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志愿——当生米做成了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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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志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分数,这也应该叫条件反射吧。想想好玩,一个人的志愿不是由爸妈说了算,也不是由校长、班主任说了算,更不由自己说了算,而是由分数说了算—— 也许你会说它很不合理,是的,以分数论志愿,是有许多不合理之处,可是,到目前为止,你还找不到比它更合理的办法。
  以前是先填志愿,再上考场,真有点“风萧萧兮……”之悲壮。现在好多了,可以先考试,后再根据分数来填报志愿。但,不管怎么说,填报志愿都是一门学问,每年都有不少学子,就因志愿填报不妥,而与理想的学校、理想的专业失之交臂,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在国人心里,最重要的,当然是第一志愿了,它似乎凝聚了一个人所有的追求与努力。学医还是学农?学商抑或学经?面对单薄的表格,那支笔显得何其沉重。落下去,仿佛就是不可悔改的人生。鉴于此,许多人都把宝押在了第一志愿上:“非某某大学、非某某专业不上!”鉴于此,第二志愿的填报,也就浮光掠影了—— 用“敷衍”来形容,也并不为过。我在佩服这些学子的万丈豪情之时,也不能不为他们担心:难道,就这样孤注一掷?
  想起了一句话:毛毛虫要想过河怎么办? 答案是先变成蝴蝶—— 过高考这条河,你是一只自信的蝴蝶,当然最好。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倘若那几张考卷,并没有扑楞成飞翔的翅膀—— 你的第一志愿依然是一条没有羽化的毛毛虫,怎能过河呢?我理解莘莘学子的心情,那是一种十年寒窗只为第一志愿而战的心情。但我更理解一个人失落后的苦闷与无奈。假设当初像对待第一志愿那样对待第二志愿,这就无疑等于给多雨的青春,提前预备了一把美丽的伞。
  “要是火柴在你的口袋里烧起来了,那你应当高兴,而且要感谢上苍,多亏你的口袋不是火药库。”契诃夫的这句话可以有好几种理解,但最基本的意思无非是:事情原来可能更糟糕。而你应该为目前依然握有人生的主动权而感到庆幸。
  正确地选择第二志愿,其实也是一种智慧。谁能保证第一志愿带来的就是精彩,而第二志愿带来的必是无奈?生活,不止一次地提醒我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更有那“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哲语,一次次推开尘封的心扉。一扇门关闭了,同时,另一扇门也会为你打开。生活,永远是公平的。
  反过来讲,第二志愿何尝不是对你的“决心、毅力、自信、才能、抱负……”的另一种考验?真正的骑手,可以驯服任何一匹驽马。一双只会拥抱坦途而畏惧险阻的双脚,怎能让我们相信,它能踏出汇聚着鲜花、掌声与微笑的步伐?
  把志愿分成第一、第二、第三……本身就是一种无奈。一个人,难道只有在面对那张表格时,才能知道自己的心中原来还隐隐地藏着一个志愿吗?果真如此,人生该是多么的索然寡味。我认为,比志愿更美,更有灿烂光辉的,是“追求”与“自信”这两个闪电一般可以划过人生夜空的词。与第一志愿擦肩而过可以,但没有追求没有自信,却绝不可以。
  一位诗友,从上初三起,就把B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锁定为第一志愿,但阴差阳错,滑档的他,最后好不容易才被J 大学的考古专业录了第二志愿—— 分数不够,僧多粥少,这些理由都不能稀释他的烦恼与苦闷。他说:当时真有一种生米做成熟饭的感觉,想想这辈子彻底玩完了—— 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的这位诗友认认真真地讀了四年本科之后,不但没有玩完,而且还考上了研究生,三年前就赴美留学了。
  是的,被第二志愿录取,大概可以算做另一种意义的“生米做成了熟饭”—— 这是一道脑筋急转弯,你说该怎么办?—— 那就开饭呗。
  (单辉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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