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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立了大方向的同时,泱泱大国一方面要制定具体的方略,另一方面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越南中国,山连着山,江连着江”。这是过去在中国广泛传唱的一支越南歌曲。两国间这一客观的地理联系有两层寓意。往好处讲,它是友谊的纽带,双方几千年来是同气连枝。往坏处讲,在国家主权和国家利益至上的今天,它毕竟又是领土和领海纠纷的地理载体。中越南沙群岛纠纷就属于后者。
越南组织南沙游侵犯中国主权
诸君请看:3月25日,中国外交部就越南准备于4月组织南沙群岛旅游项目,向越方提出严正交涉。宣称对南沙群岛拥有主权的菲律宾也对越南此举表示不满。3月31日,越南外交部就台湾在南沙群岛某岛屿修建设施和留驻人员提出强烈抗议。4月19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孔泉在答记者问时指出,中方对越南在当天不顾中方的多次交涉和坚决反对仍执意组织赴中国南沙群岛旅游表示强烈不满。孔泉说,越方的上述做法侵犯了中国的领土主权,违背了双方就南海问题达成的有关共识,违反了中国与东盟签署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所确立的原则,导致南海局势进一步复杂化,更无助于争议的最终解决。中方再次要求越方恪守承诺,立即停止任何导致局势复杂化的行动,切实维护南海地区的和平与稳定。而首航之后,越南官员却表示,当局首次安排游客到有主权争议的南沙群岛旅游,非常成功,日后会定期安排旅行团到当地。
这几件事只不过是上世纪70年代以来南沙争端史的延续。其中包含着南海问题的全部要素,让我们先用历史放大镜剖析“结”之所在,再用历史望远镜展望“解”之所存。
战略利益的碰撞和资源的争夺
自1991年中越关系正常化以来,双方解决了陆地和北部湾的划界问题,仅存的南沙和西沙群岛争端日显突出,而南沙群岛争端因越方形势占优而尤为突出。越南4月中旬实施南沙群岛观光计划,意在强化对已占岛礁的实际占有和行政管理,在国际法上讨些便宜,从而有利于领海划界、油气和资源开发。台湾也宣示对南沙群岛的主权,但大家都知道,沾上台湾,南海问题也就变成了世界上最难解的问题之一。菲律宾作为南海争端的六国之一,不仅谴责越南的错误行为,而且拉上美国频频在南海军演。作为海上要道,美、日、印度都以航道安全为名染指南海。人类的脚步从陆地走向海洋,战略利益碰撞和资源争夺也就尾随而至。
危乎哉!?翻阅国内近10年来有关国是论衡和国家大战略的论著和报道,有识之士无不感到忧虑。《参考消息》4月1日发表“南海之忧”的长篇专文,一个“忧”字现其真意。网上也有深谙南海问题的高手呼吁:“中国不能出让南沙群岛。”这也许就是国人对南海问题的普遍心理吧。
选择愤怒还是冷静
何以解忧?还是先从我们自己做起吧。
其一,正心态。今日之中国非昔日之中国,今日之越南非昔日之越南,今日之南海非昔日之南海。今天强大起来的中国既不会卖国,也不会欺压近邻,更不会违国民之意出让海洋利益。今天的越南非中国之臣土,非朝贡之藩属,非殖民时代之共同受害者,非同志加兄弟,亦非敌人。中越从几千年来的恩恩怨怨走到了今天的平等互利。中国领导人历史性地选择了“不称霸”与“和平崛起”,就意味着会为平等协商付出代价和成本。今天的南海主权仍在我,但“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说易行难,不要期待立竿见影的效果。所以,近日有媒体在谈南海问题时就用了“面对南海主权之争:选择愤怒还是冷静?”的标题,已经透露出媒体对国人应该持有的心态的反思。
其二,信自己。正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打不得,拖不得”,所以中国领导人一直希望和平解决南海问题,保持和平的周边环境。应该说,经过20年的努力,南海局势基本稳定下来,在战略上是值得肯定的。早在1978年,邓小平就提出“主权属我,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解决原则。20世纪90年代后期以来,各方逐渐达成和平解决争端的共识。1997年,中国和东盟在非正式领导人会议上发表的联合声明中提出“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主张。1999年,东盟同意采用菲律宾和越南提出的“南中国海(南海)行为准则草案”,希望以此为基础制定与中国谈判的共同立场。2002年底,中国与东盟10国签署《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各方承诺和平解决南海问题。2003年底,中国加入《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双方有了和平解决争端的法律保障。
据原则办事,中国要有所作为
另外,南海问题的解决还要靠有关各方的共同努力,这里要特别关注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屡次提到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
其一:坚持宣言的精神实质。《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虽然只是一份政治宣言,并不具备法律约束力,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但它是各方领导人一言九鼎的承诺,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宣言具体规定,中国与东盟致力于加强睦邻互信伙伴关系,共同维护南海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宣言强调,通过友好协商和谈判,以和平方式解决南海有关争议;彼此克制,不占据无人居住的岛屿、沙洲、暗礁、珊瑚礁及其他地形地物,并以建设性态度处理分歧。宣言强调,东盟及中国将促进国防及军事官员的对话与交流;保证给予危险中或遇难人员公正及人道待遇;自动通知对方任何即将举行的联合或混合军事演习,同时自动交换有关信息,以建立彼此的信心。
其二:认清“文斗”的艰巨性。宣言的目的在于防止南海地区潜在的军事冲突,但南海争议远未结束。今后,有关国家将对军事行为采取非常克制的行为,但围绕南海地区主权、资源等的斗争将更多的以“文”的形式表现。除了越南的“旅游”举动之外,这里还可以举一个菲律宾方面的例子。2002年底,菲律宾报纸透露,菲为瓜分南海的油气资源,拟把其大陆架范围由目前的200海里扩大为350海里。菲政府动员一批地质和国际法专家,向参议院提出“向南海拓展疆土”的建议。菲律宾副外长称,为达此目的,菲律宾已经下了大力气在南海搞勘测,取得了包括地理数据在内的足够资料,不久将把这些资料提交给联合国有关机构。中国研究南沙群岛争端的专家对此分析说,菲律宾的行为是“借石油开采之名,歪解国际海洋法,行瓜分南海海域之实”,这是对中国主权的侵犯,是行不通的。因为无论是从历史、法理来讲,中国都是南沙海域的惟一合法所有者。
10多年来,中越已经解决了几十年前被视为不可能解决的陆地和北部湾划界问题。从大的历史进程来看,相信南海问题自有其解。总的来看,中国仍需要制定谨慎周密、全盘综合的“南海大战略”。在确立了大方向的同时,泱泱大国一方面要制定具体的方略,另一方面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愿有识、有志、有能诸君能在南海问题上续写中国光辉的睦邻史、海洋史与和平崛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