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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夏天,我六岁。我表哥结婚了,婚礼在华盛顿州的农场举行。虽然我们家住在加州圣迭戈,但老爸最后决定要省下全家一千美元的机票钱。
他跟老妈说:“我干吗付两百美元,让一个六岁小孩坐飞机去参加婚礼啊!你觉得贾斯汀会在意吗?他两年前还要人家帮他擦屁股咧!如果全家都要去,那就开车吧。”
结果我们还真的开车去了。当时家里的那辆老爷车是福特1982年款雷鸟,我们三兄弟坐在后座上。我夹在丹尼尔和艾文中间,丹尼尔那年十六岁,艾文十四岁且瘦瘦高高的,老妈坐副驾驶座,老爸负责开车,一家五口就这么上路了,前往三千公里之外的华盛顿州。
总共五个人,就有三个未满十七岁的大男孩几乎无缝地挤在后座上,如此持续十六个小时,车则在无止境的公路上龟速移动。此情此景,丝毫不像一家人要去度假,反倒像在逃难。车足足开了一天一夜,我们身上又湿又黏,也越来越不耐烦。老爸气急败坏,不断自言自语:“鬼扯,我们开车绝对到得了,就不信华盛顿州能远到哪里去!”
从家出发整整一天半后,总车程超过了二十四小时,我们终于抵达了华盛顿州首府奥林匹亚。所有哈本家族的成员聚集在一家饭店大厅里,共有六十人到场,其中还包括我那九十岁的爷爷。爷爷虽然话不多,但脾气不小,最讨厌别人替他大惊小怪。他毕生都在肯塔基州经营一个烟草农场,七十五岁才退休。尽管现在年纪大了点,却依旧认为除非“必要”,否则自己的事绝不要别人插手。
哈本家族把饭店某层的房间全包了下来,每间房要睡两个人,不过大家尚未分配房间。我两个老哥马上就说要住同一间,而老爸老妈想必也住一间,只有我落单。不知为何,那些叔叔阿姨都觉得我应该和爷爷住一间,这样才“可爱”。我一点也不想和爷爷住一间,但我也只能把想法闷在心里,不然大家一定会觉得我很没礼貌。
所以,我就做了一件六岁小孩耍赖时都会做的事:装病。这下可好了,大家都跑来关心我。众阿姨婶婶一听到我不舒服,连忙带我冲向过道的另一头,来到我爸妈的房间,破门而入,搞得像在拍《急诊室的故事》一样。
此时老爸开吼:“好了!大家冷静一点,吵死人了!现在都先出去,我来看看这小鬼怎么了。”阿姨婶婶离开后,只剩我跟老爸两人。他直盯着我的眼睛看,用手摸了摸我额头。
“你刚才说不舒服,是吧?哼,鬼扯,有病才怪。你在搞什么?我们可是大老远开车来的,我现在累得半死,有话就直说!”
我回答:“大家都要我跟爷爷睡一间,可是我不想……”
“哟,你还自以为爷爷想跟你睡同一间啊?”
这我倒是没想过:“不知道。”
“好,我们一起去问他。”
我们父子俩走到爷爷抢先占好的房间,他正准备上床睡觉。
“爸,我跟你说,贾斯汀不想跟你睡同一个房间,你觉得呢?”
我整个人缩在老爸身后,但他一直把我往前推,要我面对爷爷。爷爷瞧了我一眼,然后说:“当然,我也不想跟他睡同一间,我就想自己好好待着。”
老爸转过身来看着我,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好像自己发现了谋杀案的重要线索。他说:“听到没?人家也不想跟你睡,好吗?”
(转载自《我老爸的胡言乱语》)
他跟老妈说:“我干吗付两百美元,让一个六岁小孩坐飞机去参加婚礼啊!你觉得贾斯汀会在意吗?他两年前还要人家帮他擦屁股咧!如果全家都要去,那就开车吧。”
结果我们还真的开车去了。当时家里的那辆老爷车是福特1982年款雷鸟,我们三兄弟坐在后座上。我夹在丹尼尔和艾文中间,丹尼尔那年十六岁,艾文十四岁且瘦瘦高高的,老妈坐副驾驶座,老爸负责开车,一家五口就这么上路了,前往三千公里之外的华盛顿州。
总共五个人,就有三个未满十七岁的大男孩几乎无缝地挤在后座上,如此持续十六个小时,车则在无止境的公路上龟速移动。此情此景,丝毫不像一家人要去度假,反倒像在逃难。车足足开了一天一夜,我们身上又湿又黏,也越来越不耐烦。老爸气急败坏,不断自言自语:“鬼扯,我们开车绝对到得了,就不信华盛顿州能远到哪里去!”
从家出发整整一天半后,总车程超过了二十四小时,我们终于抵达了华盛顿州首府奥林匹亚。所有哈本家族的成员聚集在一家饭店大厅里,共有六十人到场,其中还包括我那九十岁的爷爷。爷爷虽然话不多,但脾气不小,最讨厌别人替他大惊小怪。他毕生都在肯塔基州经营一个烟草农场,七十五岁才退休。尽管现在年纪大了点,却依旧认为除非“必要”,否则自己的事绝不要别人插手。
哈本家族把饭店某层的房间全包了下来,每间房要睡两个人,不过大家尚未分配房间。我两个老哥马上就说要住同一间,而老爸老妈想必也住一间,只有我落单。不知为何,那些叔叔阿姨都觉得我应该和爷爷住一间,这样才“可爱”。我一点也不想和爷爷住一间,但我也只能把想法闷在心里,不然大家一定会觉得我很没礼貌。
所以,我就做了一件六岁小孩耍赖时都会做的事:装病。这下可好了,大家都跑来关心我。众阿姨婶婶一听到我不舒服,连忙带我冲向过道的另一头,来到我爸妈的房间,破门而入,搞得像在拍《急诊室的故事》一样。
此时老爸开吼:“好了!大家冷静一点,吵死人了!现在都先出去,我来看看这小鬼怎么了。”阿姨婶婶离开后,只剩我跟老爸两人。他直盯着我的眼睛看,用手摸了摸我额头。
“你刚才说不舒服,是吧?哼,鬼扯,有病才怪。你在搞什么?我们可是大老远开车来的,我现在累得半死,有话就直说!”
我回答:“大家都要我跟爷爷睡一间,可是我不想……”
“哟,你还自以为爷爷想跟你睡同一间啊?”
这我倒是没想过:“不知道。”
“好,我们一起去问他。”
我们父子俩走到爷爷抢先占好的房间,他正准备上床睡觉。
“爸,我跟你说,贾斯汀不想跟你睡同一个房间,你觉得呢?”
我整个人缩在老爸身后,但他一直把我往前推,要我面对爷爷。爷爷瞧了我一眼,然后说:“当然,我也不想跟他睡同一间,我就想自己好好待着。”
老爸转过身来看着我,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好像自己发现了谋杀案的重要线索。他说:“听到没?人家也不想跟你睡,好吗?”
(转载自《我老爸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