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者(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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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铁工人
  
  一种精神在铁水和生活之间徘徊
  等了很久,凝聚
  它们的火红在飞溅中抬起头
  模型,弯转,屈服,那些脊梁
  从矿井到成品的人格
  走过乡野,走过昏暗的街道,在菜场
  在车间的空气中
  你裂开了童年,青年,中年的脸。
  在铁水之间,看生活如何在挣扎中
  一段一段地掉下来,拉着铁的锁链
  一个扣一个扣地循环,有一天它们的碎裂
  回到骨头中间,你们的情和爱能否抵达
  命运的身边。看古铜色的脸
  分合,开启,扭转
  锻打的脚步,背影中走远的
  眼泪,焰口。一夜一夜喷发,遗忘和爱
  搁浅在钢盔和生锈的衣服边缘
  
  搬运工老刘的两根绳子
  
  搬运工老刘除了力气和汗水之外,还有
  两根绳子,说是搬家公司,其实就是
  几个人组合在一起的一个队伍
  有时也有奏鸣曲,大家在一起借着一碗
  红烧肉,一碗大白菜煮猪油渣子
  一碗咸萝卜条
  外加一瓶老白干,你一杯我一杯地碰在一起
  然后出去扛东西,老刘的两根绳子很牢固
  有酒杯那么粗,比他的命运还要结实
  什么冰箱,什么大柜子,什么床,什么空调
  经他的绳子一捆
  不管多高的楼层都能四平八稳地
  搬上搬下,比起老刘的两个肩膀来
  管事多了
  因为老刘的两个肩膀总是带着血印子
  两根绳子却没有丝毫的痕迹
  
   划玻璃的
  
  砰。砰砰。砰砰砰。切割笔沿着切割线
  敲,再敲,准确而有力度,但没有生活硬
  碎玻璃纷纷落下,像你的城市情节
  一颗一颗地掉下来,不分来世和今生
  你把划好的玻璃交给顾客
  身后的玻璃都跟着
  反光,那些零零碎碎的玻璃在底下瞪着眼
  但看不到你心中的空白。你到门口看了看
  折回来,点一支烟看着生活如何在玻璃缝中
  开出花来。图纸,铺上对面的平台
  带上眼镜,用一把人与人之间的尺子
  在它们的身躯上量起来,原来,直线和曲线
  都是命运的安排,你不服,你抬起手
  再一次用力地把它们划开
  你开始感觉心中的痛,你切
  你不顾它们的尘世,心被慢慢撕开
  血滴在透明中,想把城市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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