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代宗师》的武林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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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一代宗师》与以往王家卫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题材的电影有所不同,他肆无忌惮的表现着其独特的东方审美情趣,而武侠代表着这部电影的精神、武林代表着这部电影真正意义上的主角,导演精心勾勒出的武林情感风貌,更深刻的体现了武林中的固守及传承,对于武林和侠义的追思和展现更是电影在讨论的一个终极话题。
  【关键词】:武林;武侠;
  王家卫自1996年萌动了武侠电影的英雄梦,直到2009年组建《一代宗师》摄制组,前后走过了18年的时间。在这期间,中国电影的历史长河里涌动起一波又一波武侠电影的创作浪潮,它们一次又一次冲击着中国电影市场的票房高峰。直到《叶问》、《叶问2》接连问世,不论是商业的空间,还是历史的故事,关于叶问的电影题材似乎已被人开采殆尽,而王家卫却依然敬守着他的《一代宗师》,在他选定的功夫之路上执意前行。到现在,《一代宗师》的隆重出场,我们才知道他要在银幕上书写的是中国“功夫的史诗”。[1]王家卫是香港电影的一道色彩,特殊而宝贵,有着鲜明的个人属性,不管他是有意故作姿态还是确实非同一般,他的电影如同他的护体法宝—黑色墨镜一般,不能够被轻易的看穿。有着一股外界不容渗透的神秘感。在影像上,他依然保持着用画面讲故事的一贯风格。可以说,他的电影足以将一部分观众隔离与他的世界之外,仿佛一锅锅搅不动的浓汤,一团团抹不开的胭脂;只有情愿拜服的人,才想透过微弱的滤光一探镜片后的微妙隐藏。
  虽然《一代宗师》与以往王家卫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题材的电影有所不同,相比之下,它的视野更加宏大、内容更加丰富、甚至在表面上也令人大跌眼镜般的好懂了一些,但这仍然是一部正宗的王家卫式电影。在目前的华语电影中,无论是外在形式还是精神内核,或许也只有王家卫可以把电影打磨到这般精致。
  影片肆无忌惮的表现着其独特的东方审美情趣,他对于视觉美感的追求一如既往,迷离的画面与意境搭配耐人寻味的台词,这些一直以来都是王家卫在擅长不过的了。他的台词本以优美晦涩闻名,当这种优势遇上幽深的武林,就少了几分优美,更平添了几分晦涩。堂皇的金楼、妖娆的妓女、精美的旗袍、传统的马褂、客套的对白、隐晦的表达、管踢下三路叫拆祠堂、接受别人的施舍还会说怎好意思等等,这些元素使中国人的审美和性格在电影里表达的淋漓尽致。影片中,高速摄影拍摄出的武打场面,即表现出了武术应有的力道和技巧,也保证了不是血肉横飞、简单粗暴的动作片,足够文雅,也不显得过分唯美,同时整个剧情的悬念尽在这一招一式之间。
  金楼作为民国武林的一块背景布,表面上销魂第实则英雄地;武林何尝不是如此,武林本是喧嚣地,仁人侠士、盲流无赖、各色人等插科打诨般地交织在一起,武侠是这部电影的精神、武林才是这部电影的主角,导演所勾勒出的武林情感风貌,更表现了武林中的固守及传承,这才是电影的宗、导演的诉求。对于武林和侠义的追思和展现是电影在讨论的一个主要话题,用影片中宫羽田的话说:“这个炉子里需要新柴”,而其中的柴火、马灯、火柴都有着隐喻的意味。在悠久、漫长的历史时光中,不知有多少武林人湮灭、不知有多少武功消逝,但武侠的精神却薪火相传,精神不灭则武林长存。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后的重逢,那个已然逝去的江湖的过去和未来,也是如此。而金楼里叶问的过关斩将是当时武林功夫的一个小型样本,不能有飞檐走壁的夸张和理想,面对着小格局下的真拳实脚,王家卫做到了放与收的出色结合。伴随着老唱片掉渣味道的民国老歌,歌词描述着时事营造出的氛围怀旧而婉转,而歌剧配合着流光溢彩的画面,如一幅幅有声的油画似的;虽然电影通过叶问进行辅助讲述故事,而宫二姑娘这一人物的出现却已超越了一般的故事构架。而固执的观众认为电影的主角就是叶问,想必一定是被大量叶问题材的电影所侵蚀过的,因此形成了想当然的惯性思维模式。那么,影片中主角到底是谁呢?一代宗师有是谁呢?我们脑海中不禁会闪现这样的几位人物:宫羽田一生戎马、声名显赫,是当之无愧的武林泰斗。他将自己的退位归结为新人要出头,这位有着宗师情怀的老一辈武林人搭起了承前启后的桥梁,突破了老人死守的规矩,完成了武林中人与精神的传递;宫二姑娘则为了维系门派、执意自己所想,一生信守诺言不婚不嫁、且从无败绩,直到最后拿回属于宫家的一切;叶问温文尔雅、行事有责、一生传灯无数;一线天冒险抗日、识人授徒、传播武学;即便是宫羽田的师兄丁连山也是甘于寂寞、举重若轻;他们都是武林人,他们的选择也代表着武林人的内在精神,而且他们都具有宗师的气质。甚至影片中的刽子手也是知恩图报、对主任忠心不二的福星;但是武功颇为高强的马三被到要塑造为识时务的“俊杰”却代表着武林叛徒的形象,这不仅在于投日的不义举动更在于他背道弃义、欺师灭祖、背叛了武侠精神,他所代表的那些武林人最终必将被武林所抛弃。整个武林的格局恩仇快意,全可借此管中窥豹又非轻描淡写。功夫是两个字,一横一竖,对的站着错的倒下,因为只有站着才有资格说话,这是武林基本的生存法则却并非全部。
  王家卫拍电影有他自己的诡异风格和特色,这种特色并不是像一些人说的那样完全抗拒商业性,而是在似乎抗拒商业之中有某种特異的商业性,且在商业性之中显示了他的独到的“玄学”式的人生的追索。他对观众的诱惑和抗拒几乎是迷一般地统一在他的身上。他一面是期望在电影中消遣和放松的都市观众难以理解和琢磨的神秘存在,另一面却是都市中有高雅品位和熟悉现代主义以来的复杂技巧的“文艺范儿”的中产青年的最爱。这些矛盾的气质让他的电影充满了一种玄学的商业性和商业的玄学性。[2]
  毋庸讳言,王家卫电影形式上的光怪陆离(或曰流光溢彩)和实验色彩肯定导致部分观众难以投入,面对他的电影觉得不知所云。事实上他所有的作品都有一个爱情的外壳,换言之,就故事本身而言,王家卫始终没有脱离爱情这个载体。说到底,王家卫讲的不止是刻骨铭心、恩怨缠绵的爱情,而是反映现代社会的人际隔膜、自我中心,以及人性的封闭脆弱与人心的寂寞无主。[3]虽然《一代宗师》里王家卫对于儿女情长没有做过多让人窒息的思索,但仍细腻如常。影片中充满了未言的情愫以及情感的表达仍然别有一番滋味,通过一些不起眼的动作和细节以此完成人物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表达,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叶问与张咏成相濡以沫写进夫妻之情(擦身、洗脚、看戏),真是无声胜有声。而宫二姑娘对叶问的暧昧情感几套不出观众的注视,也逃不过他们彼此的眼睛。当两人擦肩而过、举手投足、已然成歌,时间也仿佛也慢了下来,恍若隔世。叶问先生对于宫二姑娘的仰慕也尽在书信中。尽管影片《一代宗师》在叙事结构上仍有些许的残缺和不足,但它带给观众们的享受已经超越了故事所能够给予的。本片如同一幅包含着国家、武林、情感的动态彩绘,影片最后的留白更象征着电影的终极意义,也许王家卫就是电影武林中的宗师之一吧。
  参考文献:
  [1]贾磊磊 王乙涵.功夫的史诗·武林的挽歌 ——《一代宗师》的复调叙述[J].当代电影.2013年.
  [2]张颐武.《一代宗师》:飘零命运 迟暮英雄[J].当代电影.2013年.
  [3]黄文杰.王家卫电影母题及其创作脉络中的《一代宗师》[J].电影批评.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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