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见亦难 心事凭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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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旧识
  自从打报社退下来,被安排到民政局属下的军休所养老以后,好久就没有见到李延国了,人调到哪儿也不了解,连文章都看不到了。虽然不是想念,却也算是惦记吧!记得,他和李存葆都是济南部队的才子。我起初听说他俩大名的时候,他二位也还是前卫文工团创作组的成员,并且在努力写剧本,还为团里的演出提供各种体裁的节目,应该说都是创作上的多面手吧。后来,李存葆写小说写出来了。李延国写报告文学也写出来了。我出席采访过作协召开的《高山下的花环》的座谈会,也为《在这片国土上》组织过评介文章:总还算是有过交往的吧?很叫我十分高兴的是,前些日子,在《人民日报》(2012/07/21)上,读到了李延国的报告文学新作:《忠诚的证明——共产党员邹远东的信仰人生》。我十分高兴,不仅是因为作者的文风我很熟悉,而且因为作者的心气劲我也很熟悉。
  此话怎讲?
  一句话:作品通篇依然洋溢着激荡着李延国笔下一直洋溢着激荡着的那股子精气儿神。
  李延国当年的主要作品,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这片国土上》,反映的是引滦入津工程的全过程。天津在历史上就是个“干涸之城”。1981年中央决定由该市市委负责实施引滦河水进入天津的计划。由市长任总指挥,包括数十个勘察设计、制造设备、进行施工的单位,和铁道兵、野战部队、基建工程兵在内的20多万人,投入了战斗。不到两年,完成了任务,写下了新中国水利建设史上一页光辉的篇章。作者以全景式结构和多种叙述方式,生动地表现了从市长、副军长到普通指战员、农民群众的各种个性和丰富感情,虽然其人物的描写各有侧重,但是也写出了他们的共性——革命英雄主义和为国为民的牺牲精神,弘扬了中华民族的创造力和凝聚力。作品语言朴实又情感激越,议论深刻又动人。
  《废墟上站起来的年轻人》,写的是济南郊区向阳化工一厂青年工长周大江,在工厂因被大火烧成废墟以后,27岁的他,奉命担任新厂长;瘦弱的他,以献身的精神恢复了生产。带领大批青年人使小厂充满了活力。作者以“画像”为线索,多方面地塑造了周大江有远见和有理想的人物形象和精神风貌。
  《中国农民大趋势》,以胶东风情录为副题,真是名副其实的篇什。他记叙的“胶东人”这个作为本来异常贫困的群体,在经过我国史无前例的岁月以后,从困惑到省悟,从徘徊到探索,走出狭窄的田间,农林牧工商、个体、集体一起上,进行摆脱贫困的努力。作者没有回避农民在前行中的阵痛,写出了他们思想观念的嬗变,通过一大批农民领头人的全景式的展示,勾勒了胶东农村的变化,描绘了中国农民历史性的一种趋势。姑不论这种趋势到底应如何认定,毕竟从作品对现实生活的描绘和对人物心态的刻画,都可以看出作者对现实主义的追求所作出的努力和造诣。
  此外,我记得,他的作品还有不少,如:《走出神农架》、《敢立“军令状”》、《虎年通缉令》等等,概括起来,李延国着重在作品中体现的都是人物形象的精神品质,并且透过他们流露出生发出自己的人生志向和信仰追求。这在《在这片国土上》体现更为明显和突出。记得,当年胡耀邦同志就极力赞扬过参与引滦入津工程的军民那种团结奋斗的无私精神。其时,我所服务的那张报纸,曾经以六个整版的篇幅连续刊载了全文。因此,我急忙写信请总政文化部长、著名作家刘白羽给这篇报告文学作品予以评介的时候,他很快便写就并派司机给送到报社来了。那篇文章,如果我记得不错,内容主要也是着重在强调作品和作者那种昂扬与坚定的意志和品格。
  (乙)新知
  现在,我看到的《忠诚的证明——共产党员邹远东的信仰人生》,更让我敢于重复肯定李延国创作的特色或丰韵了。为了证明自己言之不谬,我特地将这篇报告文学作品剪贴在后面,留给大家评论分析。在这里,我只简要地指出她最叫我激动和难忘的地方。
  这篇作品的主人公——湖北省优秀企业家邹远东,是一位集企业家、发明家、科学家、科普作家于一体的“时代英雄”,他的事迹曾先后被国内外2000多家媒体及互联网报道转载,此次被中国最具权威性、影响力的《人民日报》整版重点报道,中国文明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人民网、新华网、荆楚网、大洋网、大众网等中央和地方主流媒体在第一时间进行了转载,关注度居当日《人民日报》新闻排行榜首,再次在国内外产生了重大影响。李延国这篇文章,记叙了主人公在不同阶段的人生足迹和抉择,彰显了一名共产党员牢记使命、牢记责任,忠诚于党的事业、忠诚于人民的利益的高贵品质和家国情怀。如果允许我用最简单的话语来概括,那就是:邹远东同志这个共产党人,原来是一个公务员,并不是直接做蛋糕的人。但是,为了富民强国早一点把蛋糕做大,他主动地转换了自己的岗位,直接去做蛋糕了。他做的蛋糕不搀杂穷哥们的血泪,他做的蛋糕发轫于自己专研的科学。而更了不起的是,当蛋糕作大了以后,却清清白白地完完整整地奉献给了人民。他光明磊落、心胸坦荡地回归到普通劳动者的行列里。
  李延国对他的叙述朴素无华——
  2012年6月3日,湖北长江实业公司党委会在办公楼会议室召开。一夜未眠的邹远东,表情严肃地走进会议室,他扫视了会议台前围坐的9名党委委员,说:“我已年过六旬,超过了国家规定的退休年龄。今天的会议,是我邹远东参加和主持的长江实业最后一次党委会。”与会者惊讶、愕然。
  邹远东神情庄严地说:“今天的会议就是一个议题:我邹远东退出长江实业公司,不再担任公司党委和公司的任何职务,包括兼任的下属公司法人代表,不要企业的任何股份和资产,我在职所用的公司物品——包括汽车、手机,全部缴回公司。”
  “舍弃也是财富!”在党委委员们的一片挽留声中,邹远东说。
  李延国笔下的感慨义薄云天——
  邹远东,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企业历经磨难,正在走向辉煌时,你却要“全退”、“裸退”;邹远东,你到底为了谁?20多年的创业为企业积累了财富,为国家上缴了可观的利税,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专利,正大光明的成为千万富翁、亿万富翁。而你却在事业兴旺的时候,舍弃了所创造的一切,潇洒离去。   然而,令我潸然泪下的还是邹远东自己说的话——
  在党委会上,邹远东神情庄重地说:“作为一个企业家,我把企业实现利润最大化作为天职;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我要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作为我的天职。时刻不能忘记我们是共产党人在办企业,我把国家的牛养大了,不能说牛是我的。应时而退,是我唯一的选择。”
  新的党委委员江涛,红着眼圈对笔者说:“我本来是帮助邹总企业改制的律师。那一段时间,我们吃住在一起,他给我讲过这样一个寓言:一棵苹果树,在它的种子还不成熟时,它的果实又青又涩,人们不会去采摘它。当它的种子成熟了,为了传播后代,它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和美丽的光泽,让人们采摘自己,吃掉自己,然后把种子留在大地上,长出新的苹果林——无声的植物都懂得进化论啊!”
  嗨,同志们,听见没有?天职。进化论。这些词组,多么普通又是多么深邃,多么平易又是多么高尚!邹远东用他的行动所做的阐释,够我们去理解和学习一辈子的啊!他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他应该成为我们的楷模……
  (丙)期盼
  李延国在他的文章中提到了“裸退”,难免就不让人不想到了“裸官”。我却很不愿意把它写到这这篇文字里来,虽然它能够反衬出“裸退”的魁伟,但是也肯定会给“裸退”蒙上污垢。这些把妻子儿女、金银细软预先偷偷摸摸转移到海外的贪官污吏,早就打算一旦腐败丑行败露,或形势一有什么吹催草动之际,便脚底板抹油弃祖抛宗溜之乎也。他们是十足的假冒伪劣的共产党人,是抛弃了礼义廉耻的共和国公民。与邹远东相比,他们就是泰山脚下的一坯黄土,马尾巴串豆腐——提不起来了!
  不过,在这里,我不能不提到,就在前不久,便听说过一位完全可以媲美于邹远东的先行者——杨善洲。尽管他是一个从土改就参加工作的革命老干部,也和比他年轻得多、资历浅得多的邹远东比肩同行一样地裸退了。退下来之后,又去承包荒山,为故乡植树;林场建成有了盈利之后,便上交国家,留给乡亲们。当地老百姓用歌谣为他立传:“家乡有个小石匠,当官退休福不享,载树二十年,荒山披绿装,造福子孙千万代,为民服务永不忘,活到老,干到老,富翁他不当,当什么?当个共产党。”在电影里扮演杨善洲的演员李雪健,对他的主角的理解就是:“他一辈子都在践行他在党旗面前宣誓的那个誓言”,换句话说,不就是一直在坚持自己的信仰么?在李延国的文章里,邹远东也就正是这种人啊!他们都忠诚于党的宗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啊!连裸褪之后的打算,我听到邹远东也是这样说的:“还有很多专利等待我实现产业化转化,还有很多项发明需要我潜心开发。我要在晚年进行二次创业。”所以我在这里就很难不想到了杨善洲了,想来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同时,我也记起了李雪健讲的杨善洲的一个小故事,顺便也抄在这里,让大家以后连杨善洲的那样的小小的遗憾也能回避了。李雪健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他女婿跟我说过,临死的时候,老头儿一生有一个遗憾,就是他当书记的时候,参加一个活动,每个人发了一个电子表,那时候电子表是新鲜货,他玩了两天,后来就找不着了,这是他去世时都还惦记着的事。他觉得这个事儿没有交代清楚是他终身的遗憾。”(《人民日报》2012,07/21,李雪健:《做一名有追求的演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杨善洲不必遗憾的遗憾,倒证明了他的追求完美的完美。长江后浪追前浪!我相信并且祝愿,和杨善洲几乎一模一样的邹远东,将来是不会再有这种遗憾了。谢谢李延国给了我这样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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