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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熟悉的车牌号出现在距离小区大门100米处的时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暖手宝扔进“小板房”里,理了理军大衣的领子,站在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顾飞旁边,用手肘在他腰上戳了一下,低声说道:“小警察,立正站好!”
  顾飞条件反射似的,在水泥地上跺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黑色大众停在我们面前,戴着蓝色医用口罩的杨书记摇下车窗问道:“你好小同志,需要什么手续吗?我来这个小区看望同事。”
  我还在思忖着怎么回答才能让杨书记对我印象深刻时,顾飞穿着黑色的夹棉制服,走到车窗前压着嗓子说到:“您先测量体温,之后说明您到本小区的原因。原则上疫情管控期间您是不能够出入本小区的,若有特殊情况可以放行。”
  我在一侧看着微微弓着背和杨书记说话的顾飞,萌生出“孩子长大了”的感慨。我走上前去拿着测温枪给杨书记量过体温放行之后,组长恰好来换班,我和顾飞就一前一后的往家走。
  “刚才那个就是市里的一把手吗?”
  “对,杨书记。”
  顾飞一米八几的个头,脚大得像船似的,我跟在他身后,每迈一步都踩在他在雪中留下的脚印里。
  “那你不早告诉我他要来,咱就直接放行了。”顾飞语气里多少有点责怪的意思。
  “哎,弟弟你也太看得起姐姐我了,那杨书记的行程是我能知道的吗?”我加快步子追上顾飞,要微微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侧脸。
  “那你这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你姐我就是个政府办公室的小职员,疫情期间被分配到咱小区‘查岗’而已。”说着,我把双手插在已经不怎么暖和的暖手宝里。
  “那你以后跟着我混吧。”顾飞伸手抓我手上的暖手宝。
  我看着他冷笑了一下说:“还没毕业呢,说什么大话。”
  “晴姐,我以后指定是人民警察的一分子。”顾飞腿长又走到我前面去了,但是说话时候的语气倒像是那么回事。我看着他右侧手臂上的一枚“吉林警察学院”徽章说道:“啧,孩子长大了,走吧各回各家,一会儿姐给你送饭去。”

2


  “顾飞,你又来了?给你晴姐作伴来了?”组长笑着打趣顾飞。
  “叔,我这是为人民服务。”顾飞是大学生党员志愿者,他们有轮岗时间,但顾飞没事的时候就往小区门口的“小板房”里跑。我把手按在电暖气上取暖,问道:“早上吃没?”
  “吃了,你怎么和我妈似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顾飞起身从板房的窗户探出半个身子,给进出的居民测量体温。
  “顾阿姨那边情况怎么样?”顾飞他妈是市医院的护士长,因莫旗有从武汉自驾游过来确诊的患者,顾阿姨主动请缨,去莫旗疾控中心工作。
  “还行,自驾游那位患者,他身体素质还不错,控制得还可以。这几天疑似病例多了,我都不敢给她打电话,怕她在睡觉。”
  “你都多大了,可别想妈啊。顾阿姨在莫旗肯定会没事的。”顾飞不说我也知道,他担心顾阿姨有没有吃饭,会不会被感染。
  小板房里安静了片刻,我们俩都没说话。我举着冻僵的手在眼前活动指关节的时候,看到一位没戴口罩的大爷推着自行车正往小区外走,我赶快叫上顾飞。
  “大爷,您要去哪呀?”我从小板房走出来,拦住大爷的路。顾飞站在我后面。
  “同志,我出去买袋面,我有出入证的……”大爷握着车把的手上戴了副不抗风的白线手套,在零下20几度的低温里,根本起不到作用。
  “大爷,您不戴口罩是不可以出门的,这个您明白吗?”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
  “我知道,孩子们都在外地,家里就我自己一个人,口罩买不到了呀。”
  “大爷,我家里有口罩和面,我给您送家里去。您告诉我住址,我一会儿给您送过去。”顾飞陪着老人往回走,警校的制服衬得他身姿挺拔。

3


  顾飞从大爷家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小板房里背单词。“顾飞,你家里口罩快让你送没了吧,现在还开始送面了。”
  “姐,我自己又不会做,再者说你不还给我带饭吗?对了,今天中午吃什么?”顾飞把雷鋒帽摘下来,仔细地放在桌子上,头顶一撮头发朝天立着。
  我抬了下巴示意他看床上:“泡面。”
  “这么多泡面?姐,铁公鸡拔毛了?”
  我翻了个白眼说:“不是我买的,是优品超市的工作人员为查岗工作人员捐赠的爱心。”
  顾飞在各色的康师傅里挑挑拣拣,拿出两盒小鸡炖蘑菇。
  吃过泡面,我背会儿单词,偶尔提问顾飞几个,他不知道意思就乱说。一点的时候,我们俩和同事换班往家走。
  “晴姐,刚才背单词,像不像我高中时候,你给我补习。”顾飞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像一个巴掌打在脸上,我老脸一红。
  顾阿姨在医院值夜班时,顾飞就会上我们家蹭饭,我妈和顾阿姨关系好再加上他长得讨喜,小时候顾飞来我们家吃饭和顾阿姨值夜班一样规律。他打小就跟在我屁股后长大,顾飞上了高二就是我去外地读大学那一年开始,他就不去我们家蹭饭了,还染发打架什么不好学什么。
  用我妈的话说就是:“没有我镇着这熊孩子,他学会叛逆了。”
  我大二回家的寒假,顾阿姨让我帮顾飞补习。我闲着也是闲着,晚上就逼着他背背单词顺便欺负下小孩。
  我那个时候沉迷香港的警匪剧,常常用他们家的大电视追剧,小孩在屋里写作业我在外面鬼叫:“这个阿Sir好帅,那个也好帅。”
  顾飞黑着脸从屋里出来拔掉网线,扔给我一本数学习题让我教他解题。教了一次他就不用我了,他说我教5错3。   “是啊,这位小警察。”幸好戴了口罩,不然老脸通红肯定被他嘲笑。

4


  手表时针分针重合指向数字8,我收拾好东西准备锁上小区大门回家。大门还没关上的时候,一辆银白色商务轿車开着远光灯,一路鸣笛冲过来在半掩着的门口停下。我用手遮挡住眼睛,绕道左侧敲了两下车窗,开车的是个穿红羽绒服的女士。
  “您好女士,本小区晚8点宵禁。”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8点零8分,“晚了一会儿,要不您出示一下……”我还没说完,副驾驶位走出来一位男士,破口大骂。
  我有一瞬间慌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和我一起值班的莹姐提前走了5分钟,我就碰到这种事情。
  那位男士离我1米远的时候,一股酒味顺着风吹过来。“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我没有说不让你们进。”
  “你们就跟个看门狗似的,天天在这里,我今天得教育教育你怎么看门。”醉酒男伸着右手往前一扑,一个巴掌甩在我脸上。
  我捂着左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指着街边的监控器说道:“你刚才打我的一巴掌,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叫什么名字?”
  “还问我名字?我是你大爷。”红衣服的女士一直在吼他,让他不要乱讲话,到后来已经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
  我打电给顾飞,响了一声他就接起来了。
  “你出来接我一下。”我没等顾飞回话,抓着手机就往车旁边跑过去。醉酒男坐在驾驶位上,穿红衣服的女士被推倒在地,汽车引擎蓄力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我赶快扶起红羽绒服女士站在台阶上安全的地方。
  醉酒男加大马力撞开大门,开车驶入小区,过了一会我仿佛还能看到他转弯后留下的红色尾灯光。
  我拿起手机按下110等待接通的时候,对旁边的女子说:“大门都被撞坏了,工作需要,我得打电话报警了。”
  女子点点头没说话,顾飞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到脚踝的黑色羽绒衣小跑着过来,气还没喘匀看着撞坏的大门问我:“姐,你有没有事儿?进贼了?”
  “没事,碰到个酒驾的。”我带着红衣服女子往小区里走,“你是想回家还是……”
  “同志不好意思,我先生炒股赔了很多钱,心情不好出去办事喝多了,才会这样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先回家就好。”

5


  红衣女子回家之后,我和顾飞在在小板房里等警察过来说明情况。顾飞盯着我的目光让我有点不自在,我清了清嗓子,起身拿起暖壶倒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
  “你脸怎么弄的?”顾飞压着嗓子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冷,自己搓的,摩擦生热嘛。”
  “来,你也给我搓搓。”顾飞把脸伸过来。
  “外头凉快,上外面呆着去。”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姐,你以后晚上值班,我都过来陪你。”
  我指着小板房里的单人床说:“那感情好呀,你住在这就行,床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话还没说完,顾飞真就躺下去了。好一会没说话,我才发现他睡着了。
  我们小区是早期建的居民区,居民大多是中老年人,设施不齐全,物业也总推脱责任。这几天居民遇到什么杂七杂八的琐事,找不到物业的人,就来门口找顾飞,搬米送面找宠物的活没少干。
  我拿着暖手宝放在他怀里,抓起他的手时才发现,我一直当个小孩看的顾飞,手上食指关节和手心都有层厚厚的茧子,肩膀也比之前宽很多。
  看到屋外的蓝红色交替灯光时,我走出小板房和警察简单说明情况。“警察同志辛苦了。”民警离开的时候,传来顾飞的声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站在旁边的。
  “民警同志帅不帅?”顾飞双手插在口袋里问我。
  “帅!”我裹紧棉袄,西北风吹得我直打哆嗦。
  “姐,姐,那顾Sir怎么样?”顾飞拍拍我肩膀。
  “什么怎么样?”我没听懂他的意思。
  “顾Sir帅不帅?”顾飞冲着我挑了下眉毛。
  我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是让我夸他。我摆出花痴脸,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胸口,嗲声嗲气地说:“顾Sir好帅呀,你是我的芳心纵火犯。”
  顾飞冰冷的手伸到我脖子里说:“来,阿Sir帮你灭火。”
  “你给我把手拿出去!冷死人了。”周围回荡的都是我杀猪般的吼叫。

6


  我每周值两次晚班,顾飞说到做到,拿着小毯子在小板房里陪着我。晚上进出小区的居民不多,偶尔会有几个车主进小板房登记。
  大概7点40的时候,街道办事处的蒋主任突然在工作群里让顾飞去2号楼帮忙,那边水管裂了一直在漏水。
  顾飞走了之后,我拿着手机没有目的地随便刷了一会,不知道蒋书记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心里总是乱糟糟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8点钟把大门锁上之后,我往2号楼那边走想去看看顾飞他们的情况,走到2号、3号楼中间时,脚下一滑没站稳差点摔倒,仔细看才发现地上铺着的沙子下面是一层冰。
  再往前走,看到前面五六个人乱哄哄地围在一起,我快步跑过去,看到蒋主任躺在地上,顾飞跪在地上,双手交叉一下一下的在蒋主任胸口按压。
  “顾飞……”我喊他名字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顾飞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些许慌乱,“董晴,救护车就快来了,你把大门打开让他们进来。”顾飞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
  “好。”我转身往大门跑去,耳边只能听到风的声音。
  蒋主任被抬上救护车后,顾飞像虚脱了一般倚靠着我,我挎着他的手臂没有动。
  过了一会,我抬起手拍拍他靠在我肩膀上的脑袋说:“小朋友,你做的很好。”
  “嗯。”很轻的一声回应。
  “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小警察的。”我看着夜里一颗很亮的星星说道。
  “刚才我……害怕了。”顾飞动了动身体站直了。
  “20几岁的小孩,以后你去除暴安良,姐姐来护你周全。”说着我拍拍自己的胸脯。
  顾飞低头笑笑说:“我害怕自己救不了蒋主任。”
  “救人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医生护士,甚至是开救护车的师傅,都是你救死扶伤的伙伴。就算你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救人,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大家握指成拳的力量。”
  顾飞伸出右手,手心朝上放在我面前。
  “干吗?”
  “把手给我,不是说握指成拳吗?”顾飞牵起我的右手。
  “是握指成拳,不是握手好吗?”我没把手抽出来,由他牵着。
  “这不是握手,是牵手。”

7


  3月的天气暖和许多,值班的时候,我和顾飞站在小板房外面晒太阳。杨书记的车开过来的时候,我推了下顾飞:“你去。”
  顾飞弯着腰和杨书记说话,杨书记说:“小同志,谢谢你呀,因为你老蒋才能没事。”
  顾飞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剪了最近很火的栗子头,整个人看起来既硬朗又阳光。
  “谢谢杨书记,份内之事。”顾飞送走杨书记之后站在我旁边问我:“疫情结束之后你想干吗去?”
  我想了一下说:“嗯,我有一件大事要做。”
  顾飞轻笑说:“巧了,我也有一件大事,要不你先说。”
  “我得先去吃麻辣烫,水煮鱼,酸菜鱼,酱大骨,海底捞。”我想着那些好吃的都要流口水了。
  “合着吃就是你的大事。”顾飞用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看着我。
  “不行吗?你想干嘛,拯救地球吗?”
  “我想啊,我想……”顾飞吞吞吐吐的我看着着急,我从口袋里掏出体温枪正对着他的眉心,压低嗓子说:“快说头儿派给你什么任务?”
  顾飞摆出缴械投降的姿势说:“我想和你谈个恋爱。”
  “阿姨,麻烦您出示一下您的出入证。”我逃命似地去追直接走进小区的阿姨,嘴巴笑得口罩都包不住了。
  查完出入证之后,我慢吞吞地走回顾飞身边。
  “小警察,立正听好。”我顿了顿,“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顾飞愣了下,“预谋已久。”
  “那巧了,我也是。”我拍了拍他后腰说,“那你继续在这里站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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