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组诗)

来源 :诗歌月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ozhixiangxiazai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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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
  风吹开次卧室的门
  在深夜
  木地板发出足音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是风
  只有风才会关注
  被我们生活淋湿的木地板
  它比我更爱人间的房子
  它
  从早晨开始
  太阳升起
  它就存在
  就在向你靠近
  但直到太阳落下
  你昏昏欲睡
  异常疲倦那一刻
  它才从后面扑倒你
  咬住你的脖子
  你的一生
  都是它的猎物
  重要的时刻
  在花前拍照。
  在夏日的树荫下坐着。
  这一刻,对于一个人
  特别重要。
  你會指着那个人。
  盯着他的脸看
  你看出了他的轻松
  不曾为生存发愁。
  蜜蜂
  蜜蜂爱世人吗?
  它们将蜂巢
  筑在下水井的内壁上
  世人不爱蜜蜂。
  多么令我忧伤的决定
  当一只蜂王带领它的后代
  在黑暗中
  建造白色的蜂巢
  在数学里凋零
  一片叶子黄了
  第二片叶子
  跟着就会变黄
  接着是整棵树
  整棵树的叶子
  按照顺序变黄
  区别是
  第一片叶子
  在盛夏
  就落了下来
  而最后一片
  叶子落下
  已是深冬。
其他文献
远道而来的风登着石阶而上  不敢多迈一步,默念左右  每上一级台阶阳光就深鞠一躬  五百年前和五百年后  每一颗亲近的心都如此虔诚  十万个长头磕在地上  就有一块看不见摸不到的石头放下心头  转经筒每一次照面不是单纯的世事轮回  佛說:一滴水有四万八千虫  那扇窗超度了多少日落日升  酥油花,唐卡,和堆绣过堂的僧人  如一粒粒嵌入塔尔寺胸口的朱砂  鸟雀和鸣,结满菩提之子  诵念一泓止水  殿堂
夜色,似洗衣粉倾入  月光如水,搅和着  让月光变得皎白皎白  夜,这个天衣无缝的超大容量洗衣机  静静地洗涤所有被装进了夜的东西  星星,一个个高速旋转的钻头  要把夜钻空  当夜被钻出一个个洞口  夜色随月光迅速流走  夜,这个怪物  一下,像魔怪一样逃走  太阳被夜的污水  冲刷得晕晕乎乎,一副冰冷的样子  这时,初露的世界一切显得很干净  空气,像鸟鸣一样洁净  那些露珠,是昨夜洗泡了一夜
盛夏骄阳的味道  从茶几上的那一袋花生中散发  轻轻剥开它的外衣  像一位憨厚的农民在收获果实时的  眉开眼笑裸露自己红通通的身躯  可我看到果实里的是  年过七旬的爷爷奶奶  那双枯槁的手那微微蜷缩的背  在红土地里在山坡上  耕地播种除草收获晾晒  一粒粒地精挑细选放进袋子包装  把果实封存用爱装饰  送到安营扎寨在城里的我的手上  嚼一粒花生浓香的浆液中  溢出汗水  渗出血浆  飘出爱  
我的家  我的家在午后一个温暖的日子  结满葡萄  我的妻像只红色温柔的小狐狸  把她细细的手  探入我音乐交错的胸中  窗子的玻璃上趴满蜜蜂  花朵在一个个字里开放  我的妻穿着红色的衣服跑跳着  把朝向阳光的门带得哐哐的响……  我坐在一把古铜色的椅子里  听远处的庭园里草根吵闹的声音  听一滴水慢慢渗进一块石头  一只鸟,在远远的  我的思绪中  啼叫  地带  那儿有水,花园打开  你唱着
二三月开花  雨如果下得太密  势必会影响果子的发育  是的,养蜂人昨天还用一架  虚无主义的飞机  从乡下运来了一群  信奉实用主义的造蜜者  它们就在一片荔枝林里  为花香的浓度而辩论不休  我的脑瓜子  一天天嗡嗡个不停  穿过荔枝树的虫眼  母亲突然向我走来  她年轻的翅膀  仿佛要拥抱我  有人喊我树先生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条尚未打通的道路  规划的图纸化为乌有  我是我的乌托邦  
我比夜鸟还固执地认为  有夜鸟的夜晚才是真正的夜晚  它的叫声可以一下子就将夜撑开  像一粒种子撑开一片森林  像一位胆大的人撑开对生活的企圖  它的叫声是向上的  夜深人静以后,这叫声才能凸显出来  将我的躯体扩散到整个夜空  尽管这声音最终会被一滴露水冻住  但我依旧在等待夜鸟的到来  哪怕被邻居孩子的哭闹声拦截  我能接住一小滴这透明的像星光一样的声音  就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哪怕它若有
山上的植物都在想些什么呢  他们是否都有各自的语言  或者通用一种语言  绿叶是否知道光合作用  每朵花是否清楚自己的顏色  蒲公英在做什么样的梦  狗尾巴草今天的心情如何  那紫竹呢?一阵风吹过  竹叶发出哗啦的响声  是否在向我们说声“你好”  有时  有时,花钱也买不到  一次偶遇  ——假如所有的草木  都能说话  我们是否能腾出  更多的时间  来聆听自然的声响  我听到香菇草的语言  
风把七月的天空掏空  拽出一床轻薄的棉絮  给夏季裸露的肌肤带来清凉  腾出蔚蓝,装一趟苍云送往何处  紧贴云层的地铁探出头来  穿过龙眠大道直达无想山  从云层搬迁而下的庙宇  聚拢在一起,冥想  抛下执念,翻滚的叶子双手合十  野  野芦苇席卷了一半的湖面  屋檐被鸟儿的鸣叫包围  狗尾巴草跟风没聊上几句  无趣地摇摇尾巴转过身去  酢浆草寂寞伸出紫色的手指  一门心思只想钩住柳枝  好多时候
我一直仰视那条虚幻的河流  在河流和河流之间  我摸索着自己和虫吟的距离  月亮时隐时现的欢乐  挂在黑暗的树杈上  那是某年的三月  抑或是某年的嚴冬  也曾痴望的月亮  他们一样圆一样遥远  运行在无法企及的虚妄里  直到我的风华和你的  日渐飘摇  多么轻率的许诺和流逝  月下的河流  他有没有骨头几许?  今夜我行走在大山墨绿的阴影里  想象着与远道而来的你相遇  像那夜,一列火车  以最
春天  春天,不一定非要是阳光正好的三月  当你干涸的灵魂需要一口山泉滋养  当你想要一块肥沃的土壤生根发芽  的时候  都可以是春天  春天,蜜蜂从远方带来风铃  我们在田里撒下种子就会收获粮食  立下的誓言都能实现  春天,是你想起我的时候  心情与玫瑰有关  交易  鸟儿啊,给你我的粮食  樱桃、谷粒、雪、光芒和雨露  你到我的文字中来,多叫唤几声  愿望  在哺乳前  他用他特有的婴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