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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着重对柏拉图的理想国理论进行初步的考察。在《理想国》一书中,柏拉图对他理想中的国家蓝图进行了全景式的描写,包括阶级划分、统治者的品质、教育、家庭生活等诸多方面。理想国乃柏拉图理念论哲学的产物,然而作为“理念”,它却与当时希腊的一个实存国家——斯巴达极为相似,甚至可被认为是对这个实际国家的描述。我们很难对柏拉图的国家理想作出现代意义上的评价,然而作为历史上最早的乌托邦,其中蕴含的政治学、社会学的意义则不同凡响。
关键词柏拉图理想国理念论现实
中图分类号:I1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592(2009)02-300-02
柏拉图对后世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欧洲的哲学神学领域,至少在十三世纪以前都是柏拉图主义占据着绝对的统治地位。柏拉图在其巨著《理想国》中构建了历史上最早的乌托邦,该乌托邦对于当时,甚至后世哲学和国家体制的冲击都是彻底性的。下面,让我们对柏拉图的理想国进行具体的考察。
一、理想国之哲学基础
柏拉图哲学里有两个极为重要的东西,一个是理念论,一个是理想国。前者是后者的哲学基础。
理念论的一部分是逻辑的,一部分是形而上学的。从逻辑上讲,理念涉及字的一般意义。当我们说“这是一张床”时,很明显,“床”这个字不是一个个体的床,不是一个特定的、具体的床。一张特定的床之所以具有特征,乃是因为它分享了一切的床所共有的一般性质。没有像“床”这样的一般的字,则语言无法通行。在这里,“床”并不是这张床或那张床,而是指某种普遍性。这种普遍性不随这张床由工匠造出而产生,也不随那张床被烧毁而消亡。事实上,它在時间和空间中是没有定位的,因而是永恒的。从形而上学上讲,“床”这个字意味着某个理想的床,即被神创造出来的唯一的“床”。个别的床都分享着“床”的性质,但却多少是不完全的,正是由于这种不完全,所以才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床。“床”是真实的,而个别的床则仅仅是现象。
柏拉图如此解释:凡是若干个体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它们就有着一个共同的理念。虽然有许多床,但却只有一个床的“理念”;每个个体的床仅仅是现象,而不是实在的,只是床“理念”的摹本;床“理念”才是一张实在的床,而且是由神创造的。对于床“理念”,我们拥有的可以是“知识”,但是对于每一张具体的床,我们所拥有的只能是“意见”了。知识是属于超感觉的永恒的世界,而意见则属于感官所接触的世界。哲学家只对床“理念”感兴趣,只对神创造的理想的床感兴趣,而不对感官世界中所发现的许多具体的床有兴趣,他对于日常事物当有某种程度的不关心。
在柏拉图那里,有很多理念的存在,例如“床”、“猫”、“诗”、“美”等等。作为苏格拉底的好学生,他当然学到了对于伦理与国家的关心,甚至也或多或少地继承了老师的“牛虻精神”。“善”的理念始终牵引与主导他的思想。作为理念的“善”是没有时间与空间性的,是永恒的,因而最好的国家就是具有最低限度运动和最大限度静止的国家,是最符合神创造的唯一的“国家”理念的国家。而他的统治者则必须是最能理解这个“国家”与“善”理念的人,因而,这个人除了是哲学家或受过哲学训练的人,还能是其他人么?
在理解“理念”或追求“知识”方面,闲暇是必要的条件。因为作为统治者的哲学家们必须保证有充足的时间去追求知识,去理解永恒的理念,于是,他们不应该从事劳动,不应该为生活担忧,而应该享有独立的生活资料,应该由国家来负担他们的一切。很明显,这是一种贵族式的理想。
实际上,柏拉图理想国思想的产生与两个重要事件也有莫大的关系。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雅典战败,他把失败的原因归咎于雅典的民主制;公元前399年,他深厚敬爱的老师苏格拉底被判死刑,而这一切都是在雅典的民主制下进行的;此外,他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家庭也很容易使他对民主制存有鄙视之心。因此,柏拉图开始彷徨,试图像他自己“理念学说”中的哲学家那样,去理解和追求永恒的“国家”理念,追求神创造的唯一的样本,而这个样本就是“理想国”。
二、理想国之国情考察
通过以上的论述,已经说清楚了“理想国”的来源了,那么是时候进入理想国去看一看了。有必要提请注意,我们实际上是没法真正了解理想国到底是何模样的,因为按照柏拉图的观点,只有哲学家才能理解理想国的“理念”。
(一)阶级划分
这在理想国里是最重要的事情了。这要源于苏格拉底与色拉叙马霍斯等人关于正义问题的讨论(《理想国》还有个副标题叫“正义论”):苏格拉底在批判色拉叙马霍斯的“正义即强者利益”的基础上逐渐推导出“正义就是只做自己的事而不兼做别人的事,原则就是每个人必须在国家里执行一种最适合他天性的职务”。很明显,欲让一个国家或城邦正义,进行一定的阶级划分或分工是理所当然的。柏拉图认为公民应该分为三个等级:护卫者、军人和普通人。这三者的划分是神所创立的,是国家“理念”的内容之一,也许这个“理念”也只有柏拉图一个人能理解。我们完全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宗教神话,或根本就是谎话。“他们虽然一土所生,彼此都是兄弟,但是老天铸造他们的时候,在有些人身上加入了黄金,这些人因而是最可贵的,是统治者。在辅助者(军人)身上加入了白银。在农民以及其他技工身上加入了铁和铜。”但是,柏拉图的这种划分又不是严格的,因为孩子们不是永远属于他们父母的那一等级,于是,他们就应该视情况进行升级或降级。“但是又由于同属一类,虽则父子天赋相承,有时不免金父生银子,银父生金子,错综变化,不一而足……如果他们的孩子的心灵里混入了一些废铜烂铁,他们决不能稍存姑息,应该把他们放到恰如其分的位置上去,安置于农民工人之间;如果农民工人的后辈中间发现其天赋有金有银者,他们就要重视他,把他提升到护卫者或辅助者中间去。”
在三个阶级中,只有第一个阶级能做统治者,他们的人数比其他两个阶级的人数少得多。而这一个阶级应当是一个哲学家的阶级或者受过哲学训练的阶级。从维护正义的角度出发,一个理想的国家就是“哲学王”统治的国家。因为国家的最高美德是知识(源于其老师苏格拉底的“知识即美德”的伦理观念),而知识又是哲学家所专有的,那么,一个最符合正义的国家,当然只能由哲学家来统治了。“除非哲学家成为我们的国王,或者我们目前称之为国王或统治者的那些人物,能严肃认真的追求智慧,使政治权力和聪明才智合二为一。那些得此失彼,不能兼有的庸庸碌碌之徒,必须排除出去。否则的话,我亲爱的格劳孔,对国家甚至对全人类都将祸害无穷,永无宁日。我们前面描述的那种法律体制,都只能是海客谈瀛,永远只是空中楼阁而已。”
(二)统治者应当具备的品质
统治者应当是哲学家,那么,“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真哲学家”?在《理想国》的第六卷,柏拉图便开门见山的谈到了作为一个哲学家应当具备的品质。从前面关于柏拉图的理念论的讨论中,我们似乎可以觉察到作为一个哲学家应当具备何种品质,一言以蔽之,哲学家最该具备的本领应该是能够理解国家的“理念”。柏拉图叙述到:“哲学家天性方面的东西:即永远酷爱那种能让他们看到永恒的不受产生与灭亡过程影响的实体的知识”。同时,在天赋方面,哲学家应该“具有良好的记性,敏于理解,豁达大度,温文而雅,爱好和亲近真理,正义,勇敢和节制”。“哲学家必须是一个真正热爱智慧的人,他酷爱各种知识,求之不厌,永不知足”。此外,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是“防止哲学家天性败坏”的条件,即“哲学家从事统治工作,不是视之为荣耀而是考虑到必要,这一思想必定意味着他们要被迫去统治,而不是他们要从中索取什么。”
(三)国家的教育
教育在理想国中是唯一重大的问题,柏拉图强调的是一种国家对公民的义务教育,国家应该用音乐和体育去教育公民,当然这里的“音乐”和“体育”比今天这两个词语所包含的意义广泛地多:“音乐”大体指文化,而“体育”比较接近身体训练的含义。教育所要培养的主要品质是威严、礼仪和勇敢。国家应该对教育实行一种严格的检查制度,严格青年所接触到的文学和容许他们能听到的音乐的准入。母亲和保姆只能向孩子们讲说官定的故事;对于身体的训练也应该是非常严格的,除了烤鱼烤肉外,谁都不许吃其它方法烹制的鱼和肉,而且既不许加任何作料,也不许吃任何点心。青年人在达到一定的年龄之前,是不许看到丑恶和罪恶的,但是到了适当的时候,就必须让他们见识种种的诱惑了:让他们看看恐怖的形象不致恐怖,也看看坏的享乐使之不致于诱惑他们的意志。男孩子在长成之前应该看看战争,虽说他们不必亲自作战。
(四)經济和家庭生活
在经济和家庭生活方面,理想国可以说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共产主义,“同吃同住,没有任何私财;彼此在一起,共同锻炼”;“不该有私人的房屋、土地以及其他私人的财产。他们从别的公民那里得到每日的工资,作为他们服务的报酬,大家一起消费”。城邦的目的是为了全体人民的好处,而不是为了一个阶级的幸福。财富和贫穷都是有害的,在理想国里,这两者都不该存在。在家庭方面,朋友们的一切都应该是大家共有的,包括妻子和孩子在内。“这些女人应该归这些男人共有,任何人不得和任何人组成一夫一妻的小家庭。同样的,儿童也都公有,父母都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子女,子女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父母”;“他一定会把任何人看作是和他有关系的,是他的兄弟、姐妹,或者父亲、母亲,或他的儿子、女儿,或他的祖父、祖母,孙子、孙女。”
三、在理想与现实之间
如果注意考察希腊诸城邦的政治体制和风俗习惯,我们会惊讶的发现,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南部的斯巴达简直就是和柏拉图所提到的理想国一模一样,而这是与神创造的国家“理念”(即“样本”)最为接近的。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柏拉图的理想国与以后的许多乌托邦有着巨大的不同,因为前者是已经付诸实行的,或者说仅仅是一个现实国家(斯巴达)的描述而已,而后者则完全是一种幻想。实际上,连柏拉图本人也不敢说他的理想国是自己认识国家“理念”的产物,他在《理想国》中就多次提到斯巴达的政治制度是多么的好,甚至直接这样言道:“理想国是人类最美好的社会,斯巴达的贵族共和国是符合理想国标准的政治形式。”现在,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理想国”本身上,如果撇开现实中的斯巴达,柏拉图的理想国还有现实的可能性么?我以为答案也是肯定的。在当时的希腊诸城邦,请一位哲学家来拟订法律是各国通行的做法。梭伦曾为雅典这样做过,而毕达哥拉斯也曾在图里实行过哲学家的统治,并且他们并不像想象中的失败,且取得了成效。而何以柏拉图的计划却以乌托邦的形式告终呢?这真的得怪柏拉图糟糕的运气了。“不幸的是机缘把柏拉图带到了叙拉古,而这个伟大的商业城邦正在和迦太基进行着决死的战争;在这样的一种气氛下,任何哲学家都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的。”
上段所讲的是“理想国”能否成为现实,这只是一个方面。而另一方面,应该谈谈“理想国”的好坏问题。说老实话,这是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往往要陷入相对主义之中。柏拉图本人在《理想国》中用了充足的理由和大量的事例说服了众人,证明了“理想国”是最好的;而一个雅典的或现代的民主论者也肯定有充足的理由认为自己能够证明“理想国”是坏的。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支持哪一方而反对另一方,都将成为这无休止的争论中的一员而已,毫无意义。因而,笔者非常同意罗素的真知灼见:“唯一的问题是,你是否喜欢柏拉图所愿望的这种国家。如果你喜欢,它对你就是好的;如果你不喜欢,它对你就是坏的”。还有,即使到某个时候支持一方的人数达到了大多数,并且占有绝对优势,我们也不能轻易放弃那些极少数的不同声音,因为“民主”在衡量理论的好坏方面真的是毫无用处。据说以前有这样一件事情:1938年,苏联社科院召开一个法学家大会,讨论关于法的概念或本质问题,以维辛斯基为首的大多数人压倒其他少数学者,从而经过大会表决的方式通过了一套法的理论。令人忍俊不禁。
关键词柏拉图理想国理念论现实
中图分类号:I1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592(2009)02-300-02
柏拉图对后世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欧洲的哲学神学领域,至少在十三世纪以前都是柏拉图主义占据着绝对的统治地位。柏拉图在其巨著《理想国》中构建了历史上最早的乌托邦,该乌托邦对于当时,甚至后世哲学和国家体制的冲击都是彻底性的。下面,让我们对柏拉图的理想国进行具体的考察。
一、理想国之哲学基础
柏拉图哲学里有两个极为重要的东西,一个是理念论,一个是理想国。前者是后者的哲学基础。
理念论的一部分是逻辑的,一部分是形而上学的。从逻辑上讲,理念涉及字的一般意义。当我们说“这是一张床”时,很明显,“床”这个字不是一个个体的床,不是一个特定的、具体的床。一张特定的床之所以具有特征,乃是因为它分享了一切的床所共有的一般性质。没有像“床”这样的一般的字,则语言无法通行。在这里,“床”并不是这张床或那张床,而是指某种普遍性。这种普遍性不随这张床由工匠造出而产生,也不随那张床被烧毁而消亡。事实上,它在時间和空间中是没有定位的,因而是永恒的。从形而上学上讲,“床”这个字意味着某个理想的床,即被神创造出来的唯一的“床”。个别的床都分享着“床”的性质,但却多少是不完全的,正是由于这种不完全,所以才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床。“床”是真实的,而个别的床则仅仅是现象。
柏拉图如此解释:凡是若干个体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它们就有着一个共同的理念。虽然有许多床,但却只有一个床的“理念”;每个个体的床仅仅是现象,而不是实在的,只是床“理念”的摹本;床“理念”才是一张实在的床,而且是由神创造的。对于床“理念”,我们拥有的可以是“知识”,但是对于每一张具体的床,我们所拥有的只能是“意见”了。知识是属于超感觉的永恒的世界,而意见则属于感官所接触的世界。哲学家只对床“理念”感兴趣,只对神创造的理想的床感兴趣,而不对感官世界中所发现的许多具体的床有兴趣,他对于日常事物当有某种程度的不关心。
在柏拉图那里,有很多理念的存在,例如“床”、“猫”、“诗”、“美”等等。作为苏格拉底的好学生,他当然学到了对于伦理与国家的关心,甚至也或多或少地继承了老师的“牛虻精神”。“善”的理念始终牵引与主导他的思想。作为理念的“善”是没有时间与空间性的,是永恒的,因而最好的国家就是具有最低限度运动和最大限度静止的国家,是最符合神创造的唯一的“国家”理念的国家。而他的统治者则必须是最能理解这个“国家”与“善”理念的人,因而,这个人除了是哲学家或受过哲学训练的人,还能是其他人么?
在理解“理念”或追求“知识”方面,闲暇是必要的条件。因为作为统治者的哲学家们必须保证有充足的时间去追求知识,去理解永恒的理念,于是,他们不应该从事劳动,不应该为生活担忧,而应该享有独立的生活资料,应该由国家来负担他们的一切。很明显,这是一种贵族式的理想。
实际上,柏拉图理想国思想的产生与两个重要事件也有莫大的关系。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雅典战败,他把失败的原因归咎于雅典的民主制;公元前399年,他深厚敬爱的老师苏格拉底被判死刑,而这一切都是在雅典的民主制下进行的;此外,他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家庭也很容易使他对民主制存有鄙视之心。因此,柏拉图开始彷徨,试图像他自己“理念学说”中的哲学家那样,去理解和追求永恒的“国家”理念,追求神创造的唯一的样本,而这个样本就是“理想国”。
二、理想国之国情考察
通过以上的论述,已经说清楚了“理想国”的来源了,那么是时候进入理想国去看一看了。有必要提请注意,我们实际上是没法真正了解理想国到底是何模样的,因为按照柏拉图的观点,只有哲学家才能理解理想国的“理念”。
(一)阶级划分
这在理想国里是最重要的事情了。这要源于苏格拉底与色拉叙马霍斯等人关于正义问题的讨论(《理想国》还有个副标题叫“正义论”):苏格拉底在批判色拉叙马霍斯的“正义即强者利益”的基础上逐渐推导出“正义就是只做自己的事而不兼做别人的事,原则就是每个人必须在国家里执行一种最适合他天性的职务”。很明显,欲让一个国家或城邦正义,进行一定的阶级划分或分工是理所当然的。柏拉图认为公民应该分为三个等级:护卫者、军人和普通人。这三者的划分是神所创立的,是国家“理念”的内容之一,也许这个“理念”也只有柏拉图一个人能理解。我们完全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宗教神话,或根本就是谎话。“他们虽然一土所生,彼此都是兄弟,但是老天铸造他们的时候,在有些人身上加入了黄金,这些人因而是最可贵的,是统治者。在辅助者(军人)身上加入了白银。在农民以及其他技工身上加入了铁和铜。”但是,柏拉图的这种划分又不是严格的,因为孩子们不是永远属于他们父母的那一等级,于是,他们就应该视情况进行升级或降级。“但是又由于同属一类,虽则父子天赋相承,有时不免金父生银子,银父生金子,错综变化,不一而足……如果他们的孩子的心灵里混入了一些废铜烂铁,他们决不能稍存姑息,应该把他们放到恰如其分的位置上去,安置于农民工人之间;如果农民工人的后辈中间发现其天赋有金有银者,他们就要重视他,把他提升到护卫者或辅助者中间去。”
在三个阶级中,只有第一个阶级能做统治者,他们的人数比其他两个阶级的人数少得多。而这一个阶级应当是一个哲学家的阶级或者受过哲学训练的阶级。从维护正义的角度出发,一个理想的国家就是“哲学王”统治的国家。因为国家的最高美德是知识(源于其老师苏格拉底的“知识即美德”的伦理观念),而知识又是哲学家所专有的,那么,一个最符合正义的国家,当然只能由哲学家来统治了。“除非哲学家成为我们的国王,或者我们目前称之为国王或统治者的那些人物,能严肃认真的追求智慧,使政治权力和聪明才智合二为一。那些得此失彼,不能兼有的庸庸碌碌之徒,必须排除出去。否则的话,我亲爱的格劳孔,对国家甚至对全人类都将祸害无穷,永无宁日。我们前面描述的那种法律体制,都只能是海客谈瀛,永远只是空中楼阁而已。”
(二)统治者应当具备的品质
统治者应当是哲学家,那么,“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真哲学家”?在《理想国》的第六卷,柏拉图便开门见山的谈到了作为一个哲学家应当具备的品质。从前面关于柏拉图的理念论的讨论中,我们似乎可以觉察到作为一个哲学家应当具备何种品质,一言以蔽之,哲学家最该具备的本领应该是能够理解国家的“理念”。柏拉图叙述到:“哲学家天性方面的东西:即永远酷爱那种能让他们看到永恒的不受产生与灭亡过程影响的实体的知识”。同时,在天赋方面,哲学家应该“具有良好的记性,敏于理解,豁达大度,温文而雅,爱好和亲近真理,正义,勇敢和节制”。“哲学家必须是一个真正热爱智慧的人,他酷爱各种知识,求之不厌,永不知足”。此外,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是“防止哲学家天性败坏”的条件,即“哲学家从事统治工作,不是视之为荣耀而是考虑到必要,这一思想必定意味着他们要被迫去统治,而不是他们要从中索取什么。”
(三)国家的教育
教育在理想国中是唯一重大的问题,柏拉图强调的是一种国家对公民的义务教育,国家应该用音乐和体育去教育公民,当然这里的“音乐”和“体育”比今天这两个词语所包含的意义广泛地多:“音乐”大体指文化,而“体育”比较接近身体训练的含义。教育所要培养的主要品质是威严、礼仪和勇敢。国家应该对教育实行一种严格的检查制度,严格青年所接触到的文学和容许他们能听到的音乐的准入。母亲和保姆只能向孩子们讲说官定的故事;对于身体的训练也应该是非常严格的,除了烤鱼烤肉外,谁都不许吃其它方法烹制的鱼和肉,而且既不许加任何作料,也不许吃任何点心。青年人在达到一定的年龄之前,是不许看到丑恶和罪恶的,但是到了适当的时候,就必须让他们见识种种的诱惑了:让他们看看恐怖的形象不致恐怖,也看看坏的享乐使之不致于诱惑他们的意志。男孩子在长成之前应该看看战争,虽说他们不必亲自作战。
(四)經济和家庭生活
在经济和家庭生活方面,理想国可以说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共产主义,“同吃同住,没有任何私财;彼此在一起,共同锻炼”;“不该有私人的房屋、土地以及其他私人的财产。他们从别的公民那里得到每日的工资,作为他们服务的报酬,大家一起消费”。城邦的目的是为了全体人民的好处,而不是为了一个阶级的幸福。财富和贫穷都是有害的,在理想国里,这两者都不该存在。在家庭方面,朋友们的一切都应该是大家共有的,包括妻子和孩子在内。“这些女人应该归这些男人共有,任何人不得和任何人组成一夫一妻的小家庭。同样的,儿童也都公有,父母都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子女,子女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父母”;“他一定会把任何人看作是和他有关系的,是他的兄弟、姐妹,或者父亲、母亲,或他的儿子、女儿,或他的祖父、祖母,孙子、孙女。”
三、在理想与现实之间
如果注意考察希腊诸城邦的政治体制和风俗习惯,我们会惊讶的发现,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南部的斯巴达简直就是和柏拉图所提到的理想国一模一样,而这是与神创造的国家“理念”(即“样本”)最为接近的。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柏拉图的理想国与以后的许多乌托邦有着巨大的不同,因为前者是已经付诸实行的,或者说仅仅是一个现实国家(斯巴达)的描述而已,而后者则完全是一种幻想。实际上,连柏拉图本人也不敢说他的理想国是自己认识国家“理念”的产物,他在《理想国》中就多次提到斯巴达的政治制度是多么的好,甚至直接这样言道:“理想国是人类最美好的社会,斯巴达的贵族共和国是符合理想国标准的政治形式。”现在,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理想国”本身上,如果撇开现实中的斯巴达,柏拉图的理想国还有现实的可能性么?我以为答案也是肯定的。在当时的希腊诸城邦,请一位哲学家来拟订法律是各国通行的做法。梭伦曾为雅典这样做过,而毕达哥拉斯也曾在图里实行过哲学家的统治,并且他们并不像想象中的失败,且取得了成效。而何以柏拉图的计划却以乌托邦的形式告终呢?这真的得怪柏拉图糟糕的运气了。“不幸的是机缘把柏拉图带到了叙拉古,而这个伟大的商业城邦正在和迦太基进行着决死的战争;在这样的一种气氛下,任何哲学家都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的。”
上段所讲的是“理想国”能否成为现实,这只是一个方面。而另一方面,应该谈谈“理想国”的好坏问题。说老实话,这是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往往要陷入相对主义之中。柏拉图本人在《理想国》中用了充足的理由和大量的事例说服了众人,证明了“理想国”是最好的;而一个雅典的或现代的民主论者也肯定有充足的理由认为自己能够证明“理想国”是坏的。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支持哪一方而反对另一方,都将成为这无休止的争论中的一员而已,毫无意义。因而,笔者非常同意罗素的真知灼见:“唯一的问题是,你是否喜欢柏拉图所愿望的这种国家。如果你喜欢,它对你就是好的;如果你不喜欢,它对你就是坏的”。还有,即使到某个时候支持一方的人数达到了大多数,并且占有绝对优势,我们也不能轻易放弃那些极少数的不同声音,因为“民主”在衡量理论的好坏方面真的是毫无用处。据说以前有这样一件事情:1938年,苏联社科院召开一个法学家大会,讨论关于法的概念或本质问题,以维辛斯基为首的大多数人压倒其他少数学者,从而经过大会表决的方式通过了一套法的理论。令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