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丑”知名八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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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点香港喜剧片里的“怪咖”,八两金是个不可回避的存在。备受众人调侃,他却依旧故我,在扮演丑角的路上走得肆无忌惮:出道二十几年,出演100多部电影,几乎成为每部电影的黄金配角。他的搞怪饰丑也无一例外为电影赚足眼球,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桥段。
  他也“正经”过
  同为上世纪90年代成名的喜剧演员,八两金的故事不如周星驰那么励志,在不计形象的颠覆性表演中,非但未能上演“草根”逆袭的戏码,还因荧幕上令人过目难忘的角色扮相,长期背负着“香港第一丑男”的戏谑之名。
  有趣的是,他那张在部分人看来已经“丑到极致”的脸,恰巧成为他驰骋香港娱乐圈几十年的独门利器。八两金的入行正因“脸”而起。
  八两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演戏搭上关系。那时他在香港开了家不知名的小饭店,一门心思经营生意,和演艺界唯一的交集是:晚上经常有收工的剧组来店里吃夜宵。
  作为老板的他并不常在店里,只是偶尔前去察看。一天他恰巧经过,看见一名员工做错事,就当着满屋顾客的面,狂风骤雨似的将员工骂了一通。八两金向来酷爱黄金,每次出门身上至少要佩戴重达4斤的黄金饰物。当天,他脖子上挂着三四根黄金粗项链,上身一件露膀背心,脸上凶神恶煞,全然一副地痞模样。不过,他乍一看威风凛凛,一开口骂人,语言和动作却显得十分滑稽。
  八两金骂完扬长而去。望着他不可一世的背影,坐在角落的一名顾客忍不住拉过被骂员工问道:“他是不是来收保护费的?”员工哭笑不得,只好解释:“那是我们老板,他平时说话就这样,其实人一点都不坏。”
  几天后,这名顾客又出现在店里,特意找到八两金,递上一张名片:“你可不可以来拍电影?”八两金自知长相不佳,礼貌回绝:“我不会拍电影,你应该找长得帅一点的人去拍。”顾客却用如获至宝的语气说:“你这张脸很难找。”听闻此言,八两金火冒三丈,转身要走。顾客慌忙将他拦住,一语道破那潜藏在他身上的喜剧天分:“你不说话会吓死人,但只要一开口就会笑死人。”
  1993年,八两金参演了他的第一部电影《廉政第一击》,导演正是当年在店里对他“死缠烂打”的顾客林德禄。片中,八两金饰演少言寡语的冷面杀手,整部戏仅一句台词,却涉及不少打斗场面,正用到了他“不说话会吓死人”的凶悍面容。
  《廉政第一击》讲述香港廉政公署的成立故事,聚集了强大的演员阵容,包括任达华、张曼玉、许志安等当今的“大腕”。尽管如此,八两金的表演丝毫不落人后,当有人严厉批评张曼玉“花瓶式”演出时,八两金对杀手这一反派的诠释却赢得观影者的普遍好评,“让人眼前一亮”。
  如今习惯了八两金诙谐荧幕形象的人,总是很难将他与大反派相联系,直到2012年电影《寒战》热映,“廉政公署”再次成为热议话题,《廉政第一击》被翻出重温,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八两金也演过这么“正经”的角色!
  戏里喜剧,戏外悲情
  上世纪90年代是香港喜剧片的鼎盛时期,作为极富表演张力的喜剧演员,那时的八两金风光无限,最忙的时候,一年中就有近20部电影找他合作,平均每十几天就得转一个剧组。
  在剧组,八两金是出了名的豪爽。当时,除了接拍影视作品,他还在外开公司、投资房产。导演制片等知他“来头不小”,经常开玩笑要他请吃夜宵,八两金爽快答应,叫上整个剧组,一群人浩浩荡荡到店里吃得面红耳热。通常一个晚上下来,不仅白天拍戏所得的片酬花得精光,他还得额外贴上几千块钱。
  彼时,八两金挥金如土,从来不曾为钱财担忧。他说,“1997年以前我从来没将拍戏赚得的片酬剩下,一个‘斗零’都没有。”然而世易时移,那场肆虐亚洲的金融风暴,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带着儿子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1997年,金融危机蔓延至香港,八两金商场失意,几千万身家毁于一旦。一时间,他阅尽炎凉世态,不仅昔日生意伙伴冷眼旁观,切断与他所有合作往来,就连相濡以沫的妻子也弃他而去。母亲生日时,他问妻子借500元钱给母亲做生活费,不料妻子怒目反问:“连你母亲都要我养,你食拖鞋饭(吃软饭)!”八两金说:“当初会娶她当老婆,是因为全世界只有她愿意跟我谈恋爱、结婚、生小孩,没想到枕边人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电影《千王之王2000》中,八两金借“聋五”之口,对着镜头一阵絮絮叨叨:“正所谓‘老婆就白白胖胖,老公就皮黄骨瘦。’今天我正是人老色衰,老婆跑路了……”那段苦情独白实则是他生活的真实写照。
  香港学者吴昊说:“喜剧是对社会和人性的丑恶面貌加以讽刺”。纵观八两金的过往,他的人生正是一部笑中带泪的标准港剧。破产后,八两金试图东山再起,无奈媒体幸灾乐祸,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让他难寻容身之地。他成为房东们最不欢迎的人,常常有房东在签约时知道是他租房而临时变卦,拒绝出租:“你是否有能力交租都成问题!”最后,他用了8个月时间才找到愿意将房子租给他的房东。“别人见我带着儿子,可怜我才租给我。”回顾那段经历,八两金唏嘘不已。
  为了养活自己,八两金毛遂自荐,求曾经合作过的导演聘用自己,但那些导演通常不卖他人情,只甩下一句“你悭D啦(你一边去)!”转身便走。
  碰壁无数后,八两金走投无路,只好接拍三级片。八两金说福建人很保守,签约时他与投资方特意协议“尺寸要紧”,结果对方竟以他的这一要求导致票房差为由,克扣他几万元片酬尾款。
  八两金曾说:“人生若太过平坦没有波折,则没甚意思。”但谈起那段低谷期的遭遇,他还是无法忘记“晚上失眠,躲在家中偷泣”的幽暗时光。他一度痛彻心扉:“‘男人老狗’又有谁可以倾诉?谁会可怜你?估不到我这个喜剧演员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惨!”
  与儿子相依为命
  除了偶尔出现在一些冷门电视节目中,八两金已经很少在荧幕上现身了,自2007年接拍电影《狂蟒惊魂》后,他几乎在影视圈销声匿迹。但他对此并不太在乎,他曾经饰演角色无数,但在所有角色里,演得最用心的当属“父亲”。
  八两金遗憾没有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在妻子离开7年后的一天,他希望能让儿子通过电话和妈妈说说话,没想到,妻子一听到是孩子的声音当即将电话挂断。八两金经常感慨自己命不好,并将此归咎于自己长相太丑,“留不住老婆,还影响孩子没有母亲”。
  八两金与儿子感情相投,常常以父子装和同样的“锅盖头”示人,就连两人的“八字”也相似,但八两金自觉命运太差,不希望儿子“重蹈覆辙,被人瞧不起”,所以他常常教导儿子“从小就要努力”,并在日常生活中教育儿子为人之道。
  在一次演出时,八两金伸手向一位大牌明星打招呼,对方视若不见,站在一旁的儿子不解,抬头问八两金:“你为什么还要向那些人打招呼?”八两金笑了笑,心平气和地答道:“因为爸爸长得丑又地位低,这世界上无名无利就会被瞧不起,唯有谦虚点才可以生存。”
  八两金的儿子长相俊秀,小时候常常被同学取笑非亲生,回家后,他常常向八两金抱怨。八两金听后不以为意,只告诫儿子:“做人吃点亏没关系。”
  八两金与儿子相依为命,又因是老来得子,他常常担心自己哪天突然离世,儿子会无依无靠,为此他通常只在临近地区演出,倘若迫不得已要搭飞机去外地,他就会在衣柜里悄悄放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所有银行户口、保险箱的号码。“万一我空难死了,他收拾遗物的时候一定会见到,有钱就不会紧张。”
  八两金曾获一名90后女生爱慕,但因年龄差距太大,且担心儿子“不知该叫妈妈还是姐姐”,他婉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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