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外教”事件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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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先关注的是中国男人的精神问题
  
  2005年,我在《看世界》上发表了一篇近1万字的长文——《中国男人精神问题白皮书》。1万字,对一个非专业杂志来说几乎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看世界》最初想分两次发表,后来考虑到分两次会割断了文章的连续性,破天荒地一次性发出去了。
  文章发表后,《新浪网》、《凤凰网》立即分别将之立为“今日话题”和“发烧话题”,并引起了网友的热评,《凤凰网》的跟帖有2000多。《新浪网》将我的多篇文章放在一起做了一个专题,至今还在。据事后不完全统计,包含全球几乎所有中文网站在内的超过一万家网站转载了这篇文章。
  作为一个学者,我知道,任何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无论是年轻的中国姑娘追逐年老的西方男人,还是中国男人面对西方女人“精神阳痿”式的口是心非——都是某种文化、社会、经济等因素的正常反应。现在还很少有人从跨国的男女关系中来解剖这些因素。“中国女人与西方男人”和“西方女人与中国男人”这两对关系中选择哪一对呢?毫无疑问是后者。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我的两位中国女同事,一来是征询她们的意见,更主要的是希望她们加入。经过讨论,我们很快就把研究的方向确定为“西方女人眼中的中国男人形象研究”,研究包括两部分——个案访谈和问卷调查,先开始访谈,再做问卷。问卷中有一部分是要请西方女人评选最帅的中国男人。
  
  然后目光转向丑陋的外国男人
  
  接下来,我就开始了针对西方女性的访谈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接近这个问题时,首先让我震惊的既不是西方女人,也不是中国男人或者中国女人,而是某些西方男人。什么“中国是西方男人的天堂,西方女人的地狱”、“跨国流氓白骨精”,最具刺激性的说法恐怕是有些西方男人总结出来的对付中国女人的所谓F4:Find them,feed them,fuck them,and forget them(找到她们,喂她们,×她们,然后忘记她们)。
  对于这些西方男人的劣迹,他们的女老乡们同样看不惯。比如,我的一个采访对象对我说:“很多老外在本国混不下去了,到中国来。在中国很容易找一份工作,可以过有尊严的生活,然后,他们就酗酒,泡中国女人。在我们面前吹嘘同时玩多少中国女人。然后还批评中国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我问他们,‘你要是对中国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你怎么不滚回你的老家呢?没人留你在这里’,可是他们不会回去,为什么?他们是混不下去才来中国的,在家里连女人都找不到。”
  我决定一边继续访谈,同时先写一篇文章,暴露一下这些西方男人丑陋的嘴脸,文章的题目叫“你看,你看那些外国男人丑陋的脸”。
  文章写好之后,我第一时间发给了我的老朋友——《看世界》杂志,他们也立即给我回复:
  “文章一口气读完,感觉是:很有冲击力!看得出你的用心良苦:在文字上的用心,在社会责任上的用心。”
  
  网友留言让我发现了
  Sex and Shanghai
  
  8月13日下午,我看博客上有一个留言:
  “张博士:有空请你看看这个博客:Sex and Shanghai,也许对你的研究有帮助。”留言署名Todd。
  我至今仍无法准确形容第一次看Sex and Shanghai的心情:震惊、愤怒、耻辱、无奈,还有更多。
  震惊:尽管这类在家没有工作、到中国轻松做外教、炫耀同时玩多个中国女人,以酗酒、批评中国作为业余爱好的例子我已经听过很多。但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直率、赤裸言论,我仍不免大惊失色。
  愤怒:中国有句古话,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垃圾利用中国人的崇洋媚外在中国过着唐璜般的生活,还处处流露出对中国、中国人的歧视和不屑。
  耻辱:许多中国人还是依然这样一如既往地把西方人太当回事,太多的国人见到老外就唯唯诺诺,直不起腰。不错,中国落后了,中国输了。但是,面对今天的中国人输得如此口服心服,作为一名“祖上也阔过”的人的后代,真的有太多的耻辱。
  无奈:不得不承认,洋垃圾的博客中有许多真知灼见,他们许多对当代中国社会的评论是如此的精准、如此的深刻。
  我把“Sex and Shanghai”用引号输入Google搜索,意外地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名博,它盘踞在某排行榜第一的位置已经多日了;一家专门统计的网站显示Sex and Shanghai的点击率直线上升,从5月12日的无人问津,到8月底日点击率近万。许多网站也提到了它,还有人猜测Chinabounder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更有人建议,随着Sex and Shanghai的逐渐走红,Chinabounder应该将它结集出版。
  我不得不说,我要感谢Chinabounder,感谢他为我提供了一本难得的教材。我在《你看,你看外国男人丑陋的脸》最后一节中呼吁“一场消灭丑陋的外国男人运动”,文章在《看世界》第6期发表之后(《看世界》发表时将标题改为“消灭丑陋的外国男人”),尽管也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但是毕竟缺少一个典型的案例,远没有达到我预期的目标。
  我决定,要将Sex and Shanghai曝光,要利用这个博客让大家知道,中国人在有些人眼里是个什么形象,要利用这个博客来教育大家;要把Chinabounder找出来,不能让他在中国继续从事教育工作。
  
  没有想到“网络追逐流氓外教大行动”成为媒体风暴
  
  8月24日晚9点,我开始写网络追逐“流氓外教”大行动的博客,直到凌晨2点才写完。我的初稿中,把引用的Sex and Shanghai博客的英文原文都附在后面,贴到我的博客上时,才发现字数太多,不得已,我只好把英文原文的绝大部分删去。
  第二天星期五,凤凰网已经把我这篇帖子放在首页做了链接。
  星期六早晨我打开邮箱,吓了一跳,里面有堆积如山的邮件。“出什么事了?”我忍不住自己问自己。打开这些邮件,我这才注意到它们几乎全都来自海外,后来我从这些邮件的内容发现,原来是我的帖子被几个海外中文网站转载了。
  星期天(27日)我上网查了一下,亚洲、欧洲、美洲、大洋洲等多国的中文网站都已经转载了我的帖子。不过,此时的我依然没有料到一场媒体风暴即将爆发。
  星期一早晨一家香港报纸打电话给我,拉开了媒体采访的序幕。不得不承认,这些记者本领高超,他(她)们不知道从哪里获得我的电话号码。这之后的几天里,我的主要时间都用在接受记者采访,媒体报道我自己反倒没有看到。
  星期二,Chinabounder在他的博客上发表了一篇反驳我的文章。除了对我破口大骂之外,还肆意攻击中国的教育制度。
  8月31日,一位海外网友将澳大利亚悉尼一家报纸的相关报道转发给我。该报道转自美联社,称Chinabounder在一封发给美联社上海办事处的匿名邮件中称,Sex and Shanghai不过是一次行为艺术,这个行为艺术小组还包括两个中国人。
  对于Chinabounder自称这是一次行为艺术的说法,我首先不相信,看了他的博客的没有人会相信它完全是编造的。
  唯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美联社的做法。作为一家一向标榜自己公正、客观,有世界影响的美国媒体,既没有去核实Chinabounder所说的是否真实,尽管近在咫尺,也没有采访我,单凭一封匿名的电子邮件就轻率地进行报道。
  大概在9月3日,我们自己的媒体开始注意到了美联社的这篇文章,纷纷予以转载。让我大感意外的是,竟然有媒体相信行为艺术的说法,还大做文章。许多媒体请我评论或回应。我都一律回答说:“不想回应”,可是有的媒体改一个字,变成“不便回应”,好像我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还有的媒体说我态度前后判若两人,Chinabounder抛出行为艺术说之后,我就改口说,能不能找到他不重要。其实,这句话我从第一天接受记者采访时就说过,我这是从这个事件的深层意义上来谈的,可是,这丝毫不表明我对找到Chinabounder不感兴趣。
  实际上,我一直没有停止核实那些我认为有价值的线索,直到国庆节之后,最后一条线索也被证实没有结果,最终才放弃了我的所有努力。
  Chinabounder至今仍未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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