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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与主流
文/一楼
感动并不是来自不见人间烟火的高档社区,而是来自不断被人忽略的“草根本色”。
生活在一个繁华喧嚣的大都市,感动并不是来自不见人间烟火的高档社区,也不是来自衣着鲜亮的“主流”人士,而是来自不断被人忽略的“草根本色”——那种无需遮掩浑然天成的气质,那种贴近泥土跟大地的气质。像布衣诗人杜甫居寒屋而吟诵楚辞。
草根本色并不排斥英雄主义。就像05赛季欧洲冠军杯上英格兰球队利物浦捧杯回国巡游时,笔者发现的一个细节,就是“红军”功臣杰拉德脚上竟然穿着一双拖鞋,尽管很多人看到的或者关注的甚至说膜拜的仅仅是他手中闪着金光的奖杯,但我还是选择珍藏自己这一独特发现。就像记忆中切?瓦格拉的浓黑胡须跟雪茄烟一样明朗。相对那些前面冠着“皇家”的球队,利物浦展现的是草根的赤足。
还有让人怀念的香港周星驰的“无厘头”电影。尽管他现在的电影更多表达的是英雄主义,但在一种质朴的英雄情怀中还是隐藏着对草根的怀念。无论是《少林足球》那个梦想着用功夫踢球的傻小子,还是《功夫》中那个屡遭挫折却痴心不改的功夫迷。当他头披略显零乱的头发,腰系一根草绳,脚踢一双拖鞋,穿过珠光宝气的人群时,他浑身散发的是一种草根的气息。温暖也是从这种戏剧化的草根中流露。这也难怪中国民众若干年来对他的电影都灌注着120%的热情,甚至把他捧为眼中的“至尊宝”。这也许是中国有80%的人是从草根中走出来的,选择来到城市,他们只是希望从流浪的渴求中寻找到另外的归宿,一种甜而腻的归宿。
生活里不经意中发现的草根印象也能给人留下无穷的回味。当我发现一名皮肤黝黑的民工身穿李阳·克立兹的T恤穿过校园时,心中有股莫名的感动;当我发现一群民工在踢玩一只破烂的足球时,心中有股莫名的酸楚;当我在列车上发现一位乡村姑娘拿出临行前妈妈塞进行李袋的茶叶蛋跟大家分享时,心中有股莫名的热流。也许就是这样一种草根本色在滋润着一群人。
但城市抵抗着这种草根本色,更崇尚一种“主流定律”。
何谓“主流定律”?也就是现代商业城市标榜出来的一种城市文化的定位。
就像皇家马德里一群“足球大佬”,他们在高尔夫球场上尽情挥杆;他们身着名贵的服装出席上流社会的晚宴;他们享受名模们光滑的躯体以及媒体记者的追捧。
就像王家卫的情调电影《花样年华》或者说《2046》,小资男人的情调溶解在大都市的灯红酒绿中,沉淀在阴暗潮湿的氛围里;追逐欲望和把玩浪漫的底调被藏匿得七弯八拐。
就像拥有私家车的中产阶级,他们选择购物的场所,一定是像山姆会员店这种有身份象征或暗示意味的购物场所;还有消费那种高档的成批的品牌货或者进口货。
当然,“主流定律”远还不止这些。
他们选定自己固定的社交圈:CEO峰会,高尔夫会籍。他们选定属于自己的身份界线:什么VIP,金卡会员。他们选定属于自己的读物:男性精英杂志,女性时尚杂志;他们选定自己的玩物:奢侈品市场,前沿玩物。20%的人群消耗80%的财富,他们更多想拥有的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当然,这些对主流人士来说仅是一种生活习惯。他们强调:我只是付出更多金钱拥有更有质量更有价值的服务。就像金字塔的顶尖,它就似乎有理由骄傲:我可以拥有更多的阳光和光环,因为我的高度决定这一切。自然现象真的是这样吗?
这仅仅是一种聚焦不同而已。
后愤青时代
文/尘一醉
后愤青时代不流行叛逆,流行的是物质。
如今愤青像珍稀动物一样濒临灭绝。仅有的几只已经成了大众猎奇观赏的对象,在动物园的铁笼子里。也许山野里还有,但终究逃不掉被人偷偷猎杀的命运。
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叛逆是一种很昂贵的流行,愤青是人群中的理想之旗。他们在各种风潮吹来时猎猎作响,在我们敬畏的目光里屹立不倒。也许他们是偏激的,甚至是错误的,但他们勇敢,他们坚定,拒绝妥协,这在那个理想主义即将没落的时代,越发显得悲壮,很美。
二十一世纪,我们也是青年,但我们没有那份勇敢,没有挺身而出的力量。我们必须感激音乐,那些含糊不清的歌词和舒畅喉咙的旋律,承载了我们青春的愤怒和悲哀。于是,愤青是罗大佑戴着墨镜的一袭黑衣,是崔健蒙在眼上的那块红布,是黑豹简简单单的无地自容,是唐朝乐队的长发飞舞尖声狂叫。
我们尽可以在放声歌唱的时候熔为迷幻和虚无,那一刻的我们,可能也算是愤青一族。
现在我们不那么单纯了,我们知道世界并非那么简单。热血沸腾之后肚子会饿得更快,而面包比口号实在得多。那些关于天下和后代未来的责任我们无力承担,我们的肉体在时刻提醒自己,天天考虑亿万人的生存,结果往往是我们自己先没有了生存,更不会再有考虑别人的机会。
现实的丛林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击垮了我们,然后孤立无援的愤青就像露出海面的礁石,虽然依旧狰狞醒目,但已经不再危险,反而有种哗众取宠的可爱,看起来也很美。
于是有的礁石被炸掉,粉身碎骨;有的礁石被海虫的排泄物装饰成了珊瑚岛,很多人赞美;有的礁石小了低了,逐渐隐没,你知道水滴石穿的故事,而海浪的力量要比水滴大得多。
在没有愤青的时代,我们的生活多彩而轻松。侠客在电视里,钞票在我们兜里,日子过得实在,很踏实,应该也算美好。
后愤青时代不流行叛逆,流行的是物质,也流行为了物质而演出的叛逆。物质驱逐了理想,就像金钱收买了良心,性欲战胜了爱情。这没什么可悲的,我们是人,但别忘了,人也是动物的一种,虽然自称高级。
麻将
文/晚风
你用诸多实在的长方形,把乐趣和苦痛围进人的心里。
麻将,有了钱钟书,才开始让人们认定它可以作为围城的材料。由此其质倍受珍视。木刻,塑造,玉制,镶边的贵夫人。翻版的花样,变化无穷,是各为其主啊。
世代征用,几经波折,历经沧桑,成熟后的你,磨练出了贪婪和诱惑的魅力。
你用诸多实在的长方形,垒在一起,围成一圈,把乐趣和苦痛围进人的心里。
你是子夜里的狂笑和晓晨中的抽泣。抽去一,地面上的基石,二,三,四,基石上的辉煌就轰然倒塌。
你是刻上数字的招牌,招摇地面骚动不已的过客。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因为没有了十,你才没有了实话实说。口是心非,装腔作势。世人却都冠冕堂皇地走进了你的人生里。
你从汉唐步履而来,历经多少春夏秋冬。你追过心中的梦。你有过空白的余恨。你尝过东南旋风的滋味。你受过西北寒风的刺激。待到家财万贯时,生命却在花天酒地里流逝。
你从建造桌上的围城,到垒砌世人心理的围城,一直是百般娇媚着。围住人生,围住真情,围住生命,围住婚姻。
你始终是一颗特制粘性的糖衣炮弹。你用和平演变的手段,诱惑沉浮天地的芸芸众生,流连忘返。
你从李白时代,走到我们这个时代,多少也围就成了一种文化,沉淀在民族的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