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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一
个人网站:wwwduhuaiyicom
1993年出生,现工作、生活于北京。2016年本科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擅长使用摄影作为媒介,将现实生活中的情感延续抽离出来,将这种情感以其他形式得以展现和保留。同时也曾担任多部独立电影及短片的摄影和导演,以特有的视觉语言讲述电影故事。毕业之后一直为国内外的商业客户和出版物工作,如,中国移动、宝姿、小米手机、雷克萨斯、英菲尼迪、宝洁和Vogue等。
作品the forgotten fields在D119法国摄影节中国板块展出(2019)
索尼2019青年摄影师计划入围摄影师(2018)
第二届京东摄影金像奖获评委会大奖(2018)入选为波士顿亚洲当代艺术周BACAF的参展艺术家( 2016)
拍摄作品《这些年》入选第二届全国青年大展,并获得优秀新人(2015)
时间之外
我的童年在东北的一个工业小镇中度过,现在回忆起也尽是大雪、晨雾、工厂、火车蒸汽这类场景,但那段记忆对于我来说是断续的。十岁起我便离开家乡去往南方生活。十几年过去,儿时的回忆深刻又模糊,那份温暖而又充满安全感的日子好像永远被大雪覆盖,留在那年寒冬。我曾为唤醒那份记忆和感觉,在家乡寻找过一些痕迹:废弃的收音机、旧日记本、破败工厂……我本以会是天真童年的回归,却发现这份记忆是凑不齐的拼图,永远是残缺的。当自身的意识无法融入过去的洪流时,拥抱过去是不现实的。后来,当我开始借助摄影去还原我记忆中这些渐渐模糊的画面和情绪时,才发现它们已经不属于童年,也不属于当下,而是存在于时间之外。
从2015年底开始筹划这组照片的拍摄。整组照片大多在夜晚拍摄,因为黑暗的环境有一种抽离感和安全感。后来为增加对记忆的表达,我开始在镜头前用镜片折射、涂油脂等方式去模糊这些场景,对我而言,这是脑中记忆本来的模样,它存在着,却始终是模糊的。后来发现,无论我多么努力去重新拥抱过去,都不会再重现曾经那些完整的情感和画面。反而许多次的拍摄动机却始终来自于那份遥远的儿时记忆,我开始明白记忆是不需要找回的,它们已经融在我的身体和意识之中。
在2017年之后,我的拍摄范围不再局限于家乡,我开始周游于各地拍摄,拍摄方向也由“回忆”转变为“重塑”。在这之后的拍摄我开始使用闪光灯,让原本沉寂的画面开始有了生机。从开始的被动寻找记忆,到最后它们自发的涌现,记忆于我而言,它重新地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绽放。
我将这组作品取名“时间之外”,并非仅仅是关于东北的记忆,我知道故乡在我离开的那一刻便已经变了模样,时间无情地推动着城市化的进程,曾经的熟悉终究会慢慢消失殆尽。但重要的是能将我认为珍贵的东西,从我的生命中提取出来,让它们以一种独特的形式被表达,被承载。
惊蛰
孟繁羽
1983年生于哈尔滨,毕业于大连工业大学设计艺术学专业,获硕士学位,从事工业遗产、影像与视觉文化研究,现为大连东软信息学院教师。曾获2019年国家艺术基金项目资助,第五届中国国际数码摄影艺术展览金奖。参加展览
2019《余厂》|城市.记忆—城市影像档案|上海
2017《何图》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纯粹巧合”艺术展|北京
2016《惊蛰》|中国第16届国际摄影艺术展览|郑州
2015《惊蛰》|第15届平遥国际摄影大展|山西平遥
2016《出山》|三远当代艺术中心|天津
2012 INSECTS AWAKEN|新摄影视觉国际摄影展|贝尔格莱德
2011《白色物质》|第20届奥地利特伦伯超级摄影巡回展|奥地利
昆虫是地球上数量最多,分布最广的生物种群,这些弱小的生命如微尘般改变着现存的世界。我的童年在东北的工厂度过,对东北重工业有着特殊的情感,如今伴隨着产业结构的调整,旧工业逐步退出历史舞台。于是我开始到田野调查记录这些往日的时光碎片,一方面记录历史,一方面意图是活化旧址,将其催生为像德国鲁尔工业区、北京798那样的创艺空间。在后期调整图片时感觉有些部件就像昆虫的肢体,于是按照“十字”对称结构把这些部件根据预想拼凑在一起,呈现出了现在的昆虫图景。这些带着铁锈刚被孵化的“昆虫”,是人工和自然的产物,它从人类的废墟中产生。它在不知不觉中把当代人的生存要素从扭曲、喧嚣的复杂现实中解放出来,并将之幻化成为生物与情感的构造,这些未来“生物”不但定义了它自己,也定义了—个时代。
这种转化方式是把两个毫不相干的建筑及机械碎片组合,将农业时令与机器生长结合,命名为“惊蛰”。惊蛰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意指春天来了,雷声震动,惊醒了躲藏在大地里休眠的动物。镜面折射是这套作品的“转基因”方法。这个世界的秩序已经被打乱了,未来新世界的形象已经开始潜藏着,即将出世。《惊蛰》系列目前有108幅,是对“生命态复合形”概念的一种尝试,结合系谱学和类型学的方法展示了在旧自然中被摧毁,为适应新自然(人化自然)秩序而产生的新物种。它们在废墟中被创造并重生。这些“新昆虫”是未来新生命的形象,寓意世界秩序被扰乱,虫物蜕变。提示大家现实并非是我们传统智慧所认为的样子,也许是我们视网膜超载所产生的副产品。我借用摄影作为尺度,测量着时间,思量着社会,衡量着价值。散落的图像碎片是一次临时聚会,使其处在变化中却在势均力敌的对立因素中保持整一性的平衡状态。当然,这些“昆虫”也可能瞬间分化,变为一种新的可能性。
惊蛰是一次形式实验,将建筑以昆虫的形态组接,像是孩子对这个世界的奇妙想象,从个体童年的生活经验再到作品的呈现,展示了摄影的更多可能性。“惊蛰”是一则未来科技寓言,展示了作者用摄影的方式观照内心的野心。蛰伏的“昆虫”是后工业时代人类精神的镜像,也是开启未来无限可能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