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功能派翻译理论谈儿童文学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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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惠良虹(1982- ),女,河北秦皇岛,硕士,东北大学秦皇岛分校,讲师,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翻译研究。
  摘要:德国功能派翻译理论认为,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首先要考虑的是翻译的目的,同时要考虑翻译在目的语中所要达到的效果以及读者的需要和接受性。如果翻译目的需要,译者甚至可以不忠实于原文。儿童文学要求译者在翻译时要译出“童趣”,而“目的论”恰恰能够解释儿童文学翻译中的许多现象,因此本文就从目的论的角度对李永毅翻译的儿童文学作品《杨柳风》进行评析。
  关键词:功能派翻译理论目的论儿童文学翻译
  Abstract:According to German functional theory,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on translators first consider the purpose that the translated version intends to achieve in the target language and requires translators first consider the need and acceptability of target readers while translating but not always faithful to the source text. Children’s literature demands that the translators make it clear that the translation should apply to the readers’ interest. The principles of the skopostheory, the core of functional theory, can justify the techniques of the translation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Hence, this thesis attempts to shed some lights on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Wind in the Willow with respect to the translators’ techniqu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kopostheory.
  Key word: functional theory; skopostheory; children’s literature
  
   儿童文学,或称少年儿童文学,是以18岁以下的儿童为本位,具有契合儿童审美意识与发展心理艺术特征的,有益于儿童精神生命健康成长的文学[1]。儿童文学大都为儿童所喜闻乐见,富有儿童情趣,能培养儿童语言与思维发展,适应儿童审美与创造需要。儿童文学以儿童为阅读对象,其作品应符合儿童的审美情趣,易于被儿童接受,同时有助于儿童阅读水平的提高与成长需要。对于儿童文学来说重要的是能不能被孩子接受。同时儿童文学还能满足教育儿童的需要。
  
  1从功能翻译理论角度探讨儿童文学翻译的基本原则
  
   功能派翻译理论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在德国兴起的一派翻译理论,其自提出到形成一个系统的理论框架经历了十余年的时间,发展至今在翻译理论界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该理论摒弃了独霸译坛的结构主义刻板模式,将翻译纳入跨文化交际的理论框架之中,给翻译界注入了一股清泉。
   德国功能翻译理论流派认为,言语交际是一种有目的、有意图的活动。由于文化背景、思维方式和表达习惯的差异,原语作者意图及采用的语篇形式与译语读者的接受能力可能存在一定的差异,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从译语读者的角度出发,根据译文的预期目的来决定自己的翻译策略。功能翻译理论的主要理论是“目的论”。根据目的论的观点,任何翻译都是有目的的,而且应该为目的服务[2]。它包括三个法则:一是目的法则(skopos rule),译文的目的决定翻译的整个过程;二是连贯法则(coherence rule),译文必须符合语内连贯(intratextual coherence),即译文必须能让目的语读者理解,并在目的语文化以及使用译文的交际环境中有意义;三是忠实法则(fidelity rule),原文和译文之间应该存在语际连贯一致(intertextual coherence),即通常所说的忠实于原文,而忠实的程度和形式则由译文的目的和译者对原文的理解决定。这三个法则并非平等并列的,它们的关系是:忠实法则从属于连贯法则,而这两个法则都从属于目的法则[3]- [9]。目的法则是所有翻译都需遵循的首要规则。译文的预期目的决定翻译策略与具体的翻译方法。翻译的结果是译文,但译者必须清楚地了解译文预期目的才能做好翻译工作。也就是说,功能翻译的重点是根据目的语的语言、文化和语用方式去传递信息。
   本文将根据功能翻译理论的原则将其与儿童文学翻译原则结合,评析由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年4月出版的,由李永毅翻译的英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品《杨柳风》[10]。
  
  2从目的论角度分析杨柳风的翻译及儿童文学翻译特点
  
  2.1译文目的对比
  《杨柳风》原作的功能首先是信息功能,即向读者讲述一个河岸边,大森林里的动物们共同生活,互相帮助,战胜困难的故事。其次文章还具备祈使功能,原文作者希望读者通过阅读该故事能够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妙,朋友之间的互助互爱,以及人类和动物共同的对家园的归属感,进而陶冶读者情操。此外原文还具有一定的表达功能,原文运用到了一些诗歌和讽刺,表达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社会的讽刺。在分析原文和译文后笔者认为译文的功能与原文功能基本一致。译文所要达到的目的决定了译者在翻译中要采取一定的方式使之适应小读者的需要。
  2.2语内连贯
  语内连贯也称“连贯法则”,指的是译文必须能被目的语读者所理解,同时在该文化及使用的交际环境中有意义。就杨柳风的翻译而言,该原则要求译者充分利用译语丰富的表达,使译文读来或优美流畅,同时又充满“童趣”。 译者采取的翻译策略非常符合语内连贯的法则,具体分析如下:
  2.2.1音韵优美,吸引读者
   儿童在阅读时总是倾向于“读出来”与成人不同,韵律和节奏首先给于儿童以审美愉悦,能激发他们的阅读情趣。因此在翻译中译者需要注意音韵美在调动读者方面所能起到的积极作用,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译者可以采用的手段包括恰到好处的使用汉语的叠词、押韵、反复和感叹词。从而起到吸引儿童的作用。
  2.2.1.1叠词的使用
   汉语叠词的一个主要特征是每个字都是单音节字,没有辅音连缀的使用,因此很容易简单地重复后构成叠词;汉语的另一个特征是元音占优势,再加上声调的平仄变化和音节的长短配合,组成的叠词富于音乐感。一般来说,汉语叠词可以随说话人的需要按照AABB、ABB、ABAB等方式随意构成。而且这些叠词往往简单形象、易于理解。在儿童文学的翻译中译者恰当的使用叠词往往能使文章活泼,灵动充满生活气息。如:
   ‘This is fine!’ he said to himself. ‘This is better than whitewashing!’ The sunshine struck hot on his fur, soft breezes caressed his heated brow, and after the seclusion of the cellarage he had lived in so long the carol of happy birds fell on his dulled hearing almost like a shout.
   “这太棒了!”他对自己说,“这比刷墙有意思多了!”太阳暖暖的照着他毛茸茸的身体,柔和的风轻轻擦拭着他汗津津的额头。他在深暗的地下住太久了,听觉已变得迟钝,乍听道鸟儿欢快的歌声,耳朵竟不由得一振。P2
   在这句翻译中,对“暖暖的”、“毛茸茸”、“轻轻”、“汗津津”的使用尤为到位,这些词语不仅简单生动,而且轻松形象,读来让人有亲切之感。将鼹鼠刚刚从地底来到地面时的疲惫,惊喜和快乐准确的表现了出来。这段文字不仅很好的将原文的信息功能传达出来,同时也让小读者感受到了鼹鼠当时的惬意,使小读者能够细腻的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因此也实现了祈使功能的目的。
  2.2.1.2恰当的押韵及叹词的使用
   语言都讲究声音美,汉语为此,英语亦然。押韵现象是英汉语共有的,但与英语大量的押头韵词相比,汉语更习惯押尾韵。这是因为汉语的单字都是一字一音的单音节词,不可能象英语那样构成具有多种韵形式的词和词组,也不可能产生既是双声又是叠韵的汉词和词组。同时英语的语言特点是尽量简单,因此能省则省,而汉语喜欢反复,恰当的反复不仅符合汉语习惯,同时还能通过音韵的反复使译文更加生动。例如:
   So he scraped and scratched and scrabbled and scrooged, and then he scrooged again and scrabbled and scratched and scraped, working busily with his little paws and muttering to himself, ‘Up we go! Up we go!’
   他刨了又挖,挖了又刨,刨了又挖,挖了又刨,一双小爪上下翻飞,嘴里不停的念叨:“上去喽!上去喽!”
   在这段翻译中,我们注意到原文用四个押头韵表示“挖”的词造成一种音韵的美感,同时,作者通过对于这四个词的反复表现出鼹鼠由于对外面的向往而急切忙碌的状态。译者只用了两个动词“刨”和“挖”来代替上述四个押头韵的动词,不免显得有些单薄,而且这两个动词并不押韵,但是译者在两个动词之间恰当的填上了“了又”,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动词缺乏造成的缺失。此外笔者认为该段译文可译为:他挖了又刮,刮了又扒 ,扒了又刨,刨了又掏,一双小爪上下翻飞,嘴里不停的念叨。这样前三个动词押“a”韵,同时通过扒和刨的声母“b和p”的相近将“刨”和“掏”引出,进而与后面的“念叨”押“ao”韵。这样既传达了原文的形式美也能充分展现鼹鼠迫不及待的心情以及忙碌的状态。
   此外,译文将 “Up we go! Up we go!”译成“上去喽!上去喽!”虽然只多了一个感叹词“喽”但却产生了很大的不同,叹词的使用往往可以增加人物说话的语气色彩, 使用“上去喽”会让读者感到一个活泼开爱的鼹鼠形象,读来充满童趣。同时“喽”与原文的“go”也形成了押韵,对于这一点,只读译文的读者虽然无法感受得到。但是,却会让翻译批评者读来会心一笑。可见要想实现译文的语内连贯就要求译者对于本族语的使用具有很高的文学造诣,进而才能在翻译的过程中精准恰当的传达原文所要表达的信息,实现儿童文学翻译中启迪,逗笑读者的目的。
  2.3 语际连贯
   也称“忠实法则”,指得是原文应该忠实于译文。但在目的论中,忠实法则从属于连贯法则和目的法则,即忠实的程度主要由译文的目的而定,如果翻译的目的要求改变文本的功能,译文就不可能完全忠实于原文。总之,语际连贯要为实现译文目的服务,在翻译儿童文学时,译者必须要考虑儿童的语言理解接受能力,尤其是在翻译涉及文化差异的内容时,可以适当改变译文的内容,只要实现译文的目的,保持语内连贯,不使小读者产生理解上的歧义,并且能够吸引其阅读即可。译者在这方面做了以下的一些努力:
  2.3.1理清逻辑,简单易懂
  2.3.1.1长句化短,恰当增译
   汉英两种语言在句法结构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如果严格按照原文的句法结构译出,有时即使是成人读者经常都会感到不知所云,若是儿童读者,读来必然感到艰涩绕口,很容易对文章失去兴趣。因此,译者在翻译儿童文学时,应将英语的长句化短,并按照汉语的逻辑排列,尽量使译文明白晓畅。同时儿童的逻辑思维能力还不够成熟,为了使文章读来更加清晰明了,有时适当的增删文字,明确文章的内容也是儿童文学翻译中所必须的,正如翻译的“目的论”第二条法则所强调的译文必须符合语内连贯,既译文必须能够为目的语理解,并且在目的语文化以及译文的交际环境中有意义。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注重连贯原则的贯穿,防止在阅读中给小读者造成困扰甚至是误导,因此李永毅努力使译文逻辑清晰,适应小读者的阅读习惯,提高其阅读兴趣。如:
   The Mole never heard a word he was saying. Absorbed in the new life he was entering upon, intoxicated with the sparkle, the ripple, the scents and the sounds and the sunlight, he trailed a paw in the water, and dreamed long waking dreams. The Water Rat, like the good little fellow he was, sculled steadily on and forbore to disturb him.
   鼹鼠什么也没听见。他沉浸在这新奇的生活里。河面的波光与涟漪,种种香气与声响,还有阳光,都让他迷醉。他把一只手爪放进水里,呆呆地坐着,任随自己的思绪流淌。河鼠向来善解人意,所以只是稳稳的划着船,并不去打搅他的好梦。
   从上文我们可以看到,原文只有三句话,而译文将其译成了五句。特别是原文的第二句,比较长,作者将其译成了三句话,主要是将原文较长的状语“Absorbed in the new life he was entering upon, intoxicated with the sparkle, the ripple, the scents and the sounds and the sunlight,”分别译成了两句话:他沉浸在这新奇的生活里。河面的波光与涟漪,种种香气与声响,还有阳光,都让他迷醉。这样译出的文字更加符合汉语的逻辑习惯,同时简单晓畅,使读者没有负担。读来同样具备原文的语音特色,同时为了通顺连贯,译者加入了“河面的”、“种种”“还有”三个词是译者根据对原文的理解加上去的,看上去似乎不起眼,但是这几个词的加入不仅在意思上使文章更加丰富,而且使译文读来倍加流畅,符合儿童的审美要求。无论是忠实原则,还是连贯原则的体现都是译者为了吸引儿童读者这个目的服务的。此外,在第三句的翻译中译者也煞费苦心,加入了“呆呆的坐着”来照应前文中提到的“鼹鼠什么也没听见”和“迷醉”,并且用“任随自己的思绪流淌”结尾。不仅从意思上照应了上文提到的河水,也通过这种暗喻的形式丰富了文章的内容,再现了文章的浪漫气息和散文气质。同时“流淌”的使用再次与上文的“波光,声响,阳光”构成押韵。译者对于这句话的处理可谓形神兼备。
  2.3.1.2改变顺序,符合逻辑
   在翻译过程中为了使译文读来符合生活习惯,有时需要对原文的顺序做一定的修改。例如原文有这样一段话:
   ‘What are you looking at?’ said the Rat presently, when the edge of their hunger was somewhat dulled, and the Mole’s eyes were able to wander off the table cloth a little.
  ‘I am looking,’ said the Mole, ‘at a streak of bubbles that I see traveling along the surface of the water. That is a thing that strikes me as funny.’
  译文:他们吃得又几分饱了,鼹鼠不再紧盯着桌布,开始打量四周。
  “你看什么呢?”河鼠问。
  “我在看河面上的一串水泡,”鼹鼠说,“他在动呢,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段文字是河鼠与鼹鼠的一段对话,原文在河鼠的问话后加了许多描述他们当时状态的话语,但是,如果直接将原文的顺序译入汉语就会让人觉得上下对话不够连贯,似乎河鼠问话后很久鼹鼠才回答,读来让人觉得不够顺畅。同时原文用“鼹鼠说”截断了鼹鼠的回答,若严格按照原文顺序也会给小读者造成阅读障碍,因此译者将描述他们吃饱了的文字放在河鼠的问话之前,并且改变的“鼹鼠说”的位置,不仅没有打断鼹鼠说话的内容,而且巧妙的将原文复杂的定语从句和现在分词作状语结构简化了,既符合逻辑,又使文章通顺易懂。
  
  3结语
  
   综上所述,李永毅在翻译《杨柳风》这一儿童文学作品过程中,恰当的使用了汉语的叠词结构使译文语言更亲切,发挥了汉语的押韵特色来展现童趣,并且为了减轻小读者的阅读负担尽量简化复杂的英文句式 而且恰当增译,帮助小读者准确的理解原文的内涵。可见译者在翻译之前充分分析了读者(儿童读者)的阅读习惯,紧紧抓住了翻译的目的即:吸引儿童读者的注意力,调动其阅读兴趣从而陶冶儿童的情操,恰当通过归化的手段使译文通顺、合理,充满童真,积极的为广大小读者提供精神与文学的盛宴。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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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李永毅. 杨柳风[Z]. 北京: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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