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飞的叶子(外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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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傍晚,我扛着沉重的暮色和些许的倦意,独自漫步在被夕阳染红了的丛林中,虽颇具“风光无限好”,但我依旧觉得阴冷了些。
  不经意间,一片叶子从梧桐树上挣脱,冉冉飘下,我凝望着它,不想也不愿意用“金色的蝴蝶在林中翻飞”之类的语句来形容它,在我看来,倒像一位带着无限伤感的少女从高楼坠落,决意要了却今生,去寻找前世的记忆、依稀的梦幻。
  是的,每一片叶子的坠落,都有它自己才知道的累累伤痕,有从枝头挣脱的痛,有被秋风划过的痛,有被冰霜蹂躏过的痛,那每片叶子背后的茎纹,都记录着一个个动听的故事,有美丽,也注定有悲伤;有欢笑,也注定有哭泣。
  那片叶子,就这样地飘落,飘落,沿着它凄美的弧线,默默地飘落,没有醒世般的呼啸,也没有哀转久绝的悲鸣,也许它认为自己没有值得张扬的理由,悄悄地来就该悄悄地去。
  忽然,它的身影在我的眼前划过,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下,与早就在那里等候的另一片叶子重叠在一起,它们也许并不曾约会,此时的相见也只是偶然,但它们之间一定有个邂逅的美丽故事,彼此的微笑,彼此的心痛,一定在这不言中了吧?
  回家的时候,我似乎倦意全无,因为我目送了一个美丽的故事,我们的生活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一个故事的结束,又是一个故事的开始!没有什么值得大悲,也没有什么值得大喜,今世的不如意不算什么,因为还有前世美好的记忆!
  
  
  冬夜听雨
  
  思绪里又传来许多的订单,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窗外似乎有微弱的风,接着就听到了滴滴的雨声,我心里不禁一喜,既然无法入眠,静静地听着这缠绵的有声胜有情的雨声,又何况不是一种享受呢?
  起初细小的雨声,如一个小孩在母亲的怀抱里撒娇,那么轻,那么柔,呢呢喃喃地细声细语,轻绕耳际,丝丝入扣,留下余音在脑际回旋,接着,雨越来越大,在屋顶上奏起了“嘀嗒嘀嗒”的打击乐。附近的水塘里一定“丁丁”地唱起来了,水面上一定还溅起一朵朵小水花,水花姑娘一定在轻盈地舞蹈……我痴痴地想着。
  忽然,一阵风吹来,掀了一下窗户,几颗雨点儿像顽童扔来细小的钢珠一样砸在玻璃上,丁丁作响。我似乎感觉到了雨的顽皮与缠绵,终于忍不住,想亲身去看看这使者般细雨,细听这跳动着音符。
  披衣站在窗边,透过蒙蒙的窗玻璃,墨黑的夜空下着无色的雨丝,纷纷的从空中飘洒下来。我干脆来到阳台,看得更真切了,听得也更真切了,雨丝在夜色的笼罩中飘落时,夜色把雨丝反衬着,使雨丝泛着白光,在夜色中变作晶莹的小精灵从天而降,不停的往下坠落着。我把双手伸出去,想捧住这小精灵般的雨丝。啊!这冬雨,如丝,如绢,如雾,如烟。落在脸上凉丝丝,流进嘴里,甜津津,像米酒,像蜂蜜,使人如醺,如梦,如痴,如醉。一会儿的功夫,双手被雨丝淋透,斜飘的雨丝飘零在脸上,冰冰凉凉,心也随着雨丝而坠落。我不得不退回屋里,悄无声息地关上窗,把寒冷的夜风,多情的小雨都关在一窗之外。
  房间里静得只听到外面微弱的雨声,无奈的思绪伴着这细小的雨声而伤感。我想:这个季节要是下的不是雨,而是漫天飞舞的雪花那该多好啊!我又能看到“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美景了!
  “你是一个怪物,下雨的时候,你却想下雪!真正下雪了,你恐怕又想要太阳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在向我责问。我苦笑了一下,是啊!雨和雪本来就是一样的,都是水,都为大地绿物润叶而来,有这朴素的雨,干吗要想那豪华的雪呢?人啊,不要这么的自寻烦恼,上帝赐你这满天斜飞的细雨,带来的是一股愉悦的情趣,你就细心地听吧,去寻觅这冬的奥秘!
  风已过,雨留声。我在倾听中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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