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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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末,与吴菊萍见面时,一家视频媒体正架好机器,拍她手的特写。编导在旁引导:“伸手,缩手,好身手。”
  这双手,在5个月前,接住了从10楼坠下的邻家女童妞妞。
  吴菊萍记得,有个黑影落下来,她往前挪了位置,接住了孩子。这个本能的动作,使吴的左臂多处骨折,但救了妞妞的性命。
  事件经网络传播后,吴菊萍被誉为“最美妈妈”,生活也起了变化。
  整个7月里,络绎不绝的记者与慰问团拥进骨科医院。访客们都想获知细节,吴菊萍只好使劲回忆:“我跑到绿化带上,把高跟鞋脱了”,“也想过把遮阳伞翻转,用两手兜着,看能不能接住,但旁人说不行”,“当时想,是不是在做梦?但手臂剧痛”,“小孩开始没出声,后来哇地哭了,我也晕了”。
  在医院待了三个月,吴菊萍身心俱疲,“没那么痛过,比剖腹产还痛”。精神也跟着掉链子,“高强度的接待,比工作都累”。
  事发前,吴菊萍在电子商务公司做服务质检,跟踪销售员的销售品质。2004年从嘉兴农业职业技术学院毕业后,她在这岗位上工作了7年。今年2月休完产假,吴菊萍立马跑回来上班,她评价自己:“忙,且工作努力。”
  宝宝的诞生使她成为了一个80后母亲,谈及儿子,吴菊萍才眼神放光,“做妈妈挺好,能看到一个生命,自孕育到出生,直至长大。”
  她说:“为人母的感受总归是,担心孩子生病,被照顾得不好,体重能不能达标,身体功能是否健全。”
  在儿子3个月大时,吴菊萍抽身回去上班。但儿子清晨五点就嚷开了,得伺候他,晚上七八点又要安抚他睡觉。“我过起了老年人的生活。”
  另一方面,孩子的发育也令人惊讶。“儿子才13个月大,但他的大脑有意识,很多事都懂。”吴菊萍让儿子眨一下眼,他就照办,听得懂大人的指令。这类事让吴欣喜不已,母爱澎湃。
  记者问她:“若你不是个母亲,伸手接妞妞时会不会犹豫?”
  “母亲会做得更好,但不是母亲,会不会救?很难回答。”吴菊萍说,“做母亲的,体会不一样,更有责任感。”
  记者接着问:“妞妞与你,会不会尤其亲密?”吴菊萍笑记者没养过孩子,“与小孩的感情要长期培养,否则你就是个陌生人。”
  中秋节时,吴菊萍才与妞妞正式见面,两家人在妞妞家小聚。此之前,妞妞的父亲也每天传来短信,告之妞妞的状况。看短信时,吴菊萍能感受到“每天都有新变化,每天都有新希望”。
  回想接住妞妞,随之倒地的过程,吴菊萍记不得妞妞的模样,但后来在电视、报纸上频繁见到,丈夫陈建国也在事后第6天去ICU病房照了妞妞的样子,那时,她尚在昏迷中。“白白胖胖,很可爱的宝宝,但也可怜,动了几刀,仍没醒过来。”
  见面时,妞妞已被医生获准请假出院,她能够落地行走,甚至喂吴菊萍吃了颗自家制的蜜饯。吴菊萍左手缠着绷带,右手也没力气,就拍拍妞妞,搂了下背。
  吴菊萍始终不感觉自己是个英雄人物,她讲:“这只是母亲的爆发,不对,是母爱的爆发。”
  吴菊萍与她十八月大的儿子。 摄影_孙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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