的危机管理者。如今的GE更有活力，也更坚固。事实上，我们用了更长的时间，可能是15年，让GE成为更好的公司。
　　08 你怎么评估自己的成绩？
　　我想不等上五年、十年、十五年，我不会知道结果。事实上我做的这一切，技术的融入，都是长线投入，需要时间才看得出效果，
　　09 有一段时间，去GE工作就像一张黄金门票。但如今好的工程师去了Google和Facebook。你会对这些年轻人说些什么？
　　竞争是好的，我们并不适合所有人。但来到GE你就能坐到历史的前排，能在全球视野看到那些改变一生的技术，你会在全球舞台上做这些事。我很认可无论Google还是Facebook做的事，但我并不觉得它们抢走了GE的机会。如果你想知道GE是什么样的公司，可以去问贝索斯和扎克伯格。
　　10 你有什么计划，在离开GE之后？会写书吗？
　　我真没什么想法。我工作了35年，差不多每周工作100个小时。我知道总会有下一步，但我想先想想。写书太难了。我在中国有很多好朋友，不管我接下来做什么，我都想介入中国的变化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