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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2日晚,第18届上海电影节在上海大剧院举办闭幕式暨颁奖礼,段奕宏和邓超、郭涛在本届上海电影节凭电影《烈日灼心》拿下“三黄蛋”影帝。新科影帝段奕宏说:“我从1991年第一次报考中央戏剧学院,到2003年我获得新德里男演员,到今天24年了,我知道时间都花费在哪儿,我是一个‘为戏可以为奴’的一个演员,我知道一个演员应该做什么。”
我可以做我自己的“团长”
《烈日灼心》还未上映,先因“基情”火了一把。
这部改编自小说《太阳黑子》的电影,讲述了一名警察通过种种巧合牵扯出一桩惊天大案的故事。
在片中,饰演警察尹谷春的段奕宏和饰演协警辛小丰的邓超有多场对手戏,两大男神追逐奔逃互飙演技的段落竟然被广大网友们解读成了“一片粉红的相爱相杀”,二人更被誉为“2015上影节最佳影帝CP”,并数日蝉联各大娱乐版头条。
有网友评论道:“我也看过段奕宏面对几乎顶级颜值的女演员,眼中的深情都没有他面对邓超时充足,似乎一下子开窍了,找到人生正确轨迹一样。”
面对老段戏里的“一往情深”,邓超也半开玩笑地说:“那是段奕宏没有掩饰住生活中对我的好感。刑讯室道别那一场,他一看见我就哭了,因为我戴的手铐脚链都是真的。”
纵然这条“绯闻”让“绝缘”的段奕宏终于连上了几日的娱乐版头条,但显然他并不感兴趣,与邓超的调侃不同,段奕宏的回答充满着狡猾——“这个戏我爱上两个男人,一个是曹保平,一个是邓超,因为他们对职业的敬畏心让我尊敬。”最终依旧拐到了工作中。
段奕宏这样解读两人的关系:“这部电影的力道就在于,我跟邓超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不只是协警和民警之间的工作关系,我是他的上级,也不只是一个同志关系,还有朋友、兄弟情,戏中辛小丰之所以发生同志关系就是要迷惑我。拍摄时,导演曾叫我来看看他怎么操练这场戏的,我说不要,我就要第一眼看懂的感觉。我要那种不确定性。”
当然,也正是这部电影,让曾经是《士兵突击》中的袁朗、《白鹿原》里的黑娃、《恋爱的犀牛》中的马路的段奕宏,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成为上海电影节影帝。
作为主演的段奕宏,直到现在也没有看过完整版的《烈日灼心》,他说自己并不着急看:“我知道,一个演员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后,其他的都左右不了。作为一个演员,我不应该去计算我无法把控的结果。《烈日灼心》我只在配音的时候看过三场戏,我觉得我已经做完了我应该做的事。”
但在发表获奖感言时,段奕宏却说,“任何奖项给我,我都欣然接受。但即使没有奖项,我依然沿着我对演员的认识,我从1991年第一次报考中央戏剧学院,到2003年我获得新德里男演员,到今天24年了,我知道时间都花费在哪儿,我是一个‘为戏可以为奴’的一个演员,我知道一个演员应该做什么。”
“观众会从世俗的角度去看一个演员红与不红,但是我自己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状态,我可以做我自己的‘团长’。”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和不去做什么,6月22日晚上的微信朋友圈,被段奕宏的获奖直接刷了屏。这个安静执着于演戏的男人,就像是压到底的弹簧,瞬间奔向了顶峰。
我选择了一条挨千刀的路
如今娱乐圈流行炒作,但段奕宏却被列为娱乐圈“零绯闻男星”。从成名作《士兵突击》到《我的团长我的团》再到《烈日灼心》,他仿佛只有戏没有新闻。
“我觉得,对于男士,尤其是已婚男士来说,要让自己的爱人打消顾虑,还是少做让家人不放心的事为好。(跟女性朋友)做值得信任的朋友,这种程度已经可以了”。
段奕宏会做饭也爱做饭,他最爱煲汤、熬粥,因为简单又营养丰富。每次进组都自己托运好几大箱子食材,番茄炖牛肉、羊肉炖萝卜是他的拿手菜。
聊到家乡菜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这位硬汉有些哽咽:“母亲的腿不好,要坐轮椅,有次从机场接她出来时,就突然感觉她矮了很多。如果说十年前是我陪父母,那现在是我需要他们,需要这样的感情。我推着她去逛自己熟悉的地方,跟他们讲我在这个城市的趣事,觉得很满足。现在的愿望就是希望可以多陪陪他们。”
与生活的热情比,段奕宏在演戏方面仿佛永远都是在游刃有余地坐着“冷板凳”。但他并非没有急进过的时候。袁朗、黑娃、马路、孟文禄……都与段奕宏本身有很多相似,阳刚、倔强,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依靠最原始的本能和初心与生活抗争。
段奕宏的老家在新疆伊犁,当年他考“中戏”考了三次,每次都是坐24小时的班车从伊犁到乌鲁木齐,再从乌鲁木齐坐78个小时的硬座到北京参加考试,可上“中戏”后,却因为颜值不够爆表,连搭段子都没女生愿意。
“可能心里别扭最多的时候是在上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最最不稳定,班上同学陆陆续续去拍戏,拍广告的拍广告,拍MV的拍MV,无论是出镜率和收入都让我频繁地有焦虑感……但是还得过每一天,我总是觉得那个时候我先把自己的小品话剧弄踏实了,久而久之作品能吸引别人,改变别人对我的看法,这条路数让我很踏实。”
也正是这种坐冷板凳的踏实,让段奕宏的未来不可预料。
在出名之前,段奕宏一直活跃在话剧舞台上,他曾是《恋爱的犀牛》中两任马路的扮演者,他的版本执著之中带着一种卑微的压抑和绝望,让人觉得他的内心已经被自己的偏执彻底摧毁了。
周围人评价他较劲儿,有强迫症、太直接,但他说这种偏执用好了就是积极的动力,“我朋友都说这是在受虐,哈哈,但我不这样认为,我就是要让自己保持饥饿感、痛苦感。这样才会给我们警示的东西,让我们觉得不满足,同时保持思维清晰。”
而如今,这种冷板凳成为他的职业标准,在“为戏为奴”的另一面,段奕宏说,“我戏的总量不高,还挑戏,也不太会迎来送往……所以我必须拿出更多精力保证作品的不可替代性。就像说一块石头,一半被雕刻成了佛,另一半作为垫脚石,佛的价格自然昂贵,垫脚石会很不忿,但是被雕刻成佛的部分挨了千刀。我选择的让我很踏实,我看到了前辈们也是这样踏实过来的,选择的是‘挨千刀’的路,我相信我能修成我自己的佛,我不在乎别人是否觉得,我的收获远远大于自己的努力。” 我是一个演员,不是一个明星
在段奕宏的字典中,“情怀”绝对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词之一。
接下《大时代》后,他说:“人们常提到男人的胸怀,认为是责任、是担当,但我觉得男人的胸怀是被撕裂的,撕裂之后他们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和不解。”
段奕宏还在微博中写过这样一段话:“现实与理想的远近关系让多少人歇了,不再相信梦。”他承认自己很理想化,“我会为了理想而不停地往前走,在表演这条路上达到我的理想状态,我不会放弃,而是努力地往前走。”
何为情怀?对于段奕宏来说,“这两个字并不需要上升到多高的高度,在平常的生活中,很多点点滴滴也能彰显出一个人的‘情怀’。”
段奕宏数十年坚持健身,“其实我并不是要练成多大的块儿,我更看重的是挑战自己。锻炼最早是为了肌肉,但过了这个阶段,我把健身当成一种不是简单的享受——可能是一种存在感。”有时候练腹肌,段奕宏会把腿硌在石板上,那种疼痛能给他存在感——还有痛,还有知觉,“现在我们很多时候说的这些话,这些词,都不知道是怎么从嘴里出来的。谎言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张嘴就来,就这种无知觉、无感,是很恐怖的。”
《烈日灼心》中有一场戏,当段奕宏已经得知犯罪嫌疑人是谁、跟他的叔叔展开交流,那场戏拍了一天,导演一直在调度演员达到自己想要呈现的状态,段奕宏最后拍到崩溃,坐在监视器旁边,痛哭流涕地对导演说:“我拍戏拍到今天,第一次听不到自己的心跳,我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我在复制你,我无法忍受。”
但在《海上孟府》中跟廖凡、陈冲合作,段奕宏却在拍摄的四个月中,每天盼着第二天出工,“我觉得能说服我(工作)的除了剧本就是演员的搭配。陈冲老师给我很多惊喜,有的时候真的忘却是在演戏,导演总是不喊停,某些场戏都是一条下来十多分钟。那种惊喜,那种彼此的给予,那种默契,那种感觉,那种舒服,我觉得真的是忘却了镜头,忘却了彼此真实的身份。”
很多与段奕宏合作过的人都说“段奕宏是一个演员,不是一个明星”。对于这个评价,段奕宏特别欣慰,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和坚持,也是他的情怀。
他这样建议后辈,“简单来说,作为一个发展中的演员,我们都会在心态上想‘怎么没有好的戏给我呢?’‘怎么没那么大的导演欣赏我呢?’但是你别忘了,今天是我的今天,是你的明天,今天我做了几分啊,忍了多少痛苦和恨啊,不能总是看别人的好,要有平和的心态,只是看到自己没有的容易让人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