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隐形情人,我的爱在暗夜里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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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电话时已经很晚,我正准备整理完热线登记记录回家。春雨打在窗外的空调机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给人平添了一份慵懒的期待。电话响了,她说她叫贝宁,然后迟疑地问我现在是不是要下班了,是不是打扰了我的休息,要不明天早一点打来电话?我说没什么,那一刻我对这女孩充满了好感,她是那么体谅人,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
  接到他电话时我正在医院护理妈妈,他说他刚从深圳回来,还没回家,他想我,想迫切地见我。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我告诉妈妈有点事,一会就回来.走到门口回头再和妈妈打招呼时,我看到的是妈妈忧虑的眼神还有随之而来的深深的叹息。
  穿上大衣下楼打车,外面路灯昏昏黄黄,飘着轻轻淡淡的雪花,我的心情也飞舞着。我们苦恋6年,我做了他6年的隐形情人,6年里他只提过一次和老婆离婚,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从一个农民的儿子奋斗到现在的副市长位置,而且正处于竞争市长的时刻,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我爱他,已经不能考虑自己的未来。但是每次欢娱后,我都有深深的失落和不安,难道我就这样做隐形情人吗?我问他能不能给我一个期限,他不是支支吾吾就是转移话题,每次我热烈地扑向他时,我都对自己说:“贝宁,你没救了。”
  还是王朝酒店,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房间,我们在这里约会过很多次,推开房门,温暖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我来不及脱掉大衣,就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所有的等待和忧伤都烟消云散了,仿佛一切都不再存在,我们就那样忘情地亲吻拥抱,甚至来不及说上一句话。
  房门就是那一刻被撞开的,一下子拥进来四五个人,闪光灯闪过后,其中两个女人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抓扯我的头发,挠我的脸。我傻傻地站在那儿,本能地护着自己。其中一个女人愤怒地骂着:“不要脸的东西,敢抢别人的老公。”
  我认出来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妻妹。此刻他想冲上来拦在我们中间,却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终于被拉开的时候,我嘴角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如同一场噩梦,我变得恍恍惚惚。
  他妻子的手里攥着我的大衣、鞋子和包:“瞧瞧,你们都瞧瞧,一个幼儿园的老师,怎么能买得起这些名牌,不是靠男人是什么?贱女人!”我木木地坐在那儿,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她们辱骂的是别人。接下来是谈判,他们夫妻还有拉来做见证的朋友。他写下了从此不再和我来往的保证书。如果他妻子还发现我们来往的话她会把照片放到网上去,也给市里面的其他领导捅上去,而且她还会继续请私家侦探。最后又逼着他写下了赔偿他妻子30万元的欠条,自始至终都是他们在吵来吵去,我呆坐着,如同被宰的可怜的羔羊。我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慢慢地割去我的尊严,还有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我昏过去,醒来时,已经躺在家里的小床上,年迈的老父亲在一口口喂我糖水。我无言,任凭泪水奔流而下。
  (私情曝光无论如何对你都是一个冲击,你可以用这样的机会冷静地问自己,他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他适合你吗?你对他是一种单纯的迷恋还是骨子里的真爱?倘若你经常处于下面的状态,你们无疑面临的是一种危险的关系:你在填补空虚或借此摆脱压力;你屈服于盲目的情欲:你对他的关怀超过了他对你的关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个你永远把握不住或难以得到的人。)
  我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整整3天,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妈妈,硬是从医院跑出来,回家来照顾我。看着头上丝丝缕缕白发的父母,看着他们痛彻心肺的眼神,我放声大哭。像我小时候一样,妈妈拍着我的脸说:“好了,贝贝,一切都过去了。”爸爸搓着手站在我床边说:“今天爸爸要给你做拔丝苹果。姑娘,那可是你最爱吃的。”
  在女友微微的大力张罗下,我认识了子明,他是光机所的工程师,湖南人,拉一手好听的小提琴,只是个子显得瘦小,面色有些苍白。我们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很少打电话,每周约会一次,然后回家吃爸爸妈妈准备的饭菜,父母不掩饰他们对子明的好感,直觉让他们坚定地认为这是个能负担起他们女儿一生的男人。在和子明交往的日子里我很平静,再没有从前那种波澜壮阔的情感冲击,但我喜欢这样一种状态,我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地从地狱和天堂间回归了。只有偶尔昕子明拉小提琴时,我会有隐隐的忧伤慢慢从心里那最隐秘的角落升起,直到泪眼模糊。
  2005年的秋天来了,公园里积满了金黄色的落叶,像柔软美丽的地毯。子明抚摸着白桦树上的“眼睛”说:“贝宁,你下周找个时间我们去登记结婚?”我点头,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去市委办公楼给女友微微送结婚的请柬,在走廊里,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背影仿佛有感应一样突然转过身来,我们相对而视,都在努力遮掩内心的波澜:“你还好吗?贝宁,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过得怎样?我太想知道了,今晚在老地方,我会一直等你来。”他紧张地看看周围,匆匆而去。我疲倦地靠在窗前,这才想起自己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我转身跑下楼,才发现手里还攥着给微微的请柬。秋风刮在脸上,吹落了我早已含在眼眶里的泪珠。
  晚上.我鬼使神差地来到王朝酒店透过落地玻璃窗,我看到了那个永远让我心旌摇曳,也让我的灵魂在天堂和地狱间飞舞的影子,犹豫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是控制不住地走过去。我们走进他开好的房间,进门的那一霎那,他一把把我搂进他的怀里……我在恍惚中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
  在他热烈的拥抱中,我渐渐地让自己冷静下来,难道我的日子还要回到从前,让自己偷偷摸摸地做一个隐形情人?难道我还要让白发苍苍的父母痛彻肺腑?我说:“我们会有未来吗?只要你回答我,我马上撕掉我婚礼的所有请柬。”他依旧是我熟悉的沉默。我抚摸着烫着金字的大红请柬,我说我得为自己和我的亲人们负责了。
  (爱情的幻影常常使人盲目。贝宁被爱情迷惑,但也渴望一个成熟而有责任心的伴侣,结果遇到的偏好就是有家室又无奈的人。时光飞逝,而你仍理不清情感的归处时,你就必须发出最后的通牒,别惧怕听到自己难以接受的答案,否则,时间愈久,你所受到的伤害就会越深。)
  我和子明结婚了,生活看起来平静而无波澜,但是夜深人静时我会突然惊醒,看子明的样子,我会想起那淡淡的烟草味,心中就又有了些若有所失。有一次我开玩笑说:“子明,你怎么不吸烟?”子明怪怪地看着我,说:“人家的老婆都劝老公戒烟,你是怎么回事啊?”
  原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但没想到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地回归。我想努力表现,弥补子明在不知不觉中受到的伤害,但是我发现自己缺少的根本就是投入和从容,我满是心事,并且刻意回避和子明的肌肤之亲,即便是勉强为之,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从前的快乐。
  不久前的一天,朦胧中我仿佛闻到一种若隐若现的烟草味道,我碰到了子明的身体,我突然异常兴奋。我觉得那就是“他”,他的一切那么深切地留在我的身体里,我的身体又像搁浅的鱼回到大海一样,我是那么地尽情尽兴。子明很配合我,几个月以来我终于找到了感觉。但是,清醒后让我感到更愧对子明的是,我怎么又想到了“他”,而且是那种和他肌肤相亲的感觉?我的心和身体难道真的逃不脱做他“隐形情人”的轮回?
  责编/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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