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老生普的世间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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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如品读时间的滋味,在这些茶叶的背后,隐藏着那些被时光堆积而蕴积发酵的情感。
  在一家珍藏有许多老茶的普洱茶庄,我们正在品饮一道陈年的生茶。历来我对生普比较挑剔,比如干净而纯洁的滋味,比较凛烈的茶气,醇厚、甘柔以及对身体的冲击力等等。
  据茶庄主人介绍,这是一款有着48年茶龄的老茶,当初茶的来历也有一番故事。先不管这些,无论茶的外形与包装是如何动人,我相信最重要的是茶的内质。在这样一个晴好的春日之晨,很适合体会这一泡老生茶。晨间,有一种生命萌动的气息。经年变化的陈茶,总会有一种特别的回味,在那些时光的背后,静静涵养着一种怎样的经历与故事?
  
  欣赏干茶,条索细长、整齐,茶饼可见芽叶,因此茶的细嫩度与等级较高,我们判断采摘的是春茶。红色的芽与黑色的大叶与部分细梗组成一饼整齐的茶饼。而茶的外表,又可以看得到细细的白霜。细闻干茶,非常干净,没有一丝异味,纯净之茶,就是老生茶最好的品性之一,恰如为人一般。
  投茶量约7克,用瓶装的农夫山泉,以好水来对待好茶,这是一种细致用心的态度。
  温杯烫盏,晴日里的茶室就更为暖和起来。温好的盖杯把干茶的香气更直接地表达出来,干茶有陈香,但茶却是醇和干净,有理由相信是一款不错的陈年生茶。
  静静等待煮水,一段留白的过程。
  我们决定每道都用沸水来冲泡,茶汤从第1道一直保留到第7道;但这款茶起码可以冲泡13泡,每一道冲泡的时间都用足。
  开始洗茶,也就是醒茶的过程。从清澈的茶汤来看,茶极为干净。没有任何湿仓的痕迹。不妨轻啜一口,以体验茶在漫长的时间进程中所蕴积的内涵与其间经历的变化,茶汤入口后。便慢慢转为一种甘甜。
  醒茶后的第1道,出汤稍快,在玻璃公道杯当中。茶气氤氲而上,茶汤清亮,已经是鲜红的色彩,足以证明老茶的身份。
  入口滑软、温润,茶的底质比较沉厚。在茶入口的瞬间。有一种淡淡的沉香之气,其温和之味令人感动。不言语,等待下一道的开始。
  第2道的茶汤,冲泡时间约为1分钟,茶汤也就更加浓红一些,依旧是茶气慢慢升起,想象着这一道的滋味。
  入口的茶汤变得醇厚,有内质、有内涵,微苦的茶汤,显示着茶叶可能有野生茶树的底质。而这种入口刹那的微苦,类似于一款我喝过的野生老陈茶,它在10道之后可以转为甘甜。它的醇度气质,更包括着一种人世沧桑的苦味以及沉淀之后的温和、柔润。
  第3道开始,更加追溯回茶的本真。茶汤在杯当中,有一圈橙色的光圈。
  第4道的茶汤,茶香似乎变碍明显一些。油润的茶汤,似乎可以像油滴一样,而茶气明显起来。挂杯依旧一种淡淡的沉木之香。
  第5道开始,出汤时间略早,茶汤微淡,却迅速在舌底生津起来,察看叶底,很有活性的茶叶,带着一点淡红与不变的青色,并且叶形完整平躺着。只是用手一搓,却如棉纸一般蜷缩起来。
  第6道的茶,转为淡甜,苦味略在其后展现。茶汤红色如同琥珀。此时口腔清洁。留着淡淡余香。
  无论别人如何诉说某道茶的珍贵与年份,如果你的口腔在饮后并不能呈现一种清爽,我相信那茶并不值得信赖。洁度。代表着老茶极为珍贵的品性。
  第7道,听室内古乐悠悠轻诉,茶汤的色泽已经有点偏黄,而茶的甘甜已经可以预期了,因为此时在喉咙之间已经出现了淡淡的蜜香,恰如之前预料的一般。
  第8、9道呈现的是一种平和之气。
  第10道,我们已经喝到茶的淡淡果蜜之甘甜,即使你不懂得茶,这后面的茶味一定能够直接打动你。那么。这预示着什么呢?历经沧桑,还是轻逸出尘?
  直到第13道,茶汤依然没有水味,红中偏橙的茶汤。也轻轻恢复到它年轻的时光。茶汤简洁,但内涵并不过于衰减,口底生津的持续,再加上这些茶汤的冲击,在这些回味的当下,更加让人欣慰。
  我们并不让这样的茶汤过早结束。完全可以再煮一遍以试验茶的变化,珍惜茶的历程,也以不同的方式去展示茶性的变化。
  那么,这个时候,可以回头再来尝试7道留底的茶汤。
  尝试第3道,再到第1道,这是一种反复。也是一次返回的历程。
  再次感受那些淡淡的苦味,醇和,微凉的厚度,记忆再次被触动,我们从终点再回到起点。
  
  清晨时光,晴日佳好,世事渐渐远去,刹那不曾停留,当那些融入了红尘往事的光阴以一杯透彻洁净的茶汤来展示时,我们的目光变得更加安静。
  世间之味,苦过必甜,甜过必苦,说的或许就是这样。当我们静静返回再去体验那些滋味的时候,有过程,有感慨,那些甘苦,也已经渗入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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