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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历来对吴语的研究,一般集中在以苏州话和上海话为核心的区域,对浙江方言的研究,除杭州话、宁波话以及温岭话以外,很少涉足。其实在整个浙江方言中,各地语言都有鲜明的特色,蕴含着巨大的语言资源,很值得语言学者们去研究。本篇尝试着对浙江片中的仙居方言做些探索,主要介绍其声母系统。
关键词:仙居方言 声母系统 普通话
仙居地处台州西部,东连临海,南接永嘉,西邻缙云,北靠磐安、天台,位于台州与温州、丽水、金华三市的交汇处。全县总面积2000平方公里,总人口48万,辖20个乡镇街道、722个行政村。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用“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声”来形容仙居方言实不为过。
一、仙居方言的声母系统
由于之前对仙居方言的研究一直处于空白,故本文暂以仙居方言的声母系统做有限的说明。仙居方言的声母,包括零声母在内,一共28个。如下表:
p 帮 搬 比 布 pʻ 潘 飘 派 拍 b 排 败 袍 陪
m 米 买 明 秒 f 付 方 风 费 v 冯 缝 浮 罚
t 丹 刀 对 东 tʻ 塔 涛 铁 汤 d 逃 田 头 亭
n 打 奶 年 娘 l 拉 里 来 乱 ʨ 佳 剪 追 九
ʨʻ 抢 窗 请 春 ʥ 传 值 虫 住 ɕ 水 输 兄 岁
ʑ 舌 弱 熟 谢 ts 炸 载 子 猪 tsʻ 插 车 村 葱
ʣ 迟 箸 治 赚 s 散 山 商 算 z 字 自 时 愁
k 介 关 国 改 kʻ 靠 考 盔 客 g 群 跪 柜 掼
ŋ 咬 芽 硬 崖 h 花 火 灰 好 ɦ 鞋 学 汗 行
ø 爱 医 屋 用
(一)从上表可以看出,仙居方言完整地保存了中古汉语的浊塞音、浊塞擦音以及浊擦音的辅音声母;此外仙居方言也明确区分了尖团音(舌面前音为尖音,舌面后为团音)。这些特点显现了仙居方言的古老性质。
(二)在台州话中,仙居人的发音是最硬的,这是因为仙居方言的很多塞音和塞擦音声母发音都较强,与普通话语音相比,同部位的发音,肌肉紧张度更高,故说出的话给人一种硬硬的感觉。
(三)舌面前音[ʨ][ʨʻ][ʥ][[ɕ][ʑ]的发音部位相比普通话的舌面前音要更靠前些,有点接近舌尖音[ts][tsʻ][s]的发音部位。
(四)发浊塞音[b][d]时有较明显的紧喉作用,记为[ʔb][ʔd],这类发音方法一般认为是侗台语特有的音位,国际上有一种典型的看法是,紧喉浊塞音[ʔb][ʔd]只见于东南亚,在我国只见于广西和海南岛,但这种发音在仙居方言中确实存在。[1]
二、仙居方言和普通话声母对应关系
(一)仙居方言中以[p][pʻ][t][tʻ]作为声母的字,普通话也基本上都是[p][pʻ][t][tʻ]。例如“疤、破、滴、踢”。此外,例外的有“骂”仙居白读[dɔ5],普通话读[ma51];“斫”仙居白读[duo5],普通话读[tʂuo35];“鸟”仙居白读[tiau51],普通话读[niau214]。
(二)仙居方言的浊塞音b和d两个声母与普通话中的[p][pʻ][t][tʻ]也有着对应关系,其中按平仄分为两种:平声是送气的,即[pʻ]和[tʻ]两声母,如“袍、陪、逃、停”;仄声的归不送气的。如“拜、败、戴、对”。例外的有“肥”仙居话白读[bi24],普通话读为[fei35];“孵”仙居话读作[bu24,普通话为[fu55]。
(三)仙居方言m声母的字大多数与普通话的[m]声母字相对应,如“忙、明、摸、眯”。也有一些字在普通话中是零声母的,如“晚、望、问、纹”。
(四)仙居方言中[n]声母字分为三类:相当于普通话的n母字,如“耐、闹、女、念”;相当于普通话的零声母字,如“义、言、月、银”;相当于[ʐ]声母,如“热、软、让、日”。
(五)仙居方言[l]声母对应普通话的[l]声母。如“拉、来、乱、落”,基本无例外情况。
(六)仙居方言[f]声母字在普通话中也是[f]声母,如“夫、付、放、法”。
(七)仙居方言的[v]声母分两类:一类对应于普通话的[f]声母,如“妇、罚、乏、伐”;另一类与普通话的零声母相对应,如“万、舞、微、唯”。
(八)仙居方言的[ʨ]声母一部分对应普通话的[ʨ]声母,一部分对应[tʂ]声母。对应于[ʨ]的有“及、节、几、杰”,对应于[tʂ]的如“周、转、追、战”。
(九)仙居方言[ʨʻ]分为两类:一类对应普通话的[ʨʻ],如“迁、切、气、抢”;另一类对应普通话的[tʂʻ],如“超、臭、厂、称”。
(十)仙居方言[ʥ]声母字一类对应普通话的[tʂʻ]母字,如“传、除、虫、重”;另一类对应普通话的[tʂ],如“住、值、浊、直”。
(十一)仙居方言的[ɕ]一类对应普通话的[ɕ],如“戏、箱、仙、兄”;又对应于普通话的[ʂ],如“水、税、书、输”。
(十二)仙居方言[ʑ]分别与普通话的[ʨ][ʨʻ][ʐ][tʂʻ] [ʂ][s][tsʻ]等相对应。如“绝、齐、弱、舌、随、从”。
(十三)仙居方言的[dz]和[z]俩声母与普通话的[tsʻ][s]和[tʂʻ][ʂ]对应。如“迟、箸、字、时”。
(十四)仙居方言没有舌尖后音[tʂ][tʂʻ][ʂ],这些声母都用[ts][tsʻ][s]表示,如[ts]有“紫、做、纸、猪”;[tsʻ]有“赐、错、擦、抄”;[s]有“四、三、诗、商”。
(十五)仙居方言中[k]声母对应普通话的[k]和[ʨ]。如“改、钢、跟、国”和“间、减、举、嫁”。[kʻ]声母对应普通话的[kʻ]和[ʨʻ]。如“烤、卡、亏、苦”和“区、娶、趋、取”。[h]对应普通话的[h]和[ɕ],如“喝、哈、轰、虎”“吓、虾、瞎”。
(十六)仙居方言[g]对应普通话的[ʨʻ][ʨ][kʻ][k],如“群、技、狂、柜”。
(十七)仙居方言[ŋ]声母大多数对应于普通话的零声母字,而且基本是读开口呼。如“咬、饿、崖、我”。
(十八)仙居方言[ɦ]声母在普通话中主要对应于[h]和零声母字,开、齐、合、撮四呼都有。如“祸、学、含、汗”和“岸、雾、云、药”。
(十九)仙居方言的零声母字在普通话中也是零声母,如“氨、爱、矮、乌”。
以上粗略地介绍了仙居方言的声母系统及其与普通话的对应关系。然而,要深入研究仙居方言,还应了解仙居方言的韵母系统、词汇和语法等诸方面。仙居方言词汇中保存了很多的古词、声韵相拼的古音等,其中有些与同属台州市的其他地区有所不同,比如前文所说的“打”字[n]化;以温岭为代表的用类似于“库星头”来代表“早晨”,而在仙居方言中则用“午庚头”来表示“早晨”。这些都是仙居方言的独有特征。
注 释:
[1]郑张尚芳:《浙南和上海方言中的紧喉浊塞音声母初探》,
《吴语论丛》第232页,上海教育出版社,1988,9.
参考文献:
[1]复旦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研究所吴语研究室.吴语论丛[M].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1988.
[2]辛世彪.东南方言声调比较研究[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
[3]周志锋.阿拉宁波话[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
[4]张永奋.台州方言的特点[J].台州师专学报,1994,(3).
[5]张永芬.台州方言俗语考释[J].台州师专学报,1995,(2).
(郑俊 浙江宁波 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 315211)
关键词:仙居方言 声母系统 普通话
仙居地处台州西部,东连临海,南接永嘉,西邻缙云,北靠磐安、天台,位于台州与温州、丽水、金华三市的交汇处。全县总面积2000平方公里,总人口48万,辖20个乡镇街道、722个行政村。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用“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声”来形容仙居方言实不为过。
一、仙居方言的声母系统
由于之前对仙居方言的研究一直处于空白,故本文暂以仙居方言的声母系统做有限的说明。仙居方言的声母,包括零声母在内,一共28个。如下表:
p 帮 搬 比 布 pʻ 潘 飘 派 拍 b 排 败 袍 陪
m 米 买 明 秒 f 付 方 风 费 v 冯 缝 浮 罚
t 丹 刀 对 东 tʻ 塔 涛 铁 汤 d 逃 田 头 亭
n 打 奶 年 娘 l 拉 里 来 乱 ʨ 佳 剪 追 九
ʨʻ 抢 窗 请 春 ʥ 传 值 虫 住 ɕ 水 输 兄 岁
ʑ 舌 弱 熟 谢 ts 炸 载 子 猪 tsʻ 插 车 村 葱
ʣ 迟 箸 治 赚 s 散 山 商 算 z 字 自 时 愁
k 介 关 国 改 kʻ 靠 考 盔 客 g 群 跪 柜 掼
ŋ 咬 芽 硬 崖 h 花 火 灰 好 ɦ 鞋 学 汗 行
ø 爱 医 屋 用
(一)从上表可以看出,仙居方言完整地保存了中古汉语的浊塞音、浊塞擦音以及浊擦音的辅音声母;此外仙居方言也明确区分了尖团音(舌面前音为尖音,舌面后为团音)。这些特点显现了仙居方言的古老性质。
(二)在台州话中,仙居人的发音是最硬的,这是因为仙居方言的很多塞音和塞擦音声母发音都较强,与普通话语音相比,同部位的发音,肌肉紧张度更高,故说出的话给人一种硬硬的感觉。
(三)舌面前音[ʨ][ʨʻ][ʥ][[ɕ][ʑ]的发音部位相比普通话的舌面前音要更靠前些,有点接近舌尖音[ts][tsʻ][s]的发音部位。
(四)发浊塞音[b][d]时有较明显的紧喉作用,记为[ʔb][ʔd],这类发音方法一般认为是侗台语特有的音位,国际上有一种典型的看法是,紧喉浊塞音[ʔb][ʔd]只见于东南亚,在我国只见于广西和海南岛,但这种发音在仙居方言中确实存在。[1]
二、仙居方言和普通话声母对应关系
(一)仙居方言中以[p][pʻ][t][tʻ]作为声母的字,普通话也基本上都是[p][pʻ][t][tʻ]。例如“疤、破、滴、踢”。此外,例外的有“骂”仙居白读[dɔ5],普通话读[ma51];“斫”仙居白读[duo5],普通话读[tʂuo35];“鸟”仙居白读[tiau51],普通话读[niau214]。
(二)仙居方言的浊塞音b和d两个声母与普通话中的[p][pʻ][t][tʻ]也有着对应关系,其中按平仄分为两种:平声是送气的,即[pʻ]和[tʻ]两声母,如“袍、陪、逃、停”;仄声的归不送气的。如“拜、败、戴、对”。例外的有“肥”仙居话白读[bi24],普通话读为[fei35];“孵”仙居话读作[bu24,普通话为[fu55]。
(三)仙居方言m声母的字大多数与普通话的[m]声母字相对应,如“忙、明、摸、眯”。也有一些字在普通话中是零声母的,如“晚、望、问、纹”。
(四)仙居方言中[n]声母字分为三类:相当于普通话的n母字,如“耐、闹、女、念”;相当于普通话的零声母字,如“义、言、月、银”;相当于[ʐ]声母,如“热、软、让、日”。
(五)仙居方言[l]声母对应普通话的[l]声母。如“拉、来、乱、落”,基本无例外情况。
(六)仙居方言[f]声母字在普通话中也是[f]声母,如“夫、付、放、法”。
(七)仙居方言的[v]声母分两类:一类对应于普通话的[f]声母,如“妇、罚、乏、伐”;另一类与普通话的零声母相对应,如“万、舞、微、唯”。
(八)仙居方言的[ʨ]声母一部分对应普通话的[ʨ]声母,一部分对应[tʂ]声母。对应于[ʨ]的有“及、节、几、杰”,对应于[tʂ]的如“周、转、追、战”。
(九)仙居方言[ʨʻ]分为两类:一类对应普通话的[ʨʻ],如“迁、切、气、抢”;另一类对应普通话的[tʂʻ],如“超、臭、厂、称”。
(十)仙居方言[ʥ]声母字一类对应普通话的[tʂʻ]母字,如“传、除、虫、重”;另一类对应普通话的[tʂ],如“住、值、浊、直”。
(十一)仙居方言的[ɕ]一类对应普通话的[ɕ],如“戏、箱、仙、兄”;又对应于普通话的[ʂ],如“水、税、书、输”。
(十二)仙居方言[ʑ]分别与普通话的[ʨ][ʨʻ][ʐ][tʂʻ] [ʂ][s][tsʻ]等相对应。如“绝、齐、弱、舌、随、从”。
(十三)仙居方言的[dz]和[z]俩声母与普通话的[tsʻ][s]和[tʂʻ][ʂ]对应。如“迟、箸、字、时”。
(十四)仙居方言没有舌尖后音[tʂ][tʂʻ][ʂ],这些声母都用[ts][tsʻ][s]表示,如[ts]有“紫、做、纸、猪”;[tsʻ]有“赐、错、擦、抄”;[s]有“四、三、诗、商”。
(十五)仙居方言中[k]声母对应普通话的[k]和[ʨ]。如“改、钢、跟、国”和“间、减、举、嫁”。[kʻ]声母对应普通话的[kʻ]和[ʨʻ]。如“烤、卡、亏、苦”和“区、娶、趋、取”。[h]对应普通话的[h]和[ɕ],如“喝、哈、轰、虎”“吓、虾、瞎”。
(十六)仙居方言[g]对应普通话的[ʨʻ][ʨ][kʻ][k],如“群、技、狂、柜”。
(十七)仙居方言[ŋ]声母大多数对应于普通话的零声母字,而且基本是读开口呼。如“咬、饿、崖、我”。
(十八)仙居方言[ɦ]声母在普通话中主要对应于[h]和零声母字,开、齐、合、撮四呼都有。如“祸、学、含、汗”和“岸、雾、云、药”。
(十九)仙居方言的零声母字在普通话中也是零声母,如“氨、爱、矮、乌”。
以上粗略地介绍了仙居方言的声母系统及其与普通话的对应关系。然而,要深入研究仙居方言,还应了解仙居方言的韵母系统、词汇和语法等诸方面。仙居方言词汇中保存了很多的古词、声韵相拼的古音等,其中有些与同属台州市的其他地区有所不同,比如前文所说的“打”字[n]化;以温岭为代表的用类似于“库星头”来代表“早晨”,而在仙居方言中则用“午庚头”来表示“早晨”。这些都是仙居方言的独有特征。
注 释:
[1]郑张尚芳:《浙南和上海方言中的紧喉浊塞音声母初探》,
《吴语论丛》第232页,上海教育出版社,1988,9.
参考文献:
[1]复旦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研究所吴语研究室.吴语论丛[M].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1988.
[2]辛世彪.东南方言声调比较研究[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
[3]周志锋.阿拉宁波话[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
[4]张永奋.台州方言的特点[J].台州师专学报,1994,(3).
[5]张永芬.台州方言俗语考释[J].台州师专学报,1995,(2).
(郑俊 浙江宁波 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 315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