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占世界的御宅族文化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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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7月,红遍全球的日本艺术家村上隆在社交媒体Instagram上发布的一条视频在艺术、时尚与潮流圈引起了火热讨论。视频里,村上隆讲述了自己的心碎故事——因投资过多以及疫情影响,他的画廊兼公司正面临破产的危机,所以他不得不停止一些项目,包括坚持了9年的科幻电影 《水木之眼2》。
  村上隆的作品大多像他最具代表性的太阳花一样,色彩明丽、形象扁平,既可爱又诡异,融合了卡通、极端暴力和情色元素。他曾经提出“超扁平”宣言,“将来的社会、风俗、艺术、文化,都会像日本一样,变得极度扁平……今天,日本电玩和卡通动画最能表现这种特质,而这些在世界文化中具有最强大的力量”。“超扁平”有多重含义,不仅指日本绘画、卡通漫画的特性(相对于西方透视法来说,日本绘画偏于扁平),而且是对日本社会的一种形容。
村上隆与太阳花

  御宅族、二次元文化在传入中国之初,也经历了一段边缘时期,但现在俨然成了大众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B站跨年晚会的巨大成功,游戏“动物森友会”频上热搜,《彩虹节拍》这种御宅族歌曲被《乘风破浪的姐姐》节目组选入……无数的事实都表明,御宅族文化不再归属于亚文化,已成为主流。
  在这样的语境下,回看御宅族文化在日本的起源显然十分必要。从闹街浅草、川端康成的《浅草红团》,到村上隆的“小男孩”(有意以原子弹命名)展览,再到网络构建的虚拟世界,日本研究专家、《纽约书评》主编伊恩·布鲁玛颇具脉络地阐释了御宅族文化与日本传统文化的渊源,村上隆的艺术对日本文化的特殊意义,以及年轻人为何用这种方式对抗外部世界,御宅族文化的未来等多个问题。

浅草,忧愁不过夜


  浅草向来风光。这个位于东京东区、倚着隅田川的地区,是川端康成在1920年代晚期所写的小说《浅草红团》的场景。从17世纪晚期开始,位于浅草之北、街道宛如迷宫的吉原,就是官方特许的风化区,这里的居民从红牌花魁到廉价妓女都有,城民及武士都是她們的主顾。到了江户时代,浅草真正成了享乐的天堂。据说1910年代是浅草最狂野的岁月。日俄战争刚结束,俄国女孩儿伴着吉卜赛音乐跳舞演戏,称为“歌剧”,为大多数剧院所在的第六区增添了异国风情。有些歌剧院则是来真的,豪华的帝国剧场从伦敦找来了意大利人罗西演出歌剧,但罗西却找不到足够的歌者。他所制作的《魔笛》,歌手得一人分饰帕米娜和夜后;当两个角色同时都在台上时,还得用替身上场。日本最早的电影院以及东京第一个“摩天大楼”凌云阁(又称“浅草十二阶”),都在浅草。很快地,配上优秀辩士(旁白)的默片变得比餐厅秀和戏院还受欢迎,卓别林、道格拉斯·范朋克、克拉拉·鲍成了浅草的明星。
  不分大小,娱乐地区通常都有种稍纵即逝的特质,就像浅草有一种及时行乐的氛围,这或许也是它的魅力所在。不过20世纪的浅草的确是在边缘求生存,整个区域被彻底摧毁两次:一次是1923年的关东大地震,地震发生时大家正在做午饭,这里大部分是木造建筑,整个区域很快成为一片火海;另一次则是1945年春,美国 B-29 轰炸机炸毁了东京的大部分,整个浅草化为废墟,数夜之间有六七万人死亡。

浅草,川端康成的精神家园


  这种精神启迪了川端康成早期的作品,他的书也让富利赌场成名。在浅草待了3年,在街上闲晃,和舞者、小混混聊天,不过他大多只是走走看看。他将这些见闻写成了杰出的现代小说《浅草红团》,1930年首次出版。这部小说的重点并非在人物刻画,而是在表达一种观看、描述氛围的新方式:在零碎的场景之间快速切换,像是剪接影片,或是用报道、广告标语、流行歌词、幻想、历史轶事和都市传奇所做成的一幅拼贴。讲话的是一个友善的男人,在街坊巷弄恣意游走,诉说在这里那里发生的故事,充满了“情欲、荒谬、无理”的气氛。这种散漫的说故事方式很大一部分影响来自欧洲表现主义,或德国电影《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的“卡里加里主义”。川端坦承痛恨自己早年在现代小说上的实验,他很快就发展出了一种非常不同、较为古典的风格。他的《浅草红团》最不寻常的事迹,是在主流媒体《朝日新闻》上连载,就如同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在《泰晤士报》上连载一样。这印证了当年日本媒体的文化水平之高,也显示日本民众愿意在大众报纸上阅读前卫文学作品;而前卫表现主义和浅草下层阶级生活的结合,应该也有助于让大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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