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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苏童的长篇小说《米》自创作以来颇受好评，在当代学史上亦有一定地位，该论文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该论文通过将《米》与古希腊悲剧、莎士比亚悲剧、《骆驼祥子》比较，并从文化的民族性与世界性、文学作品的道德导向等角度出发，对《米》中一味彰显人性的丑与恶提出了批评的意见。
关键词:《米》 苏童 人性 丑陋
苏童的长篇小说《米》自创作以来，在文坛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众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这部作品出了不同解读与阐释，在当代文学史上，这部作品亦有一定地位。在朱栋霖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中，《米》被归入九十年代新潮长篇小说一类，从书中对新潮长篇小说的大力推崇不难看出，作者对于《米》是持肯定态度的。我认为学者吴义勤在其专著《长篇小说与艺术问题》中对《米》的态度是颇为中肯的，他指出这部作品具备深层的内涵，艺术结构颇为出色，不足之处在于作者对历史与现实的关系把握不足，"作家既有现实情结，而又要用"历史"来伪饰，这导致了文学表面功能的偏离以及能指与所指的模糊化"。①
对于这部作品的成功之处与开拓创新意义，不用笔者在这里多谈，笔者在只想质疑一个问题，作品中对于人性丑陋到极致的刻画意义何在？
如苏童自己所说，"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五龙这么坏的人，……我在推断一种最大值。所以我觉得《米》的写作是非常极端的。……因为这是我对于人性在用小说的方式做出某一种推测，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做到极致，却是负方向的，反方向的。"②在这部作品中，所有的人表现出极端丑陋的人格，五龙是邪恶、歹毒的，带有极其强烈的报复心理和扭曲变态的人格，织云是放纵的、轻浮的、虚荣的，绮云是骄傲的、冷漠的。作品中的所有叙事都以悲剧收场的，米店老板冯六爷因为操劳过度而中风，目睹女儿的不幸与家族的颓败而无能为力，最后在痛苦中死去；织云沦为男人的玩物，名为六姨太，实为仆人，最后被炸得尸骨无存；绮云无奈地嫁给了五龙，受尽折磨，忍受着屈辱独力承担家庭的重任；吕六爷曾经称霸一方，最终因公馆被炸而远走他乡；作品中的主人公五龙，虽然如愿以偿的实现了自己对城市的报复，霸占了米店，占有了绮云，当上了码头兄弟会的头目，但是他的家庭里毫无亲情可言龙患上性病后更是百般痛苦，最后在回乡的火车怀着衣锦还乡的梦想上痛苦的死去。概括说来，这部作品就是讲述一个个极端丑陋个体与卑鄙灵魂毁灭的悲剧。
所谓悲剧，按照鲁迅的说法， 悲剧即"将人生有价值的毁灭给人看"，③如古希腊悲剧《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俄狄浦斯王》、《美狄亚》，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奥赛罗》《麦克白》《李尔王》《哈姆雷特》，这些悲剧多讲英雄的毁灭，如，普罗米修斯给人间带来了光明，拯救了人世的苦难，却被缚在高加索的悬崖上遭受着残酷的折磨；俄狄浦斯猜破斯芬克斯之谜拯救了忒拜人，被人们当做英雄膜拜，却抵挡不住命运的捉弄，最终在无意识中犯下弑父娶母的大错；麦克白身为战功卓著的苏格兰大将，因为内心欲望的膨胀，犯下了弑君篡位的罪行，最后身败名裂；奥赛罗为威尼斯公国立下赫赫战功，但是因为奸诈小人的挑唆，错杀了妻子，在发现真相后悔恨自杀。古希腊悲剧和莎士比亚的悲剧，多是英雄（或者非凡人物）的毁灭，是具有伟大人格、非凡秉性的英雄的毁灭，对于这种崇高灵魂的的毁灭，我们产生的是悲壮的感觉。
抛开体裁的差别不论，就作品的悲剧性而言，《米》中描写的悲剧性与上述悲剧相比，它并不是反映的英雄的毁灭，它讲的是小人物的毁灭，讲的庸常人物的毁灭，讲的是丑陋人物的毁灭。但是，这种对丑陋人性的悲剧的编织缺乏深层次的意蕴，它并不能使我们产生悲壮的感情，看了这部作品后，读者只会生出厌恶甚至是恶心的感觉，
《米》中描写的人性丑陋到极致的悲剧，让笔者想到民国初风行一时的黑幕小说。所谓黑幕小说，"综观其内容，什么'秘史''艳史''风流史''趣史''丑史'，绝大多数是专门揭发别人隐私，进行人身攻击，成为不同政党、宗派打击异己、造谣中伤的工具。……黑幕小说也描写社会丑恶现象，但并不加以分析批判，而是怀着猎奇探秘的心态，自然主义地描述种种现象，为追求轰动效应，又加以夸张、渲染和漫画化。其内容庸俗低级，污秽丑恶。"④黑幕小说是没有多大文学价值的，是腐朽的、堕落的，所以鲁迅钱玄同等新文化运动闯将曾把黑幕小说作为重要扫荡对象，在时代的潮流冲击下，黑幕小说也迅速销声匿迹。《米》中把人性的丑陋作极致的揣测，在作品中任由那一个个或是庸常市民或是大奸巨恶的丑陋个体大行其道，如米店冯老板，虽然表面老实忠厚，但是为了维持米店生意，可以勾结黑帮杀人越货，为了掩盖女儿织云未婚先孕的事实，将女儿先嫁给五龙，然后又准备雇佣凶手杀掉五龙；如码头流氓阿保，凶残好色，与织云通奸，结果被吕六爷处死；又如五龙，处心积虑地实施自己的报复阴谋，一步步地除掉阿保、吕六爷，逐渐占有米店，并最终成为了称霸一方的码头兄弟会头目。黑幕小说是在苦心积虑地揭露丑陋，而《米》是在殚精竭虑地编造丑陋，它们呈现给我们的都是趋于极致的丑陋。当然，笔者并无意把《米》贬低到与黑幕小说相等地位的，《米》作为苏童长篇小说的开山作，作为新潮长篇小说的重要代表作之一，自然有其成功之处不容抹杀。以《米》等作品为代表的新潮长篇小说对于中国长篇小说长期以来"叙述滞后、形态粗糙、艺术性不足"⑤的通病进行了有力的革新，使得中国长篇小说面貌焕然一新，这些成就都是无可否定的。⑥概言之，《米》的悲剧性并无古希腊悲剧与莎士比亚悲剧的悲壮崇高，却有流于黑幕小说一味地暴露丑陋之嫌。
同样是进城农民的故事，老舍的《骆驼祥子》给我们的感觉就好得多，我们对骆驼祥子的态度是同情的，对他的不幸是叹息的。祥子纯朴勤劳，一心想用自己的劳动换得能代表独立经济地位的洋车，最后因为经济上的挫折而在城市中彻底堕落，祥子的堕落可以归因于城市文明病与社会不合理的制度。但是，《米》中五龙可能出场的时候会让我们有一点同情的心理，但是随着情节的展开，这种同情很快就被厌恶取代。祥子的堕落可以归因于社会，但是五龙的丑陋却很难归因于社会的。
另外，在作品的关键情节的描写上，《米》也有让人失望的地方。比如，绮云为什么会嫁给五龙？
绮云对五龙是持鄙夷的态度的，对于五龙，她保有一种极度的优越感，既有地位上的优越感，也有道德上的优越感。地位上的优越感是一个拥有一定经济社会地位的城里人对一个一无所有的逃荒进城农民的优越感，道德上的优越感是一个自命清高的道德卫教士对一个内心奸诈的卑鄙小人的优越感。如此看来，绮云怎么会嫁给五龙呢？我们按常理揣测，绮云作为米店的继承人，在城市中拥有一定的经济社会地位，招一个清白的、健壮的年轻人入赘应该是很容易的事。但是作品情节没有安排这样的情节，于是精神与身体上都有严重缺陷的五龙有了可乘之机，于是强娶了绮云。作品为什么这样安排呢？我认为这就涉及到了所谓新历史小说对于现实与历史的把握的问题，《米》中就是苏童自己构建了一个历史语境，在这样的历史语境中，绮云是一个孤立的人，她只与作品中出现的人物发生产生联系，所以我们就不能设想会有作品之外的人物来解救绮云。
另外，我认为作品中这种对丑陋到极致的描写，与中国的传统美学是相违背的，中国的传统美学推崇均齐、和谐的美，主张"温柔敦厚"、"文质彬彬"。而《米》中的对丑陋到极致的描写与中国的美学传统是相悖的。这里又涉及到一个民族性与世界性的问题，我们知道只有具有民族性的东西才能获得世界性的认可，一味的反传统绝非好事，新文化运动主张扫荡一切传统文化的恶果在今天已经显现，整个中华民族面临认同感缺失的问题。而在今天，我们越益应该重视民族性的东西，对于传统的颠覆也应该持理性谨慎的态度。故从文化的民族性与世界性的关系这个角度出发，《米》中对于民族传统美学观念的颠覆也是我们应该予以重视的问题。
文学作品还涉及到一个道德导向问题，在当下由于现代和后现代各种潮流的影响，文学作品的道德教化等思想性问题已经不再处于以往那种重要的地位。然而，无可否认的是，真正伟大的作品还是应该考虑作品的道德导向问题，简单说来，即对于正面的事物要持肯定态度，对于负面的事物要持否定的态度。而《米》中对于丑陋的一味张扬，对于罪恶的大事书写，虽然不能说是败坏社会道德，但是对于社会正确的道德导向的树立恐怕也是没有多大帮助的。
概言之，笔者对于《米》一味彰显人的恶、编造人性丑陋的悲剧，是持保留态度的。笔者认为，在现代和后现代思潮风行的今天，作者应该保持独特的艺术创作个性，作品除了对普遍人性的关照外，还应考虑民族性的问题，而且作品的道德价值导向也是不应该忽视的问题。
参考文献:
①吴义勤：长篇小说与艺术问题【M】 北京市：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11：80
②苏童、张学盺：回忆·想像·叙述·写作的发生【A】 汪政：苏童精选集序【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6
③鲁迅：再论雷锋塔的倒掉【M】鲁迅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2
④戴逸、汪润元：中国近代史通鉴1840-1949民国初年【M】北京：市红旗出版社1997：135
⑤朱栋霖、丁帆：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1997（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9：193、194
作者简介：徐佳俐 （1988-）重庆大学文学与新闻传媒学院汉语言文学 本科。
关键词:《米》 苏童 人性 丑陋
苏童的长篇小说《米》自创作以来，在文坛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众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这部作品出了不同解读与阐释，在当代文学史上，这部作品亦有一定地位。在朱栋霖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中，《米》被归入九十年代新潮长篇小说一类，从书中对新潮长篇小说的大力推崇不难看出，作者对于《米》是持肯定态度的。我认为学者吴义勤在其专著《长篇小说与艺术问题》中对《米》的态度是颇为中肯的，他指出这部作品具备深层的内涵，艺术结构颇为出色，不足之处在于作者对历史与现实的关系把握不足，"作家既有现实情结，而又要用"历史"来伪饰，这导致了文学表面功能的偏离以及能指与所指的模糊化"。①
对于这部作品的成功之处与开拓创新意义，不用笔者在这里多谈，笔者在只想质疑一个问题，作品中对于人性丑陋到极致的刻画意义何在？
如苏童自己所说，"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五龙这么坏的人，……我在推断一种最大值。所以我觉得《米》的写作是非常极端的。……因为这是我对于人性在用小说的方式做出某一种推测，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做到极致，却是负方向的，反方向的。"②在这部作品中，所有的人表现出极端丑陋的人格，五龙是邪恶、歹毒的，带有极其强烈的报复心理和扭曲变态的人格，织云是放纵的、轻浮的、虚荣的，绮云是骄傲的、冷漠的。作品中的所有叙事都以悲剧收场的，米店老板冯六爷因为操劳过度而中风，目睹女儿的不幸与家族的颓败而无能为力，最后在痛苦中死去；织云沦为男人的玩物，名为六姨太，实为仆人，最后被炸得尸骨无存；绮云无奈地嫁给了五龙，受尽折磨，忍受着屈辱独力承担家庭的重任；吕六爷曾经称霸一方，最终因公馆被炸而远走他乡；作品中的主人公五龙，虽然如愿以偿的实现了自己对城市的报复，霸占了米店，占有了绮云，当上了码头兄弟会的头目，但是他的家庭里毫无亲情可言龙患上性病后更是百般痛苦，最后在回乡的火车怀着衣锦还乡的梦想上痛苦的死去。概括说来，这部作品就是讲述一个个极端丑陋个体与卑鄙灵魂毁灭的悲剧。
所谓悲剧，按照鲁迅的说法， 悲剧即"将人生有价值的毁灭给人看"，③如古希腊悲剧《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俄狄浦斯王》、《美狄亚》，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奥赛罗》《麦克白》《李尔王》《哈姆雷特》，这些悲剧多讲英雄的毁灭，如，普罗米修斯给人间带来了光明，拯救了人世的苦难，却被缚在高加索的悬崖上遭受着残酷的折磨；俄狄浦斯猜破斯芬克斯之谜拯救了忒拜人，被人们当做英雄膜拜，却抵挡不住命运的捉弄，最终在无意识中犯下弑父娶母的大错；麦克白身为战功卓著的苏格兰大将，因为内心欲望的膨胀，犯下了弑君篡位的罪行，最后身败名裂；奥赛罗为威尼斯公国立下赫赫战功，但是因为奸诈小人的挑唆，错杀了妻子，在发现真相后悔恨自杀。古希腊悲剧和莎士比亚的悲剧，多是英雄（或者非凡人物）的毁灭，是具有伟大人格、非凡秉性的英雄的毁灭，对于这种崇高灵魂的的毁灭，我们产生的是悲壮的感觉。
抛开体裁的差别不论，就作品的悲剧性而言，《米》中描写的悲剧性与上述悲剧相比，它并不是反映的英雄的毁灭，它讲的是小人物的毁灭，讲的庸常人物的毁灭，讲的是丑陋人物的毁灭。但是，这种对丑陋人性的悲剧的编织缺乏深层次的意蕴，它并不能使我们产生悲壮的感情，看了这部作品后，读者只会生出厌恶甚至是恶心的感觉，
《米》中描写的人性丑陋到极致的悲剧，让笔者想到民国初风行一时的黑幕小说。所谓黑幕小说，"综观其内容，什么'秘史''艳史''风流史''趣史''丑史'，绝大多数是专门揭发别人隐私，进行人身攻击，成为不同政党、宗派打击异己、造谣中伤的工具。……黑幕小说也描写社会丑恶现象，但并不加以分析批判，而是怀着猎奇探秘的心态，自然主义地描述种种现象，为追求轰动效应，又加以夸张、渲染和漫画化。其内容庸俗低级，污秽丑恶。"④黑幕小说是没有多大文学价值的，是腐朽的、堕落的，所以鲁迅钱玄同等新文化运动闯将曾把黑幕小说作为重要扫荡对象，在时代的潮流冲击下，黑幕小说也迅速销声匿迹。《米》中把人性的丑陋作极致的揣测，在作品中任由那一个个或是庸常市民或是大奸巨恶的丑陋个体大行其道，如米店冯老板，虽然表面老实忠厚，但是为了维持米店生意，可以勾结黑帮杀人越货，为了掩盖女儿织云未婚先孕的事实，将女儿先嫁给五龙，然后又准备雇佣凶手杀掉五龙；如码头流氓阿保，凶残好色，与织云通奸，结果被吕六爷处死；又如五龙，处心积虑地实施自己的报复阴谋，一步步地除掉阿保、吕六爷，逐渐占有米店，并最终成为了称霸一方的码头兄弟会头目。黑幕小说是在苦心积虑地揭露丑陋，而《米》是在殚精竭虑地编造丑陋，它们呈现给我们的都是趋于极致的丑陋。当然，笔者并无意把《米》贬低到与黑幕小说相等地位的，《米》作为苏童长篇小说的开山作，作为新潮长篇小说的重要代表作之一，自然有其成功之处不容抹杀。以《米》等作品为代表的新潮长篇小说对于中国长篇小说长期以来"叙述滞后、形态粗糙、艺术性不足"⑤的通病进行了有力的革新，使得中国长篇小说面貌焕然一新，这些成就都是无可否定的。⑥概言之，《米》的悲剧性并无古希腊悲剧与莎士比亚悲剧的悲壮崇高，却有流于黑幕小说一味地暴露丑陋之嫌。
同样是进城农民的故事，老舍的《骆驼祥子》给我们的感觉就好得多，我们对骆驼祥子的态度是同情的，对他的不幸是叹息的。祥子纯朴勤劳，一心想用自己的劳动换得能代表独立经济地位的洋车，最后因为经济上的挫折而在城市中彻底堕落，祥子的堕落可以归因于城市文明病与社会不合理的制度。但是，《米》中五龙可能出场的时候会让我们有一点同情的心理，但是随着情节的展开，这种同情很快就被厌恶取代。祥子的堕落可以归因于社会，但是五龙的丑陋却很难归因于社会的。
另外，在作品的关键情节的描写上，《米》也有让人失望的地方。比如，绮云为什么会嫁给五龙？
绮云对五龙是持鄙夷的态度的，对于五龙，她保有一种极度的优越感，既有地位上的优越感，也有道德上的优越感。地位上的优越感是一个拥有一定经济社会地位的城里人对一个一无所有的逃荒进城农民的优越感，道德上的优越感是一个自命清高的道德卫教士对一个内心奸诈的卑鄙小人的优越感。如此看来，绮云怎么会嫁给五龙呢？我们按常理揣测，绮云作为米店的继承人，在城市中拥有一定的经济社会地位，招一个清白的、健壮的年轻人入赘应该是很容易的事。但是作品情节没有安排这样的情节，于是精神与身体上都有严重缺陷的五龙有了可乘之机，于是强娶了绮云。作品为什么这样安排呢？我认为这就涉及到了所谓新历史小说对于现实与历史的把握的问题，《米》中就是苏童自己构建了一个历史语境，在这样的历史语境中，绮云是一个孤立的人，她只与作品中出现的人物发生产生联系，所以我们就不能设想会有作品之外的人物来解救绮云。
另外，我认为作品中这种对丑陋到极致的描写，与中国的传统美学是相违背的，中国的传统美学推崇均齐、和谐的美，主张"温柔敦厚"、"文质彬彬"。而《米》中的对丑陋到极致的描写与中国的美学传统是相悖的。这里又涉及到一个民族性与世界性的问题，我们知道只有具有民族性的东西才能获得世界性的认可，一味的反传统绝非好事，新文化运动主张扫荡一切传统文化的恶果在今天已经显现，整个中华民族面临认同感缺失的问题。而在今天，我们越益应该重视民族性的东西，对于传统的颠覆也应该持理性谨慎的态度。故从文化的民族性与世界性的关系这个角度出发，《米》中对于民族传统美学观念的颠覆也是我们应该予以重视的问题。
文学作品还涉及到一个道德导向问题，在当下由于现代和后现代各种潮流的影响，文学作品的道德教化等思想性问题已经不再处于以往那种重要的地位。然而，无可否认的是，真正伟大的作品还是应该考虑作品的道德导向问题，简单说来，即对于正面的事物要持肯定态度，对于负面的事物要持否定的态度。而《米》中对于丑陋的一味张扬，对于罪恶的大事书写，虽然不能说是败坏社会道德，但是对于社会正确的道德导向的树立恐怕也是没有多大帮助的。
概言之，笔者对于《米》一味彰显人的恶、编造人性丑陋的悲剧，是持保留态度的。笔者认为，在现代和后现代思潮风行的今天，作者应该保持独特的艺术创作个性，作品除了对普遍人性的关照外，还应考虑民族性的问题，而且作品的道德价值导向也是不应该忽视的问题。
参考文献:
①吴义勤：长篇小说与艺术问题【M】 北京市：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11：80
②苏童、张学盺：回忆·想像·叙述·写作的发生【A】 汪政：苏童精选集序【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6
③鲁迅：再论雷锋塔的倒掉【M】鲁迅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2
④戴逸、汪润元：中国近代史通鉴1840-1949民国初年【M】北京：市红旗出版社1997：135
⑤朱栋霖、丁帆：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1997（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9：193、194
作者简介：徐佳俐 （1988-）重庆大学文学与新闻传媒学院汉语言文学 本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