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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主义诗人历来有借助酒精、鸦片酊等来催发灵感的习惯。1797年夏,浪漫主义诗人塞缪尔·泰勒·柯尔律治(1772—1834)一次服用过鸦片酊之后,沉睡中创作出了“最精美的诗”,即未完成的《忽必烈汗》。1799年,他刚访问过德国,接受了康德、谢林的影响之后回来,得知戴维说呼吸笑气来捕捉灵感,万分赏识,跃跃欲试,希望来实验笑气。柯勒律治和戴维两人的友谊就起始于这次的共同实验。柯勒律治回忆说,当他呼吸戴维绿袋子里的笑气时,只感到一股暖意散布到他全身,这感觉就类似于“我所记得的,有一次我从雪地里回到温暖的室内之后所感受到的”。随后,柯勒律治做了更深度的试验。他承认自己对呼吸笑气的留恋,说是“直到最后,在我两脚碰到地面的时候,我都不想停下来,一点都不想停下。摘下呼吸器之后,有几分钟我仍然处在极大的陶醉之中,一动也不动”。另一位浪漫主义诗人,未来的桂冠诗人罗伯特·骚塞(1774—1843)呼吸过笑气之后,也热情洋溢地赞美说:“天国最高的大气层必定是由这种笑气组成的。”他还欣喜若狂地向他的兄弟汤姆报告:“啊,汤姆!笑气,这种气体是戴维发现的哦!啊,汤姆!……它使我笑,我每个脚趾和手指尖都感觉得到。戴维实际上已经发现了一种未曾命名的新享受。……那么愉快,如此极大的愉快!啊,美妙无比的笑气袋!”
但是,笑气也并不总是会带来“浪漫”。劳伦斯·K·阿特曼在《谁人最先?医学史上的自体实验》(Lawrence K Altman: The Story of Self—Experimentation in Medicine Who goes First·,1987)中说到戴维以为笑气的实验不至于会有很大危险时,这样写道:“实际上,(笑气)存在有另一种他(戴维)未能意识到的潜在危险。因为,例如,氧化亚氮中的杂质会产生过氧化氮,这是一种潜在刺激肺部的物质。”在另一部医学史著作,朱莉·M·芬斯特的《乙醚节:美国最伟大的医学发明和这一发明者的奇异故事》(Julie M Fenster: The Strange Tale of America’ s Greatest Medical Discovery and the Haunted Men Who Made It,2001)中也说道:“氧化亚氮在1800年代进入社会时,被认为是无害的,虽然也提出警告。配制不当容易留有杂质,会引起意料之外的反应。不论怎样,一般吸入气体都得适量,笑气也一样。”作者在“提出警告”一句后面加注说:“如今都知道,长期应用会引发癌症。”当时,戴维在实验笑气时,有一次就因呼吸了大量的笑气曾经昏迷了两个小时。近年,报刊上也报道过不少青少年吸入过量的笑气出现的危险性。2015年7月31日的《BBC新闻杂志》(BBC News Magazine)在题为《笑气有多危险?》(How dangerous is laughing gas·)的文章中说道,2007年,一位23岁的男子,大概就是其他媒体提到的某公司总裁丹尼尔·瓦茨,被发现死在家中,身边有大量的氧化亚氮空瓶,近旁还有装笑气的塑料袋。另有报道,2012年,一名17岁的男孩儿在狂吸了一瓶氧化亚氮之后死亡。就在近年,吸食“笑气”成瘾,进而导致生活及身体机能全面紊乱的事例,也时有报道。可见,笑气固然会带给人一些“浪漫”和即时的快乐,但吸入者也无法不直面它潜在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