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论视阈下看生僻字“囧”的生存与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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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模因”作为一种信息表征单位,具有其独特的生存与发展机制,“模因”不同于基因又类似于基因,前者不具备生物性,通过模仿进行传播,后者具备生物性,通过遗传进行传播,但两者都具有人际交际性,并受环境的影响与制约,遵从生物学中“自然选择,优胜劣汰”的原则。本文结合生僻字“囧”进行研究,分析发现模因论下原本处于弱势地位的生僻字“囧”,随着环境与时间的变化发生变异,产生了全新的“变体模因”并被赋予新的意义得以重生,一跃成为强势模因。
  【关键词】模因论;模因;旧词新用
  【作者简介】唐诗远(1992.04- ),男,瑶族,天津人,天津大学外国语言与文学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译。
  一、模因与模因论
  模因的概念最早出自牛津大學著名学者Richard Dawkins的著作The selfish Gene一书。他认为,基因是生物有机体进化的基本单位,而生物本身只不过是基因繁衍的“载体机器”,它们通过不断复制,相互竞争以此获取更好的生存环境与更多的生存资源。在此观点的基础上,Dawkins进一步提出猜想,将人类文化的发展演变类比成生物有机体的生存演变,并指出在文化领域中也存在着类似于基因的最小传承因子,并将其命名为Meme,以此来反映其与Gene一词的内在联系。
  二、新时代背景下生僻字“囧”强弱势模因地位的转换
  按照维基百科的解释,“囧”字是“冏”的衍生字,在甲骨文中就已存在。对于它的形义存在着多种说法,许慎的《说文·囧部》中写到“囧,窗牖丽廔,闿明也。” 他认为,“囧”字是象形字,意为“窗户”;屈万里指出“囧字,当为仓廪一类之物,于此则作动词用,‘米囧’,意谓“新米已入仓廪也”;现代著名学者于省吾先生则认为“囧为祭名,契文亦作囧,通盟。盟谓要誓于鬼神。”目前认可较为广泛的是许慎的窗户说,并将其引申为“光明”的意思。但是由于“囧”字属于生僻字,因此无论是上述哪一种解释,都并不为人们所熟知。从模因论的角度来看,“囧”字明显不具备强势模因的三个特点,其毫无疑问属于弱势模因且无法得到广泛的复制与传播。
  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我国信息技术得到了高速发展。21世纪之初,电脑基本普及家家户户,互联网时代真正到来。受到到日本绘文字的启发,“囧”字最早于2004年左右作为表情符号流行于台湾网络社群,后于2008年正式引入大陆地区。如果将它整体看成是一张人脸,那么“口”就像是张大的嘴巴,而“八”则是因为沮丧而垂下的眉毛,一张卡通可爱且带有沮丧、窘迫表情的人脸便跃然纸上。由于其形象生动的人脸形象,“囧”字便被赋予了新的意思,即无奈、窘迫、郁闷以及尴尬的情绪。由于其自身独有的新奇性以及娱乐性,当“囧代表窘迫尴尬情绪”的信息构念一经出现,不同文化层面的人们就开始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与使用,“囧”字再也不只是作为生僻字存在于厚重的字典以及文字学家的研究领域之内。随着其使用频率的提高,很快便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在这一现象中,实际上其自身的几个特点在同时发生作用。
  从语言学家公认的省力原则(Principle of least effort)来看,发音上,“囧”字与我们常用的“窘”字读音相同,都发“jiong”,对于上口与记忆没有带来任何负担;结构上,相比于“尴尬”、“沮丧”、“无奈”、“窘迫”、“郁闷”,“囧”把这几类信息构念的表达由两个字转换为一个字,这使得宿主表达起来更加迅速与节省体力;效用上,“囧” 用更简短的表达式涵盖了更多的信息量,这可以帮助我们更加快捷有效地进行人际交流,例如:“这次考试没考好,囧。”(表沮丧),“独木难支之囧”(表无奈)等等。“进化的力量决定了生物体的生存博弈原则:效用最大化是策略选择的唯一原则。交往行为具有人类行为的普遍特征,所以,生存博弈的原则同样适用于语言活动。” ( 张德玉、吴炳章,2011: 95)。因此,从模因论的角度来看,含有复杂信息表征的模因需要消耗宿主大量的记忆空间,不利于调动宿主的复制传播积极性,对宿主心理意向影响能力小,交际效用低,因而在竞争中属于弱势模因,而“囧”字的进化演变使其自身具备了“省力”、“经济”的特点,这使得宿主可以尽可能少地付出脑力与体力更高效地达到人际交流的目的。因此,符合省力原则的“囧”字具有强大的竞争优势。
  三、结语
  “囧”字整体很像是古代的窗户,“八”和“口”则是窗户上的木质条纹,光明从窗户投进屋子里,因此,“囧”得意“光明”,古人据其形而赋其意,它毫无疑问是属于象形字。而在千年后的今天,我们和先人一样以“象形”的标准,将窗户变成沮丧的人脸并且赋予其新的意义。本文从模因论角度切入,描绘了生僻字“囧”旧词新用文化现象中“变体模因”的萌生与复制传播轨迹,以期为读者更好地在模因论视阈下理解这一文化现象。
  参考文献:
  [1]Blackmore,S.The Meme Machine[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
  [2]Dawkins,R.The Selfish Gene[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6.
  [3]王立松.从强势模因和弱势模因角度看翻译策略[J].天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4):35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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