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山村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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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缕幽香透过纱雾,透过烟波,慢慢沁入鼻腔时,哪怕是在夜深人静睡眼迷离之际,嘴角也会不经意地向上扬起——这是桂花的幽香,氤氲着故乡的味道。在半睡半醒之间,思绪又悄然攀上记忆的藤蔓,回到那段回荡着拨浪鼓鼓声的时光。
  伴着几声清脆的鸡鸣,村口的老酒馆缓缓拉开了陈旧的木帘,甜醇的酒香便沿著古老的青石板路弥漫在整个村庄上空,令人沉醉。午时,在田里耕作的人们停下手里的活,三三两两地结着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相继跨过老酒馆的门槛,寻着位置坐下,高声吆喝着伙计上酒。伙计一声喊,楼梯旁的阁子里缓缓走出一个头发皤然的老太太,手里端着最受欢迎的酒酿——桂花酒。
  年幼时,家中无事的话,我便时常去老酒馆里头打下手,帮忙端菜送酒。这样的场景便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中,久久难以忘怀。当时年纪尚小,父母不允许我喝酒,一滴也不行。于是,在对桂花酒痴痴的牵念中,童年也就这般匆匆地流逝了。
  如若桂花酒是儿时可闻而不可沾的遗憾,那桂花糕便是来弥补这一缺憾的佳品,令人上瘾,欲罢不能。
  对桂花糕的念想,源于一个小贩。他背着一个很大的行囊,于村口驻足观望之际,被我们几个小孩逮到,从他身上搜刮到许多宝贝。他给我的,是一块包装简易的桂花糕。扯开包装,轻轻舔了一口,一种似于瘾的种子便在心底开始萌发。从此,我天天纠缠着父母要买桂花糕吃。祖父知晓后,一边指责我不该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一边又急急地准备制作桂花糕。
  他拿了长梯,架在桂花树间。取了木篮,摘下一朵朵芬芳的桂花。又唤祖母去三嫂家借了冰糖,以增加糕点的甜味。他忙前忙后,花费好几个时辰。最后揭开锅盖的时候,屋里香气四溢。于是在那个安静的夜晚,我如愿以偿地尝到了心心念念的桂花糕。当然,并非只有我才有口福。那一晚,我们家前堂后堂都坐满了人的,那是祖父邀请的邻居,来品尝他的手艺。而那一夜的桂香,在我的记忆中,也是最浓郁芬芳的。
  时光如斯,一眨眼,便流逝了这么多年。但那由桂花所织成的故乡情结,却是从未曾解开过的。
  前几日去绍兴,有一晚正百无聊赖地漫步于仓桥直街的时候,听见一老人扯着嗓门大声吆喝:绍兴老黄酒,绍兴老香糕,免费品尝,好吃不贵……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忽然被拨动了,发出一连串的颤音——我想起了故乡,想起了记忆里的桂花酒与桂花糕。时间仿佛就这么静止了,那缕幽香又慢慢沁入鼻腔……
  我独自回到那个已有些陌生的老山村,村口的老酒馆已停业数年,村里的人也大多进城打工。只剩下那一树树桂花,依旧氤氲着熟悉的味道。循着老青石板路,我走到当年常做桂花糕的老作坊前,便止住了脚步。门扉半掩,阒无人声。
  突然,有人轻轻地拉扯着我的衣襟。我低头,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袋包装精美的桂花糕,笑嘻嘻地看着我。
  “姐姐,买一袋吗?纯正的口味,不变哦。”
  我莞尔一笑,接过袋子,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从里边拈出一片桂花糕,轻咬了一口——然而,并不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我的眼睛有点发涩,将钱递给小孩。之后,我回到老酒馆的门口,坐在那块已长满青苔的门槛上。风轻轻拂起我的发丝,也卷起了我对过往的怀念。
  岁月模糊了故乡以往的面貌,消散了故乡那独有的风味。唯独记忆里那缕淡淡的幽香,在时间的洪流里日渐浓郁,日益芬芳。
  (指导老师:连宏彬)
  近两年,收到关于“桂花”的稿子越来越多。来自南国的学子,可能是对桂花太过熟悉,太有感情的缘故吧。桂花酒、桂花糕,桂花里的情感,如同桂花本身的香味一般,曾经那么地馥郁芬芳,感动过我。但看得太多,见得太多,对桂花本甚有感情的我,都有些麻木了。
  南方可有其他的花和树?它们可曾与你发生过故事,可曾成为你情感的寄托?可以写它们了。
  给大家一个写作小建议:写之前,想想别人会写什么,尽力避开。这样,文字的独特,自我的个性才更容易彰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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