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来的乖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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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留言】“狼爸”萧百佑把孩子打进北大,这是一条被扭曲的信息。真实情况是,萧氏子女参加的是港澳台联考,考试难度低好几个等级。他们若参加内地高考,成绩顶多上普通高校。我们之所以会做这个选题,一是澄清事实,二是告诉你:打孩子进名校,没戏!别惦记。
  
  
  馒头引发的心痛
  我和老婆都是普通上班族,过着平淡的日子,最大的希望是儿子佳佳成才。儿子也争气,考上了县重点高中,没让我多花钱。作为奖励,我给他买了一台电脑。
  有了电脑后,佳佳经常上网查资料,学习也比以前更用功。只要他一关门看书,我和媳妇连电视都不敢开,生怕影响他。可他这么努力,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竟然有一门不及格。我找到学校,班主任老师说高中学习难度加大,佳佳上课还老走神。
  晚上回家吃饭,我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火,“考试不及格还有脸吃饭,我是不敢指望你上重点大学了!”佳佳拿筷子杵饭碗,“谁让你指望了?大不了和你一样到工厂打工。”这话绝对戳中我的软肋。我抓起一个馒头就抛佳佳脸上了。以前我从没动手打过孩子,总感觉不能给他一个非常好的物质环境已经亏欠了,如果再使用暴力,有点儿不配当爹。这次没控制住。佳佳转身回屋砰地关上了门。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佳佳都不和我对视,更别提说话了。
  我心里憋屈:为了多挣点儿钱,这几年我连病假都不敢请。快40的人了,在厂里抢着和小伙子比力气,到头来还受孩子的气。馒头和藤条相比,差得远呢!可人家“狼爸”萧百佑那么下重手打孩子,孩子哪个没接受,还个个上了北大。我把孩子惯坏了,惯得我这个当爹的打他一下就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滴血的是心
  为了缓和我跟儿子的关系,媳妇周末一个人回了娘家。走时嘱咐我,儿子饿了就得找你做饭,你俩不就说上话了吗。可佳佳说复习,把自己关在屋里待了一天,也没吵吵饿。到了晚上,实在忍不住,我推开他屋门想问他饿不饿,却发现佳佳正聚精会神地在电脑前和人家聊天呢!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查资料!敢情他把时间都耗在上网聊天上了,怪不得成绩上不去。
  “你就这么查资料学习的?”一气之下,我给朋友打电话:“我家的电脑才买三个月。你想要,我半价卖给你。”我就是想让儿子听听,电脑我能买也能卖。
  佳佳顿时慌了神,“爸,爸,以后除了学习,平常我不上网了。”我把电脑插座拔了。佳佳拽我,我踹了他一脚,没使多大劲。佳佳本能地扶电脑桌,手掌就戳笔尖上出血了。我气极了,被蒙了三个月,出点血算什么!那个朋友倒义气,“你们父子赌气,我不能乘人之危,这电脑我不买。”
  一晚无话,我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或许佳佳也有这种感觉吧。
  
  
  用板凳对抗
  又是好几天没理我,可喜的是他真的没再碰电脑。随他去吧,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动手打了他两次,还能断绝父子关系怎的。
  但是,儿子回家也越来越晚。他妈问他,他说学校安排老师补课。可有一天我都下班到家了,佳佳却还没回来。心里惦着,我就到学校去接,也想跟补课的老师聊两句。
  到了校门口,保安告诉我五点半学校就静校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佳佳又撒谎了。我赶紧回家,佳佳正吃饭呢。“你趁早说实话,跑哪儿疯去了?”“网吧。”佳佳有点儿害怕,这次没骗我。我的第一感觉是,完了,千防万防,孩子还是染上网瘾了。不打就没救了。
  “你这么大了,站着比我都高,我真不想打你,但你也太不争气了。”我不知举起的手该落在哪,脸是不能打的,孩子会恨一辈子。巴掌最终落在了后背上,应该是不疼,佳佳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家里的电脑你可以用,以后不准上网吧。每天上网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佳佳不停地按电视遥控器,突然把声音调到最大,“好!”我和媳妇都吓一跳,这不是示威吗?我要再举手,媳妇拉住了,“有完没完?”
  经过这次挨打,似乎是学乖了,佳佳按时回家,按时睡觉。可周五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发现佳佳那屋有亮,他正如醉如痴地对着电脑屏幕上一黄色图像手淫呢。我恨不得把电脑砸了,上去劈头盖脸给佳佳几巴掌后,拿起桌上的书就往他身上摔,“别他妈念了,好的不学,学些扯王八蛋的玩意。”佳佳被我打急了,抄起折叠凳要抵抗。要不是他妈拼命拉住,我也不知道会怎样。我不光气,还觉得养活了这样的儿子很可耻。
  第二天早上,佳佳捂着脸不愿起来。他妈一看,儿子的脸肿成一片,没法见人,让我打电话向老师请了两天假。打在儿子身上,疼在自己心里,想起佳佳昨晚举着板凳横眉立目的样子,我既生气又伤心。心烦意乱的我想起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教育节目,说苏州有一家青少年性教育门诊,专给父母和孩子疏导烦心事。我干脆向单位请了一天假,去请教专家。
  专家说像佳佳这么大的孩子,正处在心理逆反期,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自主意识强了,特别容易和父母对着干,尤其对父母不分场合的唠叨不满。这些孩子和同龄人倒有共同语言,网络又提供了一个畅所欲言的空间,这就是他们喜欢上网“灌水”的原因。要让孩子转移对网络的兴趣,家长一定要和孩子沟通感情。打不是对每个孩子都有效的方法。
  
  
  听听孩子怎么说
  晚上吃饭,我破例给儿子倒了一杯啤酒。佳佳一口就喝了,我借着点酒劲儿说:“时代不一样了,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啥也不懂呢!你长大了。人越长大烦心事越多,你有什么烦恼的不妨对我和你妈说说。有难处一家子解决总比一个人解决强吧。你要实在不愿跟我们开口,找别人聊也行。”我把专家的电话号码给了佳佳。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情绪影响,佳佳的脸红了,但仍然没跟我说话。
  一周后,佳佳告诉我,他打了电话,现在想想,觉得上网也没什么大意思。听到这话,我高兴,真高兴。佳佳说上高中后,他觉得学习挺吃力,怕我失望,不敢告诉我。班里不少跟不上的同学都请了家教,他不想再给家里增加负担,就没开口。可学习难度越来越大,心烦得晚上睡不着,就拼命上网……我叹气,“请家教还不容易,爸多加几个班儿就有了。”
  后来,根据儿子的学习状况,我有针对性地帮他报了辅导班,只要有空就让他陪我走走。电视也让孩子看,但每天不超过半小时。另外,除了查资料外,一周上网不超过一小时。
  我忽然不敢奢望佳佳成才了,只希望他能健康地成长。我庆幸自己没再打下去,也庆幸佳佳不是那种特别浑的孩子。这个坎,我们父子总算过去了。
  责编/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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